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儿……我的帘儿,你跑哪去了?你快跟娘回家啊,帘儿……呜呜,你别躲了,娘心里急啊……帘儿”
傻三郎顿了一下,突然扑下来,一把将女孩搂在怀里,颤抖着手拨开了她的头发,
“啊……”一声尖锐的恐叫穿透云天,傻三郎霍的一下将女孩扔了出去,全身颤抖个不停!
那渗人可怖的一幕,四个下人也看着眼里,目光仿佛钉在了小小的尸体身上,双腿一软,竟直接倒在了地上!
面部血肉模糊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被人将整张脸切平了一般,经这一下扯动,鲜血又一点点的渗了出来。
“会……会不会,是山庄唯一的女孩……帘儿”一个人颤颤出声,脸色吓得早已苍白。
另一人附和:“说…说不定…也许是……”
“我去叫帘儿娘过来”其中一人连忙爬起来,将外边还在找女儿帘儿娘拉进来,他脸色苍白,神色惊慌,帘儿娘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心中突突跳的厉害,一间屋便看到倒在地上面目全非的女孩!
帘儿娘睁大了双眼,嘴巴张了半晌愣是没发出一哥音节,极度的刺激之下,帘儿娘眼珠一番竟昏倒在了下人身上!
傻三郎缩到床腿儿上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会是悠儿妹妹的,一定不会是悠儿妹妹的~
这边的情形愈加混乱,幸亏云夫人来的及时,又将半路遇到的刘紫扬带了过来。
“夫人,死……死人了”
云夫人一进屋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孩,以及吓得瘫软的几个下人,目光触及到女孩血肉模糊的脸上时,瞳孔陡然一缩!她急速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吓得痴傻的三郎身上。
“还愣着做什么,紫扬,你随我看看那女孩”云夫人面色微冷,眸子折射出一道冷厉的光线。
“夫人……她…她可能,是帘儿…”下人咽了口口水,颤抖着音调说道。
云夫人轻蹙了眉角微微垂眸看着死状凄惨的女孩,她豁然想起,生存在云何山庄唯一的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叫帘儿,与昨日刚到的悠儿有着极为相似的体型,扫了一眼晕倒在一旁的帘儿娘,云夫人心中急速旋转,半晌,对着众人道:“今日之事切莫声张,否则……把她抬到停尸房去,请人研究一下死因”言毕,别有深意的看了几人一眼。
几人吓得连连点头,强忍着恐怖给女孩盖了一张白单,正欲抬走出,哪知三郎突然扑上来,对着这几个人就是一阵撕咬踢打,恍若发怒的狮子,“不准你们碰悠儿妹妹,你们都是坏人!都滚!”
场面顿时失了控制,几个男人竟然制服不了一个一米七多的少年!
云夫人眸中浮起一股怒气,低喝道:“住手!如此打闹,成何体统?”
傻三郎暮然停手,迷茫了望了一眼云夫人,微微有一丝委屈与恐慌:“三郎不要离开悠儿妹妹,不要带悠儿妹妹走”
“三郎”云夫人上前拍拍傻三郎的肩膀,柔声劝道:“她不是你的悠儿妹妹,你的悠儿妹妹一点事都没有,乖,让他们处理好不好?”
傻三郎似懂非懂吸吸鼻子,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云夫人反问一声,见他陷入沉思,递给几人一个颜色,让他们将尸体抬下去。
看着傻三郎如今的模样,云夫人眼中竟闪过一丝痛心,她摆了摆手,示意刘紫扬出去。
“三郎,你要知道,你的悠儿妹妹,不简单”
傻三郎抬起头颅,眼中闪过一道迷茫,暮然,他摇了摇头,眼泪冲破了眼眶:“有很多人想害悠儿妹妹的,悠儿妹妹很危险很危险……你去救救悠儿妹妹好不好”
他揪着眼前貌美妇人的衣袖,手指紧的发白,眼前之人,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
云夫人按捺下心中所思,轻声劝慰,将他混乱的情绪抚平,刚刚大病初愈的人总还是虚弱的,没过多久,有昏睡了过去,只是嘴上还喃喃念叨着“救救悠儿妹妹”
立在床前的云夫人轻叹了一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出意料,刘紫扬在门外等着,谦卑的垂着眼睑,瞧见她出来,连忙上前同波儿一左一右搀扶了云夫人。
“夫人,方才之事太过扰心,夫人回去歇会儿吧”波儿乖巧出声劝道,看着云夫人的目光隐含一丝担忧。
“不打紧儿,少庄主回去了吗?”
波儿微微垂眸,语调不带一丝波动:“波儿刚刚看到少庄主被安平公子扶着路过那条石子路,此时兴许已经回去了”
云夫人微微点头,目光余角却瞥到刘紫扬微垂着眼睑,若有所思的眼神。
“紫扬?”云夫人轻叫一声,身旁的刘紫扬却没有任何回应,表情仍有些木讷。
“紫扬?”云夫人又叫了一声,刘紫扬慌张的抬头,“啊”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没能逃脱云夫人精锐的眼神,云夫人却淡淡说了一声没事,并未深问。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三个女人各存心思,一路无话,再抬头,竟是少庄主的院落。
一棵粗壮的梨树立在院子侧面,梨树下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壶热茶,烟雾袅袅从壶嘴飘出来,空气中渗入丝丝淡雅的清香,极易安抚人的心神。
刘紫扬微微抬眸,将这梨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目光最终停留在那紧闭的大门之上。
吸入的是沁入心脾的清香,身处的是极其滑腻的环境,她努力的想睁开眼,全身却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有人在她身边走动,晃来晃去,始终不肯停下。
她努力想睁开双眼,只是那刺入骨髓的酸痛来势汹涌,放弃了强行睁开双眼的冲动,放松了身体每一寸地方,温热的触感忽然袭上肩头,她只轻轻一下,便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一个少女微垂着目光,温驯的注视着她,温柔却也狂野!
这目光,她再熟悉不过,喉间一紧,她颤抖了双唇,却发不出一个音调
真的是你?
129 赶着来闹事()
“茗儿……”
嘶哑的声音从嗓子里传出,许是干的厉害,只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茗儿手上一顿,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沐浴在木桶中的女孩,低声道:“习姑娘,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但是进了这里,你别想跟我们任何一个人套近乎!没有人会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放你出去的”
嗓音很稚嫩,听着却异常的熟悉,习悠紧紧盯着茗儿的面庞,那张稚嫩的脸却是无比的陌生,只有那温柔却也狂野睿智的眸是她记得最清楚的!
“你……来自哪里?”不该是这样的!茗儿在这个年纪不该有这样的眼神。
“我来自哪里不重要,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直到你身上的毒完全解了之后!”茗儿敛起眼中的狂野,只余下了沉静的温柔。
习悠微微点头,又闭了双眼,此人若不是茗儿,为何小小年纪会有如此睿智狂野的眼神?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也是成年后的她所拥有的,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失踪的茗儿,又被司承烨得到了怎样的对待?
任由茗儿摆弄,此时浑身僵硬使不上半点力气,殊不知,这小小的丫头竟有如此力气,将她从木桶里拖了出来,她微微垂眸,只见身上一丝不挂,登时红了面颊,尴尬刚刚浮上心头,就被茗儿披上一层薄纱,遮掩了重点部位。
习悠尴尬的冲她笑笑,却见茗儿深深望了她一眼,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茗儿,你能告诉我,这是哪么?”
“这里是冠城,一个烟尘之地。你不要动那些歪心思了,若是被妈妈抓住会被打死的”茗儿眼波微动,话到一半,心中不知为何竟担心起面前之人,于是好心的警告了一句,她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眼习悠,确认自己从前并未见过她,才放下了心。微微垂眸,温柔的为她穿上了衣服。
想来只是有着相同的眼神与气质罢了,天下奇人如此之多,这样的一个女孩,兴许不奇怪!
习悠理顺了烦扰的心绪,不禁想起还在云何山庄的傻三郎,自己该是夜里被人弄晕送出了云何山庄,距离出事那晚不知过去了多久,傻三郎醒来若是不见自己是否会闹事伤心,答应了云霄鸣要撮合他们,却不知为何被人送到了这里……
习悠这边安静的想,却不知云何山庄那边早已乱的一塌糊涂,此次事态之严重,竟是云夫人也难以压下来,山庄之中住进了一个怪人,怪人醒来后便接二连三出现人命,不少下人为了自身安全想要离开山庄,如此一来,山庄的下人与日减少,对山庄内部情况极为不利……
然而,距离云何山庄几百里地的习悠却是管不着这些事情,也不会有一人会说与她听!
远在冠城,习悠想的最多的,却是早些弄清楚这里的情况,早日返回云何山庄将傻三郎接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一逗留,竟然停了如此长的时间!
夜色已深,冠城的夜晚不似云何山庄那边寒冷,虽然仅隔区区百里,这里气候却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不见天日的住了几日,习悠身体上的僵硬一日日恢复柔软,原本失了的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流回,四日之后,习悠坐在窗前,抚弄着窗台之上一把古琴,琴声悠扬婉转,只响了几下,却停歇下来。
茗儿站在习悠背后,面色淡淡眼眸却在沉思。
习悠回身见到的便是茗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微微一笑打趣道:”茗儿,想什么呢?可是见对面窗边的男子长得俊俏而想入非非了?“
茗儿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顺着习悠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靠窗而坐的男子身上,她脸颊一红,瞪了习悠一眼,快速跑开了。
习悠低笑一声,眯了眸子去瞅那男子,本是无心之言,细看之后,才发觉对面那男子竟是如此熟悉!
原来是碰见了他!果真是老熟人!只是不知这一世只见过一面的他可还记得她!
习悠伫立在窗前,专心抚弄起了古琴,声声浩瀚透过空间传入对面的男子耳中,男子微微侧目,目光所触及之处,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片刻竟儒雅的笑了起来,那笑,宛若二月春风,沁人心脾!
习悠微微颔首,手上动作戛然而止,抱了古琴将帘子拉了下来,遮住那男子的目光。
“茗儿,你在这里多久了?”习悠兀自倒了杯茶问道。
茗儿微一皱眉,嫩着声音道:“同你一起来的,八日了”
“你是说,我昏迷了四日”习悠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片刻便恢复了平静,见茗儿点点头,不由沉思起来。
门外有些熙熙攘攘,习悠微微皱眉,那熙攘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门口处停下。
茗儿看了看桌上那把古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她望了眼习悠,冷静道:“你不该这么早暴露自己的琴技的”
习悠缓缓摇了摇头:“你不懂”
茗儿没在说话,而是将古琴抱起,藏在了一侧的书柜里,转身而来的瞬间,房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伴随一声惊叫,外面的熙攘吵闹霎时安静下来。
“哎哟,你看看你们,老娘我养的两个孩子都被你们给吓坏了”柳妈妈痛心疾首的倚在门框之上苦恼,一手掩盖面部表情之余,一手在身侧使劲的摆着。
习悠心下了然,拉着茗儿历时做起了惊恐的表情,微微后退几步,望着这突然闯来的几人,突然大哭出声:“妈妈,他们是谁啊……悠儿好怕,呜呜”
柳妈妈暗自笑了一下,面上却是哭丧着道:“几位爷啊,这只是两个孩子啊,那琴声你们一定是听错了,咱绝尘阁里可是不缺琴技好的姑娘啊……这孩子可从来没学过琴,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呐?”
那粗犷的男人听着耳边吵闹哭叫,心中一阵烦闷,甩了甩袖子嚷嚷道:“行了行了,大爷我再也不来了!什么事儿这!”
“哎,大爷,您别啊,咱绝尘阁可是冠城最好的地儿,您别走啊”柳妈妈闻言一把抓住了男人袖子,哭的那就一个凄惨。
习悠透过指缝微微瞄了眼那男人,只觉的有些熟悉,未来得及闭上双眼,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嘿!小丫头片子,竟然是你!”
本来打算走人的粗犷男人眼角扫了一眼,顿时又走了回来,想起半年前的那件事情,他怒气冲冲的甩开柳妈妈,大步就塌了进来!
“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这小丫头片子,嘿!真是老天有眼!”
再仔细一想,习悠突然记起在夜华城时,唆使子染暴打的那个嚣张男人!
当下不再装弱,拉着茗儿躲开男人暴怒一击,站定敛了神色冷冷道:“就你这破男人能耐我何?”
柳妈妈一时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道狐疑,霎时又瞪大了双眼大叫道:“丫头别……别摔
”
“砰……哗啦”
“哎哟,我的侍女入睡瓷瓶!”柳妈妈惊叫一声,哆嗦着手指接着大喊:“快……快来人!把这个野男人给我赶出去,打死!给我打死!”
敢砸她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得放过!
远远立着的几个大汉得到命令一窝蜂的冲了进来,三两下将男人扭在地上,利落的拿绳子绑了,屋里混乱的局势得到控制,习悠与茗儿缩在墙角,静静看着那男人恼怒低吼。
柳妈妈长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碎了一地的碎片上,一步一颤的走到近前,控制不住的蹲了下来,痛心疾首的哀叹:“我的瓶子啊……就这么没了”
习悠唇角一抽,并未说话,只见柳妈妈伸手拿起一块碎片,小心翼翼的放到眼前细细观察,那模样,就像是个失去最爱宝贝的落魄者。
习悠暗自低叹一声,轻声叫道:“妈妈?”
哪知柳妈妈浑身一颤,碎片滑落之时割到了手,瞬间鲜血蜂拥而出,她惊叫一声猛地起身退后一步:“血……血”
“我要晕了……”
屋内一众人的目光尽皆落在柳妈妈身上,听她嘟囔一句,就见她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几个大汉互视一眼,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没有一人上前去扶起柳妈妈,男人被堵了嘴,透过布团发出呜呜的声音,却没一个人搭理他!
屋内静止了半晌,柳妈妈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狠狠的刮了众人一眼才看了眼已经止住鲜血的手指。
“你们这群废物,看看看,看什么看?啊?没长耳朵啊?不知道我刚才说的是将人打出去?你们把人绑起来干什么?滚滚滚,老娘看见你们就心烦!”
几个大汉互视一眼,居然委屈的一致看向了还坐在地上的柳妈妈,内心禁不住泛滥想到,上一次您说把人打出去,我们给打出去了你又回来骂我们为啥不绑起来,上上次我们把人绑起来了您又回来骂我们咋不打出去,上上次……
柳妈妈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仪态,狠狠的将几人给瞪了回去:“关后院去!我倒要看看这是哪家的公子,赶着来我绝尘阁闹事!”
130 不肯放手()
屋里好容易才安静下来,没了那几个男人,柳妈妈才从地上坐起来,也没理会缩在墙角的习悠与茗儿,自顾自坐到了梳妆台前,若无其事的梳起了凌乱的头发,甚至还补了补那受损的妆容。
习悠悄悄来到柳妈妈面前,仔细瞧了瞧,却见她年龄并不大,不上三十岁的模样,只是略有些夸张的妆容将她原本的容貌遮盖的紧密,浓厚的眼妆将那原本便形状好看的眼睛修饰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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