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瑞切尔问。她对价格总是非常敏感。
斯坦森依旧慢慢的翻着他的文件,一点也不在乎旁边射来地焦灼目光。当然他地说话方式也没有变化。“我询问了其中一艘客轮地租金价格。‘伊莎贝拉’号。有八百个床位,可以载货一千六百五十吨,轮船公司要求我们先支付一万五千美元押金,租金每天支付二千五百美元,而且租用时间从签署合同的第二天开始计算。”
秦朗突然笑起来,转向瑞切尔、易水、奥康纳和邓肯。“有人正在计划洗劫我们。”
“我会给那些蠢材一点教训。”瑞切尔凶狠地回答。
不过这对于解决目前的问题毫无帮助。
秦朗继续笑着。“你们认为,参议院会接受我们的账单吗?”
答案是否定的。“不会。”
按照“伊莎贝拉”号的价格,租用八艘客轮至少需要一百万美元,因为umbre11a必须现在就签署合同。不幸的是,这只是理想的推算,而实际上,轮船公司肯定会将另外五艘客轮的租借费用提高。
国会绝不会批准那份该死的账单。
“我们要另外想办法。”秦朗收起笑容。
“我们应该提前租借运输船。”一个军事顾问说——诺拉斯科少校,陆军军官,出生于职业军人家庭,对商业一窍不通。
所以他的言在军事顾问里引起一片
笑声。即使不考虑这个建议来得有多么晚,谁会提几个月内都无法用到的东西?而且租金不但不会减少一分钱,还会多出许多——让海运公司将自己的客轮空出来,几个月都无法正常运营,老板们如果没有狠狠敲上一笔,那么他们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不用指望爱国主义能在这种事情上挥多少作用。”如果爱国主义真的能挥作用,轮船公司也不会开出那么高的租金了,“而且你打算让公司怎么进行谈判?”秦朗接着说,“告诉轮船公司我们的雇佣军将在几个月后乘坐他们的客轮参加一场登陆战?”
他不能泄露这个秘密,以前不能,现在还是不能——尽管每个美国人都在呼吁政府向西班牙宣战,但在华盛顿真的这么做之前,不能将它当作一个理由。有没有人相信是一回事,如果引起外交纠纷,那又是另外一个麻烦。
而且,umbre11a是商业公司,轮船公司也是盈利的商业机构,两个纯粹的商业机构能够进行的就只是生意。但既然是一笔生意,“华盛顿”或“国家赋予的重要使命”之类的招牌就一点也不好用。
“还有没有其他想法。”
“为什么不使用货轮?”邓肯做了个手势,“货轮很容易找到,没有班期限制,租金也不高……噢,我想你们都应该还记得,每个星期都会有运送棉花的货轮抵达湛江……”
“谢谢,邓肯,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秦朗打断他,“但散货轮不符合作战要求。”
“什么意思?”
“散货轮没有足够救生艇充当登陆艇。”斯坦森海军少校解释到。
“噢……这是个问题。”邓肯对登陆作战毫无概念,也弄不清楚救生艇……登陆艇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但既然一名海军少校表示需要那些小艇,他只能如此回答,然后装着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不过,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在其他人开始言之前,他又说:“既然你们只是需要客轮上的救生艇,为什么不只租用它们……或干脆买下来?我想这应该很容易办到。”
军事顾问们开始交换眼色,以及低声议论。
“这个建议具有可行性。”过了一会儿,斯坦森宣布,“前提是轮船公司愿意将船上的救生艇租借给我们……”
“听起来就像是‘这个建议缺乏可行性’。”瑞切尔在一旁咕哝着。邓肯翻了个白眼,但最后决定不理睬她。
“我个人认为,几乎无法做到。”斯坦森没有在意瑞切尔的低声嘲笑——嘲笑与他无关——还在继续说:“一旦失去救生艇的客轮在海上沉没,那将是极其严重的海难事故……”
“那似乎与我们无关?”诺拉斯科少校的语气中充满不确定因素。是刚才的建议遭到嘲笑后遗留的阴影。
“与我们有关。”轮船公司的薰事和老板们并不是愿意承担全部责任的傻瓜,况且还有租借合同作为证据。虽然战争公司一向缺乏良好的公众形象,但如果可能涉及司法纠纷,秦朗就不会冒险。
邓肯想了想,为自己的建议辩解到:“那些客轮又不是一定会沉没……”
然而他错误的理解了秦朗的意思。事实上,秦朗只想说:“我们绕开轮船公司,直接与客轮船长交易。”
海军少校有些犹豫。“但是……”
“放松。”秦朗说。在客轮沉没之前,没有人会关心船上有多少救生艇——不管乘客、船员还是老板;但如果一艘客轮在太平洋上沉没,谁也不会知道她的救生艇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当然,就算知道秘密的人幸存,弥补起来也很容易。
一旦决定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解决登陆艇的问题,剩下的事情就变得容易了,仅仅是关于货轮的租金问题,但那无疑比客轮的租金便宜得多。
讨论又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军事顾问们离开,而新的指示也传达给负责解决问题的高级雇员。
秦朗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许我们应该建造几艘登陆舰。”然后他建议到。
“也许我们不应该浪费资金。”瑞切尔反对,随即插开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出?你应该知道,时间已经不够了。”
“不用担心。”秦朗笑起来,“我找到了一艘足够快的船。”
。。。
第三百一十九节 SWA()
迭戈港。
乔治。克劳德正在指挥码头装卸工人将几十个带有危险警示标志的金属箱子装进一艘客轮的货舱。
“小心!”他不断的喊叫着,提醒工人注意,“不要让箱子四处乱碰!”或就是气急败坏的吼叫:“蠢货,难道你们都想死吗!”
就在几十码外的地方,一个身材肥胖的、看上去至少有三百磅重的家伙一直注意着克劳德的举动,同时一刻不停的向嘴里塞面包圈——直到把最后一个面包圈也吞进肚子,这个家伙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走向克劳德。
“克劳德先生。”他伸出右手,“本尼。琼斯,本地码头工会的负责人。”
“码头工会负责人?”克劳德轻蔑的瞥了本尼。琼斯一眼。他的意思是,他是某个黑帮团伙的头目——圣迭戈仅有的几个工会都已经黑帮化了,否则就没有办法生存——但是,克劳德记得控制圣迭戈码头的黑帮头目是一个西班牙人……
“卡洛斯跑到墨西哥避风头了,老板的命令。”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本尼。琼斯解释到,手仍然伸着。
克劳德看了一眼他的沾满面包屑和糖霜的粗短手指,微微皱了下眉毛,但还是极其勉强的与琼斯握了手,同时问:“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琼斯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卡洛斯忘记了参加前天举行的西班牙裔移民抗议西班牙政府在古巴地暴行和炸毁美国海军战舰的卑劣行径的活动。糟糕的是,他在警察局有记录。”
在克劳德总算明白了。没有参加一个表达自己对美国的热爱之情的活动而且又被警察局盯上,让卡洛斯到墨西哥避难无疑是最合适的决定,否则他的下场就会与另外一些倒霉蛋一样。
“昨天,一个喝得太多的傻瓜在酒吧里用西班牙语大喊国王万岁,结果被其他人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被警察当作西班牙间谍抓了起来。”他平静的叙述了一件他看到的悲剧。
“蠢货。”码头工会负责人兴奋的搓着手,“如果我在那里,我也会揍他。”然后他突然加大音量。“我爱民主,我爱美利坚。”
“你应该到市政大厅里去喊。”
“警察不让我进去。”琼斯遗憾地说,然后转到他真正想说的话,“所以。克劳德先生,还是让我们谈谈工作的事情。”
“我愿意洗耳恭听。”克劳德笑了笑。
“是关于我们的装卸工人。”工会负责人指了一下他地手下,“你知道,他们都是圣迭戈最好的装卸工人。所以,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对着他们大声嚷嚷。”停了一下,他换上一种更加恳切的语气。“相信我,克劳德先生。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最合适。”
“事实上我认为他们不知道,琼斯。”克劳德将手指向金属箱子,“他们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箱子里是什么?”
“一种可以在瞬间干掉这里所有人地新式武器。”
“你在开玩笑?”琼斯觉得克劳德的回答有点令人匪夷所思。可以在瞬间干掉码头上所有人的新式武器?他不觉得能有什么新式武器可以造成如此可怕地效果。“我见过世界上威力最大地炸药……”
“你以为那是炸药?”克劳德轻蔑地笑了一下。“你犯了一个错误。这个世界上存在许多比炸药更加危险的东西。而我服务地公司正好生产了一些。就在那些箱子里。”
那些金属箱子里只装着两种东西,一种是容量五十升的钢制气瓶。另一种是口径为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弹,不过在它们内部,装填的都是同一种物质,芥子气和路易斯气的混合物——可怕的杀人工具,队的危险玩具,不过并不怎么稳定。
所以,如果有哪一个高压气瓶或炮弹受到撞击并且破裂……特别是那些高压气瓶,五十升高度压缩的混合毒剂会在很短时间内喷得到处都是,杀掉每一个碰到它的倒霉蛋。
“我想你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全身出满可怕的水泡、在医院里一直惨叫着直到看见上帝,是这样吗,琼斯先生?”克劳德盯着工会负责人,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目光。但实际上,他自己也同样害怕。
如果有可能,克劳德根本不想接受这个该死的任务,指挥码头工人将毒气装进船舱。这是光,也不希望在圣迭戈引起骚乱,于是就找了一个理由让他负责了。
与死亡面对面——他相当不喜欢这个工作,但作为大毒蛇武器公司的高级雇员,克劳德别无选择。
他只能要求码头装卸工人保持谨慎,不至于将他一起害死。
本尼。琼斯也不希望。“我会让我的人保持谨慎。”他是这个意思。在稍稍想象了克劳德描述的情景以后,工会负责人觉得他最好还是听从警告——不是因为他相信那种情景真会生,那种情景不可能生。本尼。琼斯只是坚信金属箱子里装的是某种烈性炸药,而且是极不安全很容易爆炸的那种,所以才会让一个在军火公司工作的家伙变得如此紧张。
所以他最好听从警告,要是因为某几个工人的失误导致整个码头被炸到天上,他就会有一些麻烦了。
但他不愿意惹上麻烦。
“小心,你们这些家伙!”码头工会负责人叫了一声,然后赶紧跑开了。
“太晚了。”克劳德真的笑起来,看向客轮。货舱的门正在关上。装卸工人已经把
属箱子全部搬进去了。
他地工作结束了。
但对劳伦斯。菲斯伯恩来说,他的工作才刚刚开始。费力的将身体套进闷热的防化服,戴好防毒面具,他跟在舱,同时低声抱怨着。“见鬼,罗斯,我们一定要穿成这样么?”
他用力的扯了一下防毒面具,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
“没有必要,但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aT指挥官罗斯。麦凯恩带有明显纽约口音的声音就像是蚊子的嗡嗡声。但还是能够听得清楚。“那些东西并不稳定,劳伦斯。”
“你的意思是它们随时会喷出来?”安全处主管的动作有一个突然地凝滞——他见过实验室的死兔子,知道知道毒气有多么可怕。所以现在要担心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这套该死的衣服能够挡住那些东西么?”
“一段时间内,可以。”L放心,“而且我们在这里地工作就是防止它们喷出来。”
货舱里已经有一个aT小队在忙碌了。五十个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防化服,而且背上贴着aT四个字母的“怪物”分成好几个组。将金属箱子一个接着一个打开,查看气瓶上的压力表度数,记录数字,再盖上箱子。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从他们地动作上,菲斯伯恩觉得这些一丝不芶的家伙其实紧张得要死。
仔细想想,任何人。只要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堆可以杀掉五万甚至十万人的可怕武器中间。也知道它们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出点问题。他都会极度紧张。
就好像乔治。克劳德——每个人都听到了他在码头上的喊叫声。
如果没有穿上防化服,菲斯伯恩觉得自己同样会大声嚷嚷。说话是消除紧张地其中一种方式——还有一种是不断的吃。但是现在。他显然没办法吃,安全处主管只能用嘴消除恐惧。“整个航行期间你们都要这么做?”
“每隔两个小时,我们会进行一次彻底检查。”麦凯恩回答。
彻底检查的意思就是要打开所有金属箱子,查看高压气瓶地压力读数,如果某个瓶子地压力偏高,就要想办法把它降下来。芥子气和路易斯气地混合物在安全管理上就是如此麻烦,压力会不断升高,也就要不断减压。
“那些炮弹呢?”
“同样如此。”
检查炮弹?“似乎很麻烦……”
“我们把毒气罐从炮弹里取出来了。”一个正好走过他们身边的aT队员……看标志是个指挥官,停下来对菲斯伯恩解释到。但接着就是指责。“工厂地人把炮弹和毒气组装起来,简直是在给我们制造麻烦。”
“弹药工厂的人并不清楚毒气的特性。”麦凯恩挥手让他的部下离开,然后问:“你的安全处负责什么?”
“预防间谍制造破坏。”直到这个时候,菲斯伯恩才想起他的任务。他缓慢转身,让目光在每一个aT队员身上扫过。当然这毫无意义,就算他的眼光再好也不可能看出一个穿着防化服的家伙是不是破坏份子。
他只能询问麦凯恩。“你的分队里没有西班牙人吧。”
aT分队指挥官摇头。“没有。船员里面也没有。”
当然这不是什么特意进行的预防措施。因为操作的武器相当危险,aT分队的一百六十名队员全都拥有比普通雇佣兵更高的学历,四分之一获得了学位,一半队员上过专业学院,剩下的也完成了高中课程。要凑齐这么一些人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通常,一个读完高中的人就不会想参加军队了,不管是陆军、海军还是雇佣军——而且因为教育水准的问题,绝大多数队员都来自东北部新英格兰地区,那里西班牙裔相当罕见。
至于船员,在“缅因”号爆炸以后,船主就把船上所有西班牙裔船员解雇了,但这与umbre11a没有任何关系。
在船主做这件事的时候,umbre11a还没有决定租用这艘客轮。
“所以,这真是一件好事,省掉了我许多麻烦。”菲斯伯恩点点头。“不过,”他接着说,“我还是要和你的队员们谈谈。有问题吗,罗斯?”
“没有问题,劳伦斯。”麦凯恩回答,“你可以先与金队的队员见面。”
“金队?”
“我有三个小队,红队,蓝队,以及金队。”指挥官解释到。aT分队的编组方式与普通雇佣兵中队完全不同。除了指挥部的十个人,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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