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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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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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源并不是闹著玩。现下真要把火点燃,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在自个烧自个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杨海晨开始觉得,倘若周源是真对自己有感觉,那他其实并没必要过份抗拒周源的亲近。杨海晨本身也对周源这人很有好感。尤其这一年来,周源对自个的好,更是让杨海晨万分感动。他想,自个也许真不用过份执著,这多没劲啊,便是乾脆张了嘴,让周源把舌头伸进来,自个也伸了舌头,热烈地回应。 
  周源心中狂喜。他知道杨海晨是不反对让他亲吻了,杨海晨终於接受了自个,他开始更卖力地吻著。这可说是他俩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吻,两人都很投入。说来周源这人本来就是一有经验的主,接吻的技巧也算挺高超,再加上杨海晨的配合,这一吻两人心中感觉都极好,几乎不愿停下。 
  两人难舍难离的吻了好一会,最後杨海晨死活要让周源回去老彭的屋里睡。周源心里也明白杨海晨的顾虑,临走时他趴在杨海晨耳边沉声说:“海晨,我希望我跟你,能好像你跟那大雄那样,可以麽?” 
  杨海晨把周源的意思理解为他想要作他bf,对於周源的认真,杨海晨还是很讶异,他对周源说:“你不怕的话,咱们可以试试看。”其实杨海晨心底里并不信任周源。他当然不是认为周源在玩他,他只是觉得,也许连周源自个也弄不清楚自个的情感。 
  杨海晨不想害了周源。但他也不想拒绝他。在周源面前,杨海晨永远抑压著自己,永远小心翼翼,而今次,他想放纵自己一回。 

  杨海晨告诉小陶,我跟我室友在一起了。 
  小陶连操了好几声。 
  杨海晨马上笑了。他常想,小陶这人,外表娇柔、漂亮,却是长了一张臭嘴,怎改都改不掉。 
  小陶说,做了? 
  杨海晨笑得更欢:“没做,没做,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做。” 
  “那你们一起个屁?” 
  “人家说喜欢我呢。” 
  小陶呛了一下,边咳著边弹烟灰:“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呗我。” 
  “你说甚麽了?” 
  “我说他是个gay呀。” 
  “他不是。” 
  “你耍我?还是他耍你?” 
  “他自个耍自个。” 
  “啥狗屎?” 
  杨海晨还是轻松的笑著:“我想他其实自个也弄不清是怎麽回事。他只说他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可,我不觉得这世上有那麽多gay,他也许……” 
  “哎,哎,你这人,我说,真他妈没意思!”小陶忍不住打断他,他真受不了杨海晨这模样。“你管他是直是弯呢,他说啥了,他说他喜欢你呢!你管那麽多干什麽,赶快把丫弄上床呀。” 
  然後小陶又说,你甚麽时候带他来让哥瞧瞧呀? 
  杨海晨说,瞧你个头呢,把他带来,你还不把人家给吃掉了? 
  小陶笑得花枝乱颤,说我以为你怕啥呢,原来怕哥哥我抢你老公呀? 
  事实上杨海晨真没打算要把周源介绍给自己圈子内的朋友认识。他是答应了要跟周源发展,可他完全没打算要把周源拉进圈子里。他心底里始终认为,周源是直的,周源永远没可能融入他们的世界。与周源在一起,只是一短暂的事儿,某天周源梦醒了,一切就会结束。 
  他只求在结束那一天,周源不会怨他太多。 


  (二十一) 
  杨海晨跟周源的关系越发微妙却复杂起来。 
  从杨海晨的角度看,周源是他的朋友、兄弟、情人。平日当他们一起玩乐的时候,周源会搭著他肩膀与他说笑,会像兄长一样照顾他,那些时候,杨海晨会觉得周源不过是他一个要好的室友、伙伴。可到了晚上,周源总死缠烂打的要抱著他亲吻,霸道的要杨海晨满足他,那些时候,杨海晨又会觉得,周源是他的地下情人、秘密伴侣。 
  至於周源,他更是不知该把杨海晨放在甚麽位置。在认识杨海晨以前,周源真从没接触过任何与同性恋有关的事物,他从前真不知道两男人也能有那种感情。可现在,他又好像明白了。每跟杨海晨在一起,他总有种谈恋爱的感觉,很甜蜜,很幸福。他开始能感受到,两男人间的情感是怎麽回事。 
  可同时,周源又觉得很迷惘。他知道他跟杨海晨现在已不是普普通通的室友关系了。是他先提出要求,要跟杨海晨作“那种朋友”的。可现下杨海晨真答应了,他却是不知该如何对待杨海晨。他只是总希望能跟杨海晨待在一起,甚至比从前严重。白天他是不敢作出甚麽大胆的事儿,可一到了晚上,只剩他俩在寝室,他就是禁不住要与杨海晨亲热。其馀,他已不晓得还有甚麽可以做了。 
  在一次与周源的对话中,杨海晨无意中提起婷婷。周源很是大方的与他聊了几句。往後杨海晨知道,周源并无意要与婷婷分手。 
  杨海晨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不是介意周源不跟婷婷分手。他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他更不想自己成为甚麽第三者或类似的东西。只是面对周源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杨海晨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一再在心中提醒自己,别跟周源太认真,这男人自个也还甚麽都搞不清楚,你可别跟他来真的,不然某天他突然搞清了,你真後悔莫及。 
  大雄给杨海晨拨了通电话,说他课程缩短了,他还有两星期就回来了。 
  一想起大雄,杨海晨心里就是一个沮丧。他想,大雄是一个好男孩,憨厚老实,有才华,有干劲,对自个也是一味儿的好。这样的男孩子,杨海晨不忍再拖延人家。现下他自个都跟周源好上了,他觉得他跟大雄也走到了尽头。 
  十一月初,技资得送的货特多,周源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十一点从公司回来,晚饭都还没吃,抓起杨海晨非要他陪吃宵夜,杨海晨虽已洗了澡,不想再上街去,却还是顺从的跟著周源出去了。 
  席间杨海晨接了通电话,周源听见他说“在吃宵夜呢”,还有“跟同事呢”等语句。等他挂线後,周源问他是谁,是不是大雄。杨海晨承认了,又说大雄还有两星期就回来了。 
  周源说,怎麽不是说月底麽? 
  杨海晨说,他课程缩短了。又补充说,我也是早两天才知道。 
  在回宿舍的路上,周源脱下外套非要杨海晨穿上。杨海晨笑周源爱操心,周源便硬是把外套丢在杨海晨身上,快步往前走。十一月的天已经挺冷了。杨海晨本身穿了高领毛衣,不觉得很冷。而周源里面只套了件短袖体恤,现下正抽烟暖身子呢。 
  杨海晨记得周源讲过,说总觉得他身子瘦削,挺孱弱的样子,尤其有时看他走路,轻飘飘的样子。杨海晨就告诉他,他小学的时候还挺白胖的,上中学後个子拉长了,也瘦了。杨海晨说他身体其实挺强壮的,很少得病,中学时体育还很好,田径游水样样精,只是上大学後疏於练习,便是没多成就。 
  杨海晨追上周源,把外套往他头上甩。周源的烟头差点碰到布料上,他的头发都给弄乱了,笑著操了声,又想把外套套回杨海晨身上。杨海晨赶忙躲开,说我不冷呢。周源尝试了几回不果,最後悻悻的拎著外套,堵气般不愿把它穿上。 
  杨海晨侧眼看著周源,他从以前就觉得周源的侧脸特别有男人味儿,他下巴的线条很好看,坚硬锐利,有棱有角。杨海晨也喜欢周源腮帮子上那层薄薄的胡渣子,每次与他亲吻,周源那些胡渣都让杨海晨的面颊又酥又麻,这能给杨海晨一种诱惑的感觉,当然他绝不会让周源知道这些。 
  此刻看著周源孩子气的举动,杨海晨心中很是温暖。他实在享受周源给予的关怀。然後他又觉得可悲。他跟周源的关系与他初衷相差太远,他希望能与周源简单的交往,可现下他俩的关系却是搞得比甚麽都要复杂。 

  过了两天,周源从公司回来,又是十一点多。杨海晨早给他打了饭,周源狼吞虎咽的吃著。杨海晨正在讲一通电话,挂线後周源直愣愣的盯著他瞧,嘴里使劲咀嚼著。 
  杨海晨若无其事地与他聊起了公司的事。杨海晨想起他刚入住时,他跟周源的共同话题极少,每天几乎没能聊上十句。而现在,他们已成为了无所不谈的伙伴,他们的话题数之不尽,公司、家庭、往事,甚至时事、电影、明星,唯一的是他俩都不喜欢谈自个的私事,周源很少提起婷婷或是自个以前的女人,杨海晨也不会讲起他以往的伴儿,还有就是他俩都很少谈到将来。 
  後来周源问杨海晨:“你有没跟那大雄说咱俩的事儿?” 
  杨海晨像看疯子那样看著周源:“当然没说。” 
  “刚才电话里的是他?”周源最近特别爱打听这类事儿。 
  “哎。”杨海晨也不打算隐瞒。 
  “……我觉得你其实应该跟他分手。” 
  杨海晨吃惊的看向周源。他没想到周源说出这样的话儿。他觉得不公平。他想说那你先跟你那婷婷分手啊。可他忍住没有说,他真不想说出那种怨妇一样的话儿,多窝囊。 
  周源又接著说:“你总不能同时跟两男人好吧?啊?” 
  杨海晨心想,同时跟一男一女在一起就可以了? 
  周源看杨海晨不做声,便又说:“你会跟他分手吧?” 
  杨海晨看著周源。“周源,你这人啊,有时真挺那个的。”他这话说得恨恨的,却又是无奈的。 
  “甚麽?”周源没听明白。 
  “算了,睡觉吧。”杨海晨翻身躺下。 
  其实就算周源不这麽要求,杨海晨也是打算要跟大雄分的。正如周源所讲,他无法同时与两男人相好,这算是原则问题,他不会为了跟周源堵气而与大雄拖著。他想清楚了,周源不愿跟女友分手是他的事儿,他没必要为了这事觉得委屈或是别的甚麽,多麽伤神。他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好好跟大雄说了,好让大家有个了断,不用再处处顾虑著甚麽。 

  周源家那胡同的伟子联络上周源,说周源母亲进医院了。周源著急的朝话筒一通乱哮,伟子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始末告诉了他,说是周母乘公车到市内买药材,下车时摔了一跤,手腕著地,脱臼了。现在已无大碍,可循例还得留院观察。 
  周源想向技资的头儿请假,头儿问他何事,他说他母亲进医院了。头儿问他怎麽回事。周源耐著性子跟他说了,没想他头儿居然不放人,他说小周,你明知道咱这阵子人手不够,你就帮帮忙,下班我跟你一起去看你母亲。 
  周源听罢差点动了手,旁边黄狗早瞧出势头不对,一个箭步上前把周源拦下。周源直盯著他们头儿瞧,胸膛起伏了半晌,居然很快就冷静下来,半句脏话没骂出,只转身抓起话筒给杨海晨拨了通电话。 
  电话中杨海晨也听得出周源的著急,杨海晨连带著也有点慌张起来。周源告诉他,他们这边头儿死活不放人,现下他也只能乾著急。其实周源把事情告知杨海晨,并没有甚麽特别的原因,这些日子来他习惯了有甚麽大事也必向杨海晨报告,他只是出於一种分担的心态,而不是要让杨海晨替他做甚麽。 
  杨海晨向周源要了医院的地址与房间号码,周源一一告诉了他。待周源下了班赶到医院时,杨海晨早待在那边侍候了,周源进病房门的时候,杨海晨正给他母亲削苹果,两人还有说有笑的聊得挺欢。 
  周源起初以为杨海晨是下了班才往医院跑的,他心里已是很感激。後来他母亲告诉他,杨海晨整个下午都陪在她身边,周源才知道杨海晨是请了假去探望他母亲。周源心里那个感动啊。他差点在他母亲面前就往杨海晨的唇上亲下去。 
  周母也看得出儿子情感上的波动,她也不禁在心里赞叹杨海晨善解人意、有情有义。看著这两年轻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眉来眼去,周母心中真觉好笑。她从没看过周源这模样。她想,在这杨海晨面前,儿子总会变得孩子气,像个小学生。周母当然不会想到他俩有别的甚麽关系。周母是农村人,见识少,对杨海晨与儿子两人的友谊,她是半点没有怀疑过。 
  那晚上一进寝室周源就迫不及待的把杨海晨按在门板上,铺天盖地地在他脸上乱吻起来。周源在杨海晨耳边说:“你有没看到,我妈多喜欢你呢,恨不得把你抓回家里去当媳妇使唤。” 
  杨海晨没所谓般笑著。周源忽然停下来不动了,一瞬不瞬的瞅著杨海晨。杨海晨伸手在他面上摸了一把。周源突然埋下头,开始在杨海晨脖子上啃咬起来。 
  杨海晨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梗著脖子喊了两声:“周源,周源。”又伸手在他袖子上扯了三两下。周源终於抬起头来,又盯著杨海晨好一会,最後放开了他,转身进屋了。杨海晨能感到自个的心突突乱跳著,他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己:你装甚麽纯情呢你。 

  小陶的bf是有钱人,大老板,四十好几,足足比小陶大了二十岁。看著这个油光满面,发线上移,还有点啤酒肚的男人,杨海晨真觉得自己不了解小陶。杨海晨承认自己有时是挺肤浅的,他只喜欢漂亮、俊俏、帅气的男人,他过去所有的bf,或是有过好感的男性,均是有好看的外表,健康的体魄。杨海晨明白做人不能只看表面,他过去的男人也不是只有外表没有内涵,可他还是觉得,除了内在美,外在美也是不能忽略的因素。 
  因此杨海晨还是禁不住要替小陶感到不值。小陶是一很漂亮,很标致的男人,杨海晨觉得以小陶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更像样的伴儿,而不是非得黏著那位老总。只是杨海晨这种看法得不到多少人认同。Jake说,小陶要的是有钱人,这世上有钱又英俊的男人很多,可他们不会是gay,即使是,也不会让人知道。Jake说他们应该祝福小陶,小陶喜欢那人,就由得他吧。 
  小陶告诉杨海晨,在他眼中他“大哥”比谁都好看。小陶总爱管他bf叫“大哥”,杨海晨真觉腻味,每次听见也掉一身鸡皮疙瘩。小陶总爱骂杨海晨肤浅、没品、以貌取人,可杨海晨又觉得,要是小陶真完全不介意他那大哥的外表,他根本不需要还跟各式各样的男人鬼混。杨海晨又想,小陶也许就是爱他那大哥的钱,小陶这人从来也是对钱没辄。这麽想著,杨海晨又觉得小陶其实也挺可悲的。 
  最近小陶跟他大哥吵架了,他大哥发现了他曾出来卖的事,小陶心情很不好,可他没有把事情告诉任何圈子内的朋友,包括杨海晨在内。然後小陶知道了杨海晨将要与大雄分手的事,小陶心里忽然很不是味儿,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明明比杨海晨骚,比杨海晨野,却无论如何也交不到更像样一点的男人,外表稍为好一点的男人,只愿意跟他一夜情,好不容易交到一大款了,却是人人也在背後取笑的啤酒肚。 
  反观杨海晨呢,他甚麽也不用做,不用到处勾搭,不用向男人抛眉弄眼,自然就会有好男人往他身上黏。而杨海晨这人却半点不珍惜,遇到一个新的,就要把旧的丢掉,伴儿换了一个又一个,眉头也不皱一下。小陶多不甘心,他又想起自己当mb那些辛酸的日子,他觉得上天真不公平。那天他第一次在杨海晨面前掉了泪,也第一次对杨海晨动了火。他哭喊著,指著杨海晨叽叽喳喳的骂了一大堆难听的话儿,甚至泄忿般在杨海晨肩上捶了几下。 
  杨海晨当然知道小陶是喝醉了,他也明白小陶许是心情坏。可被人指著鼻子骂的感觉还是挺难受的。他想告诉小陶,他不是他所说的那样的,他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他只是没遇上上心的人罢了。他心里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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