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妖抖擞了下胳膊腿,弯腰撅屁/股的摆好了姿势,那嘴翘的别提多恶心了。
我没好气的抬手……丫居然故意往上一抬!
周围一阵哄笑。还有人在旁边鼓着嘴巴吹气的,看得我牙痒痒。
我只好再往上抬了一抬……他又一躲!
我回头,朝沈恪看过去。
他皱了皱眉,“差不多就行了!”语气还是很和缓的。
我知道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然很不容易。一直以来,大男人主义在我们这儿还相当盛行,别看我在家里人五人六的,那是因为我是独生女,我爹娘也惯着我;到了外面可不敢这样,外头的事儿得给男人面子——这句话我老娘给我耳提面命过不知多少回!
果然那人妖阴阳怪气的,“才点个烟,就心疼了?”
沈恪淡淡的笑,“我的老婆,我当然心疼。”
谁都看出来他生气了,我挺高兴,于是我决定不把场面闹僵,反正不就是点个烟么,我笑着说,“没关系的,一二不过三么!”
“就是就是,”人妖一脸贱样儿,“一趟两趟肯定不够,必须三趟啊!这是规矩!”说完还朝沈恪一抬下巴,大拇指朝我指指,“你女人不错!”
MD还敢挑衅?!
我笑得越发甜,“谢谢大哥,咱们赶紧点吧,我手都酸了!”
“好好好!”人妖再一次摆好姿势。
“火来咯……”
我慢慢凑过去,人妖果然又跟猫捉老鼠似的下意识的躲闪,我娇嗔着跺脚,“你别躲呀……哎呀……”
人妖一闪、我一抖……也不知道是他闪的还是我抖的,总之那火苗走错了地方,没点着烟,却把人妖的鼻尖给烧了!
“嗷!”人妖大叫一声!
“啊啊啊……!”我也尖叫,叫的比人妖还惨烈,“谁推我的?是谁推我的?”
围观群众挤挤挨挨那么多,谁知道那是谁推的呀?反正看到出了事故,一个个都乐得跟二百五似的。要说这位也是人才,明明捂着鼻子直哆嗦,可偏偏还是站在那椅子上不下来,上面凉快些么?
我捂着胸口一脸娇弱,“这可怎么办……快叫救护车吧!”
有人“切”一声,“叫什么救护车啊,给他找点东西降降温。”
“有冰块么?”
一时半会儿哪有冰块?有个聪明人从果盘里挑了块西瓜递给人妖,他毫不犹豫就把西瓜捂鼻子上了,模样那叫一个可观。
沈恪揽着我下命令,“赶紧把他送走。”
立刻就有俩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大汉站出来,半拖半架的把人妖从椅子上拽下来扶走了。我心道你们倒是早点出来呀,便很不爽的忙里偷闲翻了沈恪一个卫生球,他瞥我一眼,啥表情没有,可我觉得他明白我啥意思。
点烟的被烟点了,剩下的人就多少有点不服气,全都嚷嚷着“敬酒”,“敬酒”!
敬就敬呗,当我是吓大的?!
我豪气干云一挥手,“倒酒!”
左右小将齐齐杀出,一人持壶一人把盏,正准备给我满上一杯酒香馥郁的……那啥……“葡萄汁”!
“且慢!”一四眼田鸡横空出世,“喝那现成的多没劲,我给弄杯好的!”
53度的五星茅台、石库门经典20、外加王朝92干红,兑在一起晃一晃……老子两眼发直了,这哪儿是酒啊,这根本就是杯液体炸弹啊!
“大功告成!”四眼田鸡端着用大号高脚杯装的液体炸弹洋洋得意,“超级鸡尾酒!来吧!我这杯先敬嫂子!”
我没吭声……在心里骂四眼田鸡家三十六代祖宗,一代一代的骂上去,骂到第十八代的时候四眼田鸡催我了:“赶紧喝吧,喝完了你们办你们的事儿,我们办我们的事儿。”
围观群众又开始聒噪,跟看耍猴儿似的鼓掌跺脚,“快喝快喝!”还有人假惺惺的,“太多了,女的不行的。”立刻就有人接上,“女的不行没关系,关键要男的行!”
我心惊肉跳的接过那杯子,跟接了个倒计时三分钟的定时炸弹似的……我端着酒杯晃了晃,刚准备来一句豪言壮语,谁知脚底发软,竟一下子栽在沈恪怀里,差点把酒都给洒了,害得我皮那么厚一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观众们纷纷喝彩,兴奋的跟我倒他们怀里似的。
沈恪一手抱着我,“我替她喝!”
“那怎么行!”四眼田鸡连忙阻止,“这可是调/教酒,喝完了她就听你调/教了,怎么你想喝了给老婆当奴才?”
娘的,要不是在场面上,我这就先给他上一课什么叫“调/教”!
“没关系的沈恪,”我一手撑着沈恪的胳膊,全身微微颤抖,弱柳扶风跟那心脏病发的西施似的,“我可以喝,不就一杯酒么,大不了喝醉了难受点儿……呵呵,其实也难受不到哪里去……我酒量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喝醉的……”顿了顿,又加一句,“一会儿我要是醉了,你别叫人家看见我好么?这里都是亲戚朋友,我不想丢脸……啊!”
他一把将酒杯抢了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仰脖就喝。
我看着一丝琥珀色的酒液沿着他的唇流下来,滑过他的喉结……好性感。
他喝完,把酒杯交给旁人,一言不发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大厅走,身后很多人吵吵嚷嚷,我听见有人在打圆场,也不知道是谁,管他呢,我只知道手被沈恪抓的好紧。
我跟在沈恪后面进电梯,他始终不说话,害得我有些紧张,我这人一紧张就爱说话,“你还好吧?这是去哪儿啊……哦,”他摁了顶层,酒店在那儿给我们留了间豪华套房,“你说这酒店多奇怪呀,我们只是订婚嘛,怎么订婚也要进洞房的吗?那到了结婚的时候可怎么办?那不就不新鲜了吗,新人变旧人……”我瞧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门卡,在卡槽上一划,门豁然洞开,手势挺沉稳呀,我衷心佩服,跟着他边往里走边絮叨,“你酒量可真好,喝那么大一杯混酒,说来我真挺过意不去的……这床挺不错的哈……呃!”
他直挺挺倒床上了!
我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吁了口气。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黑灯瞎火的。
我刚一动,立刻就有一只胳膊横过来,搂住我的腰。
“唔,你醒了?”我问。
沈恪没回答,胳膊一收,把我揽了过去,半个身体压在我身上,脸埋在我的发间。
我抬眼,望天花板,“喂?你怎么了?”
“我在想一件事儿……”
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又热又痒,我好想缩成一团,“嗯……啥事儿……?”
“我在想,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
他撑起一点身子,眯着眼睛看我,“怎么不说话?”
“头晕……真的好晕……”
“还晕么?”
“晕,”我语气特幽怨,“其实我酒量很差的,还有点过敏。”
他看着我。
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我。
看得我很不爽。
“干嘛?”我别过脸去。
“没干嘛,”他握着我的下颌,“看看也不行?”
我再次狠狠的将脸转向一边,“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不认识!”
然而这位却低低的笑起来。
笑个P啊。
他突然道:““你不喜欢跟人对视。”
啥意思啊?
“这说明……”他低下头,吻吻我的唇,“说明你很怕被人看穿心思。”
神棍啊?玩心理测验?
“哪有!”我反驳,一只手搂上他的脖颈,微微向上挺,直到我的唇和他的耳际重叠在一起,“我襟怀坦荡,才不会怕被看穿!”
他也从善如流的吻着我的脖颈,一点一点的下移,时不时用舌尖拨弄,直到我成功的被他挑逗出情不自禁的呻/吟。
“其实……你不用激将的,”他的手握住我背后的拉链头, “我本来就没想让你喝那杯酒。”
轻轻一拉。
娇躯一颤。
22、心里开出一朵恐惧的花 。。。
当沈恪的吻落在我的腰际时,我突然想到,这一段日子以来,我竟没有想过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男人。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有些吃不准。
我只知道他看起来像是熟悉我的每一个敏感带,他将我翻转过来,左手环在我的腰间,右手和我的十指交握,而唇则恰如其分的停留在我的耳廓边。我们像冬眠后刚刚苏醒的青蛙那样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那么的亲密,亲密到我心里再度泛起那股奇怪的恐慌,微弱而分明,我想仔细的探究一下,可身体上过度的刺激却令我无暇分神。
“在想什么?”他问我。
“没……”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他那样有力,害我只能发出一些枯燥的单音节。
“嗯。”
他吻着我的后脖颈,细细碎碎的,又慢慢的向上,连头顶心都没错过。我浑身上下的每一根动脉、静脉都像是被通了800伏的高压电,每一寸肌肤都是火烫,呼吸急促、不、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呼吸,就怕一喘气,喷出来是三味真火。
不想了不想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死死的咬着唇,感觉到一滴湿漉漉的汗从脸颊经过,又落在我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指缝间。
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终于,风平浪静。
我和他都懒得动,他还是从背后抱着我,看着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一点一点透进来。
“真好。”我深呼吸。
“嗯。”他的回应。
然后就不想说话。
我很舒服,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每一毫米皮肤上的毛孔都在表示舒服,然而就在这旖旎的静谧中,我听见自己心底那朵恐惧的花,又一次悄然开放。
正犹豫间,我听见他说:“当初你的提议,果然很不错。”
我立刻反应过来,“是呀,彼此拥有自由和空间,互不干涉,家长那头又有了交代!”
“嗯……”他的下颌在我的颈间磨蹭,“那么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是啊,多好的额外收获,真的要是相看两厌,其实也是挺愁人的,逢年过节走亲访友什么的还得做戏。”
“我们不用做戏。”
“不用不用,”我大笑,将他搁在我腰间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咬下,“我们是相亲相爱的好夫妻啊!”
***
“多好啊,是不是?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又够开心,”我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汁水甜美的车厘子,造型师是个挺清秀的女孩子,听说是上戏出来的,不得不见缝插针的替我涂脂抹粉,特别苦逼,“我当初的提议全都可以实现,我简直就是个天才!”
于慧把手里的杂志一扔,站到我身后,“那你在纠结什么?”
“什么?”我尖尖的指甲直接插在一棵车厘子里,“谁说我纠结了,我哪里有纠结?”[517z小说网·。517z。]
“没有么?你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在念叨这几句话,两个多小时了,我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如果你不是在纠结,那又是为了什么?提前进入更年期?昨晚太爽了意犹未尽?药没嗑够只好图个口High?”
于慧这丫头的嘴真损,害我差点被口水噎死。造型师倒是淡定,估计是因为我总算全身僵直不动,正兴高采烈的给我上蜜粉。
“我真的在纠结?”
于慧冲镜子里的我竖起一根中指代表回答。
我想了想,坚决否则,“不,我没有。”
“你在生气!”她再一次一针见血。
“我是生气,我生气怎么可以他先说好,明明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我气狠狠的,“我还在琢磨要不要自我表扬一下,他倒先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琢磨?”
“我怕伤他的心呀。”
“哦!”于慧笑了,明显是耻笑,“你是怕伤他的心,还是怕伤了自己的心?”
这句话,听在我耳里,跟往肉里扎锥子似的。
“去去去!”我恼火了,粉刷扫进眼睛里,“怎么回事,滚蛋滚蛋!”
我越发烦躁起来,手一挥,把造型师手里的粉刷都砸到地上,吓得她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开了门就准备往外逃。
“上哪儿啊你!”我大叫。
“她这是在说我呢!”于慧拉住造型师,慢悠悠的扶着门,“我到楼下等你。”关门前还不忘回眸一笑送我四个字:“你个二货!”
造型师不知所措的站在当场。
“我不是说你啦,”我叹气,捡起粉刷还给她,“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脾气不好。”
小姑娘两个眼睛两包泪。
我算是发现了,每次我安慰别人的时候,都有催泪的反效果。
“真对不起,你别哭啊,”我唉声叹气,她连眼泪都流下来,这年头的人,心理素质都不行,“我心情不好,我脑子有病,求求你别哭了……”
“我不干了!”她一跺脚,直接跑出去。
“喂……!”我还有杀手锏没使,“我给你加钱还不行吗……靠!”得!跑没影儿了,士可杀不可辱,我又忘了这一茬。
我叉腰站在楼梯口大吼一声,“别让她走了!”老子头发还没盘呢,一会儿怎么见人?
造型师到底是没走成,于慧在楼下一把拉住她,“她给你加钱呢!”跟着抬头冲着我直眉瞪眼破口大骂,“你个二货!!!”
我气得拍栏杆,“你TM有没有点新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订婚宴到了第三天,别说我和沈恪,各路来宾们也统统没了精神,那些日理万机的VIP们其实第二天一早就各奔东西了,剩下的尽是些无足轻重却又沾亲带故的小鱼小虾。第二天晚上我就没和沈恪在一起了——毕竟只是订婚,我爹娘再开放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好歹得矜持一点儿不是?
再说了,我有点怕见到他。
最后一天晚宴结束后他特意到我家来找我,说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赶回上海,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我说不用啊,我早上起不来,你自己走吧。他就说你好好保重身体——果然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和我当初的预言毫厘不差,可我为什么还是这样的不爽?
我送他到院子门口,他从下楼梯开始就在接电话,我听到他说“明天不就回来了吗”,音调像是在哄人,哄女人,心里就挺不是滋味儿的。
其实第二天一早我六点半就醒了,然后我就开始作,往死里作,摔盘子摔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以至于我们家两个阿姨看见我就躲。我娘怒了准备拿鸡毛掸子揍我,却被我爹给拦住,我听见我爹劝我娘说,这是结婚忧郁症,你要体谅孩子。然后我爹就走过来,摸摸我脑袋,说丝丝啊,爸爸知道你的心事。
我一愣,撇着嘴问你知道什么呀?
我爹就说,爸爸知道你不想这么早结婚的,你是为了家里的事业,你能这么听话这么乖,爸爸很高兴。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没好气的,“我这不是怕您破产么?”
“呸呸呸!童言无忌,咱们家的公司好着呢!小孩子尽胡说八道!!”
“是吗?那真好!”我伸手,掌心向上,“给点钱花吧!”
“你卡里没钱了?”
“不够。”
“哦,”我爹从兜里掏了张卡,又不放心的问:“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顺嘴胡诌,“我要换车,我要买珠宝,我要做生意……喂你到底给不给啊!”
“给给给,”从小我一叫唤我爹就扛不住,“想换车就换,想买啥就买,不过生意就别做了啊……女人家抛头露面的不像话!”
典型的大男人主义。
回上海的路上我一直横躺在车后座看唐思甜的博客,这三天来唐姑娘心情也很郁卒,第一天她吃不下睡不着,大半夜的光脚穿球鞋横穿整个上海去听一场地下演唱会;第二天她在摄影棚拍照,说自己看上去笑颜如花,可谁又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悲凉;第三天她写了几句特别有哲理的话:
让女人念念不忘的是感情,让男人念念不忘的是感觉。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感觉随着时间消失。谁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谁都以为自己会是例外,在后悔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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