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不行的!
因为统领们若去做了近卫,那上万护教军将士,就无人统领了。
当然,这些统领们也就是做做样子。知道李承绩,是不会恩允此事的。
所以李承绩最后,还是在统领们的盛情难却下。退而求其次,从原来的护教军中,抽出部分人马,暂代近卫之职。
只是在他身边当值,意义可大不一样。因此这近卫的人选,也是竞争激烈的。为了公平起见,李承绩就从获得功勋的将士中挑选。古义买提力气不小,又立下了军功,便被选中了。
虽然是暂代,但放在军中,就是荣誉,就是资历。即使护教军因新建不久的缘故,并不讲究资历。但是在军营中,老兵与新兵的差别,很多都体现在资历上。
日后再回到自己的营队,和别人说起,也是件备有脸面的事情。
当下张兴路听着他在军队中,惯有的见礼方式,不由葛然一愣。
毕竟在马鲁城中,大家互相见面,是不会说你好二字的。
但是张兴路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只稍稍愣了一小会儿,就马上挤出几丝笑容,客套的问道:“不知总督找我,所为何事?”。
古义买提摇了摇头,做了个无可奉告的表情。
张兴路便不好多问了。就让古义买提领着,赶往城外。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古义买提竟是驾着狗来的。
“这位军士,我们不如乘驼车吧?”,张兴路瞧着五条体型庞大的哈士奇,有些畏惧道。尤其是哈士奇伸着舌头,列着门牙,流着哈喇子的样子,更加害怕。
也是他从未见过哈士奇,外观上,又与草原上凶猛的狼有些相像。所以张兴路已先入为主的以为,古义买提是领着狼来的。
“哈哈···张公子不用怕!这是名为哈士奇的狗,长在蒙古以北的苦寒之地。别看它们样子吓人,实则不伤人的。”,说罢,还唤了几声大哈、二哈、三哈······
便见原本还颇有气势的哈士奇,全都摇着尾巴撒娇。张兴路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了。
不敢置信的柔了柔眼睛,才敢相信这真是刚才见到的五条‘凶狼’。
随后他挨不过古义买提的盛情相邀,坐在简陋无比的雪橇板上。再随着一声呦呵,五条哈士奇就像离铉的箭一般,嗖的冲了出去。幸好街市上并无多少行人,哈士奇也通人性,懂得避开。
所以一路速度虽快,但都没生什么波折。
张兴路是第一次坐这样的出行工具,有些不习惯。但因善骑马的缘故,还不至于太过难受。只是脸色稍白,心跳比往日快了不少。
如此来到护教军大营,入眼尽是数不清的灰白色营帐。星罗棋布着,在雪地上巍然屹立。
此时古义买提并未停下,而是稍稍减速,穿过数百座营帐,来到一片较为平阔的雪地。
这里已塔建了台子,坐了很多兵丁。古义买提驾着雪橇饶了好长一圈,才停在一尊踏着顶账的高台下。
“张公子,请跟我来。”,古义买提给五条哈士奇投了些食,就冲张兴路道。
点了点头,张兴路尽力让心跳平静些许,跟着古义买提上了高台。
只见上面坐了很多身穿绿色军装,披着大氅的护教军将领。一些高级将领身边,还摆放了桌案,呈着葡萄、西瓜、沙枣、石榴、无花果、桃、杏、橘子等在冬日,少见的水果。
这是由总督府所属的农事监采用密闭的棚户种植方式,在冬日种的。因其属于总督府内部私设,不属于六部。所以其产出,都由总督府决定。
原本李承绩是为了满足自己在冬日里,吃上水果的口腹之欲。但是种的东西有点多,产量也比较大。便经常给六部各司的主官们送些,给他们打打牙祭。
结果竟弄巧成拙,让六部各司的主官们,经常厚着脸面,向李承绩讨要。尤其是张钛铭,每次不仅自己讨要,还让张芷琴亲自上总督府。
真是人越老,越是不要面皮了。
弄得李承绩不得不多弄些藏私,以免被张钛铭这样的主官们给盯着了。
考虑到这次远征劳苦,李承绩就让人提前在阿母城种植。所以当下,众位统领才能吃得上各色水果。
另外桌案上,还有热好的奶茶,卷好的华烟。并有桂花糕、杏花糕、枣糕等各色糕点。瓜子也备着,品类丰富至极。
不过观景最好的几个位置,却是空着。张兴路心里,不由有些奇怪。
这时候,场上突然传出一片呼声。却是看台中央的平地上,有人在类似蹴鞠的比赛上,赢了一球。
“古义买提军士,这是何种戏法?”,张兴路头一次见到这种在冰上的蹴鞠比赛,心下生疑道。
“哈哈···这是冰球。是我们总督发明的。”,古义买提颇为豪气的介绍着,就将冰球的玩法及比赛规则介绍给张兴路听。
早年在巴拉沙衮时,他就觉察到李承绩心眼极多。后来流放回到蒲华,更是见识过李承绩发明的各种新奇古怪,却都大有用处的东西。所以听到这冰球是李承绩创出来的,便不觉得奇怪。
就在古义买提的引领下,来到一位置不错的空座观赛。
第三百零三章 成为兄弟()
此时场上,共有十二名球员。其中六人一组,分别身着红色与黄色球服。在最外层,还套着护具。
这是为防止球员在紧张激烈的比赛中,出现意外受伤,而特意制造出来的。不仅工序繁琐,还品质精细。各个部位,都有防护。包括头盔、面罩、?护肩、护胸、护腰、护身、护肘、手套、裤衩、护腿、护踝等。
各方各面,都无一遗漏。
内里还填充了棉花,既保暖,又最大限度的化解外来的撞击。
用来打球的球刀,则是木托铁刃。虽然坚固性,比不上钢铁。但因李承绩赶工得急,也只能用这个替代了。
张兴路的眼睛不行,只能看到场上奔跑的人影。至于护具、球刀等,自是看不清楚。便只能听古义买提解说,倒是犹如亲眼所见一般。
“那刚才投球的,可是总督?”,张兴路听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疑声道。
古义买提笑了一声,回应道:“嘿嘿嘿!张公子认错了。刚才投球的,是总督的六弟扩巴斯。只不过他太勇猛了,撞倒了旁人,被总督亮牌警告了呢。”。
“哦?撞人还会被警告?”,张兴路有些意外。
“这是自然!总督说,冰球也有规矩。谁若违反,就以轻重缓急,进行处罚。”,古义买提说着,又接着道:“总督还说大家都不熟悉冰球的规矩,因而这初次冰球大比,就自己当一回裁判!”。
“裁判?这是?”,对于裁判这新奇的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被张兴路这样一看就是读书识字的富家公子请教,他心下颇有些自豪。就笑容更甚,出声解释道:“裁判就是负责断输赢的。总督说,没人比他更熟悉冰球的比赛规矩,所以只能由他来做裁判。不过必须秉承公正之心,否则的话,再好的球赛也会失去原有的乐趣。”。
对于这话,古义买提还是有些不大懂的。但是张兴路,却是一点就通。并由此,联想到李承绩的理政理念。
这就是眼界的不同!
古义买提只是一介武夫,看不到更远。而张兴路受张钛铭的影响,对于很多东西,都看得更深更远。
“难道,我真的不如他么?”,联想到张钛铭在耳边的教诲之语,他暗自呢喃道。尽管他心下,并不愿服软。但是不得不承认,李承绩的执政理念,确实有明君之范。
这时候,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不仅尖锐,还十分具有穿透力。原本落座的将士,也纷纷起身。
却是时间到了,比赛结束。
“张公子随我等一会儿吧。总督该来了!”,古义买提见张兴路疑惑的眼神,出声道。
这么等了须臾,几道人影就走到台上。
待近了,张兴路才见为首的一人,正是呼罗珊总督李承绩。
自巴拉沙衮一别,他们已近三年没见。即便后来同住蒲华一城,他也故意与李承绩避开。上次的书信,倒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联系。只不过书信是别人代笔的,且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
因而此次见面,算是三年来的头一遭。
便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就见与三年前相比,李承绩的模样,更俊俏了不少。且身长八尺有余,穿着剪裁得体的球服,披着大氅,透着一股积极向上的少年英气。
在其身后,还有移剌崇阿、扩巴斯、萧阿里合、孙明熙几人。他们都哈哈大笑着,说着球赛的趣事。这景象,让他不禁想起了当初与穆拉迪力、耶律察忽斥、阔其喀尔、图尔干等人一起玩乐的光景。
可惜的是,从前那帮兄弟,死的死,走的走,还留在巴拉沙衮的,也没几人了。
这使得不自由的有些羡慕李承绩几人!
从始至终,都能如此要好。
就在他思绪越飘越远时,一道温和的唤声忽然在耳旁响起。只听:“乐居啊!你等了有一会儿吧。”。
定睛一看,却是李承绩边笑看着他,边走了过来。
正有些不知所措,李承绩已掏出卷好的华烟,递到他跟前。
“本想前些日子,就请你来军营一叙的。奈何公务繁忙,一直不得空。”,说着,还从身上掏出一盒火柴,给张兴路点火。
或许是没想到李承绩的态度会如此亲近,以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连拿在手里的华烟,都失手掉落在地。
这时移剌崇阿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乐居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从前的事,就忘了吧。”,孙明熙拾起卷烟,并用火点好,重又递到他手上。
“这………”,张兴路对李承绩等人莫名的亲近,有些手举无措。
“哈哈………当初年少,咱们成了冤家。如今物是人非,往事休矣。今儿咱们喝下这杯酒,往后就是兄弟了。”,李承绩满脸诚挚的说着,就接过李大力递上来的酒。
“乐居,你不会还介意从前的事吧?”,扩巴斯直性子,见张兴路不出声,径直问道。
不管心底愿不愿,这个时候都不能说不愿。因为李承绩身为总督,亲自拉下身份愿与自己称兄道弟。那再计较,就太小家子气了。
张兴路便接过盛着酒水的大碗,一口饮尽。
李承绩也一口喝完,将空碗摔碎在地道:“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移剌崇阿他们,也都跟着摔碗为敬。
也是他们从前虽是冤家,但是随着马合木特拜的倒台,张钛铭的贬官。原来的敌对关系就不复存在了。且张钛铭当下,已是总督府的人。
在利益上,算是与总督府绑在了一起。
对于张兴路,便没有必要再计较的必要了。
且说起来,张兴路本性不坏。即使从前针对他们,也只是立场不同罢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还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李承绩都应该摒弃前嫌。
当然,李承绩事先也是做过试探的。马鲁城举办雪人大比的事,就是缓和的楔子。既然张兴路愿意接受自己抛出来的橄榄枝,那么缓和关系,就势在必行了。
这对留住张钛铭,留住张家人,有着重要意义。
第三百零四章 迁移省治()
随后张兴路便与李承绩他们一起玩闹了会儿!但是张兴路刚融入他们,还有些拘束。直到移剌崇阿等人,使劲给他灌酒。这下,才放开性子,和众人海天胡地起来。
不过他对李承绩的怨念比较深。所以借着酒劲,非要在摔跤之术上,赢李承绩一把。
也是当初在皇帐里,他在摔跤之术上,输给了李承绩。从而但凡有与李承绩针锋相对的地方,都会输得毫无颜面。所以他心里,已经将李承绩当成了自己的噩梦。
如今虽已对往事看得不那么重了!但是李承绩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依旧未被磨平。
便在酒劲的刺激下,再也掩盖不了了。
“好!”,李承绩也酒劲上头,来了脾气。扩巴斯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也都起哄着,让他们比比看看。
以便借这个机会,看看李承绩的腿脚功夫,有没有荒废。
因他们所在的营帐只有他们几人,没有近卫。所以此时看到李承绩要亲自动武,也没人阻拦。
于是一时之间,营帐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李承绩与张兴路也借着酒劲,动了动腿脚,摩拳擦掌了起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李承绩他们开始的快,结束得也快。因为他们两人好像都喝高了!刚凑到一起,拳头就像打在棉花上似的。软绵绵的,十分无力。
随即二人就抱在一起,仰地而倒了。
“哈哈哈···”,扩巴斯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但他们也没撑多久,便接二连三的跟着倒地了。
待次日回到城内,张兴路脑袋还有些晕眩。
这是宿醉的后遗症!
便捂着晕眩的脑袋,让下人领着自己回到卧房。可是塔卡布尔等人,却意外的迎了上来。
“你们怎在这里?”,张兴路惊疑出声道。
“昨儿你走了,我们仨就一直侯在你府上了。”,胡桑压低着嗓音说道,似在忌惮着什么。
科斯塔乌拜也跟着道:“怎么,昨晚你去护教军大营,可打探到什么了?”。
张兴路自不会说自己与李承绩等人结拜为兄弟的事。只是说军营那里有他父亲的老相识,带了封家信而已。
这让塔卡布尔等人,不自觉的有些失望。
张兴路看着,面上显出一丝轻笑,出声道:“不过屠城之事,实乃子虚乌有。”。
“哦?”,胡桑等人,面上齐齐显出一抹异彩。
“嗯!护教军久不入城,实乃谋一件大事。并且此事,还对马鲁大为有利。”,这是张兴路从李承绩口中亲耳听到的!当时他瞬间就理解了,护教军为何久不入城。
同时对李承绩将这样的事告诉自己,心存感激。也对李承绩的诚意,更加了然。
“那是何事?”,塔卡布尔追问道。
张兴路摇了摇头,面上有些肃然道:“此事干系不小,诸位还是不要知晓得好。”,但是到底关系亲近,还是稍稍透露了些风声。
结果三人回府后,立即就命底下的商行开门营业。并拿出重金,在马鲁城内疯狂购地。因害怕屠城,马鲁城内的巨商大贾,早就想卖掉手上的家产,一走了之。
所以他们的购地行径,出乎意料的顺利。
并且这时候,护教军也放开对马鲁城的禁令。任何城民,都可以自由进出。很多早有退意的旧权贵、大地主、大商人,都更加卖力的变卖手上的田地与商铺。
一些普通百姓也心存恐慌,大肆变卖。
但是一些对护教军心存好感,以及颇有眼力的地主与商贾们。在见到塔卡布尔等人反常的举动后,都止住了疯狂变卖家产的举动。不仅如此,还跟着购买了些商铺与田地。
只是因心存顾忌,并未放开手脚。
这么拖到了春日里,护教军依然没有入城。但屠城的谣言,却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攻自破。
不过马鲁城民对护教军不入城的原由,依然众说纷纭。
但春天是充满希望的时节!经历了政权更替的马鲁城民,已经在渡过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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