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看法与你完全一致,将军。”康格也站起来,最后一次给出保证。“你一定会得到正确的评价。”
然后,他向秦朗告辞。既然决定向国会提出建议,康格就需要完成一份令人头痛的书面报告。这种事情既浪费精力又浪费时间,虽然秦朗的公共关系顾问可以提供大部分资料,但情况依然如此,不会有任何变化。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康格一直忙着完成他的工作;莫里循同样如此,每天跟在雇佣兵身后,试图弄清楚他们究竟运走了那些东西,然后将它们逐一记录下来,准备在他的报道里公开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至少秦朗将它当作一个笑话,用来打他的时间——然后,在雇佣军进入北京的第五天,第二支联军赶到了它的目的地。
俄国人终于到了。
。。。
第三百九十八节 威胁【上】()
俄国人终于到了,当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朗可以了解他离开以后,在天津生的事情。
非常有趣的事情——尽管联军的指挥官们一致认为,应该立即消灭聂士成的部队,占领天津,然后加快度追赶美*队,但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他们仍然等了两天,直到乃木希典的援军和英国人的中*团抵达战场。
不过,接下来进行的战斗与曾经生的战斗没有任何区别。乃木希典坚持使用他的肉弹战术,指挥他的部队一次又一次向着武卫前军的阵地动大规模集团冲锋,最多的一次,他甚至投入了两个大队——遗憾的是,这些冲锋没有一次取得成功。
每一次,当日本士兵穿过火网突入战壕,聂士成的士兵就会用工兵铲和大刀热情的招呼他们。在那种狭小的空间里,日本士兵的步枪和刺刀挥不了任何作用,只能一次又一次被对手赶出阵地,狼狈不堪的退回出地点,然后进行下一次冲锋。
但是,既然他们没有一次取得成功,事实上日本士兵总会面对他们的下一次。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变成了乃木希典的肉弹战术的牺牲品,其中甚至包括陆军中将的长子,乃木胜典。
这是悲剧,所有联军的指挥官都这么认为。但悲痛的军神依旧没有改变他的战术,因此悲剧就那么继续着。
然后聂士成撤退了。
他不得不这么做。就在日本军队与他的部队激战的时候,李尼维奇指挥联军地其他部队凭借微不足道的代价成功夺取天津,导致武卫前军变成一支失去补给和退路的孤军。而且很可能。至少秦朗这么认为,聂士成已经得到北京沦陷的消息,这样,他继续在天津附近阻击联军就变得毫无意义,而撤退却可以保存力量。
而且,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取得了非常客观的成果,乃木希典在他的阵地损失了上万名士兵,而武卫前军的损失。由于只找到一千多具没有来得及掩埋的尸体,联军指挥部估计的数字是三千至四千,而公开地数字则是六千至八千。
毫无疑问,武卫前军的损失被高估了,但即使如此,西摩尔海军中将还是没有保住他的盟友的颜面——于是,为了挽回日本武士和他本人的荣誉,同时为了给他的儿子复仇,乃木希典没有带领他的部队向着北京进军。而是留在天津等待新的援军,然后出追击聂士成的部队。
对于军神来说,这场战争已经变成了他和聂士成地私人恩怨。
秦朗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日本陆军和俄国陆军是联军中人数最多的两支,也是除了德国陆军之外军纪最差的两支,如果它们一起进入北京,就会因为抢劫、杀人和**之类的问题与雇佣军频繁生冲突,而且处理起来相当困难。
事实上。即使仅仅只有俄国人进入北京,麻烦就已经够多的了。
李尼维奇愤怒的注视着正在悠闲的、在椅子地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手指的秦朗,努力抑制内心深处不断涌现出来的、想要拔出手枪轰掉这个可恶的家伙的冲动;将军的肌肉已经绷紧了,脸也涨得通红。
他很生气,即使最迟钝的人也可以看出这一点,而引起他的愤怒的显然只可能是秦朗地一系列行动——他撇下联军,单独向北京进军,没有问题;他独自占有解救被围困外交人员的功绩,可以接受;他的部队在北京肆无忌惮的抢劫,能够容忍;但他不应该阻止别人得到好处。
导致李尼维奇如此愤怒的就是最后一点。秦朗命令他的部队控制了皇宫、国库、贵族和官员的官邸、政府机构和商业银行。将那里的有价值的东西洗劫一空,却禁止他的士兵参与抢劫,甚至,在他地士兵试图抢劫平民时,秦朗的士兵还会站出来保护中国平民,甚至不惜对他的士兵使用武力!
当然,联军中的一支军队为了敌对国家的平民向联军中地另一支军队使用武力,听上去这个控诉像是一个充满黑色幽默味道地冷笑话,但实际上,这是事实。而非毫无依据的无端指责:在过去地二十四小时里,这种冲突已生过一百次,七十五名俄军士兵受伤,还有一百六十四人被捕。
在某种程度上说,美*队的行为是对俄罗斯帝国的*裸的、毫不掩饰的挑衅。可以直接引一场战争。
但俄国不可能向美国宣战。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李尼维奇不能将问题无限扩大,只能将已经生的事情看成对他的羞辱。而这同样是他无法接受的。
秦朗和他的军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当然,秦朗是美国的陆军准将,而且是联军的成员,李尼维奇还不能按照俄罗斯的传统方式报复这个人,他还承担不起那样做的责任。暂时,他只能将问题推倒桌面上,通过谈判解决问题。
然而,尽管秦朗答应参加谈判,但他看起来却没有任何诚意——从会谈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椅子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他的手指,对每一项针对他的指责置若罔闻,让李尼维奇感觉他来这里只是因为外交上的礼节,而是不是真的为了解决问题。
李尼维奇认为他再次遭受了羞辱,那种想要拔出手枪轰掉秦朗的脑袋的冲动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他的右手慢慢的放到了手枪的握把上。
就在这一刻,秦朗突然停止敲击,抬起头注视着李尼维奇。“将军,我有一个问题。你真的在意你的士兵没能在这里得到好处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确实不明白。而且,这个问题与谈判主题有关吗?李尼维奇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参谋长,但他同样不明白。
不过秦朗已经开始解释他的问题了。
“灰色的牲口。”他做了个手势,阻止李尼维奇打断他的言,“我知道,你们总是这么称呼你们的士兵。我个人认为,没有一个人会在乎他的牲口是否能在工作的时候得到额外的好处,不是吗,将军?”
“这与我们的谈判是两回事,秦将军。”李尼维奇停了一下,整理他的逻辑,“是的,在俄罗斯军队里,士兵被称为灰色的牲口,但这不是你的士兵干涉他们的私事、并且采取武力行动的理由。”
“我的士兵仅仅是在行使宪兵的权力。”秦朗反驳到,第一次将这个理由提出来。
“宪兵?”不知道他应该大笑呢,还是愤怒的指责,李尼维奇只好将言权转交给他的参谋长。“我必须提醒你注意,秦将军,联军指挥部和冯。瓦德西元帅都没有向你的部队授予这种权力。”
“是的,他们没有。”秦朗并不否认,但他同样没有否认雇佣军拥有的权力,“我的部队并不接受联军指挥部管辖,而是直接受到华盛顿指挥。当然,在我们抵达北京以后,指挥权已被下放给康格公使。”
“所以?”
“康格公使与北京的外交官达成一致意见,批准由我的部队代理行使宪兵的权力,维持社会秩序,杜绝一切犯罪行为。”
“这很荒谬!”李尼维奇怒气冲冲的叫起来,既是针对秦朗,也是针对外交官们:联军的任何一支部队都应当接受联军指挥部和冯。瓦德西元帅管理,他们没有权力也不应该插手军队的事情——而且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授予的也是一项特殊的权力。
当然,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秦朗搞的鬼!李尼维奇刚刚平息的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了。
注意到他的反应,他的参谋长瓦西里耶夫斯基暗中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提醒他注意现在是怎样一个场合。然后,参谋长回敬到:“如果真是这样,秦将军,我仍然需要提醒你注意一个问题,我们的部队并不接受外交官们指挥,即使他们授予你行使宪兵的权力,你的部队仍然不能干涉我们的行动。”
“我很抱歉。”秦朗摊开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脸上也是完全相称的表情。
“既然如此,你应该立即释放被捕的士兵,并保证以后不再生类似的事情。”瓦西里耶夫斯基乘胜追击。
“我可以释放你们的士兵。”秦朗表示。但就在俄军参谋长将要露出笑容的那一刻,他突然补充到:“但是,你们必须保证约束你们的士兵,确保他们不会在北京进行任何形式的犯罪活动。”
“我们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要求?”
秦朗没有正面回答李尼维奇的问题。就像以前任何一次那样,他喜欢绕开它,从另一个方向进入。“那么,我们谈谈另外一个问题吧,先生们。”他的手指又开始有节奏的敲打椅子扶手,“中国东北怎么样?”
李尼维奇和他的参谋长都没有弄清楚他的意思,但秦朗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扮演着谈判调解人的角色的本。斯特劳兹上校和柴五郎大佐,他们已从之前的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
那种危险的、猎人看见猎物落入陷阱时的微笑又在他的脸上出现了。
。。。
第三百九十九节 威胁【下】()
)“先生们,我们谈谈中国的东北,怎么样?”秦朗加重语气,重复他的请求。
在他的眼角的余光里,本。斯特劳兹和柴五郎已经进入状态,将耳朵竖起来,准备捕捉接下来可能听到的每一个字,并把它们完整的记录下来。也是在这个时候,瓦西里耶夫斯基终于意识到他的目的。
中国东北!参谋长很清楚,在他和李尼维奇启程前往大沽的时候,俄罗斯帝国在远东的军事力量已经得到圣彼得堡的命令,并且逐步集结起来,准备利用现在的机会全面入侵中国的东北地区,在英国和日本反应过来前占领它,造成既成事实,然后强迫中国政府割让这块土地。
这是一项绝密的军事行动——尽管事实上,大规模军事集结总是很难完全保守秘密,更不可能避开英国和日本的间谍,而且可以很容易判断出这支军队的意图……但它显然也不是可以公开谈论的事情。
而且是当着一个英国陆军上校和一个日本陆军上校的面!
瓦西里耶夫斯基谨慎的瞟了一眼本。斯特劳兹和柴五郎。正如他担心的那样,他们已对秦朗的建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现在开始,这里谈论的每一个字都将深刻的记录在他们的大脑里。局势变得麻烦起来了。
“司令官!”他低声叫到,将李尼维奇的注意力从他对秦朗的愤怒上面转移回来,“我们不能让秦朗提到中国东北的事情。”
“怎么?”李尼维奇被他的愤怒迷住了双眼,以至于完全没能记起那个重要的绝密军事行动,也没有看清现在的情形。
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合格的参谋长。
“远东部队地军事行动。”瓦西里耶夫解释到,“我不知道秦朗怎么知道它的,但他显然已经知道了,而且把它当作对我们的威胁。司令官,如果英国人和日本人现在就现我们的企图。可能……”
“见鬼!”李尼维奇叫了一声。瓦西里耶夫斯基的警告让他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如果远东陆军的军事行动真的因为秦朗的……等等。
“你确定他知道?”他反问,“也许,他只是在讹诈我们。”
“我们不能冒险,司令官。”参谋长提醒到,“而且,按照传说,要么他拥有神奇的预测能力,要么他拥有一个庞大和隐秘地情报网,但可以肯定的是,秦朗对许多将要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司令官。我不认为我们的军事行动可以避开他的注意。”
“可恶的美国黄猴子!”李尼维奇咒骂到。
“我们必须阻止他泄露机密,司令官。”“我知道。但这需要一些技巧,他已经引起了英国人和日本人的关注。”李尼维奇先看了一眼两位上校,接着侧过脸,注视着秦朗,考虑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身正对着他,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我不认为中国东北有什么值得谈论的地方,将军。”他说,“是的,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生了一些事情。但那是俄罗斯帝国地领土,而且当地警察和驻军采取的行动只是为了清除反对帝国的武装份子,并不像你可能听说的那样,是针对平民的大屠杀。”
秦朗的脸上仍旧保持着刚才那种微笑。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李尼维奇已经掉进他地陷阱里,只要再施加一点压力,这位将军就不得不接受他的要求。
“是吗?”他平静的说。“也许,应该邀请各国外交官员和记组成一个调查团,前往那里进行一次视察。”
“没有必要这样做,将军。而且布拉戈维申斯克是俄罗斯帝国的领土。”李尼维奇强调到。
“但死是中国侨民。”秦朗同样进行了强调。
“中国正与俄罗斯帝国处于战争状态!”
“因此更加有必要进行调查。至少,美国政府和人民非常关心这场战争里是否存在人道主义灾难和种族灭绝行为。”他的身体向前靠了靠,“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事情,那将是非常遗憾的。也许,”他威胁到,“在公众的压力面前,美国的造船企业将被迫取消与俄罗斯帝国海军部地造舰合同。”
“人道主义灾难”。“种族灭绝行为”,李尼维奇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秦朗的威胁的意思。为了抗衡日本海军,海军部制定了一个庞大的造舰计划,而这个受到皇帝陛下密切关注的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就是在美国建造一艘巡洋舰和一艘战列舰。显然,如果由于美国人的抗议俄军对中国人的屠杀——考虑到美国人的性格,这种事情生的可能性非常大——导致计划破产,远东地区地将军们都将因此倒霉。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件事不一定是件坏事。也许他可以在灾难中幸存下来。并且由于上级军官都被降职或撤职,幸运的得到一次意外晋升。当然,也有可能,由于事情的起因只是他与秦朗的矛盾,他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很难预料将会生什么。好。或坏,可能值得赌徒们为此下注。
当然。不管怎么说,秦朗拿到了一张好牌。不过,在意识到他有可能公开俄军地秘密地那一刻,李尼维奇已经打算妥协,所以他拿到的好牌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提供了一个勉强合格地台阶。
“没有必要派遣调查团,秦将军。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布拉戈维申斯克,没有生种族屠杀或,呃……人道主义灾难。”他严肃的说,接着将看似已经偏离主题的谈话拉回原来的轨道,“当然,仔细想想,我会约束我的士兵,确保他们不会在北京城里进行任何形式的犯罪活动。”
他是这个意思,他的士兵不会在北京城里犯罪——但仅仅只是在北京城里,至于城外的村庄,以及更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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