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长歌- 第49部分

　　　　这一切都已经是徒劳的了，云动举起枪后，海子的身体立刻进入了他的瞄准镜中被他锁定，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在海子扭头回望的那一刻赶到，击中眉心，留下一个令人胆寒的血窟窿，身体犹如一根朽木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方向彪感到自己要崩溃了，瘫软无力的身体斜靠在座位上，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在了自己的身边，多年的苦心经营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土崩瓦解，这些年的积累顷刻间化成了灰烬，这种从无到有再到无的过程是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理智，现在他的身边再没有一个自己人了，只有两个凶残贪婪随时会扑上来将自己撕成碎片的恶魔。

　　　　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后面这个形如杀神样的男人对自己紧追不舍，要对自己赶尽杀绝，他弄不懂，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无助感让他万念俱灰，“godblessyou！”安德烈看了一眼窗外倒地的尸体，口中念了一句祷告，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这不是他所关心的，让他感到惶惶不安地是为什么毫无顾忌的开枪，他不担心那些华夏的政府官员们会认为他不顾人质安全，贸然采取措施发起攻击而去追究他的责任吗？他不担心媒体的指责和质疑吗？难道他已经看穿了他们的企图了吗？

　　　　刚才坡上的伏击是方向彪计划的，因为他常年往来于这条线路，通过这条路线将毒品从滇南运到沪海，他熟悉每一处的地理环境，知道那个地点发动袭击最令人猝不及防，刚才的那下差点就成功了，安德烈开始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在服务区的卫生间里与那个云动正面对峙，应该就是这种对峙让他觉察到了什么，从而摆脱了身上的束缚。如果真的是那样就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接下来唯有放手一搏。

　　　　想到这，安德烈不敢再做停留，他现在只想尽快赶路，于是他一扳手柄，车子仓皇启动，惶惶不安地向前急驰而去。

　　　　路边只留下一具孤零零冰冷的尸体，那没来得及凝固的鲜血还在汩汩流淌，把旁边的黄土地浸红一片，然后又渗了下去。

第十八章　标靶？

　　　　回到车上，云动冲着施影笑了笑：“他们付出代价了，现在感到好受点了么？”

　　　　这在别人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把杀人当作哄女孩子高兴的手段，说起来都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施影的心神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但看到云动十步杀一人的高超手段，再加上刚才千钧一发时沉着应变的快速反应，让她又惊又佩，这种厚重的安全感使她的心开始渐渐定了下来。

　　　　“云大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学到你这样的本事，但我相信那些与你为敌的人真的选错了对象，你——就是他们的梦魇，他们该感到后悔。”

　　　　“不要这么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人，没有神，我的这身技艺是国家培养的，为的是保卫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有句电影台词说，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可能是比普通人强一些，但我们这样的人不能依仗着自己是强者，就为非作歹，恃强凌弱，危害社会，那样一定会被人民所唾弃，最后遗臭万年。”

　　　　听过云动这番对于强者做出的定义，施影眉梢一正，细细品味着其中的的含义。她在帮会中长大，而对于帮会，国家是明令禁止的，执政者一般都会把帮会划归黑社会的范畴，但像清帮这样的老牌帮会已经在现实社会中存在了几百年，在法律角度上是禁止了，而在现实社会中却不得不任其存在，因为它们的根基深厚，牵涉太广，根本无法根治，只要这些帮会不公然与政府对抗，他们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限制但不禁绝。

　　　　帮会有教义、有帮规，但都有其局限性，这些东西早已深深植入了像施影这样自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的心底，而云动的这番话是站在一个更高更深的层次来阐述强者的含义，让施影重新认识自己，认清清帮在这个社会未来的发展中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从善为恶，只是一念之间。所以这样的谆谆利导可以让施影这个清帮的新龙头在未来认识帮会的不足，带领着清帮惩恶扬善，多做有益于社会的事情。

　　　　“云大哥，我懂得你的意思了，我会带着清帮承担起我们该负起的责任，支持政府，多做善事，奉献社会。”

　　　　施影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云动心中欣喜不已，赞许地点了点头。

　　　　“行了，给李侠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这边的情况，我们继续追，一定将这群歹徒清剿干净。”

　　　　施影按照云动的意思，将这边的情况和李侠通报了一下，李侠对云动的准确判断和果断措施深表钦佩，然后话锋一转：“施小姐，你让云动接下电话，我有个情况想和他印证一下。”

　　　　云动接过电话问道：“嗯，什么事情？”

　　　　“云动，是这样，我们刚接到国家安全局的通知，说国际刑警组织发来一份情报，说昨天下午，有五名外籍人员使用商务签证乘坐马来亚***次航班进入我国境内，他们中有一个y国人，名叫桑德斯。安东尼，据国际刑警组织证实，此人正是幽冥地狱杀手集团的副首领，外号屠夫，国安局立即展开了调查，证实这五名外国人一下飞机，没有与之前接洽的公司联系，而是突然消失了，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是来与亚利桑德鲁兄弟会合的，其目的不明，另外国安局知会我们，还有其他的几个杀手也潜入华夏，其中最著名的有麦肯道斯、伊萨波娃等，林副市长叫我向你证实这一情况，并争取查明他们此行的目的，谁是他们的标靶？”

　　　　“哦，五个人！李侠，你帮我个忙，把他们登机使用的姓名都发到我的手机上来，我看一下。”云动眉头微蹙，心中暗自吃惊。

　　　　来了五个，加上亚利桑德鲁兄弟，幽冥杀手集团中成名的顶级杀手几乎来了一半，看来我的面子不小啊！能惊动幽冥地狱的副首领带着集团中一半的好手亲自出马，声势浩大，场面恢弘，这要传出去，会令许多人目瞪口呆、惊愕万分的。

　　　　正想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叮”的一声，云动拿起手机一看，上面五个人的名字自己全都熟悉，的确都是幽冥地狱中的人，都是些成名已久的顶级杀手。

　　　　手机一阵颤动，又是李侠的电话。

　　　　“怎么样？都看到了吗？认识不认识？”

　　　　“嗯，看过了，都认识，他们都是幽冥地狱里的人。”

　　　　“那你能说出到底谁是标靶人吗？”李侠心中一直有个猜测，他不知道怎么去证实，所以才有如此一问。

　　　　“这个，我不知道。”云动的回答让李侠大失所望。

　　　　从云动自身性格而言，他是一个极其自负且傲娇的人，在他潜意识里，自己的事就只能自己去解决，他从没打算把自己的事让政府或其他的人来承担责任，这也是他为什么建议放这些人南下的原因，他不想看见有人为了自己的私事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有，那将使他以后的生活无法安宁，会背负更为沉重的包袱，就像猴子、和尚、牛仔他们的死一样，云动没有把责任让他人来背，而一直认为是自己的指挥失误，以至于到现在心头还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而电话中的李侠依然没有放弃，拿出侦察员那股子不查清楚绝不放弃的劲，带着一些质问的语气问道：“你别说你不知道，我问你，他们的目标是不是就是你？”

　　　　云动暗自点了点头：不错，这家伙还是有一套的，被他看出了些端倪。

　　　　“我？怎么可能是我！我和他们一无仇二无恨，他们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的来追杀我？”

　　　　“嘿嘿，云动，你先别急着否认，我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但那两个外籍杀手为什么会看到如此激烈的枪战场面不躲不藏，反而一头扎了进来，甘心成为方向彪手中的人质，说他们没有目的那是哄鬼，这只能说明他们的标靶人就在我们当中，如果不在，他们有必要做这么愚蠢的事吗？我还敢肯定，标靶人一定不是我，我就一无名小卒，没那分量，更不是这些参与战斗的干警和战士们，只能是你或者施小姐，但是施小姐好像还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就算她刚刚登上了清帮龙头的位置，她也不够这些杀手倾巢出动如临大敌的份，所以照此推理，他们的标靶只可能是你，我知道你认识他们，他们应该也认识你，我想我的分析应该没什么遗漏的地方吧。”李侠使用的是排除法，这些情况他在心里已经分析了无数遍了，只为弄清楚这事件的来龙去脉。

　　　　电话中云动不由得默然，但是他还是不能承认，因为还是那个原因，这件事越少人参杂进来就越少人伤亡，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是死了，没有连累到其他人，他就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你的分析是你的想法，但我还是无法回答你，事情总会解决的，到时自然会有一个结论，或许结果会很圆满，到了那时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但现在不是时候，就这样，我该做事了。”

　　　　云动伸手就要挂电话，李侠急急地喊了一声：“等一等，云动，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你不肯告诉我真相，但我想说的是，你是一个华夏公民，享有正常的公民权，在华夏的领土上，任何犯罪分子都无权危及任何一个华夏公民的生存权，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我们的人民的正常权利不受侵犯，所以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这是正义对抗邪恶的战斗，我想你应该明白。”

　　　　听着电话里李侠恳切的话语，云动脑海中一下闪现出那些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如兄弟的战友们，想起那些关心珍识自己的人们，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谢谢！”说完他放下电话，抬头凝视着前方，目光炯炯，那眼神中满含激情，闪耀着战斗的光芒。

第十九章　冷枪

　　　　动一边驾驶车子继续追击，一边分析着李侠传递过来的情报，思忖片刻，对着旁边的施影说道：“施影，对方的援兵到了，他们都是一流高手，接下来的战斗我不能带着你了，太危险了，我无暇顾及你，前面马上就到洪州，到了洪州就能知道他们会选那条路线南下了，到时你在那里下车，然后回沪海等我的消息，我向你保证，一定把方向彪的人头给你带回去，你在家等着就行了。”

　　　　刚才云动与李侠的通话，施影听的一清二楚，她也明白他们现在所处的形势非常严峻，非常凶险，她为云动的安危感到万分担忧，刚才的伏击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而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状况一定比这更加危险，如果自己离开了，云动就是面对一群虎狼孤身应战；这样的场面让施影心中不寒而栗。

　　　　“云大哥，我知道现在情况很危险，可是。。。”

　　　　“没有可是，你必须下车，不能因为我而连累了你。”云动异常严厉地打断了施影的话，可刚一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不近人情，转而有用很温和的语气接着说道：“施影，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了，你肩负着清帮数万名弟子寄予的厚望，你要带领着他们重树一杆正义的大旗，惩恶扬善；锄强扶弱，为社会、为国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这是你的责任，你想在我身边，陪着我一起面对强敌，那是你讲义气，重感情，但你帮不上什么忙的，甚至可能白白丢失了性命，那样你是想叫云大哥内疚一辈子吗？听我的话，回去，在沪海等着我，云大哥一定会带着方向彪的头到伯父的牌位前祭灵，替你报仇雪恨。”

　　　　施影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孩，她现在形势看得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云动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没在坚持。

　　　　“云大哥，我懂，我听你的，到了洪州，我就下车，你多加小心，一旦事不可为，不要勉强，暂时饶他多活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还有机会。”施影一对亮如秋水的眸子中包含深情和担忧。

　　　　“好，我有分寸，不会勉力而为。”云动脸上一松，顿时放下心来。

　　　　接着他又打了电话给李侠，让他随后在洪州接一下施影，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自己再转道回沪海。

　　　　安排妥当，云动抖擞精神，集中注意力，奋力驱车追赶，大约二十分钟后，宝马车重新回到他们的视线范围，而这时车载导航系统显示，他们离洪州大约还有三十多公里。

　　　　洪州自古被被誉为“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是华夏中南部一个重要的综合交通枢纽，北可上京津，西可进湘鄂而入滇贵，也可南下粤桂。亚利桑德鲁兄弟挟方向彪这一路西来，到了这里必然要有个明确的选择，是西进湘鄂，还是南下粤桂？如果向西，那就是去滇南，如果南下，就是去桂西，两条路，日夜兼程的话，去滇南需要两天，去桂西只需一天，那就得看他们打的什么算盘。而对云动而言，这种选择还有一个差别，那就是熟悉程度的区别，枭龙战队这些年执行任务的主要目标是针对东南亚地区，所以它的大本营现在就在桂西，云动在这里已经呆了六七年，所以对桂西的山水交通等了如指掌。

　　　　人置身一个熟悉的环境与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区别很大，如果在桂西与他们周旋，那云动的胜算要高出许多倍，但现在选择权不在他，而在对方。

　　　　其实安德烈与阿明在这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们在控制住方向彪并让他供出自己的计划时他们就决定了，因为他们可不想带着方向彪去他的老巢，一旦方向彪之前就做好了安排，有人接应，那他们兄弟就可能是自投罗网，反而中了方向彪的圈套，到时就是人财两空。因此他们已经决定了带方向彪去桂西，那里也是一样可以穿越国境进入安南，并且他们已经将制定好的计划向他们的头——桑德斯。安东尼做了汇报，把他们搏杀云动的路线定在了这条路线上，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动曾经的部队就在桂西，那里的山山水水几乎都留下了云动和他战友们的足迹。

　　　　三十公里的路程转眼就到了，拐过一个弯，他们就看到前方出现一处大型高速公路收费站，上面的标识牌打着“洪州人民欢迎你”的标语。洪州作为一个省会城市和交通枢纽，来往的车辆就非常多了，收费站的通道上各类车辆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缴费。

　　　　宝马车行驶到交费通道的时候，前面还有四五辆车子，而它的后面又有三辆车子加入了排队的行列。云动到了以后，两车之间隔着三辆车。

　　　　过了这个收费站，云动就准备让施影下车，让她在这里等候李侠他们。

　　　　一辆车交完费驶离，后面的车子就向前挪动一下，就这样大家都在等待，云动也在等待，眼睛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个收费站，它依山而建，左边是平原，右边是一段山丘高地，大约一百多米高，山上都是密密的松树林。

　　　　缴费口又有两辆车缴完费离开了，前面的车子向前蠕动，宝马也进入了缴费通道里，云动随之也将车子跟着移动，很快最前面的两辆车也驶离了，可这时宝马车却停顿了下来，没有向前挪动，从排气管的尾气来看，车子好像是熄火了。收费员从窗口探出头来大喊：“请快点，请快一点，不要耽误后面的车辆缴费。”

　　　　安德烈也探出头，表情很无奈，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接着车子又启动了，然后开到了缴费窗口边。

　　　　云动在后面看着，安德烈的这个细小的举动让云动心中产生了疑问：他在干什么？

　　　　而此时收费窗口那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