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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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笔记-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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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娘难得的清静,白天在结香草庐中写写字、做做画、看看书。在小竹楼里翻动时,她意外找到一副上等围棋,象牙镶钳木质做就的围棋盘,黑曜石和羊脂玉质地的黑白棋子,看着就让人爱不释手。正好书楼里又有棋谱,十二娘便消磨时间,自己学起围棋来。

待到晚上歇息时,十二娘就带着好吃的年货进入空间找小唯玩,或是陪他堆雪人,或是跟雪团子在雪地上飞奔,十分恣意。

一直到初六那一天,十二娘意外收到刘思慧的帖子,邀她初八过府赏雪雕。

她惊讶极了,萧家给慧娘下定那天,慧娘都没有请她去凑热闹,怎么过年的时候反倒会请她去刘府做客?

她有些琢磨不定,见帖子上又未写清楚请了哪些人去,便写了封书信去问曹映嘉。得知嘉娘初八也去刘府做客之后,她方去找大夫人,得了允许之后,回了帖子说到时候会过去玩。

初八,大雪初霁,天空放晴,但阳光却没有温度,只发着惨白的光,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时不时的露个脸。地上的积雪几乎要到小腿肚,幸好城中的马车道已被人清扫出来,才使得出行无碍。

十二娘踩着点,不早不晚的来到刘府,她本想着准时到点不失礼就行,谁知门口的小厮见了她来,立刻呼喊着向内跑去,大喊着“高家十二娘到了——”

她瞪圆了眼睛,不知这是唱的哪出,等她走进刘府,一群少男少女已从刘府的前花厅中走了出来,首当其冲的是刘大郎刘思彰,他已等不及说道:“十二娘,你可算是来了,大伙都等急了!”

十二娘云里雾里,下意识向大家赔礼,待她赔完礼,看了一圈看清楚这群人都是谁时,忽觉得不对,姚元崇、王勃、王励怎么会在这?他们初八不是要去曲江池赏梅吗?王勃还说过时刘思彰给他下的帖子,现在刘家兄弟也在这儿……

十二娘顿时悟了,望向微微落后几步距离的刘思慧和曹映嘉,问道:“今日不是在府中赏雪雕吗?大家往外走是要去哪?”

刘思慧已经捂嘴笑了,嘉娘显得不好意思,上来携了十二娘的手说:“因怕你不能出来,所以大家没告诉你实情,我们这是要去曲江池边赴梅林雪宴。”

十二娘果然没有猜错,便狐疑的向王勃和姚元崇看去。

王勃的表情显得有些生硬,目光看着别处,姚元崇则一脸笑意,隐隐带着“奸计得逞”的得意。

十二娘不禁瞪了他一眼,那天在石虎巷客栈,她明明说不去参加曲江池的宴会,姚元崇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刘思慧发帖子骗她过来!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刘思彰催促大家快快上车赴宴,十二娘即已来了,总不能扫兴的调头回去,只得跟大家一起出发。

众人分男女坐了两辆马车,快速往城南的曲江池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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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节曲江池(2/4)

再次与刘思慧一同出游,十二娘总觉得有些别扭。慧娘几乎都不看她,也不知是心虚愧疚,还是厌烦不想看。

但有些事,她做的出来,十二娘却要在嘉娘面前顾着脸面,便礼节性的恭喜慧娘定亲之事。刘思慧听了,脸上浮出得意的笑,看来她本身对她的亲事是极满意的。

不过她也就笑了一下,对十二娘的问候并不热络,十二娘见状,也就不跟她多说,转而向嘉娘问起梅林雪宴的事情。

她轻轻挽着嘉娘的手臂,问道:“曲江池的宴会,我听我二兄说过一次,不过我以为是男儿家的聚会,就没有多问,没想到嘉娘也去参加,早知道我就赖着二兄让他带我来,也免了你们苦苦‘骗’我!”

嘉娘不知内情,倒真的觉得众人多此一举了,说:“早知你二兄去参加宴会,我们何苦骗你过来。”说着有些不解,自言自语道,“咦,我和慧娘不知你二兄要参加宴会,他们应该知道的呀……”

不及多想,十二娘已摇着她的手臂追问道:“梅林雪宴是什么宴会,你跟我说说吧!”

嘉娘解释道:“梅林雪宴每年正月都有,是即将参加春闱科举考试的学子联合举办的,主要宴请来京的学子,一起在科举之前交流一下。”

十二娘知道春闱将于二月初九开考,众学子在考试之前碰头,估计是想互通有无,对考试风向做一番猜测,以及认识朋友,为以后铺就道路。

嘉娘继续说:“因主要谈论科举之事,往年都是男子参加,今年不知怎的邀了女子……”说到这里,她笑着看向刘思慧。“我一直想参加这样的宴会见识一番,可惜没有机会,多亏慧娘今年邀了我。”

刘思慧对曹映嘉倒挺热情,笑着回道:“这次梅林雪宴是我哥哥和几个同窗张罗的,我兄长心疼我最近几月一直拘束在家里,趁着过年带我出来散散心。可仅我一个女子,多不自在呀,我知道嘉娘你喜欢舞文弄墨,肯定愿意参加这样的宴会,当然要喊你来啦!”

说完。快速瞧了十二娘一眼,心中犯着嘀咕,她长兄刘思彰点名道姓要她把十二娘邀出来。邀不出来就不带她出来。刘思慧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说,也不许她跟别人说。

她心中微微有些不舒坦,怀疑长兄带她出来玩到底是为了她还是让她给十二娘做陪衬……不过她的自尊不允许她把这个话问出来,只能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十二娘估计她们几个之所以能够参加梅林雪宴,肯定跟姚元崇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他费心费力的把自己弄出来,所为何事?

她懒得多想,就她对姚元崇的了解,不会是什么坏事就对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好一段时间。待到了城南的曲江池时,时间已不早了。

十二娘随众人走下马车的时候,曲江池沿边已人影攒动。学子们三五成群,有的沿着池子边聊边走,有的聚在曲江亭中讨论争辩,有的则在梅林里赏景赋诗。

见此情此景,十二娘不禁十分佩服这些文人学子的热情。在寒水冷风中尚能有这样的兴致!

她裹紧了披风,将手笼在袖子里随慧娘、嘉娘往前走。另一辆马车中的男子在前面等着他们。汇合之后众人一起往曲江亭走去。

因是刘家举办的宴会,刘思彰等人一来,一批学子就围了上来作揖问好,众人见有三名女子同行,难免诧异。

刘思彰主动介绍说:“这是我小妹及两位灼华馆的娘子,今天过来见识一番,众位不必在意,她们随便玩玩,不会打扰诸位商讨学问。”

听说是灼华馆的人,立即来了兴趣,有人问道:“常闻灼华馆的女弟子才学十分了得,我们平日没有机会见识,今日既然托了大郎的福,不知能否切磋一二?”

“哈哈,”刘思彰爽朗的笑了,说:“这位嘉娘正是曹神医和曹夫人之女,兄台不要小瞧了她!”

他如此一说,众人自然更是有兴致,连连请嘉娘进亭中赋诗。

曹映嘉在这么多男子面前,多少有些局促,但她也是见过场面的,笑着说:“切磋不敢,权当小女子向众位请教了。”众人就拥着他们走进了曲江亭。

十二娘见里面人多,还有许多人往这边汇集过来,不想往里面钻,一个人立在亭子外的树下瑟瑟发抖。

姚元崇在亭中凑了一下热闹,左右不见十二娘,就出来寻她,见她在树下定定的站着不动,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不去亭中看看嘉娘作诗?”

十二娘摇头道:“人太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事后嘉娘肯定会把今天的诗作给我看的,到时候再赏也不迟。”

姚元崇看她瑟瑟发抖,问道:“很冷?”

十二娘如实点头,说:“我没想到今天会到外面玩,以为就在屋里呢,衣服穿薄了一点。”

姚元崇看看左右这么多人,没办法把自己的披风给十二娘,便说:“跟我来,我带你去暖和的地方。”

十二娘自然连连点头,挪步跟了上去。

梅林中正在搭建中午摆宴的幕帐,远处还有专门准备食材的帐篷。姚元崇带着十二娘坐到一个刚刚搭建好的幕帐中,又去临时的小厨房提了一个泥胚小炉来取暖。

十二娘赶紧凑到炉子边暖手,笑着说:“这就好了,总算是暖和了一点。”

姚元崇站在旁边说:“光坐在这里也太无聊了,这里有梅、有雪、有炉,要是再暖一壶酒,那就妙极了。”

十二娘想到瑶台醉酒之事,忙说:“我酒量不行,不能喝。”

姚元崇却坚持道:“陪我小酌两杯又不会怎样,你再这里等我,我去寻壶酒来!”

说罢,就移步走开了。

十二娘笑着看他走开,他想喝就喝吧,反正她是不会再喝了。

她在小火炉边搓着手等姚元崇回来,一边看着人影攒动的梅林,不禁感慨着大唐盛世之下,人才济济,这些莘莘学子即将迎来的,是一个风云际会的时代!

华丽而震撼的宫廷传奇、云谲波诡的朝堂之争、名流千古的文人雅士,及威震四海的军之威仪……在这个传奇的年代,十二娘愈发觉得自己的渺小,她现在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安定而自由的生活罢了。

胡思乱想着,雪地里传来脚步声,十二娘抬头望去,姚元崇提着一壶酒回来了,但跟在他旁边的,还有王勃。

十二娘原本高兴的神情瞬间淡了几分,看到王勃就觉得扫兴,话不投机,雪景再美、梅花再香、美酒再淳,又如何?

姚元崇已上前乐呵呵的说道:“等久了吧?我特地找来了梨花酿,十分清醇的一种酒,你定然没有喝过。”

十二娘并不说话,盯着火炉只顾着烤火。

王勃在旁边也是远远的站着,并不靠近。

姚元崇前后看了看两人,又去拉王勃,说:“跟那些人挤做一堆有什么意思,反正你今年又不科考,还不如陪我偷个闲,岂不悠哉?”

姚元崇把王勃拉到小火炉旁边坐下,又张罗着让准备宴席的人送来暖酒的水钵、酒杯,以及几盘点心,三人便这么坐了。

十二娘问姚元崇:“你今年不参加春闱科举吗?”

姚元崇爽朗的笑着,并不惭愧的说:“我这些年跟着军中的人在一起,功夫倒是学了两三招,书却没好好过几本书,今年秋闱乡试都不知道能不能考过呢,又怎么能参加春闱?”

十二娘却不尽信他说的这番话,还记得第一次见姚元崇的时候,他在刘家玩射覆那样厉害,且出口成章,不像是个胸无点墨的人。

他要藏拙十二娘也不戳破他,反而跟着取笑道:“哎呀,你一个弘文生,竟然连乡试也没参加过,传出去,岂不砸了弘文馆的名声?”

姚元崇赶紧做出噤声的手势,低语道:“不可说、不可说,我能进弘文馆可不容易,十二娘千万不要说出去了。”

见状,十二娘捧腹大笑。

王勃在旁一本一眼的插嘴说:“元之你见识独到、胸有沟壑,不过是没有把科举放在心上,要想去考,那还不易?”

姚元崇摇手说道:“我自己有多大本事,我还是知道的,下场考试的事,还得晚几年再说,不然去了也是白费功夫。倒是子安你怎么还不参加科举?”

王勃说:“家父说我学问不牢固,且不懂变换,诗词写的再好,辞藻再华丽,下场考试一样落地,师傅也是这样说我,打算再今年和明年侧重教我一些科举的东西,准备好了再去考。”

十二娘听了也不禁点点头,有才华的人并不一定都适合仕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一回事,混迹官场、处理政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水钵里的水渐渐翻滚起来,姚元崇提起酒壶给三人各斟了一小盅酒,说:“今儿才初八,还在年里头,咱们三人一起喝一杯,算是庆贺新禧吧!”

【一直到下个星期二,小羽一直在外地出差,只能抽旅途时间码字,更新时间不确定,大家担待一二。】

第八十七节曲江池(3/4)

十二娘瞧着杯子里的酒,跟姚元崇贫嘴道:“好你个崇郎,明知道我说了不喝酒,你偏拿庆贺新禧的由头来逼我喝,是不是我不喝这杯酒,就过不去这个年了?”

姚元崇笑着劝道:“梨花酿比葡萄酒的劲头要差远了,葡萄酒你能喝半壶,这梨花酿,你喝一壶都没事。就一杯,喝了吧,喝了这杯酒,以往的什么不愉快都过去了,以后就是新的开始。”

听他话里有话,十二娘捉了酒盅,越发犹豫着要不要喝。

王勃不知姚元崇话中意思,以为他真的只是劝酒,反而说道:“十二娘不胜酒力,要不我替她喝了这一杯吧?”

十二娘听了这个话,轻轻叹了口气,对姚元崇说:“今天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喝了这一杯。”

说罢,仰头一口饮尽。

姚元崇又催王勃快些干了杯中的酒,见两人都喝了,自己也跟着干了,脸上满是笑容。

品酒谈天吃点心,三人自有一方天地,正悠哉的时候,刘思彰来找王勃,神情急促的说:“不知哪里来了个书生,在曲江亭中大放厥词,说‘王家三株树’都是虚有其名,把子杰给惹怒了,两人开了墨要斗上一斗,你快去看看吧!”

三人都起了身,王勃一脸严肃,匆匆跟着刘思彰小跑着去了曲江亭,十二娘没他们走的快,姚元崇在后面陪着她。

只剩他们两人时,十二娘拉了姚元崇一把,肃然道:“崇郎,亏我真心把你当朋友,你却算计我!”

姚元崇知道十二娘把事情看破了,便老老实实的说:“你跟子安因我而吵架,我总不能看着你们两个人真的绝交吧!我若告诉你实情请你过来。你定然是不肯来的,我只好找了刘思彰帮忙,想出这么个笨拙的法子,十二娘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啊。”

十二娘也没真的生气,从中劝和这种事,姚元崇也并不是害她,只是……

她说:“我跟子安不合又不是因为你,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我的想法和行为,即使如此,强求成为朋友。有什么好呢?跟他在一起,我感到各种压力和难受,跟你一起。我就轻松无忧了,这才是朋友啊。”

姚元崇尽力劝说道:“他跟我不一样,我是在乡野和军营里胡乱放养长大的,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叫他一下子完全接受我们的一切行为和想法。那岂不是颠覆他过往十几年学到的一切吗?朋友之间的理解是相互的,你既然要他理解你的想法,你也要理解他的想法才对。你跟他呀,一人退一步就好了。”

姚元崇的话,十二娘字字句句都能听进去,反思一下。她对王勃的要求的确跨度太大,要求太高,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她心中赧然。自己活了两辈子,很多地方却不及十几岁的少年。

“崇郎说的是,我知道了。”

姚元崇见十二娘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心里自然高兴,他还怕十二娘扭捏或是生气。不知到时候该怎么应对呢。

心结即开,两人就快步来到曲江亭看斗文之事。

曲江亭已被挤的水泄不通。姚元崇比同龄少年要结实有力很多,一手互助十二娘,三两下就挤了进去。

围观的众人只围在外面看,亭子中央倒显得宽敞不少。四四方方的曲江亭中有一张圆桌,圆桌一边站着王励、王勃、刘思彰、曹映嘉等人,另一边站着两个神情蛮横的少年,并一个柔弱少年。

十二娘一眼就看出对方这个柔弱少年是女扮男装的少女,看那少女打扮的不伦不类,她忍了好久才没有笑出来。

对方的少女也看到了刚刚挤进来的姚元崇和十二娘,一双眼睛盯在十二娘身上,露出打量的申请。

十二娘跟曹映嘉、刘思慧站到一起,姚元崇则去王家兄弟身边助阵。

曹映嘉显得有些紧张,表情非常严肃,盯着对方一眨不眨,还不忘把十二娘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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