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感受到阔其喀尔奔跑的动作,他就开始在心里默数。
致使阔其喀尔,摔了个大跟头。
不过他心下,也是一阵后怕。因为这毫秒,是极难估测的。先前他默数时,更多的是凭感觉。若是早了或迟了,都会让自己遭了暗算。
好在他运气不错,又有从前在警察学校时,特别对感官的强化训练。让他在时间的把握上,十分恰到好处。
“李承绩,你使诈!”,张兴路义愤填膺道。
移剌崇阿将李承绩护住,冷眼驳斥道:“怎么?我三哥摔了一跤,也算使诈吗?”。
“哼!李逸之明明就是故意摔倒的!”,被摔得一脸血的阔其喀尔,一脸愤然道。
“哟!你背后偷袭,就不是使诈么?难道说,定要我三哥,白白受你欺负不成?”,扩巴斯的话里话外,都透着讥讽与不屑。
“你!”,阔其喀尔气结。
眼见众人一眼不合,又有大打出手的趋势。身为断事官的耶律明德,又不得不出面调和道:“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吵了。我看逸之都已经认输了,那么这场对决,阔其喀尔获胜。
如此一来,你们该想想,第三场对决的事了。”。
如今场上,双方各有胜负。算是暂时性的,打成了平手。这第三场对决,也就变得举足轻重。众人的注意力,也很快从李承绩身上移开。
这让李承绩,暗叹耶律明德果然有手段。几句话的功夫,就替他解了围。
这么休息了半晌,王鸣雏和姆拉帝力,都已在场上整装待发。
在场下的李承绩,则为王鸣雏捏了一把汗。因为在他看来,姆拉帝力和王鸣雏的实力,相差不大。所以之前为了尽最大可能赢得这场赌局,他预想着自己对付姆拉帝力。
虽然是一样的认输,但避免了王鸣雏与其对决。
但现在,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正为此忧心着,移剌崇阿有些悲观的贴着他的左耳道:“三哥,我看我们的地契是保不住了。前些日子听我爹说,在花拉子模的战场上,姆拉帝力十分勇猛。曾亲率两百人,力战敌方一千守军。斩下的首级,也高达一百余位。这赫赫战功,是远远多于咱们大哥的。”。以他爹重甲骑兵统领的身份,这番话可信度极高。
第三十六章 讨回公道()
“战场是战场!如今一对一,谁也说不得孰强孰弱!”,李承绩虽也有些担心,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道。
不过移剌崇阿并没放下心来,而是摇了摇头,面色肃然道:“去年重甲骑兵营,举行营内大比。姆拉帝力从四千余将士中,跻身三百四十六位。而咱们大哥,仅三百五十一。”。
李承绩闻言,心下的担忧更甚。同时也暗暗后悔,不该想出这么个定胜负的法子坑人。现在是别人没坑到,自己倒危险了。再看姆拉帝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就更后悔自己耍小聪明。
果然古人都不是笨蛋!眼见自己学‘田忌赛马’,他们也顺势调整应战策略。
不然完全按自己的法子,获胜率是百分之百的。
在他想着这些时,场上的对决已经开始。
喝喝喝···砰砰砰···呼喝声、打斗声响彻全场。
一拳一腿,如影如风。使得场外的人看着,都有些眼花缭乱。
其中姆拉帝力,一直重点攻击王鸣雏的下路。并且腿法诡异,让人防不胜防。而王鸣雏,则双拳如虎。促使姆拉帝力,不得不回防。
所以整场战斗中,他们经常性的,处在战败的边缘。但又瞬息之间,转危为安。看得人心里,总是紧绷着心铉。
这让李承绩对他们的输赢,更没把握了。
再回想着移剌崇阿之前的话,他对王鸣雏,更是信心不足。
这样近身战斗了近一炷香后,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才终是分开。但和刚上场相比,两人的样子要狼狈多了。像姆拉帝力的眼角,就青肿了好大一块。并且束发的玉冠,也不知何时被打断。使得微卷的棕发,顺着肩膀,披散而下。
王鸣雏也好不到哪里!
脖颈上,多出好大一片淤青。外层的衣衫,也印出好几个轮廓分明的脚印。以致在外人眼里,王鸣雏似乎落了下风。
扩巴斯看着,不免担心起来。就贴着李承绩的耳朵,小声道:“三哥,刚才五哥跟你说的,是真的吗?”。却是先前移剌崇阿说话时,他在一旁听着。所以将李承绩他们的对话,听进去了大半。
“没事的!临场之战,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定输赢。何况咱们大哥,也只比姆拉帝力,稍低几个名位罢了。”。
“啊!什么名位?怎么咱们大哥,比姆拉帝力还低呢?”,扩巴斯扯着大嗓门,一脸惊讶道。
这下,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正和姆拉帝力对战的王鸣雏,更是受了影响。
见此,姆拉帝力瞬时寻了空处,一脚将其踹飞。
李承绩顿时一阵后悔,暗骂自己多嘴。就冲着扩巴斯没好气道:“你瞎嚷嚷什么啊?”。
“三哥,我原想问你。姆拉帝力在战场杀敌的事儿,是不是真的。谁成想,你竟跟我说大哥比姆拉帝力的名位低。”,扩巴斯一副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神情委屈的说道。
而李承绩已懒得理会他了!专心看着输了一招的王鸣雏。
只见这就像战败的先兆一样!
原本还焦灼的战局,马上明晰起来。王鸣雏,也被紧跟而上的姆拉帝力,给压着打。
于是王鸣雏连连翻滚,不断向后退却。距离划定的出局线,也越来越近。李承绩这边的兄弟,更是个个既担心又忧心。那小心脏,都堵到嗓子眼上。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众人都以为胜负已定时。
王鸣雏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猛然抱住姆拉帝力的右腿。并在胸口生生承受一脚重踹的情况下,一拳击中他的脚踝。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随即在场上响起。
便见王鸣雏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吃痛的姆拉帝力,给径直甩了出去。
好在方向是相反的,所以和出局线,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再看姆拉帝力,正神色痛苦的捂住脚踝。显然刚才那一拳,力道极重。
当然王鸣雏也不好受!
在地上躺了好几个呼吸,又挣扎了几许,才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嘴角,也溢出殷红的鲜血。
“呸!”,吐了一口血沫,王鸣雏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握成拳头,步履蹒跚的向姆拉帝力靠近。如刀削般的俊脸,也显出前所未有的坚毅。
原本还算镇定的姆拉帝力,神色也终于有了变化。就狗急跳墙,恶狠狠的威胁道:“王鸣雏,你别忘了。在重甲骑兵营,你是我的手下败将。”。说着,还忍痛瞪了王鸣雏几眼。
“咳咳咳···”,再次咳出几口血沫,王鸣雏语气果决道:“当初你若不对我的茶水做手脚,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原来去年的重甲骑兵营大比上,姆拉帝力故意在对决前,偷偷向王鸣雏的茶水里,洒了烈度不大,但又足够影响发挥的泻药。使得对决时,王鸣雏因肚子疼痛难忍的原因,无奈败北。
虽然没多久,身体就恢复过来。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再想提高排位,只能等到两年后的大比了。
为此,他特意向军营的统领,禀告了自己遭暗算的事儿。
但姆拉帝力做事太小心谨慎,让人抓不住把柄。且他爹的存在,又让人不敢为难。使得王鸣雏,只能自认倒霉。
如今再交手,他就存了讨回公道的心思。
所以姆拉帝力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他心里的火气,就蹭的上来了。
便顾不得疼痛,加速向姆拉帝力跑去。
看到这,姆拉帝力的那些兄弟,顿时就按耐不住了。但是李承绩早就注意到了他们!所以在他们刚有动作时,就让自个儿的兄弟们,赶紧过去堵着。
于是场上的对决,便再没外人干扰。
当下处于被动态势的姆拉帝力,面上立即显出浓重的惶恐。有心躲避,但牵扯到腿伤,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而王鸣雏,已举起拳头,猛然靠了过来。
就听砰的一声,姆拉帝力身子向后一仰。整个人,也重重的摔倒在地。咚咚咚···几颗牙齿,随即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声。
“大哥!”,张兴路等人,神色焦急的喊道。
第三十七章 两败俱伤()
但是有李承绩他们拦着,张兴路等人,根本就冲不过去。
没了妨碍,王鸣雏顺势压在姆拉帝力身上。两只拳头,则不停的往他头上呼去。那拳拳击在肉上的闷响,让人听着都疼。
对此,姆拉帝力自不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所以整个人就像垂死挣扎的鱼,异常激烈的还击。但是王鸣雏也是心里发了狠,任凭姆拉帝力如何挣扎,如何踢打自己,都生生承受下来。手上,也一刻不停的连续击打他的脑袋。
于是在众人的见证下,一张还算赏心悦目的俊脸,生生肿成了猪头。那棕色的卷发,也被汗液与鲜血的混合物,粘连在一起。那华贵的衣袍,更是布满污渍。
再随着时间的逝去,姆拉帝力的反抗,也越来越微弱。王鸣雏就骑坐在他身上,边打边冷声冷语的问道:“认不认输?认不认输?”。
可是姆拉帝力也着实硬气。即使被揍成了猪头,也依然咬牙坚持着。偶尔张嘴,也是大口呼气。直到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王鸣雏犹不放心!仍照着他的脑袋,狠狠的揍了几拳头。
负责评判的耶律明德,怕闹出人命来。就赶紧跑到场上制止道:“住手吧!你赢了!”。
王鸣雏这才停下动作,颤颤巍巍的从姆拉帝力身上起来。
李承绩他们,也不再拦着满脸又悲又怒的张兴路等人。就赶紧冲向王鸣雏,怕他有个闪失。
结果就在这时候,异变陡生。
原是‘昏死’过去的姆拉帝力,突然用还能驱使的左腿,一脚将王鸣雏绊倒。并跟着反应迅速的扑到他身旁,用膝盖狠狠地顶向他的dang部。
瞬时啊的一声痛呼,王鸣雏当即捂着xia体,一脸苦痛。整个人也像受惊的蜗牛,迅速卷缩成一团。
看到这一幕,李承绩立即都觉得自己的胯xia凉飕飕的。就加快脚步,欲将王鸣雏带离姆拉帝力身边。
但是张兴路等人,却是不干了。一个个突然加快脚步,故意栏住他们的去路。
而姆拉帝力,趁着王鸣雏剧痛的空挡,用力狠踹他的脑袋。那状若癫狂的模样,像极了发狂的野兽。
耶律明德立即冲上前阻拦,却被狂性大发的姆拉帝力,给一脚踹了出去。
王鸣雏则更加用力的缩成一团。空出的右手,也紧紧护住脑袋。
就在这关键时刻,李承绩突然一把推开护着他的移剌崇阿。双膝跪地,大喊一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喊,马上将场上的人都镇住了。
移剌崇阿似乎领悟了李承绩的意图,跟着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同时在叩拜的间隙,朝孙明熙眨了眨眼睛。
立时孙明熙就心领神会!
便拍了一下扩巴斯的后脑勺,很是惊恐的喝骂道:“愣着干什么?皇上都来了,还不赶紧跪下!”,说着,就双腿一屈,下跪高呼皇上万岁。
郭仕壮和石抹霖,也连忙下跪。
由于张兴路等人是背对着一品居的大门,所以一时间,也来不及辨明真伪。
正巧被踹得晕乎乎的耶律明德,刚恢复清醒。就被李承绩他们口中的皇上,给震慑到了。
也不管真假,就下跪行礼。
张兴路等人,立即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不由分说的下跪。
趁此机会,李承绩赶紧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身。也顾不得惹祸上身,就直接从张兴路他们头上跨过。
一大阵腔调各异的咒骂声,很快从他身后响起。却是张兴路等人,已惊觉了过来。
正陷入癫狂的姆拉帝力,眼里只有王鸣雏。所以对于后方赶来的李承绩,完全没有防备。
于是两世为人的李承绩,完成了此生以来,最霸气的顺风踢。姆拉帝力,也身子猛的向前一倾,着实摔了个狗啃泥。
“嘶!我的老腰!”,李承绩捂着自己的腰部,倒吸了口凉气。同时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装·逼。因为他虽踢得过瘾,但在重力的影响下,也摔得不轻。
好在这时候,移剌崇阿他们,已赶了过来。
已意识不清的王鸣雏,马上被团团围住。
见其脸色苍白,众人都忧心不已。李承绩也心下大惊!就顾不得酸疼的腰身,赶紧命李大力,将府里的周郎中找来。
而张兴路那边,也见姆拉帝力肿成猪头,受伤严重后。赶紧商量着,将其送去医馆。但是他们并不糊涂,知道赌注,还说不清归属。便嚷嚷着,是他们赢了,所以地契该属他们所有。
可是让他们大惊失色的是!
不仅赌注不见了,就连耶律明德,也不知啥时候没了。出门一看,那些带来的兵丁,也都无声无息间,尽数撤走。
由于姆拉帝力的伤势要紧,赌注又不在李承绩他们手上。因此他们也没精力在这耗着,便寻了块桌面,将姆拉帝力抬走。
那些原本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家丁,看到自己的主子们,个个都灰头土脸。也不得不夹起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一品居的闹剧,也终是告一段落。
李承绩是没心思理会他们了!
因为此刻的他,正着人将受伤颇重的王鸣雏,抬到一块平整的桌面上。然后让人拿来温水、尖刀、布条以及店里备下的金疮药,给王鸣雏,简单处理一下伤势。
虽然看上去,头部似乎伤得更重。但是李承绩,更为关心的是王鸣雏的下ti。
毕竟那地方,可是男人传·宗接·代的东西。对男人的一生,有着极为深重的影响。尤其是在男权主义盛行的大辽!若是突然成了太jian,出门都很难抬起头来。
在大辽律法里,这都列为宫刑。
便拿起剪刀,沿着王鸣雏的大腿内侧,将衣料剪开。
当露出白色的垫裤时,一抹晕开的红晕,让李承绩变了脸色。
刚好这时,背着药箱的周郎中,在李大力的催促下,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满头大汗的赶到一品居。李承绩也忧心的,让周郎中赶紧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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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赌注到手()
这样屏住呼吸,静看周郎中忙活了好一会儿。李承绩才压着声音,小心翼翼道:“我大哥那个不碍事吧?”。说着,指了指王鸣雏的下ti。
实在王鸣雏下mian,肿胀得厉害。尿出的血水,又骇人得紧。让人看着,都触目惊心。
移剌崇阿等人闻言,也都一脸紧张的看了过来。
到底这件事,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并且一旦有碍,王鸣雏的人生,也会受很大影响。虽算不得全毁,但是原有的人生轨迹,肯定会发生重大偏转。像待得好好的重甲骑兵营,可能就不得不退出了。
作为兄弟,移剌崇阿等人,很难不关心。
就见周郎中摇了摇头,吸了口气道:“幸而少爷剪开垫裤,让淤血得以流出。否则筋脉受阻,就妨碍香火传承了。”。
听到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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