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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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笔记-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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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听大家聊天,说是沛王在国子监中与先生对答精彩,皇上十分喜欢,赏赐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并文房四宝无数。

行至沛王府,女官们向沛王和侧妃房氏行礼,宣读了赏赐的礼品单。恭贺之后,宫人们将赏赐移交给沛王府的管事,沛王下令赐饭,管事带着众位宫人下去休息吃饭。

休息之际,十二娘被沛王府的人单独请了出来,刚刚奉赏的时候,馨娘一直看着她,她猜肯定是馨娘找她。

来到小厅,除了馨娘,还有两人在厅里,沛王和王勃!

十二娘十分讶异,看到王勃安然的站在这里,松了一口气。

她上前向沛王和馨娘行礼,馨娘赶紧扶起她,说:“就我们几个,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快来坐下,你进宫突然,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十二娘笑着说:“我现在是女官,你是王妃,自然该向你行礼,今日听说来沛王府送礼,我想着能见你,我也很开心。”

沛王在旁边说道:“十二娘就别拘束了,今日主要是馨娘和子安要见你,所以才命你出宫,你们就好好说会儿话。”

十二娘看向馨娘,馨娘说:“正是,我跟子安都对你进宫之事觉得惊讶,想见见你,才求沛王安排了今天之事。”

王勃在旁静静的看着十二娘,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似是欣喜,又似怅然,还像是有诸般话难以说出口。

十二娘主动与他说话:“今日能见到你们,我很高兴,五郎你先前不告而别,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勃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说:“上个月底回来的,回来之后才知道你入宫去了,你近来可好?”

十二娘含笑点头,说:“我在宫中很好,你们不必忧心。”

三人都在场不方便说旁的,只问些日常事情。十二娘告诉他们自己在哪当值,每天做些什么,过的怎样,看馨娘和王勃那样担心她,便尽力安慰着。

房玉馨借口有东西要给十二娘,把她拉进自己的寝殿。

两人在房里坐下后,馨娘担忧的说:“十二娘,你跟嘉娘的事情我听说了,嘉娘在你入宫之后,人都瘦了好几圈,随我们怎样开导,她都想不开。我也不知道你们该怎么办才好,只愿你们能消除隔阂,重新做回好朋友。”

十二娘含泪问道:“嘉娘她最近过的不好吗?我进宫不是为了让她怄气,是不想与她争,你替我告诉她,我一直都把她当好朋友,从未怨过她。”

馨娘高兴的说:“我就知道你善解人意,你与嘉娘的事,怪不得你,也怪不得她,只怪造化弄人,你们要是能都想开些就好了,我会再去劝劝嘉娘的。”

两人在房中说了一会儿,馨娘说:“子安到处想办法想见你,我从未见他低声下气的求过谁,他为了你的事,跑来求我和沛王,让我们帮忙。你去见见他,与他好好说说话吧。”

十二娘心中有些动容,出了寝殿就见王勃在庭院里等她。

王勃迎上来几步,说:“许久不见你,我们就在此走走吧。”

十二娘点头,并肩与他在王府里漫步,她问他:“你这几个月去哪了?”

王勃说:“你可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蓬莱游记》?我寻踪而去,在那里待了些时候。”

十二娘惊讶,他这一趟跑的远,竟然去了山东蓬莱岛。

“你当时不辞而别,可是因为订亲的事情恼了我?”十二娘问道。

王勃这次没有扭捏,坦然的点头,说:“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与李思训订亲,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风起

王勃现在见十二娘一次不易,他有很多问题想弄清楚,于是提前一大步拦在她面前,问道:“你为了嘉娘,可以轻易放弃李思训,说明你并不喜欢他,你当初又为什么要与他订亲?”

“有些事,有些原因,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十二娘无力的说。

王勃追问道:“元之呢?若今天问你这个问题的是元之,你也不告诉他原因吗?”

十二娘看着王勃,忽然觉得自己对他太不公平,他关心她,爱护她,她却处处隐瞒他。

“五郎,我是怕我有些想法和做法太大胆,你不能理解我。”

王勃知道十二娘有时候会很大胆,现在回忆起来,好像正是因为两人在思想方面的不和,才导致十二娘远她而去。

他沉思道:“你说来看看,我会试着理解。”

他既然这么说,十二娘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时我大伯母那边催婚催的紧,我若不选定一人订婚,大伯母极有可能按照她的意思给我指婚。崇郎的父亲突然去世,他要守孝三年,而李思训也被家人催婚,我与他便商定签下契约,我与他订婚三年,三年之后,可以解约,男婚女嫁各不干涉。但后来出了嘉娘的事,我要毁约,李思训却不同意,我唯有进宫一条路,所以才到了今天的地步……”

王勃瞪大了眼睛,纵他再怎么设想,都没想到十二娘敢拿婚姻大事与李思训签订契约!

“十二娘,你拿婚姻当儿戏!”王勃深吸了一口气,见十二娘露出失望的神色,镇定下来,想着十二娘说的,他尝试着用十二娘的方式去理解这件事。

转身走了几步。王勃想了想,回身问道:“既然是假婚约,我也可以帮你,你为何不同我说?”

十二娘忍着羞赧问道:“如果我跟你订了婚约,你到以后愿意跟我解约吗?五郎……我不想戏弄你的感情……”

王勃是个较真而骄傲的人,她怎么可能为了别的男人而与他订假婚约?那真不知要有多伤他。当初选定李思训,是因为她以为两人只有友谊没有爱情,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好像不是这样乐观。

王勃脸上微红,十二娘一语中的。如果十二娘愿意跟他订婚,他可不会事后松手,一定会尽力让十二娘接受他。

“那……元之知道假婚约的事吗?”王勃转开话题问道。

十二娘摇头。说:“早先跟他说过,他不同意,后来我与李思训签契约的事,他并不知,不过入宫的事。他是知道的。”

王勃摇了摇头,说:“我虽然能够理解你,可你此事的风险这么大,一个人鲁莽行事,若最后脱不了身如何是好?况且皇宫岂是安身避让之所,你在里面不知会遇到多少危机。纵我跟元之关心你,也鞭长莫及。”

他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担忧,十二娘安慰道:“我在宫中还好。有七姐在里面指点我,太子和太子妃对我也多有照拂。宫中就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我之前受到皇上和皇后的关注,现在没人敢招惹欺负我。”

王勃依然担心,说:“你可不要骄傲自大。谁知道宫里会发生什么事,切不可掉以轻心。”

十二娘点头道:“退一万步讲。如果出了事,我师傅也不会袖手旁观,她在宫中还有好些朋友呢。”

宫中具体怎样,王勃不清楚,他只是担心而已。见十二娘胸有成竹,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令王勃觉得悲哀的是,他弄清了十二娘的困难和处境之后,他竟然帮不上她。脸上浮现出一摸毅然,王勃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十二娘托王勃问候一下高家的兄弟姐妹,并在学业上请他多指点一下五郎、六郎,王勃欣然答应。

从沛王府回宫,十二娘心情很好,王勃出门一趟,回来之后比之前变的豁达而懂事,不像以往那么狭隘,她心中感叹道:果然是读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四月芳菲天,后宫的宫苑里姹紫嫣红,绿荫如盖。天气晴朗时,贵人们偶尔会在花苑中摆宴相聚。后宫中一片太平盛世,可朝堂上却不安定。

刚刚顶替许敬宗升为右相的李义府,因其儿子、女婿多行不义,遭人检举,触怒皇上,被革职流放。

这朝堂上的事本与后宫无关,可自从皇上患有风疾之后,皇后开始帮忙处理朝政。李义府乃皇后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刚刚升为右相不到半年即被皇上贬斥,皇后心中焉能好受?

十二娘记得历史上武后和李治的感情本来很好,后因政见分歧而使两人感情疏离,看来这就是开端……

十二娘当值时,偶有听到来往的宫女们说些闲言碎语,多是些皇上已连续多少日在魏国夫人的寝殿中歇息,连养病传太医都是在魏国夫人的承香殿中。而武后夜以继日的在宣政殿中批改奏章,来司籍司取笔墨纸砚的宫女来往不绝。

有人笑言,后宫辈有人才出,武后横行了十几年,终究被自己的外甥女压制了。十二娘听了觉得好笑,一时的宠辱绝不在武媚的眼里,她现在伸手朝政,心可不止在后宫之中。

就在流言日益猖獗的时候,武后组织宫宴,为贺兰敏月庆生,下令组织的规模极大,给足了贺兰敏月面子。

在准备宫宴的期间,七娘充满了怨念,夜间休息时,她拉着十二娘抱怨道:“这个贺兰敏月太嚣张了,皇后娘娘给她脸面,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一个生辰宴而已,竟然我们赶制五套礼服,她一天穿得了吗?”

十二娘看过贺兰敏月要求的礼服,做工绣图极为复杂,七娘这几天为这件事熬红了眼。

“实在是我手笨,不然就帮姐姐做两针了。”

七娘一笑,知道十二娘是在安慰她,尚功局的东西,怎么可能假人之手。

“好了,我知道你最近也忙的很,不过魏掌籍的事,你干嘛要去受那个苦?”七娘替她心疼。

司籍司除了字画书籍、笔墨纸砚,还管理几案。不知是尚仪为了照顾她还是因她来的时日短,十二娘从未被分配去管理几案。管理几案这是一项苦活,虽然有做粗活的太监帮着搬送,但是仓库里的灰尘、桌案清洗、运送等,难免要女官奔波参与。

这次宫宴的桌案布置又落到了魏掌籍的身上,但十二娘趁着自己轮休的时间,主动去帮忙,一连多天也未休息。

她说:“忙点累点怕什么,我就怕因我而让别人受累,到时候若被人说嘴或者排挤,就难受了。”

人人都有“羡慕嫉妒恨”的心理,十二娘作为一个新女官,被上面的人明着暗着护着,若她再不识趣一些,很容易被基层的人排挤。她这些天主动卖力帮魏掌籍和秦女史,不管真心假意,至少得到了那两人的谢意。

待到宴席当天,大明宫紫宸殿中十分热闹。下午未时,宫妃、公主、皇子们就齐聚在此,观看宫妓的歌舞表演。

皇上、皇后时隔数日,终于再一次并坐在正殿之上,只是皇上下首的贺兰敏月身穿国色天香牡丹袍斜倚在皇上膝头,十分碍眼。

武后面容带笑的端坐在上首看表演,时不时还跟皇上及贺兰敏月说两句话,沉着无怒的样子让十二娘尤为佩服。

十二娘颇为感慨的站在侧殿门边看着正席上的三人,丁掌籍忽然走到她身后,说:“怎么?在想什么?”

十二娘摇摇头,说:“没想什么,只是看个热闹。”

丁掌籍不信,说:“你嘴巴一向很严,我从未听你闲话,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你切莫被魏国夫人表面的风光给蒙骗了。她的体面都是皇后娘娘给的,若她真有本事,进宫数年怎不见她诞下一儿半女?皇后娘娘去年还生了六皇子呢!”

十二娘心中对丁掌籍顿时有了几分好感,两人无亲无故,她肯说这番大实话给十二娘听,已是不宜。何况她的立场跟十二娘相同,十二娘自然要接下这份好意。

“多谢丁掌籍指点,我一定谨记在心。”

丁掌籍颇有成就感的点点头,说:“你去侧殿坐着歇歇吧,我看你这几天来回于内务府库房和大明宫之间,够受累的。”

十二娘看也看够了,笑着退了下去。

侧殿里,十二娘看到了一个熟人,波罗球女官队的队长,宜华。在球队之外,宜华是尚服局司仗司的六品典仗。司仗司掌管羽舆仪卫之事,宜华正在布置待会儿歌舞表演结束之后,众贵主移步太液池赴宴的仪仗。

宜华一回身看到十二娘,搁下手上的事走近她说道:“之前听说你入宫了,一直想找你,但总是抽不出空,今日恰好见到了。”

十二娘行礼问道:“宜典仗找我有事?”

宜华点头,说:“是为波罗球的事,你那样好的技术,不进球队可惜了,来咱们队里吧。”

十二娘惯例用推辞太子妃的话推辞了宜华的好意,但宜华却不吃她这一套,说:“咱们队里的女官们,谁没自己的职务,都是这样过来的,到时候我帮你请个皇后娘娘的懿旨,让尚仪少给你排些班就是了,都是有先例的。”

她还有急事要忙,也不等十二娘说什么,匆忙说道:“咱们就这样说定了。”转身便走了。

第一百六十章水深火热

十二娘不想进女官队打球,当初她打波罗球是被魏宜岚拉进队的,并非她热衷于此,可宜华强势而不由分说的态度,让她有些蒙了。

稍瞬,她幡然醒悟,她果然还是没把自己的位置放对,宫中岂是讲人权,讲个人意愿的地方?她是头些日子过的太被“尊重”,竟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她苦笑着随众人移步太液池,贺兰敏月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了一套礼服,与皇上皇后并肩而行。

李治在中间走着,说道:“朕看那些舞姬的舞姿,比不上月儿半点,没甚么意思。”

贺兰敏月在旁娇羞的说:“谢谢皇上夸奖,皇上若喜欢看臣妾跳舞,臣妾今晚就跳给皇上看。”

武后在旁笑道:“太液池中初荷露角,景色怡人,敏月不如现在跳一支舞,作为开宴之令,岂不助兴?”

李治听了,点头说:“媚娘这个主意很好,今日月儿是寿星,就该万众瞩目。”

贺兰敏月稍作犹豫,但看李治这么好兴致,而她自己又喜欢出风头,欣然同意了。

到了太液池边的宴席,贺兰敏月与司乐司的女官说了些什么,女官就号令乐工们齐奏一曲欢歌,贺兰敏月随乐起舞,如翻飞的艳蝶,灵艳动人。

李治毫不吝啬的表露着他的欣赏和喜爱,击节而奏,兴致颇为高昂。

武后端坐在席位上,拿起一盏美酒,浅尝浅饮,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贺兰敏月跳到欢处,身上忽燃大火,满座尖叫声起,惊慌失措中。只见有人扑上前去,抱着贺兰敏月跳到了太液池中。

十二娘远远的看着,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贺兰敏月竟然自燃起火了!只是这个自燃真的是“自”燃?

宫女、女官、侍卫都围了上前,众人把贺兰敏月及扑救贺兰敏月的宫女从水中捞了出来。

李治满脸震惊,上前喝问道:“怎么回事?宣太医,快!”

贺兰敏月先被烧,身上衣服凌乱残缺,裸露出的皮肤上有灼伤的痕迹。后来又掉到池中呛了水,整个人怎一个狼狈了得!

她被宫女托着身子,吐了几口水之后。闭着眼睛失声哭起来,口中还嘤嘤的喊着“皇上……”

李治心痛不已,上前查看。却被武后一把抓住,说:“皇上不可,敏月身上无火自燃,太为奇怪,不知有什么毒物在身。还是等太医来查看之后再靠近。”

李治皱眉点头,又扬声催促宣太医,同时让人把贺兰敏月抬到宫殿里去。

就在众人刚把她抬起时,贺兰敏月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抱着肚子挣扎起来,弄的众人差点摔到她。

忽然有宫女惊叫道:“血!夫人下面流血了!”

众人再一次惊动了。都不知道贺兰敏月身上发生了什么,现在为何又会流血?

只有贺兰敏月自己哭喊道:“皇上,救我。救我的孩子……”

李治和武后同时上前惊讶问道:“孩子?!”

贺兰敏月痛的说不出话,只是哭喊着。

李治铁青着脸让人把贺兰敏月抬到殿中等太医,并清理了闲杂人等。

等太医赶到并检查一番,说:“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魏国夫人由于冷热交替,受到灼烧、水淹及惊吓。现已滑胎,微臣无能保住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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