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棋重新打量了熊格格一眼,然后努力展露出骄傲的笑脸,说:“泊宴是我的男人,也会是我孩子的爸爸。”说完,抚摸上自己的小腹。但愿,这里已经在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熊格格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却没说出一句话。此刻,她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难受么?那是当然的。但是,如果硬要将这种难受强行升华到痛不欲生上面,那却是不可能的。她没有被欺骗、被糊弄、没伤害、被无情抛弃的感觉。只是,心里不好受。就好像一直守着的一块甜点,却被老鼠叼走了一样。不甘心,不爽,不痛快!
第十七章 我们在医院里同居吧!(五)
昌棋冷笑道:“怎么?震惊了?愤怒了?我告诉你,泊宴是个冷血的人,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驻足停留。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昙花一现。还记得,前几天,他身边有一个灰不溜丢的助理颇得他的喜爱。只可惜,那个助理也是昙花一现。呵呵……说她是昙花,还真是恭维她了。泊宴这个人的品味不错,就是偶尔喜欢一些怪口味的东西。”作为女人,我给你一个忠告,管住自己的心。
“原本呢,我并不打算和你谈。在我眼里,你还不够资格。但是,现在我有了宝宝,自然想要给宝宝一个安定的家。你呢,就是那个破坏人家婚姻的狐狸精,第三者。因此,我希望你快速消失,不要当一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昌棋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先扼杀掉傅泊宴和眼前这个女人刚萌芽出来的感情。因为,她看得出,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傅泊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昌棋变得紧张、不安,很怕傅泊宴不再像以往那样,和女人在一起,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
她今天既然敢将自己和傅泊宴的关系曝光,就已经做好了应付傅泊宴怒火的准备。她现在是母凭子贵,傅家不会坐视不理。再者,就算她的肚子里并没能怀上傅泊宴的孩子,她……也可以制造出一个傅家的孩子。只要能得到傅泊宴,她不惜动用任何手段!
熊格格听了昌棋的话,想了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我就是那个助理。”
昌棋在微微一怔之后,气得险些抓狂!她在和她示威吗?她在对她炫耀么?她竟然就是那个灰不溜丢的女助理?!她就是那个偷了张辉休闲包的小偷?!她怎么还有脸在这里陪着傅泊宴?她接近傅泊宴,到底是何目的?为什么刚开始将自己打扮得那么难看?是为了让傅泊宴解开她的衣衫时,发出惊艳的感叹吗?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
昌棋冷冷一笑,嘲讽道:“呦,麻雀便凤凰了?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浮出一颗金鸡蛋了。”
熊格格淡淡道:“我不是鸡,没有你那种孵化功能。”如果是以前,被人这么羞辱,她一定气得跳脚。可在和苏杭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她已经对任何不上档次的羞辱免疫了。
“你!”昌棋怒不可遏。她竟然敢骂她是鸡?!
熊格格干脆绕过昌棋,继续向病房走去。
昌棋跺脚吼道:“你还有脸去病房照顾泊宴?!”
熊格格头也不回地说:“我是他的助理。”对于自己的工作,熊格格向来是十分坚守的。从来,只有主子不要她,没有她不要主子的。
昌棋误以为熊格格在向她挑衅,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儿冲上去撕烂了熊格格那张波澜不惊的嘴脸!
熊格格回到病房,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不过,不再用一种“有企图”的目光注视着傅泊宴了。熊格格是一个有操守的腐女。既然傅泊宴已经被昌棋那个女人预定了,她还是不要掺和其中的好。虽然,她心里有点儿不好受,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这些尚可以忍受,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傅泊宴察觉到了熊格格的异样,想问她原因,又觉得太突兀。略微思索一下,便猜测到,熊格格的异样可能和昌棋有关。他的心中,越发觉得不安了。
服侍傅泊宴吃过午饭后,熊格格对他说:“宝儿给我打电话,约我逛街。我晚上住在她家,不会来了,可以吗?”
傅泊宴立刻追问道:“宝儿是谁?”
熊格格回道:“她是我的好朋友。”
傅泊宴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对熊格格的了解,还真是不透彻。
熊格格抓起皮包,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傅泊宴竟然觉得,她好像要走出了自己的生命。
傅泊宴下意识地叫住熊格格,“熊格格!”
熊格格回头,“嗯?”
傅泊宴想了想,问:“在被绑匪绑架之前,你突然抓住我的手,是有什么事儿想要对我说吗?”
熊格格微微垂下眼睑,复又抬头一笑,摇头道:“没什么。我都忘记了。”是啊,忘记了当时的心情,忘记了当时鼓足的勇气,忘记了当时所要表达的感情。
第十八章 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
夜色微凉,熊格格一个人走在尚未亮灯的马路上。
这是一个特色的时间段,天既没有全黑,却又灰得看不清东西。这样的天色,就像熊格格此刻的心情一样,那么……抑郁!
是的,抑郁!
她觉得,此时此刻应该下一场大雨,才是最好的,最能配合她的心情,最能体现这个特殊时间段的悲情。
风,渐渐大了。
熊格格仰起头,以一种悲壮的姿态,想要迎接一场大雨!
然而,大风过后,不但没有吹下一滴雨,反而吹亮了街道两边的路灯。
熊格格耷拉下来肩膀,垂下了脑袋,变得有气无力。
哎……就连老天都在和她作对,不肯配合她悲伤的心情。
看来,她果真不是悲春伤秋的材料。既然如此,她还是选择一笑而过吧。
思及此,熊格格咧开嘴巴,傻兮兮地笑了一声。
她知道自己的笑挺傻的,于是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没吊到金龟婿吗?!哈,等她好好儿发挥一下,一准儿吊上来一串钻石王八二十四孝大闲婿!
熊格格吸了吸鼻子,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向着范宝儿所在的方向走去。她在外面晃悠了一个下午,脚都酸痛了,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儿歇歇脚,然后……想想自己的未来。
熊格格到达范宝儿家里的时候,范宝儿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上演着动物世界,这个是范宝儿的最爱。不知道内幕的人,以为她是一个有爱心,喜欢动物的女人。只有熊格格知道,范宝儿之所以喜欢看动物世界,是因为她喜欢看野兽之间的XXOO!用范宝儿的话来讲,那便是:只有野兽之间的XXOO;才是最生猛的,最无顾忌的,最直接的,最牛掰的,最激昂的,最……无所顾忌,可以在电视上播放的。
范宝儿对于熊格格的来访,既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热情,也没表现明显的冷淡,她只是冲着熊格格挑了挑眉,然后继续转头看向电视里的动物世界。
熊格格撅着小屁股坐到沙发上,然后将自己缓缓地投进沙发里,并发出一声很轻地喟叹。那是舒服的一种表现。
两个女人窝在小小的沙发上,喝着饮料,嗑着瓜子,没有所谓的交流,彼此之间却都显得十分从容惬意。
待动物世界播放完毕,范宝儿这才晃动着白生生的脚丫子,问:“熊格格,你出息了,傍大款了吧?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姑娘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和我联系?”
熊格格吸着饮料,含糊不清地回道:“我被绑架了,刚跑出来,就住进医院里去照顾病号了。”说这话的时候,熊格格的表情和语气,都是相当淡定的。淡定得,仿佛被绑架这件事儿,压根儿就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噗……”范宝儿小嘴一张,一口饮料悉数喷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睛,喊道:“啥?谁绑架你了?失身没有?!”
熊格格摇头道:“主要是想绑架我的雇主。我就是他们顺手一捞,掠走的倒霉蛋。他们想非礼我来着,却都被我揍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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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宝儿嘘了一口气,了然地笑道:“喝酒了?耍醉拳了?”
熊格格点头,“嗯。”
范宝儿后仰,又将自己投到沙发里,继续吸溜着她的饮料。
过了会儿,范宝儿皱了皱眉,问:“你怎么还不走?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熊格格点头,眼巴巴地望着范宝儿,“行吗?”
范宝儿反问道:“你心情不好?又被雇主解聘了?”
熊格格努力运动着脸上的表情,最终却只能挤出一丝苦笑。她挠了挠头,说:“不是被解聘了,是我……”,范宝儿来了精神,抢话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雇主看见你的真实样子后,对你一见倾心。你们俩人天雷勾动地火,很快便滚到了床上,发生了赤裸裸地男女关系!事后,你珠胎暗结。他家里人,却以门不当户不对由,不同意你俩结婚?对不对?!对不对?!”
熊格格耷拉下肩膀,有气无力地回道:“是殊胎暗结,不过,不是我,是别人。”
范宝儿一巴掌拍在熊格格的肩膀上,怒喝道:“熊格格,你的男人敢和别的女人勾搭,还敢明目张胆地搞出孩子,你要是个女人,就切了他,让他成为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你给我振作一点儿!要拿出大奶的气派……咦,那个,熊格格,你该不会是那个第三者吧?呵呵……呵呵呵……不过,就算你是第三者,也无所谓。现在啊,有爱情才是王道。只要你和那个雇主是真感情,就不要在乎那些世俗眼光……”
熊格格抬头望向范宝儿的眼睛,说:“宝儿,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范宝儿不爽道:“我小时候就想当导演,你就不能让我过过干瘾啊?得,我不猜了。你说吧,什么事儿?”
熊格格吸了吸鼻子,喃喃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好像对雇主有那么一丁点儿意思。结果,今天却被一个女人告之,她已经怀上了雇主的孩子,让我这个第三者滚远点儿。”
范宝儿怒道:“你没揍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熊格格摇头,“我不想打人。”
范宝儿一指头杵在熊格格的额头,骂道:“瞧你那个怂样!换个人都能欺负你!亏了你长得像个狐狸精,你就不能干出点儿符合你长相的事儿?!熊格格,别让我瞧不起你。你现在就去!去把那个女人解决掉!”
熊格格睁大了眼睛,问:“你……你是让我杀了她?”
范宝儿眨了一下眼睛,小声道:“我可没那么说。”
熊格格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了。
范宝儿捅了熊格格的腰眼一下,说:“喂,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
熊格格摇头道:“我是难受,可是哭不出来。”
范宝儿皱眉道:“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男人啊?我怎么觉得你对他的感情不是那么深刻呢?”
第十八章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二)
熊格格抬头,略显茫然道:“我觉得,我很喜欢他。他对我很好,很温柔。”
范宝儿说:“如果你真的很爱他,表现得一定会很极端!可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除了萋靡一些,也没要死要活的嘛。”
熊格格疑惑道:“爱一个人,会要死要活的吗?”
范宝儿点头,攥拳道:“绝对是要死要活的!”
熊格格望向窗外的树枝,好半天,才幽幽道:“宝儿,我可能不爱他,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今天,我的心痛得厉害。如果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要死要活的,那么,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就好。我不知道,当自己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能不能承受不爱时的痛。你知道,我有一颗脆弱的小心脏,不能那么伤心,不能……”
范宝儿望着熊格格的侧脸,十分肯定地说:“请你相信我,你的心脏绝对不是一颗脆弱的小心脏。”
熊格格扯了扯嘴角,有点儿想哭。范宝儿,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她如此萎靡的时候,说出这样一个事实啊?!你能不能给她一个脆弱的机会?!你能不能稍微哄骗她一下,说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女人啊?!
熊格格不想仰天咆哮,只能低头抿唇不语。长久的沉默之后,是几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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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宝儿就像被针刺伤了的猫,瞬间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她……炸毛了!
她火速冲到门口,又快速折返了回来。她似乎想对熊格格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一跺脚,又跑到门口,踮起脚尖,凑到猫眼处,偷偷地向外张望着。
就在这时,清脆的“咔吧”声传来,那是钥匙将门锁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大门被拉开,一个混血美男子走了进来。
混血美男子的个头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他一进来,这个原本就不大的空间立刻显得拥挤起来。
混血美男子有着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和一双泛着幽蓝色的黑眼睛。他似乎很爱笑,一双眸子弯成了可爱的月牙状。
混血美男子的穿着很怪异。一身较为落魄的外套下,竟然是一件粉红色的……睡衣。没错,是睡衣。而且,据熊格格对范宝儿的了解,可以十分肯定地说,那件粉红色的睡衣,是……范宝儿的!
在混血美男子走进屋的那个瞬间,范宝儿向后跳开一步,大声吼道:“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混血美男子的中文似乎不大好,想了半天,才笑容可掬地回了句,“嗨,亲爱的,我回来了。”
范宝儿上前一步,扯过混血美男子手中的钥匙,在他面前晃了晃,再次逼问道:“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混血美男子恍然大悟道:“宝儿,是你送给我的。”
范宝儿跳脚吼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送给你我家的钥匙?!绝对不可能!”
混血美男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粉红色睡衣,“这个,也是你送给我的。
范宝儿一拍额头,哀嚎道:“老天啊,这么没有品的事儿,也是我范宝儿干得吗?!”
混血美男子的肚子发出抗议,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冲着范宝儿笑了笑,柔声道:“宝儿,我们开房吧!”
范宝儿在呆愣了片刻后,张开樱桃小嘴,咬牙道:“是‘我们开饭吧’!不是‘我们开房吧’!不许再说‘开房吧’!不许再说,听见没有?!”
混血美男子承诺道:“好,我们开房吧。我饿啦。”
范宝儿挫败地耷拉下了肩膀,指着桌子上的剩菜,说:“去吃!”
混血美男子点了点头,走到饭桌旁,一边吃着剩菜剩饭,一边对熊格格说:“我猜,你一定是熊格格,对吧?”
熊格格木然地点头。
混血美男子笑道:“见到你很高兴。我的中文名字叫白炽,是宝儿给我起的。”
熊格格转头看向范宝儿,暗道:宝儿给他起的名字,应该是……白痴吧?
范宝儿嘟囔道:“发音都发不明白!我和他可没什么,他就是暂时借住在我家,真的没什么。”
熊格格的眼睛开始冒绿光了,大有“你不说,我今天就不走了”的意思。
范宝儿揉着额头坦白道:“我前几天逛夜市的时候,看见他被宰。那个黑心的摊主,竟然拿一个红袖标当历史文物卖给他。我看不过去,就声称他是我男朋友,将人扯走了。这个倒霉催的,就开始跟着我了。我让他滚蛋,他说‘谢谢’。我问他是男是女,他说‘我也不知道耶’。我算是彻底没撤了。好不容易把他糊弄了出去,这不,人家转了个圈,又他妈地回来了!白吃我的,白住我的,还想白睡……呃,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