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炎热,但是小巷子和树木多,在阴凉的巷子里散步挺舒适的。
姐妹俩在村中走了好一会儿,约莫下午四点左右,便绕到养鸡场那边,一人捉了一只鸡拿回来。
还没从草珠子林绕出来,就听到远处有人高声喊,“七妹——八妹——”
文绿竹和文绿柳正说着话,听到这叫声相视一眼,心中微沉,齐齐应了起来,“哎,我们在这里——”
文绿柳排行七,文绿竹排行八,可是村里人很少这么叫两人,都是叫绿竹、绿柳的,但如果出了什么急事大事,大家焦急起来,就还会叫“七妹”“八妹”的。
“你们快回来,你们大哥出事了。”那叫声焦急地说道。
文绿竹和文绿柳脸色大变,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
“出什么事了?”文绿竹焦急地问道。
来人回答,“听说出车祸了,进了医院。刚医院打电话回来,你爸差点晕了,都站不住了。”
车祸!
文绿竹和文绿柳浑身发软,手上一直挣扎的鸡感觉到拎着自己的力道减小了,拼命一挣,就挣脱开来,落在了田野里。
文绿竹和文绿柳哪里顾得上两只鸡,互相搀扶着就往回跑。
反而是来人招呼后面几个正赶来的人帮忙捉鸡回去,然后跟着文绿竹文绿柳跑回去了。
文绿竹和文绿柳回到家里,见一大群老爷子老太太都在,文爸爸脸色难看地坐在沙发上,文奶奶正在安慰他,“你这样怎么去?让绿竹和绿柳去,还有你几个侄子,他们大了,都能办事的。”
听到“办事”两个字,文绿竹和文绿柳又是身形一晃,差点站不住了。
“爸,到底怎么回事?”文绿竹扶着文绿柳,摇晃着走到长沙发上坐下来,焦急地问道。
文爸爸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没事……志远他、他……”
“我来说吧。”谢老爷子抬高了声音,看向文绿竹和文绿柳,条理清晰地说道,
“我刚才打电话过去问过了,人在省会人民医院,伤了头和腿,没有生命危险,但得住院好些天。还有,他车上带了你们的一个表姐一家,他们也多多少少受了伤,我们这边得派人去处理。”
文绿竹和文绿柳闻言看向谢老爷子,见他一脸平稳,心里一下就平静下来,松了口气。
幸好还有谢老爷子一行人在这里,个个都是见惯大场面的,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不在话下。
文爸爸作为父亲,骤然听到儿子出了车祸,差点晕了过去,哪里知道打听消息?至于其他村里人,都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接个电话慌里慌张,只问了人有没有生命危险就不知道问别的了。
当时谢老爷子一行人玩牌正散场,准备过来坐坐,看见一群人一脸慌张,问了又说得不清不楚的,这才打了电话回去问清楚的。
“那我们马上过去吧。”文绿柳知道文志远没有生命危险,一颗心就放下来,开始处理这件事了。
文绿竹在旁边看了看文绿柳,有些为难,她嫁到谢家,就是谢家的人了,豆豆菜菜胖墩都还小,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年纪又大,可谓老的老小的小,她还真不大适合去。
可是文志远是她的哥哥,现在这情况她不去,也是不好。
谢老太太在旁说道,“绿竹你找一个堂哥陪着去吧,绿柳不是有急事要去北京吗?她明天得赶飞机,今晚最多就是陪你们看看,好放心。至于家里,你不用管我们,一帮人跟着呢。”
“不用,绿柳和老三去行了,绿竹留在家里吧。”文爸爸慢慢回过神来,便开口说话了。
谢老爷子挥挥手,“亲家你别跟我们客气,志远是绿竹哥哥,她怎么不去?你要担心我们没人照顾,那倒不用,我们今晚拿定主意到你们家吃的了。”
“亲家你们太客气了……”文爸爸说不下去了。
他怎么不明白谢老爷子的意思?他说今晚来文家吃饭,一副叨扰的意思,事实上,是过来帮忙才对。他和文妈妈得知儿子车祸,肯定没有心神做饭,还得劳烦谢家这边帮忙呢。
这件事实在着急,文绿竹和文绿柳也不多说什么了,很快回去收拾衣服。收拾好衣服,文绿竹安慰了文爸爸,又叮嘱亮婶照顾好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就让白绫开车,载着已经准备好的三堂哥开往省会。
白绫开车很稳,一路安然无恙到达省会。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四人心急,随便吃了个饭,便往人民医院赶去。
一路上看到卖水果的摊子,文绿竹便下来买了几样,又买了几箱牛奶。
四人到了医院,找到相应的楼层,来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些吵,似乎有人在哭闹。
文绿竹和文绿柳心中一沉,敲了敲门不等应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未完待续。)
422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姐妹俩推门进去,第一要务就是在病房中搜寻文志远的身影。
瞬间她们就发现了,人最多的,就是文志远病床边。
“哥——”两人连忙上前去,跟在身后的白绫和三堂哥也跟着走了进来,将门带上。
文志远脑袋绑着绷带,有些吃力地扭转头过来,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睛也明亮了几分,“柳绿、绿竹,还有三哥白绫,你们来了。”
“哥你没事吧?”文绿竹和文绿柳走到病床边,又是焦急又是担忧地打量着他浑身上下。
文志远脸色苍白憔悴,身上穿了病号服,上身还好,没见太多的伤,可左脚却打着石膏,挂在病床尾部。
“没事的,脚已经打上钢钉了,不会残废。”文志远安慰文绿竹和文绿柳姐妹俩。
文绿柳和文绿竹一听,眼圈就红了,都得打钢钉了,那绝对算得上严重了。而且这种天气受到这样的重伤,之后还不知道得怎么痛呢。
“呜呜,绿竹、绿柳,这可不关我的事,你们可不能找我算账。”旁边一个妇女拖着文绿竹和文绿柳的手,哭着说道。
文绿柳和文绿竹一听,心中一沉,姐妹俩都知道文志远开车很稳的,来的时候还一直在想怎么就出车祸了,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什么,已经猜测到是不是喝酒了。
现在听此人哭着说的这片言只语,只怕这出车祸还不简单。
文绿柳沉下脸。冷冷地看着哭泣的人,“二表姐,我哥哥受了伤。现在还不能走路,你还说不关你的事?”
文绿竹一听“二表姐”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再听文绿柳诈她,便忍着怒火,没有说话。
“真的不关我的事,呜呜……我的手肘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是他自己的问题。怎么我碰一下,车子就拐出去了?”二表姐激动地叫道。
文绿竹和文绿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均是大变。
出车祸。竟然是因为文志远开车的时候,二表姐撞到他的手!手握着方向盘,骤然被撞到,会发生什么事显而易见。
文绿竹又气又恨。照着二表姐的脸就扇过去。扇完了还不解恨,怒道,“我哥他在开车,你也敢撞他?什么轻轻碰一下,如果不是你用力撞过去,方向盘会被撞得变了方向吗?”
文绿柳也是手痒痒的,见文绿竹已经打过去了,便忍住了。冷冷地瞪着二表姐。
“我没有撞她,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真的。真的是轻轻碰了一下。”二表姐捂着自己的脸,满心惊恐,可还是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轻轻碰一下。
文绿柳听她这样说,气得伸手指着她骂,“没见过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竟然还敢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轻轻碰了一下能出车祸?”
“我们真的是不小心,真的是轻轻碰了一下……家里没有钱,你们不帮我们交医药费,我们可就完了。咱们是亲戚,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你们可不能把我们送去坐牢。”二表姐哭诉。
文绿竹和文绿柳听她这话,都恨不得去掐她。
三堂哥在旁指着二表姐喝道,“虽然是亲戚,但是你这样和杀人差不多,不去坐牢还想怎么样?现在竟然还敢来吵,志远受这么重的伤,你还在吵,是存心让他养不好吗?”
“我、我不坐牢,我马上出去,不打扰志远。……可是那医药费,我们哪里有钱啊,是来走亲戚的,只有回去的车费,还是坐志远的车才省下来的……”二表姐抽抽噎噎地哭道。
当时撞了文志远的手,车子拐了弯撞出去,她吓傻了,后来车子撞上种花的护栏,翻了过来,文志远被埋在下面。她只是受了轻伤,被救出来,她丈夫孩子也被救了出来,多多少少都受伤了。
可是文志远,驾驶座那头都撞得变形了,文志远被埋在下面,她一家几口看着几乎吓死了,以为真的害死了文志远。
那是她十三舅唯一的儿子,代表着什么他们都懂。如果文志远真的死了,她十三舅和十三舅妈绝对要找她偿命的。
所幸救出来发现人还有气,只是受了重伤。在医院检查之后,脑袋有伤,脚差点断了,但打上钢钉还能正常生活。
知道人没事,二表姐马上开始担心自己家人的医药费,也担心文志远要送他们去坐牢。发生车祸,是因为她撞了一下文志远握方向盘的手,可她怎么能承认自己撞了文志远?
所以她找到文志远,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是他自己没握好方向盘。哭了这事,又哭没有医药费。
总之她就是要趁文志远现在不方便而且没有精力的时候,说服文志远给医药费和承认这事和她无关,不用她去坐牢。
正哭诉得文志远难受时,文绿竹三人就到了。
“这件事具体是怎么样的,你一一告诉我们!”文绿竹不耐烦听她哭诉,冷冷地喝道。
文志远轻轻咳了咳,咳得脑袋发疼,眼冒金星。
文绿柳连忙扶着他,叫三堂哥和白绫上前来,扶文志远躺下来。
“说不说?”文绿竹见文志远躺下来了,脸上也好受多了,便冷冷地看向二表姐。
文绿柳、三堂哥和白绫已经安置好文志远,便也都冷冷地看向二表姐。
被四双眼睛盯着,心中本来就害怕的二表姐不敢再隐瞒,就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她和丈夫带着孩子来省会走亲戚的,带了点农产品去,回来的时候亲戚会给点钱带回来。每年他们都是这么干的,等于免费出门一趟,还得了钱。
今年也是,送了农产品,拿到钱准备回家前,得知文志远开车来了省会,夫妻俩马上打了主意,要坐文志远的顺风车回去。
事实上,文志远这个表弟真的很好说话,接了电话之后,开着车来接他们了。
他们夫妻俩心中高兴,心想这回省下的钱更多了,便开心地聊起天来。可是和以前一样,他们聊着聊着就吵了起来。
文志远曾经开口多次,说他们太吵了会影响他开车,让他们不要吵,好好说话。
可是这吵架么,真有了火气那里能说不吵就不吵的?被文志远劝着开解了几句,两人心中的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因为没有通过吵架发出去,更怒了。
后来不知怎么,吵着吵着,两个忍不住动起手来。
二表嫂是坐在驾驶座的,而她丈夫,则是坐在她正后方。这一动手,她就站起身来调头过去用手跟丈夫打。
文志远很生气,停了车,让两人马上带着孩子下车,说不打算带他们回去了。
免费车没得坐了,夫妻俩连忙停下吵架,向文志远陪着笑脸,又让水生上前来软语说话。
水生因为和豆豆菜菜年龄相近,经常过来玩,文志远对他印象还挺好的,看在小孩子的份上,便让他们上车,并且再三说了,再敢吵架打闹,就不理他们了。
等二表姐几人上了车,文志远再度要求二表姐系安全带,二表姐说借口说胸口疼,拉着安全带并没有系上来。
这样也算相安无事了,文志远摇摇头便不管他们了。
可是行车途中,二表姐那丈夫,突然从后面伸手上来挠了二表姐一把。
二表姐整个人一个激灵,双手挥舞起来要去找回场子,就这样撞到了文志远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讲述完毕了,二表姐哭着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那一下不是故意的。大家是亲戚,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不帮我们啊……”
“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害得志远这样了,还想他帮你出医药费?我告诉你,我代表文家,送你们进监狱!”三堂哥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平时不是这个性格的,可是此刻却真是怒了。他也是开车的人,自然知道行车途中有人在车里打闹有多危险。
“不要啊,求求你们……”二表姐说着,跪下来就磕头,“亲戚一场,当我求你们了。”
可是三堂哥恼怒地瞪着她,一副绝对不会心软的样子。
文绿竹和文绿柳相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文绿竹示意白绫去将人捉住,让她别磕头了。
二表姐被二表姐制住,不能再磕头,便哭着说道,“当二表姐求你们了,我们不是故意的……”
这时文志远道,“二表姐,你先出去吧。”
二表姐还不愿意走,文绿竹给了白绫一个眼色,白绫带着二表姐出去了。
文绿竹坐下来,“医药费肯定我们出的,让他们坐牢的事也不用考虑,现在先吓吓他们,就当出口气吧。”
“你们三兄妹心肠好,可是这事我还是要说,不让他们坐牢,这医药费也绝对不能给。”三堂哥说得很坚持。
文绿柳叹口气,看向三堂哥,“三堂哥,法律上就是这样规定的。车是我家的,二表姐出事,是得我们负责的。”
“那不一样,明明是她推了志远的手,才会害得志远出车祸!”三堂哥忿忿不平地说道,激动得脸都红了。
文绿竹也看向三堂哥,苦笑道,“在法律上,谁主张谁举证。我们说二表姐推了哥哥,那就得我们提出证据,如果我们没有证据,那这就是不成立的。再说了,都是亲戚,我们怎么能将他们送进监狱?”
(未完待续。)
423 苦心算计
三堂哥恼得一掌拍在病床上,气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我们村里的人平时都不是这样的,太奇怪了!凭什么坐我们的车子出事了要我们负责啊,凭什么明明是二表妹推了志远,可还得我们找证据啊!”
文绿竹和文绿柳见他拍在病床上,皆一脸紧张,怕他拍到文志远身上了。
文绿柳连忙道,“行了,三堂哥你别激动,你这一拍,床一晃动,我哥的脚和脑袋估计就会痛呢。”
“就是,三堂哥你冷静点,我们好好商量。”文绿竹也连忙说道。
三堂哥看向文志远,有些愧疚地点点头。
文绿竹又看向文志远,问道,“哥,你难受不?”
文志远闭目躺着,轻轻摆了摆手,却没有说话。
这时有医生进来催家属缴费,文绿竹和文绿柳同时跟了出去。
“医生,请问病人现在情况怎样?”文绿竹一边将钱给护士,一边担心地问旁边的医生。
“有轻微脑震荡,脚踝处打了钢钉,得住院观察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检查,看是否可以出院。这期间你们多熬些有营养的汤给他喝。”医生轻声答道。
文绿竹和文绿柳同时点点头,文绿柳又问,“脚踝那里打了钢钉,会不会有后遗症?对将来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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