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眼界上,也开阔了不少。
只是听一些有见识的老兵说,这是舆图。在大辽、花拉子模等国,乃是军中密事。一般人,是没机会见到的。
这让他有些担心。总督的做法,会不会泄漏军情。
但这不是他能担心的了!
在途径两个规模不小的小镇后,水草也变得越来越稀疏。再行进了一小会儿,金黄色的大漠就进入了视线。
到了这时候,古义买提已经能确定,事情不简单了。
因为按照原来的设想,他们应该直接回军营的。可是当下,营盘所走的方向,距离军营越来越远。
待来到沙漠边缘,他看到了先前经过检阅的营盘。不仅如此,一些驻守在那黑沙不的营盘,他也有瞧见。
正当他已隐隐确定心中的猜测时,蒲华城内。
眼见所有营盘都已接受检阅,李承绩当众宣布了讨逆缴文。篇幅很短,字数也不多。为了让在场的宾客和百姓都能听懂,李承绩没有用汉话。
也是河中这地界,早已受回教文化的洗礼。波斯语与阿拉伯语,也取代了原来的突厥语与回鹤语。所以用汉文,只能是鸡同鸭讲。
李承绩在检兵之初用汉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宣示自己的靠山是大辽。现在放弃汉文,改用波斯语,则是拉近百姓们与总督府的距离。好叫他们知道,自己这个总督,也是会讲波斯语的。
无形中,也不会让百姓们觉得。呼罗珊总督,是一个连波斯话都不会讲的异族。
果然,这次没有经过翻译!宾客和百姓们的反应,明显要强烈得多。
只是不少人,还是非常惊讶。像夷乞干,就没想到,李承绩会在这个时候,宣布征讨马鲁郡。
“这个消息,一定要尽早传回也里。”,夷乞干想着,就不自觉看向尼沙布尔的使者阿贝德·阿鲁夫。
刚好后者的眼神,也透着深深的惊骇。
张钛铭的面色,也是带着些许难以置信。因为李承绩在做出这决定时,并未与他商量。阿尔子密似乎也被蒙在鼓里,所以反应过来后,不自觉的看向张钛铭。
二人对视,马上意识到,他们的处境相同。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因为六部大狄万,是总督之下,最有权力的六位臣子。现在又只有户部、刑部、兵部的大狄万得到任命,所以某种程度上,他们三个人,才是除了总督以外,最有实权之人。
但现在,他们两人竟然对出兵之事,完全不知情。这透露的意思,难道是总督已疏远他们了么?
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他们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李大气。刚好听见,李承绩正将出兵马鲁郡一事,全权交由李大气负责。
这下,他们的脸色也都变得难看了。
因早就知道李承绩出兵马鲁的计划,所以李大气一点都不惊讶。便庄严的接过李承绩的兵符,郑重的举起右手,向台上的宾客与下方的百姓示意。
尽管因距离的缘故,大多数根本看不清李大气手中弯月形的兵符。但是李承绩授予的姿态,众人还是看到了。
“战必胜!”,李大气深吸了口气,出声道。台下的军眷,也立即大喊道:“战必胜!”。随即百姓们也跟着出声,喊出战必胜这句激励人心之语。
银灰色的弯月兵符,也在阳光的映衬下,反射着异常明亮的银光。
于是在一片欢呼声中,护教军的检阅仪式,也正式落幕。
回到总督府,早已汗流浃背的李承绩。立即让人准备好凉水。
但是他还来不及歇息,张钛铭和阿尔子密,就一同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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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废奴法令()
叹了口气,李承绩就知道他们找自己干什么。但是隐瞒出兵之事,他也心里有愧。便当起了缩头乌龟,避而不见。
竹青知道他的意思,便来到殿外,谎称李承绩已经睡下了。
这么来到后殿,盛满清水的木桶,正冒着些许热气。
“嗯?我不是要凉水么?”,李承绩看到满桶的热水,稍稍有些奇怪。
“总督!”,阿齐兹和两个盛水的男侍,恭敬的行了个回教礼,出声解释道:“竹姐姐说,总督刚从外头回来,正暑气当头。若是再沐凉水,说不得冷热交替,肌体亏损。”。
知道竹青是最早服侍李承绩的老人,总督府的侍者,也都对其另眼相对。就连一直在李承绩跟前服侍的蔷薇,都在竹青跟前唤一声竹姐姐。
俨然在总督府内,成了下人们的头头了。
李承绩闻言,也就没多说什么。阿齐兹和两个男侍看着,立即心思通透的给李承绩宽衣解带。
因近日出席的是重要场合,所以李承绩穿的服饰也较为繁琐。虽不是正儿八经的汉服,但也承袭的是汉服的衣钵。只是外观上,李承绩稍稍篡改了一些。
并借鉴波斯人的贵族服饰,融入一些胡风。好叫百姓们看着,不至于疏远。
穿戴之时,就颇费了一番功夫。现在要脱下,也必须得让人帮衬一番。
待全身再无片·缕后,阿齐兹他们就很乖巧的退到一旁。
也是李承绩入驻总督府后,就摒弃了萨德尔的旧做派。对断袖之好,也没明显的兴趣。所以阿齐兹他们,也知道恪守本分。
尽管李承绩心里,对阉·割的男侍本能的有一种排斥。但不得不说,服侍人的活计,缺了男人还真的不行。像那些粗活、重活,普通的侍女还真做不来。
这些‘假男人’,也就刚好有了用武之地。
何况萨德尔宫,原本就有一百余位男侍。个个都品貌上佳,属于雅利安人种。在服侍人上,有过长时间的浸润。不仅是肉·体上的,还有肉·体之外的一些活计,都做得相当不错。
李承绩在总督府生活了有些日子,也渐渐体会到男侍在某些事务上,特有的优势和好处。像事务司对各达官显贵的监视,就有不少是地位特殊的男侍。
他们的胆量、见解以及边缘化的身份,往往会觉察到一些更为隐秘之事。事务司手上,也多了一些达官显贵们的软肋或把柄。
其实说实话,李承绩也不是对这些男侍存在偏见。
到底阉·割,也算不得是他们自愿的。但凡有条活路或者别的选择,他们应该也愿意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哪里肯切·掉自己的命·根子,永生永世受别人嗤笑。
而且他们很多都是买来的奴隶,原本命就不是自己的。这接不接受阉·割,也都是主人的事。他们,就只需要乖乖听令便好。
所以李承绩抵触的,是这个将人阉·割的陈规陋习。虽说宫廷之中,男人的存在确实会使得那些上位者的妻妾,耐不住人的七情六欲,从而与其偷·情。
但是真正的错处,却是将那些妻妾娶进门的上位者们。如果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的私欲,或者品行上,不要那么滥情。那么娶进门的妻妾,也就不会因寂·寞,而与别人偷情。
况且妻妾若有心为之,哪是阉·割就能防患于未然的。
因此李承绩入驻总督府后,特意颁布了禁令。严禁在自己掌控的三郡之地,阉·割任何男童或男人。若有不法之徒,都予以石刑。
这个法令,让不少供人驱使的男侍们,都忍不住流下热泪。因为当初若有这个法令,他们现在就不会沦为这般境地了。
当下总督府内,男侍们都对李承绩心怀感激。
尤其是经历了桑贾尔之乱,还侥幸活下来的男侍们,对李承绩更是感激得无以言表。因为当初桑贾尔之乱世时,不少义军统领,对他们大肆屠戮或蹂·躏。
一时死了的,还算是真主护佑。被蹂·躏的,简直是生死不如。为了让自己快活,想尽法子折辱他们。很多在疼痛中,失血过多而死。李承绩后来得知,也极为愤慨。并命人照顾那些下·体受伤的男侍,算是尽一尽人事。
正是这份恩情,让那些男侍们不断念叨着李承绩的仁善。
到底他们的处境,太过边缘化。在这时代,无论去哪里,都被人打心眼里被人瞧不起。就是被誉为文明社会的后世,大多数人也没有这般觉悟。
更何况,回教的教义,原本就是禁止男风之好的。
普通人虽不能对那些上位者口诛笔伐、大动干戈,但对这些‘假男人’,却是不怕的。一般无权无势的男侍,被人杀了,也就白白死了。没人去可怜这些人,也没人去怜惜他们的性命。
所以即使桑贾尔等义军统领对他们肆意侮·辱,男侍们依然委曲求全,留在府内。
等到李承绩掌控蒲华,他们又只能像羔羊一般,等着李承绩主宰他们的命运。
好在和别的上位者不一样!李承绩作为一个后世人,并没有这种歧·视弱者的习惯。所以知道他们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后,特意请来医者,给他们疗伤治病。
还在颁布禁止阉·割男童与男人的法令后,让督检司的那些红巾军参与进来。将三郡之地的男女卖身契,都用赎买的方式,收回销毁。并给予一定的期限,督促主人家和男奴们解除主从关系。
若是愿意留在主人家的,可以继续留着。但要签署雇佣协议,规定年限,支付工钱。并且生杀之事,主人家不能做主。就是打骂,也不能过界。
否则告到督检司那里,主人家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条,不仅适用于这些男侍,还适用于所有被消除奴籍,解除主从关系的下人或护卫。
若是不愿意留在原主子家,那些男侍可以投靠总督府。然后在侍从司的安排和筛选下,部分进入督作司。也不要他们做工,只要监视各个作坊不敢偷工取巧,贪墨藏私就行了。
不过他们只有监察权,没有处断权。一旦发现不法之事,只能向侍从司禀告。待查明事实,再交由督检司捉人拿脏。
在呼罗珊的三郡之地,督检司的威名,已经被红巾军打出来了。那些富家大户们,也对红巾军又恨又怕。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尼沙布尔()
虽然这样一来,要经过三个司务。处理起来,也看似麻烦。但是侍从司的副司务拉比拉西,还兼任着督检司的副司务。而无论是督检司还是侍从司,都没有正司务。
这就使得拉比拉西,无形中成为两个司务的领头人。
莫杜尔对其眼神心热,就有这个缘故。
所以处置起来,也就异常简便。
不过这种特例,显然是不能常存的。李承绩也是缺人,不然不会让拉比拉西管着两个司务。又为了防止其权柄太重,引起总督府的其它官员不满。
便只许其副司务,算是官面上,矮了众人一头。也叫那些暗暗不满的官员们,一时找不到指责的话头。
至于那些普通的奴隶们,也是去留自便。虽然不能和那些男侍们一样,转投总督府。但是也不代表着,总督府就不管他们了。像李氏商行的工坊,就招收了不少重获自由的奴隶。
其它的商贾,也可以招收这些奴隶左护卫。
这样安排,一来为给这些人提供了好去处。二来,也让他们拥有一颗感恩之心。因为解除他们的奴籍,总督府可是花了钱的。不然凭白的,那些主人家怎么肯敢。
就是暂时摄于护教军的军威,心里也是极其不满的。所以李承绩就选择有偿赎买的政策,从他们手中买来奴隶们的奴籍。
得到了补偿,那些主人家也就没那么多的怨言。奴隶们,也可以成为自由人,解放了不少生产力。
但是总督府垫付的卖身契,还是要还的。
这一点,总督府定的额度是原赎身费的二分之一。奴隶们也知道是自己占了便宜,所以对于剩下的钱款,也愿意偿还。又因总督府定了十年的期限,所以还起来,也不算难。
原本李承绩是不想要他们偿还的!但考虑到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珍惜,就将钱款降低了一半,好让得到自由人身份的奴隶们,明白自由的来之不易及总督府的仁义。
没多久,竹青就回来了。亲手给李承绩揉捏了会儿肩膀后,李承绩也累得休憩了一小会儿。
待水温彻底转凉,李承绩才在竹青的服侍下,穿好衣裳,回到前殿。
但张钛铭和阿尔子米,却一直没走。
李承绩也知道躲不过了,便让竹青请他们进来。
落座后,张钛铭就开门见山道:“总督!出兵乃国之大事。今上只知会李户部一人,莫非是疑我二人不成?”,张钛铭仗着和李承绩关系亲近的缘故,出声问道。
一旁的阿尔子米虽没说话,但那沉重的神情,显然也透着同样的疑问。
李承绩知道这件事自己做得有些过了,便向竹青使了个眼色。随即大殿的门扉被合上,只剩下他们三人。李承绩就尴尬的笑了笑,柔声宽慰道:“张伯父,阿尔子米伯父,此事非我故作隐瞒···”。
这伯父都喊出来了,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便将自己的理由,全盘托出。依照他的说法,这次征讨马鲁,实际并不是真的要征讨马鲁。而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真正要对付的敌人,也是马鲁以南的尼沙布尔。
那是马鲁郡守引以为傲的外援,目前与花拉子模牵扯很深。据可靠消息,东波斯的总督,已暗自得到摩诃末授令,向尼沙布尔增兵。
如果再和马鲁兵合一处,那么再想收回来,就要费很大的功夫了。
要知道,当前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花拉子模疲于安内,又败于大辽,不敢明着违抗大辽的政令。所以即使尼沙布尔有花拉子模的援兵,但也数量不多,师出无名。
只要总督府堂堂正正的挫败他们,那么花拉子模,就很长一段时间内,就不敢干涉总督府接收四郡之地了。
马鲁郡郡守一直期待的外援,也就无从说起。往后再面对代表大辽旨意的护教军,就不敢再起抗争的念头。这不战而下,也就成了可能。
至于也里,就更没地方求援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李承绩才决定在检阅之际,当众宣布征讨马鲁。好叫尼沙布尔的一干人等,放松警惕。
听到这番解释,张钛铭和阿尔子米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心里的疑虑就消散一空了。便见张钛铭依旧皱着眉头,出声道:“总督有此思量,并无不妥。但牵一发而动全身!三郡之地,本就新得不久。护教军军威,又未经历练。马鲁深居大漠,割据久已。尼沙布尔早慑于花拉子模国威,臣服苏丹治下。如此攻城,实非易事。”。
这段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花拉子模上任国主塔喀什的弟弟……沙赫。因争位失败,沙赫在大辽的帮助下,征服了大半个呼罗珊。尼沙布尔、马鲁、赫拉特等城,也被其收入囊中。
在十五年前逝世后,这片土地就被塔喀什吞并。若不是后来古尔国东进,花拉子模在呼罗珊的统治地位,还撼动不了分毫。
现在的话,这些失去的土地在古尔国败亡后,就重又恢复花拉子模的统治。但当地的城主,已经隐隐割据。特别是也里、马鲁等城,在花拉子模出现内乱后,就更加重了分离倾向。
只有尼沙布尔,因和花拉子模首都玉龙杰赤隔着较近的缘故,还在花拉子模治下。其总督,也是由花拉子模任命。
现在李承绩要以大辽的名义,恢复在呼罗珊的统治。这尼沙布尔,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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