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从开始就已经知道,加知道,江湖上许许多多的势力也知道。但江湖中人不知道的是,麒麟大帝在败亡前竟然能够绽放那样耀眼的光华……可是,烟花灿烂,只开一瞬。麒麟大帝的耀眼,天庭许多高手创早的璀璨,最终也没能够改变天庭灭亡的结果。
杀人太极门为对抗西天极乐,也为天庭尽了所能尽的最后一分力量,除了派里战斗力根本连西天极乐最弱NPC都无法打伤的人外,举派参与。三百多万杀人太极门、自由联盟遗留的那些弟子,死伤超过六分之五,如今只剩四十多万人。高手折损超过五分之一,本就声势下滑严重的自由联盟如今更变的雪上加霜。
“掌门人,我们以后怎么办?”
撤出天庭后,杀人太极门的高手们神情迷茫的望着加。天庭灭亡了,参与天庭之战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报,这样的回报让每一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可消点武功级别已经满了的江湖高手,每自修一级别武功都需要漫长的时间,骤然提升几级绝对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意外丰厚回报。但是这样的回报,比起代价,却又让人笑不起来。
天庭已经灭亡,西天极乐所属的佛门将以伏魔令为基础疯狂追击曾经参与天庭之战,与西天极乐为敌的所有人。杀人太极门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灭亡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如果不是加在天庭灭亡前早有准备的迁移了杀人太极门的门派驻地,此刻杀人太极门已经被大日如来掌一击消灭。
杀人太极门迁移了门派驻地,正义联盟有女娲圣地和邪城的安稳靠山,天机派投靠西天极乐,天盟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保全实力。昔日反抗西天极乐的,只剩下飞天神派和杀人太极门无所依仗,前途渺茫。两派都刚迁移门派驻地不久,西天极乐所属的门派不会放过两派暂时不能继续迁移门派驻地的天赐良机,必定会发动灭派大战。
杀人太极门,拿什么……抵挡?
加沉默没有言语,清风徐徐带着一些武功级别低而没有参展的派中弟子飞奔而至,看见众人一片士气低落的死气沉沉,已经明白了所为何事。“大家不必丧气,门派只是象征,随时可以再建。我听说飞天神派已经在风情的带领下举派投奔女娲圣地去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最好的办法还是去女娲圣地。江湖上还在对抗西天极乐,立场没有改变的只剩正义联盟,也只剩女娲圣地一片净土。加,你看怎么样?”
加沉默,没有言语。
当年他得到杀气奥秘,自信已经能够挣脱依韵给于的无形枷锁,自信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前进之路,通往江湖巅峰的强者之路。如今,残酷的现实却让杀人太极门无从选择,要么投降西天极乐,要么投靠正义联盟。他当年走了,如今又回去的话,无异于是否认了这么多年的努力,无异于是承认,他当初错了,他根本没有成功的走出属于自己的强者之路。
加当然没有甘心,但是,为了自己的不甘心,把剩下的派众一起带进注定灭亡的路吗?这样的事情,他加做不出来!
“本派上下,全随夫人前往女娲圣地。”
“掌门人!那你怎么办?”杀人太极门上下,个个大惊失色,多年跟随加,他们是信服加的,既佩服他的武功,也认可他的为人。否则,不会还有那么多人跟随加去支援天庭,至今也不会还有这么多人义无反顾的继续跟随他走下去。
“加……”清风徐徐咬了咬下唇,明白加的心情,相劝,又觉得不该劝,因为她本该清楚加的个性,既然还没有甘心,哪怕一个人继续走下去,也绝对不愿意因为派众而选择不情愿的认输。因为加,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绝不愿意就这样再走回去。
“立即出发,西天极乐所属的佛门随时都有可能追击。”加一跃上马,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的下达了命令,同时把掌门人之位传给了清风徐徐。“都去——我还有别的事情做,如果成功了,杀人太极门还会在,如果失败了,我也会去找你们。”
再没有别的话,大群杀人太极门的弟子,看着加一人一马,疾驰远去……系统公告响起的时候,依韵已经知道,大日如来不会杀他,也不会杀他背后的小仙兽们了。事实上,从开始这就是结果。大日如来是西天极乐的佛主,不是一个江湖争霸的枭雄,即使如黑子那样走阳谋路线的雄主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是佛主。
正义在大多数时候总是应该是被动的,被动的挨打反击,才能让许多人认可为正义的战斗;主动的进攻和侵略,绝大多数都难以被绝大多数人认可为正义。
“邪佛啊……这么多年的江湖,你一个人走,不停的走,没有尽头的走,很累啊。你需要同伴,需要跟你一样,拥有佛心的同伴,和尚我是一个好同伴,你走你的杀道,无碍于西天极乐的佛道。好好想想吧,邪佛啊,时间还有很多,西天极乐已经赢了,女娲圣地改变不了什么。”和尚的身上,亮起金光,佛光照耀,带着他的身形渐渐变淡……和尚消失的时候,远空,飞过来体形变小了的,横空疾飞的白菲。
白菲如约而来,飞落树林,看见那群狐疑打量自己的小仙兽时,不由露出了笑颜。“小可爱们,我是朋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冥判
小仙兽们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他们的戒备,而是如同见到大日如来那样,迅速的,一股脑儿的在小麒麟野猪妖和小桀骜的带领下,跑到了依韵背后,发出一阵阵稚嫩的,威胁的低吼“嗷嗷”声音。
化作人形的白菲捂嘴失笑,一时间美丽的笑容仿佛照亮了周在一片的树林,那袭朦胧的白光圣洁的犹如出水白莲。“好了,我负责把他们安全的带到新地狱,你就放心吧。我这里带了孔宣给的新地狱通行令,再说西天极乐的人路上应该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孔雀大明王的面子还是好用的嘛。”
“有劳。”依韵迈步,那群小仙兽紧紧的跟着他走,他停,小仙兽们也停了下来。白菲被逗的笑个不停。“看来让这群小家伙愿意跟着我走,不容易呢。”
依韵沉默片刻,转身面对那群小仙兽。“跟他走,新地狱见。”
那群小仙兽一个个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呆呆的注视了他一阵,渐渐的,开始缓缓的、小心试探着整体移动到白菲身旁,显然,开始消除敌意。“把他们带到管方那里吧?”
“不,漆黑大魔王。让他们拜漆黑大魔王为义父,拜管方为师。”
“嗯?”白菲颇觉意外,自从黎姿被贬后,新地狱负责主持依韵势力的人就是管方。“漆黑大魔王是个只知道战斗的人。”
“新地狱现在,未来很平静。平静多久没有人知道,它们只有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能在变化中保护自我,管方能教给他们如何趋利避害,但无法教他们如何挖掘自身的力量。”依韵对小仙兽们的去想,早已有了准备。在跟麒麟大帝融会一体投入战斗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他记起了一些事情,譬如管方,譬如漆黑大魔王,譬如新地狱……还有孔宣和白菲,于是,他让正义联盟的人去了寻白菲。
“……呵,你这人,虽然冷淡的让人难受,但总有一些时候流露的温柔又让人讨厌不起来。为麒麟大帝和桀骜的子女如此煞费苦心,考虑的周到,实在没有负了麒麟大帝所托。在新地狱有了漆黑大魔王当义父,又有管方当师父,可保新地狱没有大变故前他们是不会受到伤害的了,将来如果新地狱形势有变,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吧。”
说话间白菲已然化作蛇形,张开了嘴,那群小仙兽有些戒备,直到依韵以眼神示意催促,小仙兽们战战克克的鱼贯走进了白菲伸出来的长舌头上,被卷进了嘴里后,白菲调头,平稳的,尽量不让嘴里的小仙兽们摇晃的飞往新地狱方向……冥界。
昔年遭遇劫难,阎罗王死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冥界当初的情形好不凄凉。
依韵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当年管方夫妻打开天庭宝库,诈死逃离天庭,依韵来过冥界一趟,要求阎罗王回复天庭的查证,就说管方夫妇的确英勇牺牲。这样才保全了管方夫妇的仙位,也避免了天庭追捕捉拿问罪。玉帝死后,此事更没有人追究了。那次之后,依韵一直没有来过冥界。
灰蒙蒙的冥界,来往路过的冥兵冥将不远就能看到一队队巡逻的走过,看押着那些死亡的灵魂,走向冥河的渡船。如今的冥界看起来全然没有了往昔的冷静,似模似样,仿佛从来没有受到过毁灭性的灾难破坏一般。
那些死亡了的灵魂,一个个神情木然的在冥兵冥将的看押下缓缓前行者,根据阎罗王的生死薄上记录的去处,走向他们或者立即投胎,或者在冥界打杂等待投胎的未来。
冥界里,只剩一座阎罗王大殿,阎罗王端坐殿中,神情沉默的审判者被押到的灵魂生前的善与恶,功与过……“王毛驴,你生前踩死蚂蚁七百八十三只,专事屠牛,拍死蚊蝇飞虫八千六百只,对生父曾经两年不闻不问,负了三个女子的一片痴心,以病牛之肉六仟七佰斤蒙骗镇子里的人,致使三十七个孩子身体变弱,从此额外患上三十七次大小病痛,致死两个小病老人病情加重险死还生……教育孩子方法粗暴,从小让孩子目睹杀牛的残忍经过,以致你大儿子执牛刀杀人,小儿子多次举刀威胁恐吓乡里善良……你三十七岁时路过河边,无聊恶作剧打死一只在河边喝水的幼狼,导致狼群报复而误杀河边三里的猎户一家老小五口人!一生在河里小解九千七百次,其中三十七次的尿液中含有传染病菌,导致下游饮水者因此患病,其中三个穷困人为看病负债累累,累死累活十年才能还清,因此耽误子女婚嫁,其中一人本该三十成家,因此却年过四十仍然光棍一条,后来犯下奸0淫重罪,牢中带了三十年,自此无后……”
跪拜在躺下的王毛驴听的脸色发白,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不止,他生前本是杀牛的屠户,那里想到做的许多事情竟然有这样的恶果,多少人都在河边小解,如何能想到这样的小事竟然能牵连出一大串不可思议的恶果?
“阎罗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实在不是有心的啊,杀牛是小人家传的营生本事,实在不是小人嗜血好杀啊……那些病牛当时要不卖了,小人一家老小就得没饭吃了啊,小人实在是生活所迫,根本没想过害人……阎罗大人法外开恩,行行好,让小人投个好胎吧!小人来世如果当了富人,一定行善一生弥补前世的罪过!”
“大胆!杀牛之罪,本阎罗自有断法,为营生而杀牛,罪责有限。但你卖病牛之肉,是为生活所迫,然而可曾在出售时对买者说个透亮明白话?倘若说了,买者为求便宜,自然不算你的罪过,但你充当新鲜好肉,那便是欺人,由此引发一切祸害自然归罪于你!”阎罗王愤然怒斥,说的那王毛驴不能言语。
“再说被你负的痴情女子,本是良人,遇你花言巧语,以为你是可托终生的好郎君,不嫌你是杀牛屠户,不嫌你家中无才,不嫌弃你高堂多病,不嫌弃你已有妻室。偏偏你早知道家财有限娶不起她们,也养不起她们。却为满足一时欲念,花言巧语欺骗说什么总有一日要娶了她们。你倒是一时痛快了,可知她们如何!”
王毛驴嘴唇哆嗦着,小心翼翼的说了句不确定的话。“这、这……她们听说都嫁了,一个嫁给卖酒的掌柜,一个嫁给个秀才,一个嫁给了个拉扯的老实汉子……”
“哼哼——嫁了?嫁了是不错。可是你知道她们嫁人后的凄惨一生么?就因为她们的丈夫新婚之夜发现她们不是黄花闺女,本来对她们情意绵绵的丈夫从此对他们忽冷忽热,热时好,冷时恶言恶语,甚至拳脚相向。她们自觉理亏,一生低头小心做人,还是换不回郎君冷了的心,人前强颜欢笑,回到娘家都不敢说起真实遭遇。后来郎君娶了黄花闺女的小妾后,她们更是在家里低贱如狗!这一切,是不是你逞一时之快造的恶果?说——”阎王怒目而视,顶得你王毛驴只能嘴唇哆嗦着低垂下头脸,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来。
阎罗王冷冷落笔,判下了这些王毛驴无话可说,不能辩解的罪责,又继续冷冷斥责。“野外遇急小解本是常事,然而,河边又树,有草。则草树而淋,便是灌溉之功,天地自然之道,循环有序,环环相扣,浑然天成。为生而杀,为不得已而杀,其罪过有限,天地可怜。小解于草树,自然滋养了草树生长,草树生长又样了赖草树而生的生灵,这些便是无形中的公德。但你有草树不灌溉,故意到解于河中,污浊清水,以致把积蓄功德的机会变成了种下恶果的错!我问你,多少次遇急时,是否曾经故意舍近取远,有心解于河中,甚至幻想下游是否有人凑巧在喝水?”
王毛驴瑟瑟发抖,想说没有,但是哆嗦的嘴唇却说不出这样的谎话。他的确有,最开始的时候,后来就已经变成了习惯,只觉得解在河水、溪水里十分好玩。阎罗王知道的太清楚了,清楚的犹如他肚子里的蛔虫,强行的狡辩是没有意义的,反而只会加重他的罪责。这一刻,他只能沉默,沉默而恐惧的等待着阎罗王最终的判决。
阎罗王冷冷又划下一笔,摇头叹息。“王毛驴啊王毛驴,你算不上人间的恶人,但万物一生,尤其是有强烈灵识的活物一生,一步可成积累公德多于种下恶果的善人;一步可成积累罪恶的恶人。你生前许多不经意的念头,都选错了。你大儿子伤人之时,脑中想的就是把人如牛般宰杀,想的就是你曾经教他杀牛玩乐,还言道血喷出来好看的暴戾啊……你本可教他,杀牛只是生存所迫,杀牛本是痛苦之事,一念成德,一念成罪……”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冥界、未来
王毛驴恐惧的颤抖不止,知道阎罗王马上就要判决自己转世投胎的未来,突然扑倒地上,痛哭失声。“阎王饶命!小人知道错了,求求阎罗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人来世一定好好做人,不管做什么都一定与人为善……”
“王毛驴啊,晚了。天道循环,环环相扣,自然之道,就是这般运转。倘若一句知错就能抹杀功德,人人如此,谈何天道循环?若能选择,万物又有多少愿意投胎转世为草,为猪牛羊马?谁又愿意受那一生的穷苦病痛,至死见不到希望光明?世间的事情莫非如此,总有人承担恶果,总有人享受善果;享受善果的人下一世或许就要承担恶果,受尽多世轮回恶果的人总也有还清罪孽积累善果的时候。本阎王只是为你可惜,原本你这一世是刚还清过往罪恶,能积善机会的一世,偏偏又让你糟蹋浪费啦……”
阎罗王摇头叹息,天道自然,循环不息,万物环环相扣,因果连成复杂的圈。正因为太过复杂,即使神佛阎罗也不能确保生死功德簿上的事情总能不出错,万个生灵的人生大约就有一个意料之外的出错,芸芸众生,每一世都将有多少的错误?神佛阎罗都希望这种错误一个也没有,可惜,事总不能完美如愿。王毛驴受了十七世轮回的凄苦,才得到开始改变的机会……不由不让阎罗为之可惜感叹。
“王毛驴,本阎罗判你投胎为牛一世,被屠户所杀;投胎蚊蝇三世,一世被牛尾拍死,一世被人拍死,一世终老而死;判你为女子三世,受尽为你所害女子的人生苦痛;而后投胎为穷困之家,劳累一生,最终因吃病牛之肉而瘫痪在床,受尽二十年折磨方得一死解脱……二十三世之后,再得积善机会,这二十三世之中如果你有心积善,也是能够赎罪的,只是期间能得积累的善果大约有限……罢了,全凭机缘。你也不必灰心丧气,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如你这般提前积累了善果,更早纾缓了罪责的先例。来人,押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