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地蹭了一下。
“擦伤了?”借着微光一看,他拇指上有一丝血迹。
左安安怔了怔,摸摸鼻尖,果然有一道小小的伤口,应该是刚才磕在钮扣上弄出来的,现在才慢慢地沁出血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紧接着又浑身僵硬起来。
所以,她刚才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
以为他是要……
左安安你还能再龌龊一点吗?想些有的没的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个人你不是非常非常非常地不喜欢吗?一面恶意满满地猜测对方,一面又幻想紧张些乱七八糟的,你是精神分裂了吗?!
她脸色又红又青又白,变得快而扭曲,陆决奇怪地看她一眼:“怎么了?”
然后好死不死问一句:“你刚才以为我要做什么?”
眼神隐隐有些异样,让人看不出他这句话是随口一问,还是有意问的。
左安安恨不得咬死他,冷冷地看他一眼:“松手!”
一定是两个人靠得太近,一定是空间太狭窄,然后她被什么乱七八糟的激素给影响了,一定是这样!
陆决却没松手,他左手抬起撑在头顶上,将凹陷下来的车顶给撑住,低头对左安安轻柔地说:“闭上眼,小心沙尘。”
左安安睁着眼睛瞪他:“你……”
他索性将她的脸压进怀里,精神力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将两人笼罩起来,左手骤然发力往上一撑,车子上面本来是层层堆积的碎石、玻璃碎片、木头、钢筋等物,沉甸甸的一堆。挖都得半天挖。
跟着左安安回来的卫十二和卫十四急得抓耳挠腮,陆决的两个手下也担心得不行,正要去搬开石头,结果就好像一个炸弹爆发。那个小石堆爆了开来,一块块碎石说是冲天而起也不为过。
然后一个黑色的影子冲了出来。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却轻巧得好像一个人一样,在空中姿势几经变化,敏捷到了极点。然后稳稳当当地站定下来。
卫十四眨眨眼,扯了下卫十二的袖子:“公主抱哦,那个乖乖被抱着的是我们左小姐?”他一脸不敢置信,说出来的却是:“为什么我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卫十二白他一眼,好吧,他也觉得没有丝毫违和感,那个被抱着的纤细的少女,好像天生就该被护在那个怀抱里的感觉,虽说背景是破破烂烂的楼房,是乱飞的石头和弥漫的沙尘。可是……
因为有了那两个人,整个画面都好像好看了起来。
卫十四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跟着左小姐还没有几天,但左小姐在他心里完全是一个冷酷、强大、自律的形象,而现在,这个形象喀嚓喀嚓地破裂了有没有。
以后再面对左小姐那张冰霜脸,他脑海里冒出来的会不会是一个巧笑倩兮小鸟依人在一个高大男人身旁的模样?
只那么一想,卫十四就狠狠打了个哆嗦。
与此同时,那边左安安也以一个十分潇洒利落的动作从陆决怀里翻身跳下来,冷冷地看陆决一眼。那表情,妥妥的冰霜脸。
卫十四瞬间被治愈了,冲上去:“左小姐你没事吧,车子怎么突然失控呢?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
他脑子里冒出一堆阴谋论。
陆决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不过他养气功夫无人能及,这抹尴尬谁都觉察不出来,还很镇定肃然地说:“是该查一查。”
左安安心里翻个白眼,果然好厚的脸皮!
放在之前她说不定会好好嘲讽他一顿,但想到刚才莫名的心悸和念头,她对着这张脸就满心不自在。冷哼一声转身坐上了卫十二开的车。
这次陆决没粘上去。
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心跳……好像也有些乱。
他知道左安安不喜欢隐瞒,不能接受欺骗,所以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做一个把心思完全摊开在她面前的人。
对她的感激、关切、担忧、歉意,以及想要亲近的念头,全部表达出来,缠也要缠得她重新接受自己。
不得不说,陆决的这种想法其实还有些停滞在阿全那个阶段,那段时间他从左安安身上得到的温暖,是他一生都未曾得到过的,对她他内心深处有一种别样的近乎幼稚的眷恋。
刚刚恢复成人状态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但随着分开时间越长,这种眷恋越是滋长,最后发展到了他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的地步。
所以天地良心,他说的那些坦诚的话语,在左安安听来也许过于暧昧了些,可都是他真实的想法,而且纯洁得不掺一点杂质。
可是这会儿,他有些不确定了。
回到基地中心,左安安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她从车子里下来,抬头看了看挂在一边的太阳,然后低头想了一下,朝卫十四招招手。
卫十四屁颠地跑过去:“左小姐有什么吩咐?”
左安安目光有些嫌弃地在他那可以说是阳光帅气的脸上扫了扫,然后在他的左右手上瞄来瞄去,似乎在犹豫着从哪里下手。
“!”卫十四:为什么感觉身上有点冷?
左安安说:“卫十四,你们这里一共十个人都是男的吧?”
“是啊……”这个需要问吗?
左安安有些郁闷,这里的卫四到卫十四,中间有一个卫九和卫一到卫三都被她遣去湿地了,一共十四个人,怎么全都是男性?
她挑人的时候没有刻意在意性别啊,照她的性格应该比较容易接受女性在身边,可是为什么女的一个都没有呢?难道说她潜意识里还是比较喜欢男人的?
额,这句话略有些怪异。
不会是前世留下来的后遗症什么的吧?虽说厌恶男人,但因为天天都有接触,所以骨子里已经离不开了?
左安安微微打了个颤。那也太可怕了,她不会变成了心理变态吧?
她又看了卫十四一眼,勾了勾手指:“右手伸出来。”
一只看起来就**、略显粗糙、但是骨形挺好看的手摊在左安安面前,她抓住那手。握了握,摸了摸,心里只有不舒服,没有丝毫想要亲近的念头。
她挨近闻了闻,男性的那种体味钻进鼻腔。就好像过期**的小菜,她心底慢慢涌上来一种熟悉的厌烦和憎恶感,刺激得胃里一阵阵翻滚。
不过她现在实力不同,心境也不同了,早已不会被这一点点不舒服弄得失去理智。
她皱紧双眉,看来她对男性还是很抵触的,可为什么刚才面对陆决却没有这种感觉呢?
陆决一下车,看到的就是那个让他感到颇为纠结的女人和一个男人手拉手面对面,挨得极近的画面,他动作僵硬了一瞬。面上丝毫不显,但漆黑的眼眸里却掀起了隐隐浪潮。
冷锐如箭的目光笔直地射向卫十四。
卫十四整个人都不好了,左小姐的怪异举动本来就让他整个人都傻了,一动不敢动,接着一道视线让他头皮发麻,他艰难地转头看去,他发誓在陆决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做杀意的东西。
他的头发都炸了起来。
“左、左小姐……”您饶了我吧!不带这样拉仇恨的!
左安安古怪地抬头看他:“你抖什么?我很可怕吗?”
您不可怕,您身后那位可怕。
手里都冒冷汗了,左安安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往他衣袖上蹭了蹭。还是觉得粘乎乎的很不爽,没好气地说:“胆子这么小,以后要多练练。”
身上杀人的视线消失了,卫十四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忙不迭应声。
谁知道左安安又低低嘟囔了一句:“要不是看你长得最帅,我还不高兴拉你的手呢。”
可是卫十四已经算是很帅气了,各方面硬件都挺不错,可对他她还是没有丝毫感觉,难道不是脸的关系?
左安安一转身,吓了一跳:“不声不响地站在这里干嘛呢?”
可看着陆决那张俊美过分的脸。她心里又骤然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陆决拉起她的手:“吃饭去。”
唔,这样干燥温暖的手掌,让人生不起一丝反感的念头,瞬间治愈了因为卫十四而产生的不适,那根根修长玉感十足的手指,看着也赏心悦目。
果然还是外形太好的缘故吧。
左安安抿抿嘴,严肃地想,她是不是该去找个同等数量级的美男子来试一试?
没有被甩开,陆决很满足地握着她比自己小上一号的手,目光仍旧冷冽地甩到卫十四脸上。
卫十四欲哭无泪,长得太好也是罪,我明天就去毁容!
……
左安安到底没和陆决手拉手就餐。
走出一段就回过神来把他撇下了。
匆匆吃了饭,跑到联络中心和越书回通了话,确定那边货机已经准备就绪,下午就可以出发,飞到这边正好是晚上,夜黑风高之时,正好做些鬼鬼祟祟的事。
左安安很满意,从通讯室里出来,看着那个一脸英勇就义无怨无悔的表情的家伙。
又是一个男的。
她暗暗撇撇嘴,问道:“你就是联络中心的总负责人,技术很不错?叫什么?”
男人目不斜视:“朱高歌。”
什么怪名字!
“一个人,家里还有谁啊?”
朱高歌冷冷地看着她:“你们想要抢夺权力,控制联络中心,有本事就去做好了,不要连累普通人。”
“看来就是有了。”左安安看着手里有关他的资料,这是一份详细的入职报告啊,家庭人口简单,一对爸妈,海归高材生,高到三十多了还没娶到媳妇,不过才能确实不错,这个联络中心几乎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
人才总是要争取的嘛!
左安安摸摸下巴,让其余人出去,故技重施,拿出那个本来准备给徐超的黑丸子,“把这个吃了。”
“……”
“不如把你爸妈叫来,我和他们聊聊天吧。”
朱高歌二话不说吃下了那个丸子。
然后眼神肉眼可察地发生了变化,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开始肚子直叫,然后一脸扭曲地直奔厕所去了。
唉,这人不是武者,不知道那个树根的强大排毒淬体效果他扛不扛得住。
她心情很好地转过身,走了几步,看着玻璃墙那边的人怔住。
然后她扬起笑,踮起脚趴在玻璃台上面:“都看到啦?你说你知道我不少的秘密,我要不要把你灭口掉呢?”
陆决看着她没说话,朱高歌吃下那个东西后,眼神从不屑愤怒变成恭敬虔诚,那个过程他看得清清楚楚。
宁五,还有卫字打头的那些人为什么对左安安那么服从,也就可以解释了。
陆决伸出手,看着左安安眼里假假的笑意下那隐藏的戒备与敌意,忽然感觉心里闷闷的,那只手最后落到她头上,轻轻揉了揉。
左安安抿住嘴角。
“是不是我吃了那个东西,你也会对我完全信任?不再满是戒备和怀疑?”
他低沉地问,声音很平稳很好听。
左安安皱起眉,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忽然微微笑了:“那你也给我一颗吧。”
左安安怔住,半晌打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问:“你不觉得我的手段很残忍吗?强行更改他人的意志,把一个独立的人硬生生打造成我的奴隶,我甚至剥夺了他们的思想,选择权利,自由,一切的一切。”
陆决锋利英挺的眉毛皱了皱,似乎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吃了那种东西的人会变成傀儡吗?卫四几个是行尸走肉吗?你会把这些全身心忠诚于你的人当成没血没肉的奴隶,任何时候都可以残酷对待,甚至随手剥夺他们的性命吗?”
都不会,卫四他们活得好好的,有自己的想法和斗志,有自己的喜怒哀乐,除了对左安安绝对忠诚,他们和正常人没有两样,除了要执行左安安交代的任务,他们其余时间完全任由自己支配。
如果这是奴隶,大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奴隶。
“都只是手段而已,安安,收服人的方法有千千万万,你这种应该是最和平的一种了。”(。)
ps:刚从医院学习回来,而且是骑着自行车大半夜里来回,累死宝宝了!
然后今天第一次去了急诊icu,一堆昏迷的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心源性猝死,现在脑死亡躺在那里,浑身上下哪都好的,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可是永远都醒不来了。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病人,一眼看到生命的重点,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再然后我们老师还举了一堆心脏猝死的例子,我把我的症状告诉他,他就送我八个字:放松心情,合理休息。
我想了半天,虽然不觉得更文给我造成了什么心理压力,不过多少还是有点负担的,所以下个月果然还是休息一个月吧,先把身体状况调整好再说别的。
明天没课,还会有一章,然后就是三十天的空窗期,一门心思学习,空闲的时候我会存稿,然后在明年一月一号恢复更新。
让大家失望的地方,还请见谅,再三申明,这本书是不会太监滴!
第236章 果然动心了()
左安安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仿佛在判断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似乎这次重逢以来,她就一直不停地用这种目光去看他,猜测他。
她希望他所表现出来的温情体贴诚恳都是真的,可是另一方面又在心里毫不犹豫地否定着他。
她咬了下下唇,转开视线:“我是不是……”
“嗯?”
“特别地没有魄力。”左安安无焦距地看着某处,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收服这些人,但我不相信人心,不相信自己有那样的魅力和足够的手段去控制他们,所以我用了这个最简便的方法,在你眼里,这是不是特别懦弱和阴暗的做法?”
陆决轻快地笑道:“难道有捷径不走,反而要舍近求远?”
他凝视着左安安问:“你是真心地要收服他们的吧?比如朱高歌,无论如何也要带回湿地的吧?如果用寻常的方法,威逼,利诱,控制他们的家人,做完了这些还不放心,然后时时地盯着他们,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出了奸细,甚至要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你累,他们也提心吊胆。”
他仿佛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声线稳稳地低声开解:“而你现在却只用了一个小小的丸子,一方面你可以彻底放心,另一方面,彻底杜绝了那些人反叛的可能,双方可以毫无顾忌地互相信任,你知道这将提高多少效率吗?”
“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畸形的。而是正面的,积极的,高效的,安安,你应该自豪才是。”
左安安眨了眨眼。
被这么一说,好像用这个作弊器是一件特别正气的事情。
她不是自我厌恶用这种手段,她没那么高尚。只是每每看到那些人投过来的绝对服从和信任崇拜的目光。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再加上她的心理一直都缭绕着灰暗阴惨的东西,有时候一个人想想。会觉得特别没意思。
现有的这些成就,都好像建立在一堆**空洞的谎言上。
可是被陆决这么一说,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来,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个表情。又冷冷地拉下来,只是眼中点点微闪的光亮泄漏了她变得轻快的心情。
陆决是什么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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