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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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三-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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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布什也看到了他,参议员立即叫了起来。“贺拉斯。格雷辞职了。秦,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什么意思?”秦朗不明白。“还有,格雷为什么突然宣布辞职?”

    事情很奇怪。在他告诉布什应该将格雷弄下台以后,尽管共和党的政客们想了许多方法试图让这个孤立主义辞职——这似乎才是他们下决心赶走他的主要原因——但格雷法官却始终拒绝这么做。当然,总统有权力解除一位法官的职务,但克利夫兰同样拒绝了共和党的要求。

    因此局势陷入一种僵局;经过两个星期努力,一切都还停留在原点。

    但现在局势却突然扭转了,为什么?

    “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秦朗的迷惑表情让布什也迷惑起来,“你看,我一直以为是你暗中做了什么。”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秦朗露出一副气愤的表情。如果真的让人以为他对格雷做了些什么,那么他就只能想办法逃到墨西哥去了。“布什先生,你应该知道,这种胡乱猜测足以让我彻底完蛋。”

    “但这件事情确实太奇怪了,不是吗?”

    “仅仅用‘奇怪’作为怀疑我的理由,这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

    “但你曾经说过,如果一位六十八岁的老人的心脏有什么毛病,这绝对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布什想了想,“你这样说过,不是吗?”

    秦朗一点也不记得自己这么说过——尽管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也知道怎么能让人看上去死于心肌梗塞。但是,即使他这么说过,怀疑他也是毫无理由的,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哪些化学品可以产生这样的效果。

    而且格雷也没有死,他只是辞职了……等等。“他为什么辞职?心脏病?”

    “不,昨天早晨他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了下去,医生要求他休养。”布什说。“你知道,这看起来很诡异,尽管每天都有人从楼梯上摔下去。”确实如此。

    。。。

第二百一十八节 意外之喜'续'() 
拉斯。格雷是个受人关注的大人物,而且已成为一场心——所以,无论是他从楼梯上摔下去还是他宣布辞职,总能引起许多人关注。因此很快,整个华盛顿都开始谈论他遭遇的意外。

    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在楼梯上摔倒,并且还有很多人正试图通过这件事情获得好处,为自己,也为自己服务的对象。

    只是那么短暂的一会儿,热烈讨论就在华盛顿的大街小巷蔓延开了。

    秦朗一直密切的关注着事态的展,通过报纸,也通过通过布什和哈里曼,他总是可以及时获得最新的消息。

    “只是意外?这是最后的结论?”

    秦朗感到很惊讶。虽然他知道一定会得到这样的结论,但它出现得实在太快了。按照他最初的预计,这起在华盛顿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至少需要一个月才会结束,但是现在,仅仅过了三天,事情似乎就已划上了句号。

    这很奇怪,一点也不像华盛顿应该有的效率,也完全没有华盛顿的风格,因此在心中他甚至还有一点失望。

    但事实就是这样,人们已经得到了最终结论,而且是权威结论。

    “格雷在报纸上表了一个声明,表示他从楼梯上摔下去只是普通的意外。”布什耸了耸肩,“他的反应非常迅。”

    “是的。不然还能怎么样?”哈里曼摊开手,“尽管有些民主党人和地方小报正在竭力将它渲染为共和党破坏司法独立的阴谋,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种推论。甚至缺乏值得怀疑地迹象。”

    秦朗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贺拉斯。格雷在公共场合摔倒。或不幸与一辆高前进地马车相撞,事情就很容易与阴谋联系在一起——但格雷却是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去,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当时有外人在他的家里。

    当然也没有证据表明没有外人在那里。尽管格雷摔倒时他地家里有六个人。但没有一个人在楼梯附近:在房子里有四个人,格雷夫人和一个女佣在餐厅,另一个女佣在楼上卧室里整理房间,而第三个女佣则在厨房与厨师聊天;在房子外还有两个,花匠在修建草坪,车夫在马车上喝咖啡。

    并且除了在卧室里的女佣。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很充分,可以清洗掉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的嫌疑,但同时也就没有人看到事件的起因和经过,甚至结果也没有完全看到。

    没有任何人能够说清楚格雷究竟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呢,还是被人推下楼梯,甚至格雷自己也不能——所有迹象都表明,法官先生完全不记得当时生了什么,那段记忆似乎从来没有保存在他地脑子里。

    这很正常。毕竟格雷已经有六十八岁,记忆力肯定有问题。而且人的后脑遭到重击之后也会丧失事情生时的记忆。当然,重击的种类有许多种,可能是被什么人敲了一棍子。也可能是脑袋撞到了地板或墙壁……

    不过现在也只有秦朗清楚这一点,而其他人。包括伊丽莎白、布什和哈里曼,他们全都对此一无所知,也就不会有任何多余的猜测。

    “如果有人试图证明这是共和党策划的阴谋,他将会现,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哈里曼说。

    “但有一种新的论调,民主党有人强调,由于受到共和党地压迫,格雷法官最近的情绪比较冲动,很愤怒,这使他突然患上某种疾病并进一步导致他在楼梯上摔倒。”布什担忧的说,“党内有人担心,这会打击我们的声誉。”

    “为了表明自己地身体状况并不像我们认为的那么糟糕,格雷摔倒地前一天进行了全面身体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哈里曼摇着头,“我认为民主党的指责毫无道理。”

    布什承认他的说法,但同时强调到:“虽然民主党的指责缺乏道理,但请注意,现在是特殊时期,而且竞选活动正变得越来越激烈,如果我们党的声誉因为这件事遭到打击,选举结果可能对我们不那么有利。”

    他不是秦朗。尽管他很聪明,也有丰富的政治经验,而且清楚共和党一定能够赢得总统和议会选举,但当有一件看上去可能威胁到这个必然结果的事情生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忧虑。

    真可惜,秦朗想到,他还没有完全拥有与他的能力和眼界相称的心理承受力。

    但他还是将头稍稍转向

    党,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民主党现在展开的反击仅仅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挣扎,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一点。”

    停了一下,他补充到:“当然,尽管可以忽视民主党的攻击,但我们仍然要最大限度的撇清自己。”

    既撇清共和党,但更重要的是撇清他自己,否则只有上帝才知道会不会有人把矛头对准他。但是秦朗从来不相信叫做那个叫做“耶和华”的家伙,或他的老婆和儿子,以及他的众多手下,更不会把解决问题的希望交到他们手里。

    只有傻瓜和无能才会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一个虚构出来的偶像身上,聪明人和有能力的人永远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

    秦朗决定自己想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而他已经有了一个办法。

    “怎么做?”

    “格雷的体检报告,这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先生们,想办法把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它的真实性上去。”

    布什和哈里曼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那份体检报告是真的,格雷的意外就与共和党的指责没有丝毫关系,因为无论他有多么愤怒,也不可能仅仅经过一个晚上就把自己气出什么毛病;当然最理想的情况是证明那份报告造假,这样,格雷遇到的就不只是健康问题、还有道德问题,他当然应该辞职,而且共和党的举动也完全正确。

    “是个好主意。”布什点点头,“我们可以立刻开始。”

    这很容易做到,操纵媒体引导公众的注意力、收买负责体检的医生,最后想办法让所有当事人闭嘴……经过几十年政治斗争,不管属于哪个党派的政客都已经非常熟悉这种游戏的玩法,对此游刃有余,而且绝对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

    在布什和哈里曼看来,实现秦朗的设想只是一个小意思,举手之劳,但美妙得让人心满意足。

    “只要能解决社会舆论,剩下要做的就是与民主党的那些家伙进行一场宣传战,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哈里曼接着说,“当然同时,还要向支持我们党的财团澄清事实真相。”

    不得不这么做。虽然资本家们并不介意赶走格雷、而且事实上非常愿意看到他辞职,但如果共和党采用了一种危险而且容易引起公众怀疑的手段实现这个目的,他们就会变得很不高兴。

    大人物只喜欢聪明的、不留痕迹的、使人无法察觉的犯罪,而且欢迎这样的天才为自己服务,但如果有人犯错,他就必须为此承担全部责任。

    所以必须顺利解决现在的各种问题,同时向财团澄清事情真相,将自己彻底撇干净。

    但真相,在秦朗看来,人们总是喜欢追寻真相只是因为它总会被深深的掩盖起来,然后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中——尽管有些时候它又会因为一些原因被掘出来——任何事情都有唯一的真相,然而不相关的人几乎不可能看到它。

    不过这没有任何关系,在许多时候,真相只是一件难以得到又充满危险的奢侈品,对于普通人来说,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永远不要得到它、不要因为泛滥的好奇心或无聊的正义感追逐它;与真相相比,生命才是最美好的。

    秦朗总是清楚的记得这一点,所以他从不打听事情的真相,甚至贺拉斯。格雷突然遭遇的意外,既然法官先生已承认这是一个意外,那么它就是一个意外,不管有多少疑点也无法引起他的任何兴趣。

    财团的大人物们也是如此。虽然哈里曼的举动是必须的,但也是缺乏实际意义的。

    当然人们总是会做一些必须但缺乏意义的事情。

    秦朗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无疑是最合适的结局:他解决了自己的小麻烦、共和党向着自己的目标更进了一步、普莱西先生将赢得诉讼、“隔离但平等”政策将受到阻碍……最后,虽然被迫辞职并且摔了个大跟头,但格雷先生至少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生命。

    除此之外,伊丽莎白又回到了她最喜欢的剧毒有机化合物的理论研究当中,同时,因为华盛顿的事情已得到解决,他们也可以返回圣迭戈了。“真是一个好消息。”秦郎微笑着,“意外之喜。”

    。。。

第二百一十九节 返回圣迭戈() 
迭戈。

    瑞切尔正对着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叹气。太糟糕了,她想到,两个公司的所有事情全都积压在一位女士身上,几位男士却在上千英里外享受轻松惬意的舒适生活……当然,秦朗和易水的情况是值得理解的,但邓肯和奥康纳,他们的动作实在太慢了。

    按照预定的行程,当秦朗和伊丽莎白还在纽约时他们就应该抵达圣迭戈,但实际情况却完全相反,邓肯和奥康纳仍然没有回来,而在华盛顿多待了两个星期的秦朗和伊丽莎白却在开往洛杉矶的火车上了。

    瑞切尔觉得有必要对这两个家伙、两位尊贵的公爵进行一点“小小的”惩罚;就算他们是“殿下”,也必须了解遵守时间的重要性。

    当然,她会这么做,在他们回到圣迭戈之后。

    定然如此。

    “麦克布莱德小姐,”秘书推开门走进办公室,向她报告,“克劳德先生要见你。”

    “请他进来。”瑞切尔迅收拾起她的心情,开始等待乔治。“布鲁”。克劳德——公司里最有名的一瓶万金油。

    她知道他来做什么。接近一年之前,克劳德开始按照秦朗的指示改进他设计的两款新式轻型臼炮,同时设计一款更大口径的同类型武器。这项工作一直进行得不是很顺利,有许多阻碍,不过现在克劳德总算取得了具有阶段性意义的成果。

    瑞切尔已经从他之前提交的报告中了解了一些情况,当然现在,她要听取一个更详细地汇报……

    尽管在事实上来说。她几乎无法理解克劳德可能提到地那些技术细节。

    “如果秦朗在这里。这件事就可以由他亲自处理,而且他比我更加专业。”瑞切尔暗自咕哝着,同时对走进办公室的克劳德露出一个微笑。

    “请坐。克劳德先生。”她说。

    克劳德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并立刻从随身携带地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询问到:“我可以开始汇报了吗,麦克布莱德小姐?”

    “当然。”

    “非常感谢。”他清了清嗓子,低下头看向手里的文件,以一种非常罕见的、极其正式的语气宣布到:“根据秦先生的指示,我对他设计的两款轻型臼炮进行了一些改进。为它们增加了光学瞄准具……”

    正像她一直清楚地那样,瑞切尔现对于她来说,克劳德的报告里提到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显得毫无意义——虽然它们肯定有自己的意义。她只弄清楚了三点:第一,改进后的火炮装上了瞄准具;第二,炮弹的射程稍微增加了一点,不过相当有限;第三,克劳德新设计了一款四点七英寸口径的臼炮。

    剩下的那些,射击精度、有效杀伤半径、分解与组装度……等等。所有地一切,她的脑子里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真糟糕。瑞切尔轻轻的在椅子扶手上敲着她的手指,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正机械的朗诵着文件内容地克劳德。等一会儿,他结束报告后应该说些什么?她几乎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弄明白,除了一点。

    在所有问题中。只有一点是她最熟悉的。

    等克劳德结束他的汇报,瑞切尔立即问到:“改进后的两款臼炮,以及你设计的那款新臼炮,它们的生产成本是多少?”

    克劳德的脸色变白了,这是他没有料到的问题——生产成本,就像所有纯粹的技术人员一样,他任何时候都没有考虑过它——所以在这一刻,他也只能非常抱歉的摊开双手,无可奈何的说:“对不起,麦克布莱德小姐,但我并不清楚它们的生产成本是多少。”

    几乎是立刻,瑞切尔皱起眉头,不过却暗自高兴。看上去她的危机已经解除,现在轮到克劳德紧张了。

    当然,她还必须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你不知道,克劳德先生?”

    克劳德努力使他的声音听起来仍像刚才一样镇静,尽管在内心深处,他开始对这次汇报感到悲观。“是的,麦克布莱德小姐。作为纯粹的技术人员,我和我领导的部门里的任何人都没有想过成本问题。”

    “但对于任何企业来说,产品的成本和性能一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

    “你的要求对于纯粹的技术人员来说稍微困难了一点。”克劳德说。

    “克劳德先生,你并非一名纯粹的技术人员,而是一个研究部门的负责人。在你工作的时候最好考虑一下成本。”瑞切尔看上去非常生气,但实际上却比刚才

    了。虽然成本很重要,不过公司里自然有部门负责本,克劳德不关心这个问题并非什么严重的错误。

    —

    但现在,他稍稍受到了一点惊吓,当然任何人被老板指责工作不负责任时都会在最初的一瞬间感到慌张,而老手与菜鸟的区别在于,他们总是可以很快恢复过来,并找到一个合理的回答——或反击。

    “我会尽快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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