《一八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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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三- 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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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的迫切需求才是真正的原因——总之,仅仅经过了两个小时,野鹅敢死队的全体成员已经在一列开往德班地火车上了,最好的车厢。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雇佣兵们才能放松下来,庆祝他们取得的第一个胜利。

    当然,在这次小规模的庆祝活动里。巴茨非常荣幸的当上主角:他的表演大获成功,只用几句凶狠的咆哮就吓住一个布尔人,而且让他做了一件原本不属于他负责的工作。

    “干得漂亮!”雇佣兵们轮流上前拥抱他们的功臣——尽管他们都相信,既然大家都是习惯用枪和子弹说话的快枪手,那么这件事不管换成谁都可以做得一样好——不过在这一刻,这是他应得地荣誉。

    “你的表现很出色。”基尔德纳第一次称赞巴茨,“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可以做得这么好。”

    “噢,事实上我就是这么一个凶狠的家伙,一个恶棍。”巴茨得意的笑起来,接着又谦虚的说。“不过,我们应该感谢的其实是莫里茨先生。毕竟这是他想出来的计划。”

    “一点小意思。”莫里茨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漫不经心,以及时刻不忘记渲染危险气氛地古怪风格,“你们要明白,这只是开始。真正地困难还在莱迪史密斯等着我们,而行动随时可能因为某个微小的疏漏而宣告失败。”

    还在庆祝胜利地雇佣兵立刻安静了。所有人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把目光集中到莫里茨身上。一半是谴责,一半是询问。

    “你有没有已经想好的计划?”基尔德纳问。

    “我有几个计划。”莫里茨说。“但是。最终采用哪一个,只有我们抵达目的地之后才能决定。”

    “也许你可以把你的计划提出来。让我们一起……”

    基尔德纳没有把话说完。一方面,莫里茨的表情显示他不愿意公开他的计划,另一方面,雇佣兵们有了两个意料之外的客人。两个布尔军官突然推门进来,然后站在那里,仔细打量车厢里的每一个人,同时小声交谈着。基尔德纳开始紧张起来:难道布尔人察觉了什么?他悄悄看向莫里茨,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他真镇定。基尔德纳不由自主的感到羡慕。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布尔军官已经结束交谈,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其中一个人转向离他最近的一名雇佣兵。“据说你们是来自美国的志愿兵?”

    “美国志愿兵。”雇佣兵点了点头。

    “你们要去德班?”没等雇佣兵回答,布尔军官的眉毛已经皱起来,接着说,“其他的美国志愿兵都去了金伯利。我认为你们也应该去那里。”

    基尔德纳走过去。“你的意思是?”

    “我们只是觉得你们不适合去德班。”另一个军官代替他的同僚回答到,“那里没有美国人,而且战斗将会非常激烈。英国人会在那里投入他们的主要力量,还有海军的战舰支援。”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参加最激烈的战斗,不是为了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热闹。”基尔德纳说。

    “金伯利战线的战斗同样激烈……”第二名军官试图委婉一点,不过第一名军官显然没有这个打算。“直截了当的说,”他的目光在每一个雇佣兵身上扫过,“德班战线需要的是最优秀的士兵和最精锐的部队,像你们美国人这样的士兵不适合那里。”

    “你认为我们不够优秀?”

    “至少你们现在的样子绝不符合优秀军人的标准。”军官刺耳的说,“绝大多数美国志愿兵都是这样,自由,散漫,缺乏纪律性。在我的部队里,即使最糟糕的士兵也比你们表现得更好……”

    他滔滔不绝的评论着,抨击着,让基尔德纳困惑不解:如果他是布尔军队的军官,他为什么要表这些言论呢?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美国志愿兵集体撤离南部非洲?当然,从他的言论判断,这个家伙和他的同僚一点也不喜欢美国人待在德兰士瓦……但这和一般的布尔人的态度完全不同。到底是怎么回事?

    基尔德纳沉思着,不过莫里茨已经弄明白了。

    “是德国人。”他低声告诉一旁的巴茨,“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巴茨不明白。

    但在下一秒,他已经想明白了。

    。。。

第四百六十五节 营救记者丘吉尔【中】() 
阳光,板球,殊死搏杀的运动员和热烈鼓掌的观众——理查德。丹纳特躺在椅子上,注视着几十码之外正在进行的板球比赛,心情轻松。“比赛可以让所有人忘记我们是在战俘营里面。”

    没有人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般的感叹——他身边没有任何人。秉承欧洲军队一直以来的传统,以及军官们的强烈要求,当然也是因为担心军官指挥士兵暴乱,布尔人将战俘营分成了两个互相独立的部分:宽敞舒适的军官区和狭窄拥挤的士兵区,而且用铁丝网把它们彻底隔绝了。所以没有一个士兵可以骚扰丹纳特——至于其他军官,他们在打板球。

    除了没有足够的自由和加冰块的威士忌,而且还缺少一名听话能干的印度仆人,丹纳特对他现在所处的特殊环境很满意,而且愿意待在这里直到战争结束;当然,战争很快就会结束,而且大不列颠将取得胜利,这是毋庸置疑的。

    丹纳特认为他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其他人也不需要担心。但总是有人喜欢忧心忡忡的度过每一天——丹纳特已经看到他了,正在慢慢走过来。

    当然,他是温斯顿。丘吉尔,《晨邮报》的记。

    一个不安分的家伙:据说丘吉尔先生正在煽动其他军官,让他们组织士兵暴乱或逃跑。丹纳特不喜欢这些小动作。一方面,暴乱或逃跑都将危害被俘军官和士兵的生命安全,另一方面。作为战俘营里军衔最高的俘虏,丹纳特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战俘都应该由他管理,而不是一名已经脱下军装的记。

    讨厌鬼。丹纳特给丘吉尔下了评语。不过现在,他还得面带微笑,站起来向这个讨厌鬼打招呼。“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丘吉尔先生。”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少校。”丘吉尔点点头,“而且我看得出来,你的心情很好。”

    “这样的日子不算多。”丹纳特回答。他知道丘吉尔地真正意思是什么,不过装着没有听出来,迅把话题岔开了。“你感觉如何,丘吉尔先生。受地伤痊愈了吗?”

    “谢谢你的关心,少校,我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丘吉尔看起来很轻松——但实际并非如此:他的身上和脸上的淤青依然没有完全消散。额头上的伤口也没有痊愈。不过丘吉尔对这些伤痕充满感激:它们时刻提醒他布尔人是多么野蛮和粗暴,激励他采取行动逃离这座战俘营。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个深刻的教训:卓越的口才比一支****更管用;永远不要让你地敌人找到把柄。

    丘吉尔一直为自己没有尽快丢掉口袋里的两排毛瑟软尖弹深感后悔,正是它们导致他被布尔士兵痛揍了一顿——当然,值得庆幸的是,他把那支毛瑟半自动****丢掉了,因此才能挥他的辩论才能,向布尔士兵辩解、并且说服他们相信,口袋里的软尖弹是他在路上捡到而不是随身携带的——否则布尔士兵一定会把他枪毙,而不是痛打一顿。

    丘吉尔摇摇头。将自己从回忆中解脱出来,重新看向丹纳特。“我能坐下么,少校?”他指着旁边的椅子,询问到。

    “当然。”

    “非常感谢。”丘吉尔坐下,然后把目光投向丹纳特一直看着的方向。“比赛进行得怎么样?”

    “很抱歉,丘吉尔先生,我不知道比分。”丹纳特摊开手,然后说:“但不管怎么样,至少所有人都很愉快。”

    “战俘营的愉快生活——你介意我使用这个题目吗,少校?”

    “你是记。xxx丘吉尔先生。”

    “但我想知道你的意见。”丘吉尔表示,“毕竟,在我地文章里将提到这里的每一名军官。”

    “我没有特殊要求。”丹纳特依旧不置可否,“我只希望你可以如实记录这个战俘营生的每一件事。不过,”顿了顿,他接着说,“你打算在什么时候撰写这篇文章呢?”

    “当我回到开普敦以后。”

    “那可能需要等待好几个月。”丹纳特看了丘吉尔一眼,“我建议你现在就开始。丘吉尔先生。你似乎太轻闲了。”

    就像刚才丹纳特一样,丘吉尔也知道他的意思。而且也装着没有听出来。“我现在有许多事情要做。”他说,信心十足,“而且,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等上几个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丹纳特继续装糊涂。

    “你当然知道我的意思。”丘吉尔在肚子里咕哝到。不过,既然丹纳特打算绕开它,丘吉尔也不介意自己揭开谜底——但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先用警惕的目光扫视四周,最后才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进行了认真而仔细的考虑,少校,我们必须逃跑。”

    终于来了。丹纳特暗自摇头,直言不讳的反对到:“这真是个疯狂和糟糕地主意,丘吉尔先生。”

    “你不同意?”意料之中的结果,丘吉尔并不惊讶,只感到恼火:作为英国陆军的军官,丹纳特竟然一点反抗意识也没有,宁愿带着上千名士兵待在布尔人的战俘营里面。大英帝国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

    “少校。”他指责到,“我必须说,这不像是英**人的行为。”

    “作为这个战俘营里面军衔最高的英**人,我必须为所有人的生命负责,丘吉尔先生。”丹纳特回敬到,同样带着恼怒,“我不允许任何人做出可能危害其他人地举动。”

    “哈,难道你害怕了吗,少校?”

    “我并不害怕死亡,只是不想让我地士兵白白送死。”

    “你的回答真令我感到惊讶,少校。”丘吉尔气愤地责备到。

    “你的胆大妄为也让我吃惊,丘吉尔先生。”丹钠特反唇相讥。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丘吉尔已经挑明他的计划,而丹纳特明确表示反对,尽管两个人一开始就知道最后肯定会是这个结果,但不幸的是,他们同样看到了接下来将会生的事情:丘吉尔会不顾一切策动其他人参与他的逃亡计划,而且真的会有一些疯子加入,丹纳特则会竭尽所能阻止他们走上一条死路,以及让没有参加的人陷入危险。

    矛盾相当突出。而矛盾会带来冲突,冲突会导致危险:布尔人不是瞎子,他们肯定会在战俘营的古怪气氛中察觉到什么,但丘吉尔和丹纳特都不希望这种事情生。

    必须消除……最起码也是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然而这又像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不管丘吉尔还是丹纳特,他们都很固执,不愿意轻易妥协……严格的说,他们根本没有打算妥协。

    “要么我放弃逃跑计划,要么你支持我的行动,否则我们的矛盾不可能缓和,是这样吗,少校?”丘吉尔说,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很遗憾,在某些问题上面,我们都很顽固。”丹纳特再次摊开手。“当然,我仍然希望你放弃逃跑计划。”

    “我不会放弃逃跑计划,少校。”

    “那么我会阻止你,丘吉尔先生。”

    丘吉尔极不情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向打板球的和在旁边看别人打板球的军官们,显然是打算得到其中某一个人或几个人的支持。在他身后,丹纳特的眉毛迅皱起来,而且很快拧成一团。

    就在丘吉尔和丹纳特结束他们短暂的交谈的同一时刻,一小队穿着布尔军服的骑兵——大约三十人,由一名神情傲慢的上尉军官带领——在战俘营的大门停下来。一名卫兵上前询问,却得到一个虽然简短的但不容置疑的命令。“让你们的指挥官立刻到这里来。”

    年轻的卫兵显然被这个突然到来的军官搞得既迷惑又惊慌。但看看这名军官和他的士兵的表情,犹豫了几秒钟,他还是转过身,跑回战俘营的办公区寻找指挥官去了。

    再过了十几分钟,在卫兵的带领下,战俘营指挥官埃尔伯斯。皮耶特上尉带着几名士兵赶到大门。

    “出了什么事?”上尉看着那名军衔与他一样的军官,暗自嘀咕:除了德国志愿军,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傲慢的军官。然后他想起,他居然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人。“你是谁?”

    “汉斯。贝斯温格上尉。”军官拿出证件,将它递给皮耶特,声音和动作依旧带着显而易见的倨傲。

    皮耶特对这位贝斯温格上尉的厌恶感立刻增加了,但在下一秒,他又觉得贝斯温格的倨傲是理所当然的——证件显示上尉是德国志愿军的军官。当然德国志愿军的军官一直都很傲慢。在他们独自面对布尔军队的军官的时候,他们总会不加掩饰的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皮耶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欢迎来到莱迪史密斯战俘营,贝斯温格上尉——打开大门。”

    。。。

第四百六十六节 营救记者丘吉尔【下】() 
)皮耶特平静的注视着贝斯温格,但脑子里全是问号。

    他仍然不知道这个傲慢的德国上尉到他的战俘营做什么,视察,押送战俘,还是奉命前来加强防御。皮耶特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贝斯温格什么也没有告诉他——大门打开以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带我到你的办公室去,皮耶特上尉。”然后,从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时间可能已经过去二十五或三十分钟,他始终保持沉默,一个字也没说,既不主动表明来意,也不回答任何问题。

    在这段时间……严格的说,在他进入办公室以后的这段时间,贝斯温格只做了一件事:左手叉着腰,右手不断挥动手套拍打裤子的中缝,一脸傲慢的在房间里来回跺着步子——当然有时候,他会突然停下来,拿起一件可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仔细观赏,但最多十几秒他就会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继续踱步。

    在皮耶特的印象里,只有高级军官——最起码应该是一位上校——才有如此盛气凌人的举动。但贝斯温格只是一名上尉,皮耶特既恼怒又困惑,完全弄不明白他的表现是为了什么,或因为什么。

    皮耶特想知道答案。不过,既然贝斯温格是德国志愿军的军官,而且一开始就表现出了不合常规的傲慢……皮耶特决定先保持谨慎态度,暂时不去打扰这个家伙。

    他可以等,而且有充足的时间和耐心来做这件事:在一座无聊的、每天都在重复机械单调的枯燥生活的战俘营里面,时间和耐心从来不是紧缺地东西。

    皮耶特安静的等待着。

    贝斯温格继续用手套拍打裤子的中缝,继续踱着步子,然后又一次毫无征兆的突然停下来。在窗户旁边——在这个位置,他能够看见英**官的板球比赛,激烈,热烈,观众的欢呼和助威清晰可闻。

    皮耶特看见贝斯温格的眉毛迅皱了一下,而他地心脏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然后一张毫无表情的日尔曼方脸转过来。看着他。

    “看上去这些英国人的生活仍然非常舒适和惬意。”贝斯温格说。

    他的音调没有任何起伏和变化。让皮耶特无法猜测他的真正意思:是责备,还是称赞?他犹豫了一下,谨慎的回答到:“他们很善于利用可以获得的一切资源,也很善于给自己寻找乐子。”

    “是吗?”贝斯温格注视着皮耶特,接着把脸转回去,继续看着英**官和他们的板球比赛,经过了接近一分钟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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