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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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笔记-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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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娘在旁听的五味繁杂,唐芙说王勃喜欢她,男女之爱的那种喜欢……

“子安好狠的心,为了躲开我,竟然连绿漪堂也不来了,跑去给沛王当侍读。我虽然失落,可想着子安也见不到十二娘了,心中有些高兴,但谁能知道,十二娘竟然搬去王家住!她怎么能这么没有廉耻,竟然一起住!”

十二娘恨不得把茶盏砸到唐芙脸上,她住在王家,怎就没廉耻了?又不是跟王勃住一个屋子!可想来被嫉妒逼疯的女人,是没道理可讲的……

“子安怎么能这么对我……他不能这么对我……”

唐芙反复的念叨着这几句,十二娘引导着问道:“你生他的气,所以让唐子甫害他?”

唐芙连连点头,突然笑起来,非常诡异的说:“是啊,他不喜欢我,这是他犯的大错,我怎么能不惩罚他呢?只要他知道了我的厉害,他就会对我低头,就不会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的主意多好啊,我了解他,我就知道他会被兄长激将!呵呵……我得不到的东西,要毁掉才行,不然落到十二娘手里怎么办?”

扭曲了,完全扭曲了!十二娘几乎不想听下去,唐芙的三观怎么能这么扭曲!

第一百一七章回击

唐芙一边说,一边大哭起来,把心中憋屈、隐忍、狠毒的秘密一股脑说了出来。

十二娘坐在一旁听完,感叹道,她这是因爱生恨了!

想想王勃以前教训自己的那些话,十二娘就知道凭他的做事风格,他对唐芙的回绝该有多么果断跟狠心,笔下必无半句好话,竟将唐芙逼到绝望,不惜毁灭他!

又回想起王勃还在绿漪堂读书时,时常来找十二娘,姐妹们言语之中,也不自禁的把王勃和十二娘放在一起谈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日积月累下来,唐芙定然恨透了……

唐芙哭着哭着,眼皮就开始发沉,渐渐睡倒在了榻几上。

看着她睡着的脸,十二娘忽然觉得十分心烦,她讨厌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更讨厌因一己私欲就害人的人。

回想起来,唐芙这次下手真狠毒,檄文事件可大可小,若不是有沛王帮着求情,皇上盛怒起来,把王家合家发配流放也是有可能的,王勃恐怕就要受皮肉之苦及牢狱之灾了,这等于毁了王勃的前程啊!

想到这里,十二娘的表情就冷了下来,起身收起茶盏和水壶等物,把茶倒干净之后走出禅房,满怀心事的往宝塔寺后面的林子里走去。

嘉娘、馨娘、妍娘三人正在林子里捡漂亮的落叶,十二娘过去,说:“我刚刚听到芙娘一个人在禅房里面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馨娘惊讶说道:“我们快过去看看吧,可别出什么事。”

妍娘拉住馨娘,说:“咱们还是别去了,她一向不跟我们说话,就算我们过去看她,也问不出什么。何况她性格要强,要是被我们看到她哭的样子,她只怕要恼了我们。”

嘉娘和十二娘也点头,馨娘左右看看,说:“那就不去了,我们多在这里玩一会儿,等她平静下来再过去,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

众人就聊起唐芙的事情,说她虽被当作嫡女养,可终归是庶女。在家中再受宠,也不可能嫁给权贵人家的嫡子,可她一不甘做妾。二不甘嫁庶子,三不甘嫁小户人家,这样就把她的出路堵死了。

唐芙与王家说过亲事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十二娘心中越发为王励觉得不值。王家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在文人中可是数得上的望族。王家准备给王励说一门唐家这样的亲事,单就身份上委屈了王励,可唐家是皇亲国戚,权势上也胜王家很多。

若唐芙是个品行好的,如此亲事,也勉强不错。只是唐芙被唐家复杂的家庭环境逼的性格扭曲,就万万配不上王励了!

又想到她那些癫狂的话,十二娘心中生忧。她会不会继续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唐芙在榻几上睡了一炷香的时间,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哭的袖子都湿透了,惊讶并难以置信,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哭!

她仔细回忆着。只记得十二娘把她叫进来说话,给她赔礼道歉。可后来她怎么睡着、怎么哭了,她一点也不记得!

她警觉的从蒲团上站起来,左右张望,不见一个人影,茶杯水壶也不见了,仿佛……仿佛十二娘向她道歉只是做梦一场!

她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一方面觉得之前的事情很真实,一方面又觉得没办法解释,没道理自己的记忆突然中止,前后根本衔接不上!

怔忡着,十二娘等人从小树林里回来了,手上拿着各色不同的落叶把玩,十二娘正说着:“金黄的银杏叶最好看了,跟金子似的耀眼,还干净,当做书签用很好!”

旁边的众人点头,说说笑笑的进了禅房,仿佛没看到她一样。而十二娘的模样,更不似向她道歉说要好好相处的模样。

唐芙咬了嘴唇,失望而愤恨的想到,原来真的是大梦一场,十二娘还是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

想着,她就快步走出禅房,不知往哪去了。

馨娘眼神追随着她,低声道:“她看起来心情真的很不好呀……”

“嗯,所以我们还是别招惹她了,总觉得她怪怪的。”妍娘如此说道。

从宝塔寺回来,十二娘带着从寺里求的平安符去找王勃,王勃接了平安符,颇为感动,真心道谢。

看着他沉静下来好好读书的样子,十二娘觉得这样也很好,就没有在他面前提她知道唐芙的事情。

自初一从宝塔寺回来,唐芙越发的孤僻,甚至跟曹夫人提出要一间单独的画室,不愿意跟嘉娘和十二娘挤在一起。

曹夫人命人收捡出一个房间,唐芙一个人挪了过去,嘉娘庆幸的说:“这样也好,她在我们身边,我们两人说体己话的时间都少了。”

十二娘笑着说:“可不是,以后她画她的,我们画我们的,她看不到我们,我们也见不着她,眼不见为净。”

唐芙跟她们挤了这么长时间,画室里有不少唐芙留下没有搬走的东西,十二娘和嘉娘动手收捡起来,希望把画室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十二娘清点着大瓷缸中的画轴,那里堆满了她们三人的练习画作,她打算把唐芙的画清理出来,让书童送过去。

正收捡着,一副朱窗半开,明月当空的月夜图映入了十二娘的眼帘,画的一角盖着唐芙“芙蓉仙子”的印章。

她多看了两眼,心思略动,把画收进了如意葫芦袋中。

待到放学,十二娘赶着去了一趟礼泉坊,写了一封信让笔洗给姚元崇送去。

不过两日,姚元崇抽了时间,亲自到曹家门口接十二娘放学。

十二娘出门见他,招手把他叫上马车。

姚元崇跳进车厢坐定,从怀中抽出两张纸,说:“这是你要的东西,唐子甫的笔墨,及他的印章,幸好他没事就喜欢卖弄两下,不然这东西还真不好弄到手。怎么,你要这些做什么?”

十二娘狡黠一笑,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在街角放下姚元崇,十二娘与他挥手道别,姚元崇看着十二娘透着一些坏坏的笑意,心中忽的觉得他对十二娘十分不了解!

她要唐子甫的笔迹,分明就是要陷害他为王勃报仇,可是她会以怎样的形式报复?姚元崇竟然一点也估测不到。十二娘仿佛会千变万化一般,有温柔沉稳的一面,有活泼调皮的一面,有大胆疯狂的一面,也有着算计狠辣的一面……

第二天,十二娘果然又让笔洗给姚元崇送去了一个画轴,姚元崇展开画轴一看,一副月夜图上提了一首诗:“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姚元崇看完,手指不禁一颤。

笔洗低头恭敬的说:“十二娘让我转告十郎,这是唐芙的画及唐子甫的诗,是两兄妹难得一见的合笔作品。”

姚元崇定睛一看,画上果然有两个印章,真的是唐芙和唐子甫两个人的印章,而那诗作的笔迹,也的确是唐子甫的笔迹!

“她怎么做到的……”姚元崇觉得太神奇了,这些难道是十二娘伪造模仿的不成?

他又问道:“十二娘把这个画交给我,是要做什么?”

笔洗顿了顿,低声说:“姑娘说,这幅画若再配上一段惊世骇俗的兄妹恋传说,必然能卖得高价。”

姚元崇顿时瞪圆了眼睛,重新又看向画轴:“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果然是男女私会的情诗……

画出自唐芙之笔,诗出自唐子甫之笔,这样的绯闻传出去,他们只怕百口莫辩了!

姚元崇不禁觉得手心有些出汗,才觉得十二娘真狠,心中暗暗想到,果然人不可貌相,十二娘那般无害的样子,竟然也有这样的手段……

十二娘在灼华馆里连打三个喷嚏,嘉娘关切的问道:“是着凉了吗?要不要早些回去请郎中看病?”

十二娘摇头说:“我没事,就是鼻子有些不舒服,喷嚏打出来就好了。”

她用手帕揉揉鼻子,心中觉得有些不安。

十二娘昨晚求小唯用复印剂把唐子甫的印章弄到唐芙的画上,又用仿形剂临摹了唐子甫的笔迹写下诗作,那是后世《西厢记》里的“淫词艳曲”,虽然这样设计唐家兄妹太不厚道,但想到他们平日里做的事,想到他们毫不留情的对王勃,十二娘打心底里厌恶他们,决心要把他们赶出长安才能过个安稳年!

她唯一担心的是,姚元崇直到了她的计划和手段后,会对她有怎样的看法?会觉得她恶毒卑鄙吗?会认为她是奸诈小人吗?她十分不安……

忐忑不安的等了三天,十二娘于初六一早到灼华馆上学时,嘉娘脸色十分不好的把她拉进画室,说:“你今日先回去吧,我娘去唐家了,今天上不了课了。”

十二娘的心提到嗓子眼,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嘉娘神色有些尴尬,难以启齿的说:“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唐芙与她兄长的乱伦丑闻,我娘昨晚听说了,气的一宿没睡着。”

第一百一八章驱逐

陆陆续续地,馨娘和妍娘也来了,嘉娘缓缓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大家……

从前天开始,坊中就开始流传唐家兄妹的丑闻,曹夫人得到信息的时候十分震惊,派人打探消息回来,都说是从平康坊里传出来的。

平康坊,那是花天酒地的地方,去那里的不是为了风流快活,就是为了应酬交友,消息传的最快。

曹夫人意识到事情不妙,再派人去打探,才有人说是在瑶台里看到了唐家兄妹的字画,那首“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情诗被传的人尽皆知……

旁人震惊是震惊唐家兄妹的事,十二娘听完之后也觉得震惊,她是在震惊消息是从瑶台里传出来的事。

别人不知道消息源头,她一手策划怎能不清楚?

她最开始设想的是随便把画作卖给一个画店,再辅以流言把这个事情传出去,效果来的慢,但查不到来源,便于脱身。现在姚元崇直接让消息从瑶台传出,效果极好,可是唐家的人查到瑶台去了,那可怎么办?

但再一细想,姚元崇不是莽撞之人,他敢把此事放在瑶台去做,必定有十分的信心。看来他与那瑶台的白老板果然是非一般的交情,而且瑶台也非一般的歌舞坊。

四个姑娘坐在一起说着唐家的事,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馨娘更是因为听到这种丑事羞红了脸。

十二娘说:“大家既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深入探讨的。难得今天不上课,我们到的又这样整齐,不如去找岚娘打球玩,她上次就在抱怨天气冷了,我们都犯懒了呢。”

众人都说好。虽然妍娘不是球队成员,但她妹妹箬娘是的,所以她也时常跟着去玩。

四人一起来到魏家,魏宜岚与十一娘正在议唐芙的事情,见她们来,赶紧捉着她们问是不是确有其事。

大家不好说什么,嘉娘只说她母亲去唐家商议事情,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魏宜岚便“啧啧”两声,说:“真是想不到还有这种苟且之事,听说那个唐子甫文采不错。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很得皇上器重,这下可全完了。”

十二娘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她觉得很痛快。

唐家兄妹与他们并无太深的牵扯,众人聊了一会儿就不再多说,难得人到的这么齐整,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练球,自然不亦乐乎。

后几日。十二娘陆陆续续从各方听到消息,唐家的人寻根溯源,果然找到瑶台,询问画作出处。白老板只说是夜间收拾酒席,有客人遗落,却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后又被其他客人拿着赏玩,发现了其中的隐秘。

本就是人来人往的场所,唐家没有证据。又不愿把事情闹大,奈何不了瑶台,只得把画索要回去,以辨真假。

唐家兄妹先前一口咬定外面流传的字画一定是假的,可在诗画面前。他们震惊了,连他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印章是真的,画作是真的,笔迹是真的,只是这三样组合在一起,却是假的!

唐芙恼怒道:“这幅月夜图是我的练笔之作,理应在灼华馆,怎么会配上了兄长的诗作流传出去!”

自此,唐家与曹家起了纠纷,曹夫人非常愤怒,没想到自己对唐芙的关心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曹夫人冷笑道:“弟子的画作我都见过,这幅月夜图芙娘从不曾呈给我看,馆中弟子也不曾见她画过这样的画,现在为了洗刷清白,凭她片面之词就想把罪责推到我们头上,你们也可笑了。”

唐芙无语,她在馆中独来独往,的确有些画作没有给曹夫人点评,又无其他人给她作证,真叫她百口莫辩!

事情的后续发展产生了压倒性的变化,比十二娘预料的还要滑稽。

唐家兄妹的事从坊间传到了宫里,武后竟然也听说了,还专程把豫章驸马传进宫中训斥一顿,说他治家无方,命他速速整顿家风,不要给已逝的豫章公主脸上抹黑。

十二娘听到这事儿的时候心中叫好,唐家人真是糊涂,竟然把脏水泼到曹夫人头上,曹夫人可不是好惹的普通妇人啊!

不出五日,唐家人举家回并州去了,没有任何调查,没有任何争辩,只能任由流言蜚语自生自灭。

唐子甫的舅舅御史杨冲,心中不服亲外甥和外甥女背着这样的耻辱离京,但郁气无处可发,想到留言是从瑶台里传出来的,便上折弹劾长安市令,告他监管东西两市不力,盗贼猖獗,提议肃查两市。只是这帖子直接被皇上驳了回来,杨冲除了无故得罪了长安市令,别无收获。

撵走了唐家兄妹,十二娘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冬日早上原本缩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想起床,但一想到去了灼华馆也没有唐芙碍眼,她就笑着穿衣起床。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外面的草木上都是寒霜,天气沉的仿佛随时会下雪一样。

十二娘裹紧身上的的披风,快步往马车棚走去。走到垂花门边,冷不丁与快步走进来的王勃撞了个满怀,十二娘低声惊叫一声,向后反弹了几步,王勃手快拉了她一把,她才险险站稳。

王勃十分抱歉的说:“我正要找你,怕你上学去了,所以走的有些急。”

十二娘并没撞伤,只是吓了一跳,看到是她安下心来,问道:“五郎找我什么事?”

王勃眉宇间透着几分担忧,说:“好久没有跟你和元之碰头,等你放学了,来我书房坐一坐,我会把元之也请来,我们三人说说话。”

十二娘笑着说:“好,我会尽早回来的。”

两人点头告别,王勃站在垂花门下,目送十二娘去马车棚上车出门。

出了王家大门,十二娘就让秦刚把车停在路旁。与他交代道:“你一会儿把我送到曹家之后,立即去找笔洗,让他给姚元崇带话,今日不管王勃找他问什么,一律说不知道,具体的事情,等与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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