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吩咐?”
乾帝噎了一下,尚不及说什么,皇后便以一句“臣妾会看着办”结束,拖着那长裙款款离去。
梅贵人莲步轻移,一把便将乾帝的胡子拽了下来,“喏,皇上,您来追赶臣妾,若追上了,这胡子便给你,若追不上,那皇上今日便不许出去了。”
乾帝立时来了兴致,倒将腰带接下蒙在了掩上,凭着声响摸索着梅贵人的位置。
梅贵人娇娇悄悄地引逗着乾帝,抓着胡须的小手却是越来越用力。
没错,乾帝脱阳后,有些地方的毛发便开始脱落。起初只是腋窝、腿心等处,直至有一日起床,竟连胡须也脱掉干净了。
梅贵人忘不了乾帝捂着下巴的惊恐样儿,可是她非但没笑话乾帝,却私下找人替乾帝制作假胡须。只这假胡须的皮质,她特意指出要貉子皮。貉子皮光滑亲肤,只出汗受热时骚味十足。乾帝不敢多戴,除了非上朝不可,便整日待在乾清宫里,倒真真是玩物丧志,晚节不保了。
梅贵人讥讽地勾唇,但见乾帝越摸越远,嘴里还念叨着她的名字,忙轻手轻脚地靠近乾帝,拍着他的后背撒娇道,“皇上,臣妾在这里。”
乾帝豁然回身,梅贵人早已躲开了,这般幼稚的游戏,倒要闹腾上一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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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柳诗韵去往边境大半年后,终于传来了有孕的消息。
灵珑枕在墨连玦的大腿上,捧着信件赞叹道,“唔,墨连渊倒是挺有本事的。”
墨连玦跳了跳眼皮,扯着灵珑的耳朵怪声怪气道,“臭丫头,你是说本王没本事吗?”
灵珑眨眼眼,再眨眨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玦哥哥,你真是的,倒不许我念叨旁人的好了。”
墨连玦懊恼地躺在榻上,无数次感叹年龄差距的苦恼。连墨世钧那臭小子都有娇妻伴着,只他这孤家寡人,倒夜夜学那些宵小之辈跳墙会情人。
灵珑扯了扯墨连玦的俊脸,眯眼调戏道,“靖王爷,给本小姐笑一个,笑得好看,本小姐厚厚地封赏。”
墨连玦将那作乱的小手拍掉,扯了枕头假寐。
灵珑抬起小脚踢过去,墨连玦伸手一扯,灵珑便服服帖帖地躺进了他怀里,“珑儿,别闹。”
灵珑噘嘴不满道,“为何不闹,你送上门来,便是给本小姐闹腾的。”
墨连玦掀了掀眼皮,一时失笑道,“不后悔?”
灵珑本想霸气地说一句“绝不”,可想着每回被墨连玦折腾得不上不下的感觉,欲哭无泪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墨连玦勾着灵珑的下巴邪狞道,“乖,那是玦哥哥疼你。”说罢,直接将灵珑压进胸间吻着。
少时,灵珑终于撑起了身子,对着墨连玦怒目而视。
墨连玦抚弄着灵珑微肿的唇瓣,故作懊恼道,“乖,下次玦哥哥轻点。”
灵珑怒,扑到墨连玦身上咬他的脖子,可墨连玦摆明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她到底不舍地用力,随口舔了舔,翻身便躺在墨连玦身侧嘟囔道,“咸的。”
墨连玦朗声大笑,侧身凝视着灵珑的小脸沉声道,“珑儿,我想自请支援边境战事。”
柳诗韵未曾提起边境战事,可前朝却早将支援边境作战提上了议事议程。因着灵珑那古法迷踪阵,苍玄西北防御线固若金汤。奈何寒冬来临,禾禾、赤木等小国缺少粮食和棉服过冬,边境都城又禁止外来人口进城贸易,战事,只怕一触即发。
灵珑凝眉道,“太子恐怕不会轻易放手的!”
墨连玦轻哼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上战场和掌朝政,他只能选一样。”
灵珑沉吟片刻,勾唇浅笑道,“我猜太子会选后者。”
太子重文轻武,笼络朝政他得心应手,领兵打仗就薄弱了些。况且乾帝不思朝政,正是将皇权架空的大好时机,太子就算想领兵出战,皇后也不会允许的。
墨连玦冷然道,“你倒是很了解太子。”
灵珑踹向墨连玦,撇嘴不满道,“臭墨连玦,不是你挑起的话头吗?你若不放心我,不若将我装在荷包里带着,倒跟个小玩偶似的,没事儿便拿出来解解闷。”
墨连玦又气又笑,捏着灵珑的小鼻子笑骂道,“有这般神气活现的玩偶,竟不知谁给谁解闷了。”
灵珑哼哼鼻子,侧过身子背对着墨连玦,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墨连玦将灵珑翻转过来,在那嫣红的唇瓣印下一吻,起身离了西岚宫。
四海通进驻京都之事,遇到了各方势力的压制。孟之郎颇为奸猾,不让在铜雀街开,他便在西仁街开不让贩卖盐铁粮布,他便贩卖咸鱼、丝绸等南方货物。只是开张那日,整条西仁街却统统换成了四海通的招牌,杀了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墨世钧赞叹道,“孟兄高招,过不了多久,西仁街只怕比铜雀街还要红火。”
孟之郎颔首道,“这便是我与靖王爷的算计。铜雀街虽繁华,青楼、酒肆却不少,可西仁街不同,本就是贸易街道,如今除了盐铁粮布等物,几乎算是应有尽有。何况各铺面掌柜皆到衙门备了案,即便太子想反悔,白纸黑字的衙署印章,却不是那么好抵赖的。”
墨世钧举杯敬酒,墨连玦却沉声嘱咐道,“今夜只怕不太平,让阿武他们提防着。”
孟之郎勾唇淡笑道,“王爷放心吧,旁的本事没有,若说打流氓战,阿武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孟之郎话音刚落,阿武便华丽丽地落在凉亭了。
孟之郎唬了一跳,抬脚便踹了过去。
阿武侧身躲过,朝着墨连玦躬身回禀道,“王爷,有人摸到了货仓。”
墨连玦颔首道,“放走了?”
阿武邪笑道,“是,王爷,走了一个时辰了!”
墨连玦挥手道,“嗯,自去准备吧。”
阿武瞬间失了身影,墨世钧凝眉道,“既抓到了,为何要放走?”
孟之郎拍着墨世钧的肩膀痛心疾首道,“世子爷啊,温柔乡乃英雄冢啊,你日日陪着娇妻绣花穿针,哪里还能想通这其中的缘由。”
墨世钧怒极反笑道,“想不通便不想,明日定能知晓。哥俩喝着,兄弟告辞。”
墨世钧抱拳离去,孟之郎撇嘴讥讽道,“世钧兄定是去醉香楼买烧鹅了。据说苏家小姐爱吃,世钧兄便日日买了去讨好。有了女人果然不同,连陪兄弟喝酒都得计划时辰。”
墨连玦挑眉眨眼道,“那烧鹅果真好吃?”
“确实好吃,皮酥肉嫩,还带着百年花雕酒的香气。”孟之郎满脸陶醉,但见墨连玦豁然起身,连忙招呼道,“诶,王爷,你去哪儿?”
墨连玦随意挥挥手,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孟之郎顿时愕然,颜松却适时开口道,“孟公子,小姐也爱吃烧鹅。”这小姐,自然指的便是灵珑。
孟之郎唉声叹气,孤家寡人的凄凉袭上心头,捧着酒坛灌了一气,下一刻便趴伏在了石案上。
天刚蒙蒙亮,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刘同便带队到四海通敲门。
小伙计殷勤开门,点头哈腰道,“爷,您需要点儿什么,咱们除了不跟衙署抢生意,旁的物件应有尽有。”
刘同黑着脸色爆喝道,“昨儿有人举报,说你们贩卖的果脯肉干里有沙子,快,带本官去库房查探查探。”
小伙计惶恐地磕头道,“官爷,冤枉啊。小店无根无据的,哪敢在京都张狂,官爷,您明察啊。你瞅瞅这货,都是上等货啊。”
“明察不明察,看了货就知道了。走,去仓库。”刘同冷哼一声,带着队伍便朝后院迈进。
小伙计一边喊冤一边追着刘同跑,却朝着二楼的老伯打了个眼色。
“货呢?你们的货呢?”刘同看着空荡荡的仓库怒吼道。
小伙计躬身拱手道,“爷,刘员外回乡祭祖,昨儿将货物笼个运走了,今日的货还没到,要不,您再等等?”
刘同跺跺脚,胡乱说了句“仔细着”,跨着步子走了。可他刚拐出西仁街,便有一位老伯跪地叩首道,“官爷,昨儿老夫在仁义粮铺买的粮食,掺了不少砂石,险些将老伴的牙齿给硌掉咯,官爷,您要为老夫做主啊,这仁义粮铺黑心啊。”
刘同一听是仁义粮铺,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去,仁义粮铺的粮食本官家里也有,倒莫要浑说无赖的好。”
那老伯顿时怒了,抓起粮食就朝刘同脸上扔,边扔便骂道,“我打你个黑了心肝的狗官,这砂石明明白白,偏要污蔑老夫。定是你这狗官收了贿赂,帮着那黑心商铺欺辱百姓。”
刘同被老伯砸得生疼,但见白米中夹杂着石子,忙朝着小兵卒打眼色。可那小兵卒尚未靠近老伯,那老伯便仰躺在地上撒泼。“来人啊,官爷欺负人啦,快来人啊。”
上早市的商贩们探头探脑,但见倒在地上的是张伯,忙围拢指责道,“官爷,您方才凭白查了四海通,这会子仁义粮铺出事,却为何包揽着,难不成真的有何猫腻,仁义粮铺便招惹不得?”
刘同气红了脸,豪气万丈地招手道,“既如此,大家伙便跟着本官去仁义粮铺,若真如老伯所说,本官绝不姑息。”
仁义粮铺的伙计一听要查粮食,飞着眼睛轻哼道,“查吧,若查不出来,倒休怪我们掌柜的发脾气。”
刘同噎了一下,吩咐小兵卒跟着伙计去了粮库。小兵卒子不知仁义粮铺的厉害关系,只把馋了石子的粮食一袋一袋地搬出来,将整个商铺都堆积满了,还扬着下巴问道,“指挥使,还有几十袋,还搬吗?”
刘同额际的青筋跳了又跳,朝着小兵的屁股就踹了一脚,“搬,都搬出来。连人带货一起押到衙门去。”
张伯将粮食扔到柜面上,对着商贩们躬身道,“多谢诸位为老夫作证,这官爷公正无私,必会还老夫一个公道,诸位散了吧,散了,别耽误了买卖。”
商贩们渐渐散去,张伯转身便回了四海通,笑眯眯地开口道,“阿武哥,怎么样?”
方才那伙计正是阿武,他勾唇颔首道,“阿生,做得不错。去,到王爷那儿讨赏去。”
“好咧!”阿生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具,屁颠屁颠地朝着靖王府而去。
太子一醒来,便从康汉口中得了消息。他一脚踹飞了铜盆,握紧拳头冷然道,“粮食换掉,未来十日价钱减半。另外,给本殿查,势必要将四海通的幕后之人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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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生米有没有煮成熟饭()
四海通本是唐县卖海产的小店铺,竟在一年内发展为武城三郡的第一大商户,若说没有后台,是不可能然而查来查去,只知晓四海通的掌柜姓颜,却未曾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墨连玦端着茶盏冷哼道,“让他去查。半价售粮,有多少咱们要多少。”
阿武挠了挠头颅道,“王爷,仓库恐怕无法堆放那么多粮食。”
墨连玦摆手道,“运到渭芒山。”
阿武眼睛一亮,笑嘻嘻地拱手道,“是,王爷,您瞧好吧。”
翌日,仁义粮铺鞭炮齐鸣,不但挂上了半价售粮的牌子,还将海型米缸摆放门口,供购粮者当场验货。
张伯捧着粮食颔首道,“唔,好啊,好,仁义粮铺果然仁义,这米可是一等一的好啊。”
小伙计翻个白眼道,“老头,看清楚了啊,这可是好米,若再敢污蔑我们粮铺,仔细改天被拆卸了老骨头。”
张伯惶恐摆手道,“不敢不敢,老夫不敢。诸位,这米是好米,多抢些好过年啊。”
百姓们争相哄抢,只半个时辰,仁义粮铺的粮食便抢购一空。
掌柜傻眼了,急急上报太子府,下午便拉了粮食来补货,好歹将头一日糊弄了过去。可是第二日、第三日依然如此,掌柜不得不限制粮食供应量,依然是放多少卖多少。
太子听了刘同汇报,深深地凝眉,短短五日,竟贩卖了几万担粮食,那可是整个京都大半年的供应。他用指尖敲击着桌面,沉声开口道,“可发现大量囤粮之人?”
刘同摇头道,“说来也怪,下官驻守好几日,除了大户人家有三五十担的进货,普通百姓通常买上两三担,偏硬生生瓜分了几万担粮食。太子,您看接下来几日是不是……”
太子凝眉摇头道,“不,既允了十日便是十日,去找刘寒,务必将这十日给本殿顶过去。另外,查探是否有多次购粮的百姓,或者有人将粮食带出城,若有人算计咱们,先扣了人再说。”
刘同得令退下,太子却靠在椅背上按压着眉心。
夜色沉静,渭芒山山脊处却热闹非常,阿武阿生指挥着伙计们搬运粮食,灵珑却倚靠在墨连玦肩头浅笑道,“墨连玦,这密道竟成了你的堆栈了。”
墨连玦挑眉道,“与其废弃了,倒不如借给本王使使。”
灵珑点头道,“倒是极其隐秘。这么多粮食,也不知太子是从何处调集的?”
“调集?”墨连玦冷然道,“这是军粮。”
灵珑一时语塞,诧然开口道,“他好大的胆子。边境战事随时可能爆发,他怎么敢……”
墨连玦不屑道,“他自然不敢,不过打算暂时挪用罢了。可他混忘了,武城三郡因水涝减产,若想短期内调集粮食,简直难上加难。”
灵珑摇头咋舌道,“若论谋算,他到底差了你一大截。”
墨连玦捏着灵珑的小脸笑骂道,“臭丫头,你是骂本王狡猾吗?”
灵珑小嘴漏风道,“你分明挖好了大坑,等着太子跳。”
墨连玦亲了亲灵珑的小嘴,摸着她的小脸赞赏道,“聪明的丫头。”
灵珑咬着鲍螺酥愤愤道,“哪里是本小姐聪明,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战事眼看着要来,太子定然急着要将粮食补齐。可武城三郡减产,只怕很难在短时间内筹集那么多的粮食。可是太子不能,作为地头蛇的四海通却有可能做到。太子一旦妥协,以孟之郎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将能分的羹汤都分一碗。”
墨连玦莞尔一笑,嘴上却犯贱道,“错了,不能分的,也要分一碗。”
灵珑傻眼,扑向墨连玦便啃了一口,看着墨连玦满脸的糕点碎屑,哧哧地笑道,“老狐狸。”
墨连玦挑眉,一把将灵珑扯进怀里,作势要咬回去。
灵珑吓得哇哇乱叫,墨连玦却勾着唇角堵上了她的小嘴。
阿武和阿生面面相觑,他们挥汗如雨地干活,王爷和小姐却浓情蜜意。两人打了个眼色,嘱咐伙计们加快动作,将洞口一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渭芒山。
良久后,灵珑娇喘道,“别闹,不是还有正事吗。”
墨连玦懊恼地拍了拍额头,俯身一看,山脊处连个人影都没有。他搂着灵珑的脖子,得意地调笑道,“嗳,丫头,本王的人太有眼色了。”
灵珑捂着小脸骂道,“墨连玦,本小姐没脸见人了。”
墨连玦愉悦地笑着,俯身便吻着灵珑的小手,间或还舔一舔鲍螺酥的碎屑。灵珑小手轻颤,拿开不是,捂着也不是,只得半开半合地嘟囔道,“墨连玦,正事,正事要紧。”
正事自然要做,只不过,那已经是良久之后的事儿。
墨连玦抱着灵珑落在山脊,拍着她的小屁股嘱咐道,“乖,简单些便好。”
灵珑神气地哼了哼小鼻子,略微观察一番,只约莫放了五六个大石块,这隐形阵便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