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你,其他方向就没办法防御了。”
而且你的部队已经是所有部队里最完整地一个,装备也是最好的。不过怀特没有把最后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丹纳特知道。
经历了两次惨重的失败以后,莱迪史密斯只有不到一千三百名英*人,其中五百人在他的营,而且他还有唯一一挺机枪和一半火炮,是怀特的三个营里面最好的一支部队。如果他要求增援,其他两个营应该怎么办?
当然,站在丹纳特的角度,五百名士兵、一挺机枪和两门火炮肯定抵挡不住得到德国的军事援助的布尔军队,要求指挥部派遣增援是合理的,然而现实注定他的合理要求无法得到满足。
“我很遗憾,少校。”怀特只能如此申明。
“看上去我只能尽力而为了。”沉默了一会儿,丹纳特提出另一个问题:“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将军?”
事实上,只是依靠他拥有的那点单薄力量,他几乎什么也做不到——怀特知道,丹纳特也知道,每个人都知道——除了一件事情。
“尽量拖延时间,少校。”这是丹纳特唯一可以做到的,尽管完成它的可能性正在变得越来越微弱。
就在他与怀特谈话地这点时间里。布尔人的猛烈炮火已经给他的部队增添了几十个新地伤亡,尤其是那些大口径的炮弹——士兵依据常见的野战火炮的炮弹威力确定掩蔽物和散开之后的距离,但六英寸口径的高爆榴弹的威力显然比那些普通的炮弹高得多。至少有十几倍——没有一种掩蔽物可以挡住它们,而士兵分散的距离也不够远。
每一颗大口径炮弹都可以制造一点伤亡;每一颗大口径炮弹爆炸,丹纳特都能看见他地士兵被烟火吞噬。即使看起来依旧与开始一样镇定,从容自若,但实际上,他已经火冒三丈了。
“我会完成这个任务,将军。”丹纳特向怀特保证,“在我的士兵全部阵亡之前,布尔人别想进入莱迪史密斯。”
怀特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少校……”
“如果布尔人决定用大口径火炮把你的防线和士兵全部轰成碎片呢?”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来,但更不合时宜的还是问题本身,以及随后地提醒,“请恕我直言,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们很可能采用这种方式结束战斗。”
丹纳特把头转向提问,那个与中将一起到达前沿阵地的陌生人。“你是谁?”
“温斯顿。伦纳德。斯潘塞。丘吉尔,”记做了一个简要的自我介绍,“《晨邮报》的战地记。”
“你来得真不是时候,丘吉尔先生。”丹纳特以不只是挖苦的语气说到,“我相信你一定没有料到这里的形势会变得如此糟糕。”
“我确实没有料到,少校。但我相信。英*人一定能够在如此地逆境中表现出他们的英勇与无畏,就像在滑铁卢时一样。”然后,他的话头一转,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你准备怎么应付布尔人的没完没了的持续炮击,少校?”
“他们总会停止炮击,否则在彻底消灭我们之前,他们已经把炮弹消耗光了。”丹纳特回答。
“也许德国人向他们提供了非常充足的炮弹,足够让他们按照现在这样的消耗度一直打到德班。”丘吉尔挑衅似的回敬到。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丘吉尔先生?”
丘吉尔确实有一个设想,而且符合他地风格。“我建议收缩防线,把你的部队撤到城市里面去,这样应该可以让布尔人停止炮击,除非他们打算在莱迪史密斯进行一场屠杀,并且最后获得一片废墟。”
“这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丘吉尔先生。”丹纳特没有表评论。但怀特开口了,“虽然布尔人也是文明人。但我担心他们会为了减小伤亡,对城市进行无差别的炮击。”
“那意味着屠杀,成百上千无辜的平民死于炮火,是一个悲剧。”悲剧,不过丘吉尔的表情和语气却透露出一种与它截然相反的感情,因为那是他希望地结果:莱迪史密斯地悲剧将会激起英国和殖民地人民的强烈愤慨,促使他们积极支持这场战争,同时让欧洲那些支持布尔人地愚蠢国家闭嘴。
为了一个崇高和伟大的目标,牺牲是必须的——尽管现在还不是后来那位著名的强硬派议员,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正在按照马尔博罗公爵的思维模式考虑问题。
当然这个计划有一点是关键的,必须让英国和世界知道莱迪史密斯的悲剧,不能让真相被掩盖起来,也就是说,必须有一个人将消息带回开普敦,然后传送到伦敦的报社,而这个送信必须有足够的公众影响,使人们相信悲剧是事实,而不是毫无根据的伪造。
在莱迪史密斯,只有一个人具备这个条件。
他就是……
“布尔人的步兵,他们正在向这里推进!”有人叫起来。
怀特,丹纳特和丘吉尔同时从藏身的掩体后面探出头,看向布尔人的阵地。六个似乎以步兵连为单位组成的方阵已经脱离大部队,迈着整齐、缓慢而有节奏的步伐,逐步向着前沿阵地推进。
三个人一起眨了一下眼睛:在正午的阳光的照射下,布尔人的步枪上的闪亮的刺刀有些刺眼。
然后他们缩回掩体后面。
“不是布尔人。”丹纳特说,“布尔人都是民兵,他们的队形不会这么整齐。”
“是德国佬的志愿军。”怀特肯定的宣称到——实际上丹纳特也猜到了,但他还有一丝犹豫,而怀特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中将愤怒的叫到,“毫无疑问,我们在尼克尔森峡谷遇到的就是他们,不是布尔民团。”
所以他的部队连续两次失败就不是某个军官的指挥或英*人的素质出了问题,只是因为德国人参加了战斗。
丹纳特和丘吉尔都清楚怀特的意思,但他们都赞同他的结论:一方面,这是事实,另一方面,承认英*人被布尔民兵击败显然会严重伤害大英帝国的面子,把责任推卸到德国人头上可以立即改变形势。
“是德国人,”丘吉尔表示,“我将在报道里特别注明这一点。”
当然,还有克虏伯的大炮。他想起最初打算在报道里提到的内容。现在它可以变得更加具有轰动性了。
丘吉尔让自己高兴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紧张起来:既然正在逼近的步兵是德国志愿军而不是布尔民兵,丹纳特的士兵依托现有的阵地阻挡他们的可能性显然变得更低了……部队必须撤进城市。
他迅抬起头。“少校…
然而,这个时候,丹纳特已经回到他的士兵中间,向他们出命令。“准备战斗!瞄准你们的目标,打垮他们!”
尽管布尔人的炮兵仍在开火,但英国士兵还是迅回到他们最初的位置,举起步枪然后等待下一个命令。一名军官随即接替丹纳特的位置。“所有人注意,标尺五百,瞄准,预备…
“开火!”
。。。
第四百五十四节 坏的消息()
战斗开始之前……或说,在丹纳特命令士兵开火之前,温斯顿。丘吉尔还在幻想看到这样一种情形:英国士兵的精准而且猛烈的齐射,和如同被镰刀扫过的小麦那样不断倒下的德国士兵。丘吉尔相信优秀的英*人能像在滑铁卢打败拿破仑的近卫军那样打垮德国人的第一次进攻。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丹纳特的士兵在拼命开火。他们的反应相当出色,他们的热情无可争辩,但他们的瞄准糟糕透顶。没有一子弹打中不断靠近的德国士兵,相反德国人回敬的第一轮齐射却击中了至少三十个人,几乎是一个排。
只是在这个时候,丘吉尔才突然意识到,乔治。怀特中将在塔拉纳山和尼科尔森峡谷的两次失败绝不只是因为情报错误或德国人参加了战斗,殖民地部队的缺乏训练的士兵才是主要的问题。^^他开始怀疑,就算攻击莱迪史密斯的只是三千五百个布尔民兵,中将也可能会输掉战斗。
丘吉尔将他的钢笔和本子一起拿出来,一边快构思,一边记下那些他准备向陆军大臣提交的、关于加强殖民地守备部队的军事训练的建议。不过,在他做完这件事之前,战斗的结果已经出现了。
短暂的、只进行了几分钟的交火让丹纳特损失了接近几十个士兵,而德国人却没有什么损失,并且将他们与阵地的距离缩短到了两百码以内——然后,显然是因为他们在射击上的明显优势,德国人停止前进,停留在原地向英国士兵开火,而不是继续缩短距离让战斗进入白刃战阶段。
毛瑟步枪的威胁等级在快提高。现自己既不可能阻止德国人、而且已变成德国人的靶子,英国士兵迅抛弃了他们的岗位——最开始只是几名士兵,接着变成十几个。然后是几十个,军官也加入士兵的行列,最后,每个人都开始向城里撤退……更准确的、完全不打折扣地说法是,溃退。
幸存的、还能行动的接近四百个英*人一窝蜂似的涌进莱迪史密斯。身后是仓促解散队形进行冲锋的德国人。不管哪一边看起来都是乱糟糟地一团,没有组织,没有指挥。只有混乱。
似乎很快。只需要另外几分钟,怀特中将的第三次失败就会降临。当然,如果中将能够重新集结部队并且利用城市的各种建筑设置新地防线。那么他还可以继续拖延时间……只是如果。
不是每一个“如果”都能变成现实——不过值得尝试。
当丘吉尔现他已经过大部分军官和士兵,来到人群最前方,他觉得他可以进行这种尝试了。并且非常幸运地是,怀特和丹纳特就在旁边,因此他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寻找一个可以下达命令的家伙。
丘吉尔放慢他的步伐,转过头向怀特喊到:“我们必须重建防线,将军,否则我们都会变成德国人地俘虏。”
“我知道。丘吉尔先生,”怀特回答,“但我们应该怎么做?”
“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实际上他并没有说过,不过丘吉尔相信怀特和丹纳特肯定会认为他确实说过——“让你的士兵全部进入建筑与德国人交火,墙壁和家具应该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掩护。”
“这会让德国人对城市的建筑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丘吉尔先生。”
“如果我们没有这么做,再过几分钟德国人就可以占领莱迪史密斯了。”丘吉尔争辩到——当然。他知道他可以说服怀特。“而且德国人不一定会炮击城市。也许他们会选择继续围困并给你一个体面投降的机会。”
坚守一座城市足够长的时间,最后体面的放下武器。这种结果显然比在不到半个小时地时间里丢掉城市并且把自己送进战俘营更好。丘吉尔很清楚怀特会怎么选择——正如他清楚德国人不会浪费时间继续围困城市。**
“也许我们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德国人会遵守文明人的交战规则上。”怀特已晕乎乎的感到要听从了。
“也许。但至少值得尝试。不管怎么说,德国人是与我们一样的文明人。”丘吉尔高声叫着。
几乎没什么别的答案可以挑选,怀特终于决定采用丘吉尔的主意。他把头转向稍微落后一点,正在努力重新控制他的士兵地丹纳特,大喊到:“少校,你已经听到了?让你地士兵进入街道旁边的建筑,那是他们地新阵地。”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将军。”丹纳特咕哝着,但还是决定执行命令,一把抓住一个试图他的军士的衣领,“中士,带几个人到左边的房子里去,我要你坚守那里,直到战斗结束。^^
然后他出更多命令。
“格兰特中尉,给我找一些人控制右边的建筑。”
“劳伦斯少尉,带领你的士兵进驻教堂。”
“我需要两个排控制广场四周的每一座建筑,现在立刻把人给我弄来……”
一分钟后,那些还能够听到命令,并且愿意执行命令的英*人都开始冲向丹纳特要求他们控制的那些建筑,用最快的度将房子里能够移动的东西全部堆到窗户旁边,靠在那里对着冲上来的德国士兵开火。尽管与之前相比,英国士兵的射击技术并没有得到提升,但是第一次,德国人感到他们的攻势遇到的阻碍。=
他们再一次停止前进,迅散开,在街道上与房屋里的对手交换子弹。经过一段时间的溃退和混乱,战斗似乎又可以继续进行了。
似乎……
“英国人撤进了莱迪史密斯?”德*人表现出了他们一贯的效率,不到十分钟,贝德霍尔特。考斯特上校已得到消息,而他的眉毛也因此拧成了一团。
英*队撤进莱迪史密斯。上校认为这对他的行动来说不是一个好的现象。而且,还有更麻烦的问题。
“英国人控制了许多建筑,将它们当作掩体。阻击我们地部队。士兵们不得不逐一清理每一座房屋……”
“不考斯他打断正在报告的军官,“让步兵撤出战斗。”
军官看起来很困惑。“上校?”
“让步兵撤出战斗。我们必须节约时间,同时减少人员损失。”上校解释到,再次重复他的命令,“让步兵撤出战斗。”
“但莱迪史密斯……”
“命令炮兵向莱迪史密斯开火。摧毁英*队控制的区域。”
开普敦。
英属开普殖民地总理阿尔弗雷德。米尔纳爵士的官邸正在举行一个小型地欢迎舞会——为了欢迎南非远征军的雷德福斯。布勒上将,以及远征军的全体高级军官。然而,令米尔纳爵士感到沮丧地是。这个原本应该极为热烈地舞会事实上与热烈、欢快或别的表示喜悦的词汇毫无关系。^^^^甚至也不像是一场舞会。
它更像一个小型地军事会议。没有人跳舞,乐团和侍从被赶出大厅,而女士们则躲进了隔壁的房间。军官和殖民地官员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一边拿着空了的酒杯装样子,一边讨论南部非洲的令人头痛的局势。
到现在为止,所有消息都是坏消息,而最坏的消息则是布尔军队包围了金伯利——三天之前,没有最新消息。开普敦只得到一封金伯利的防御部队出地求援电报,然后与那里的联系便彻底中断了,没有人知道那座城市是否还在英*队的控制之下。或已经被布尔人占领。
米尔纳爵士和他的顾问现在只清楚一件事情,他们必须立即向金伯利派遣援军。^^
“援军必须立即出。”爵士告诉布勒上将,“我担心的不是金伯利的形势,而是我们的前任殖民地总理。”
“罗德斯先生?他做了什么?”上将想知道。
“他正在召集枪手和雇佣兵,准备亲自带领他们前往金伯利保卫他地钻石矿。”米尔纳忧心忡忡地说,“我不认为一群临时召集起来的武装份子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会让他遇到危险。”
“所以你希望我在罗德斯先生开始他地冒险之前结束金伯利的危机?”布勒问。
“这很容易做到。不是吗?布尔民兵在你的正规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上将。”米尔纳恭维到,“只要向金伯利派遣一个旅。我们的问题就全部解决了……”
一个不之客打断了爵士的言——他的秘书,带着一脸显而易见的惊慌和沮丧,突然走到他的身边。“有两个坏消息,爵士。”
完全是出于人类的条件反射,米尔纳想到他正与布勒谈论的那个麻烦。“布尔人占领了金伯利?还是罗德斯已经出了?”
但既不是金伯利也不是罗德斯,坏消息来自东方。“布尔军队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