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玦顿时失笑,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灵珑。
灵珑晃荡着小腿吃粥,见墨连玦那般宠溺地眼神,本打算吃饱后便将墨连玦的穴道解开,可是才准备弃了碗筷,那微微扬起的小手便不能动弹了,而方才还躺在地上的墨连玦,却早已双手环胸站在了她的眼前。
这厮竟然将穴道解开了,唔,内力强劲果然不同凡响。
灵珑哭丧着小脸看着墨连玦,摆明了委曲求全的样子。
墨连玦到底不忍心,右手一起一落间,灵珑便笑嘻嘻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晶亮着眼睛夸赞道,“墨连玦,你可真厉害。”
墨连玦揽着灵珑微微勾唇,但见时辰晚了,索性拦腰抱起灵珑,大跨着步子朝床榻而去。
灵珑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却是主动朝床榻内侧滚了滚,还豪气地拍了拍外侧的枕头,朝着墨连玦招手道,“墨连玦,快来。”
墨连玦失笑摇头,这般魅惑的话语,到了灵珑嘴里,倒成了哥俩好似的交往。他弹了弹灵珑的脑门,待她呼痛之际,踢了鞋子躺到了榻上。
灵珑笑眯眯地盯着墨连玦,随即便将他放在腹部的手臂展开,自动自发地躺了上去。
墨连玦将灵珑的腰身朝自个儿的方向拢了拢,轻拍着她的手臂安抚道,“珑儿,睡吧。”
灵珑轻声应和,在墨连玦的侧脸印下一个浅淡的吻,没一会儿便呼吸清浅了起来。
墨连玦弹指将烛火熄灭,将下巴抵在灵珑头顶上,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宫里的情况,他必要打探清楚了才是。
四更天时,墨连玦将灵珑放在了梅兰阁的榻上,才要起身离开,灵珑却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墨连玦,别走,我有事找你。”
墨连玦捏了捏灵珑的小脸,凑近她耳际轻声道,“乖,睡吧,我会再来找你的。”
灵珑松开小手,蹭了蹭枕头,复又睡去。
墨连玦俯身便在灵珑的额际印下深深的一吻,撩了衣摆飘然远去。
翠浓和冰儿面面相觑,靖王爷这是,这是当着她俩的面调戏她家小姐吗?可是,她们似乎也无力阻止,索性一个垂眸,一个转脸,仿佛那般的亲昵理所当然般,无可奈何却又习惯使然地接受了。
灵珑尚在秀女名册中筛选着那所谓的命定之人,皇宫内倒迎来了皇后四十岁的寿辰。皇后虽明令不许铺张,随性便好,可一国之母整岁的生辰,又岂能草草了事,整个皇宫到底还是忙乱了起来。
皇后寿辰这一日,命妇们皆入宫庆贺,那阵势虽比不得乾帝的派头,却也足够华贵了。
皇后身着正红色的绣金凤衣袍,头戴六龙三凤冠,端庄威仪地坐在主位上,言笑晏晏地看着宾客们行叩拜大礼。
灵珑忍不住朝高位上的乾帝看了一眼。乾帝依然是那般儒雅中带着威严的模样,在灵珑心里却早已被冷宫里那般阴狠的面貌所替代。
命妇们少不得一番献礼,无非是朱玉首饰、夜明珠之物,却胜在一个赛一个的贵气。
灵珑学乖了,未等皇后请托,便在墨连璎献礼后,主动送上了一幅百花争艳图,当着满席宾客的面儿特特送了出去。
皇后瞬间欢喜,不但命令崔嬷嬷立时展示给众人观赏,还颇为得意地朝着皇上调笑道,“皇上,可见灵珑丫头贵重臣妾,倒无须臣妾开口要贺礼了。”
命妇们对灵珑的画自然是没口子的夸赞,乾帝却端着酒杯故作不满道,“哼,小丫头没眼色,朕的银子比皇后充足许多倍呢。”
在座的命妇因着灵珑开口讨要银子的老梗,皆大笑起来。
灵珑却是跳了跳眼皮,朝着主位跪伏行礼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皆是臣女贵重之人,只当初臣女未曾料想那画作竟能入了皇上的眼,故不敢贸然相送的。”
皇上和皇后皆笑眯了眼睛,容妃却浅笑出声道,“皇上,且让这丫头回去吧,仔细吓着了,赶明儿真不与皇上作画了。”
乾帝就势挥了挥手,灵珑忙敛了衣裙回座,却在回身之际看到了久未露面的路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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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一颗冬枣撞出了孕事()
太子侧妃明面上虽夸赞路嫣然聪慧能干,三言两语间,却让皇后忘记了路嫣然淘换红珊瑚的辛劳,反倒牵扯着她要去凤仪宫里读书上进皇后自然有着打压路嫣然的心思,可若没有太子侧妃的配合,这出戏只怕唱不下去。
灵珑眨巴着眼睛,但见路嫣然颇受冷落地处在高台下,瞬间便明白了梅菲儿与柳诗韵的所指。
柳诗韵赞同道,“是。能得了太子主动求娶,又岂能是简单的人物。”
梅菲儿掩着丝帕轻笑道,“太子侧妃到底是个聪明人。”
皇后微笑点头,太子侧妃忙敛了衣袖推到了一旁。
太子侧妃立时哭丧了小脸,却是脆生生地应承道,“是,贫妾一早便到凤仪宫里报到,虽不过是块子朽木,倒要借着皇后娘娘的宝地,学一学那先飞的笨鸟才是。”
皇后微笑颔首道,“只你混闹,知晓自个儿蠢笨偏要卖乖,明日本宫倒要扯着你读些个书,没得见天拿话把子挤兑人。”
太子侧妃躬身出列,朝着皇后屈膝行礼道,“皇后娘娘,路妹妹真真是谦虚,若然这般的贺礼都算愚钝,依着贫妾那珠串,怕只能算愚不可及了。”
路嫣然故作羞涩地垂了眉眼,缓缓屈膝道,“儿媳愚钝,只能捡着现成的物件淘换,幸得母后不弃,倒是这珊瑚的福气了。”
皇后虽不喜路嫣然,这红珊瑚却真真是长了脸面,少不得和颜悦色道,“是,这丫头平日里不声不响,倒给了本宫一个惊喜”。
容妃掩唇轻笑道,“皇后娘娘好福气,这般的活珊瑚,没有千余年是长不成的,路氏待皇后的心意,可见一斑了。”
灵珑悄悄地松了口气,不见便不见吧,只莫要害得小宫女摔倒便是了。如此想着,索性甩手放开,又将视线落在了那颗红珊瑚上。
灵珑想着是否该大大方方地过去捡拾,便见一列粉红色衣衫的宫女,托着御膳鱼贯而入,待宫女们离开席面时,那颗冬枣却不见了踪影。
灵珑忍不住捂脸,好在众人都在围着那红珊瑚惊叹,倒无暇注意她。她从指缝间偷偷瞄了两眼,伸出小脚去勾那颗冬枣,可是勾一勾,够不着,勾一勾,还是够不着。
灵珑看得有些失神,手里的冬枣“啪嗒”一声落在碟子上,然后滴溜溜地滚落到地面上。
红珊瑚在贵族圈里并不算稀罕,可这般色泽明艳,且高度惊人的红珊瑚却不得不引人惊叹。
路嫣然微楞,不得不咬牙退下,却在回身之际,直接将那纱布扯将开来,整个大殿顿时红光四射,熠熠生辉。
皇后被那“母后”“儿媳”绕得脑仁子疼,索性挥了挥手道,“路丫头有心了,来了这会子,且快些入席用些膳食吧。”
可宾客们皆听懂了,路嫣然却故作不知地娇俏开口道,“儿媳谢母后。母后,儿媳素闻红珊瑚色泽透亮,还有安神补气之功效,特命人从胡海之地淘换了一株,也不知母后是否喜欢?”
皇后这句“路家的丫头”虽说得亲昵,于路嫣然来说,却算是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皇后悄悄地顺了口气,声音慵懒道,“原来是路家的丫头啊,起吧,仔细地上凉。”
皇后立时沉了脸色,瞥见那袭杏黄色的身影时,到底发作不得,没得让个上不得台面的糊涂东西,累得太子声名尽毁。
命妇们议论纷纷,路嫣然自认为这小聪明耍得极好,既保住了颜面,又显示出婆媳间的亲昵。可她却偏偏忘记了,皇后不只是太子的娘亲,还是天下最尊贵的妇人,除了太子正妃,任何人不敢狂妄地称呼她为母后,而只能喊皇后。
是儿媳不是臣妾?是了,路嫣然是小妾,自然称不得臣妾,只能自称贫妾和贱妾,可似她那般傲然的人物,当然不会自贬身价,索性将称谓改成了儿媳。
灵珑勾唇浅笑,端起梅香酒细细品味一口,却见两个内侍抬着一人高的物件渐渐靠近高台,而路嫣然却在宾客的注目下,朝着高台上的皇后缓缓跪伏道,“儿媳叩见母后,恭祝母后春色永葆、福寿延年。”
灵珑诧异抬眸,却见墨连玦和墨世钧正端着酒杯向太子敬酒,而墨连玦那颀长高大的身形,偏巧将太子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灵珑沉吟片刻,琢磨着是否该和梅菲儿换个座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忽然消失了。
灵珑下意识地朝太子看去,岂料太子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她连忙垂了眉眼,眼观鼻鼻观心地静坐起来,只太子的目光太过灼热,难免令她有些坐立难安。
灵珑赞同地点了点头,路嫣然非但没长高,那套拽起长裙加身,倒显得越发矮小了。她冷眼看着,那身量,倒与十一岁的墨连璎一般高矮了。
苏艳洛将一粒奶白葡萄塞进柳诗涵嘴里,捏着她的小脸道,“人家专靠那些物件撑场面呢,莫说脖子断了,就算身子折了也不能舍弃的,何况她早已是人妇,难道还指望着长身长不成?”
柳诗涵微微撇嘴道,“哼,神气什么,那般华贵的头面,竟也不怕压断了脖子。”
灵珑微微垂眸,敛了神色与路嫣然擦肩而过。路嫣然侧身轻哼,灵珑却是优雅淡笑地回到了席位上。
路嫣然穿着一袭银珠雨烟织锦宫装,梳着望仙九鬟髻,尊贵之气显露无疑,却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稚气了。
150。到底还是惹了是非()
谭侧妃细细为太子解着衣衫,眸光潋滟道,“不,路妹妹有喜了,竹哥哥却到了媛儿这里来。媛儿即使终生无子,只要竹哥哥心里有媛儿,媛儿又何必计较其他,没得消磨了竹哥哥待媛儿的情谊。”
太子伸出大掌爱怜地抚摸着谭侧妃的小脸,难得温柔道,“媛儿,你不会终生无子,本殿也不会让你无依无靠的。”
谭侧妃瞬间欢颜,竟是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太子的唇瓣。
太子将谭侧妃打横抱起,床幔飘舞间,自有一番郎情妾意般的缠绵。
且说崔嬷嬷出了偏殿,忍不住傲慢地轻啐一口,这才脚步匆忙地去凤仪宫复命。
皇后眯眼歪在软塌上,自有小宫女为她篦发、按摩。崔嬷嬷挥挥手,小宫女忙退出了殿内,崔嬷嬷倒捡起篦子亲手为皇后篦着头发。
皇后慵懒开口道,“回来了。”
崔嬷嬷轻笑道,“是,娘娘的感知还是这般灵敏。”
皇后缓缓睁眼道,“那些宫女粗手笨脚的,哪里比得上你。”
崔嬷嬷闻言欢喜道,“小丫头们年轻,哪像奴婢跟了小姐这些年。”
皇后微微颔首,朝着崔嬷嬷挥手道,“路丫头可张狂够了?”
崔嬷嬷堪堪半在榻上,凝眉叹气道,“奴婢亲自为她擦洗,亲手喂她喝汤,若不是侍郎夫人打眼色,这会子且回不来呢。”
皇后讥讽地笑道,“且随她张狂去,她打量本宫和太子不言语,那孩子便能保得住?”
崔嬷嬷将皇后搀扶起身,缓缓朝着软塌而去,“不早了,娘娘且歇了吧。这般的小谋算,不值当娘娘费心。”
皇后轻撩眼皮道,“确实不值当,本宫只觉得糟心罢了。太傅府的人倒是越发下作了。”
崔嬷嬷细细安置皇后睡下,未曾离去,只轻拍着皇后的肩膀道,“娘娘,睡吧,横竖还有旁的计较。”
翌日一大早,崔嬷嬷便带着皇后的懿旨赶到了偏殿。路嫣然拿捏着架子迟迟不肯起身,崔嬷嬷却未见着恼,只颇有耐心地陪着侍郎夫人闲谈。
侍郎夫人频频看向卧房,尴尬解释道,“嬷嬷别见怪,这孩子昨儿睡得不好,难免起迟了些。”
崔嬷嬷大度地挥手道,“夫人说哪里说,嬷嬷虽未生养,却伺候过皇后娘娘生产。这怀孕生子,对咱们女子本就是份磋磨事儿。想来路姨娘定是有些不适,这才睡得不安枕,倒莫要大意才是。”
侍郎夫人微笑点头,路嫣然倒搀扶着宫女的手腕出来,苦着小脸道,“谢嬷嬷体谅。昨儿嬷嬷离去后,嫣然睡倒是睡下了,只腹中的胎儿闹腾得厉害,搅扰地嫣然总是醒来,这才起迟了。”
崔嬷嬷抽了抽嘴角,一个月的胎儿便开始闹腾,倒成了积年的怪事了。她无心反驳,只笑意盈盈地开口道,“路姨娘辛苦了。嬷嬷这会子来,偏巧是带着皇后娘娘的体恤来的。路姨娘是双身子了,娘娘唯恐小皇孙受委屈,特准许路姨娘回太傅府养胎。”
路嫣然诧异道,“什么?回太傅府?”
崔嬷嬷起身颔首道,“是。太傅府是路姨娘的娘家,有侍郎夫人细心照料,小皇孙一定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路嫣然垂了眼眸,心内却不由地冷哼,她自然知晓太傅府的好,只她本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磋磨磋磨那帮子攀高踩低的人,若回了太傅府,岂不是便宜了这起子小人。
路嫣然凝眉呼喊道,“如意,如意,快扶本小姐坐下,本小姐乏了。”
如意连忙小意地扶着路嫣然坐在软榻上,还颇为急切地问道,“小姐,可是身子不适?咱们这会子在宫里,您可千万别忍着,仔细小皇孙受委屈。”
路嫣然微微娇喘道,“如意,不碍事,横竖有母后在,小皇孙定然不会有事的。”
崔嬷嬷但见路嫣然提到皇后,心内颇为不耻,嘴里却关切道,“嘶,一个月便如此,想来这胎像……”
路嫣然诧异抬眸,侍郎夫人却连忙插话道,“嫣儿身子一直很好,怕是昨夜失了些精神,估摸着躺一会子便大好了。”
崔嬷嬷皱眉道,“切莫大意,不若还是去请张医正吧,若小皇孙有差池,奴婢可担待不起。”
侍郎夫人见崔嬷嬷转身欲走,忙扯着她的手腕轻笑道,“嬷嬷,本夫人生养了三个,这般的情形确实无碍的。”
崔嬷嬷屈膝行礼道,“既如此,奴婢便放心了。侍郎夫人细细护着路姨娘回太傅府吧,皇后娘娘吩咐了,一应用度拣最好的,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自可派人告诉奴婢一声。”
崔嬷嬷敛了衣裙出了偏殿,侍郎夫人却朝着路嫣然嗔怪道,“嫣儿,才一个月,哪里来的胎动,又哪里来的痛痒,你再如此胡闹,莫说皇后娘娘要远着你,连太医也不敢上门了。”
路嫣然撇撇嘴,不满地嘟囔道,“哼,嫣儿才怀孕,便要撵了嫣儿回府养胎,她们倒是乐得清净。”
侍郎夫人摇头叹息道,“嫣儿,难道你想回太子府吗?太子多年未有所出,眼红心热的人必然不少,哪怕咱们日防夜防,也难保不会出事的。”
路嫣然轻嗤道,“嫣儿自然不想回太子府,嫣儿只想赖着皇后。当初她诓骗了咱们,这会子自当为嫣儿肚子里的皇孙保驾护航,嫣儿就是想告诉她,这皇祖母也不是便宜当的。”
侍郎夫人怒其不争,使劲捏了捏路嫣然的小脸骂道,“嫣儿,你糊涂了。皇后当皇祖母的机会有的是,可你争取太子妃的机会却只有这么一次了,你拿什么博弈啊!”
路嫣然瞬间惊醒了,吩咐如意收拾行装,匆匆忙忙地跟着侍郎夫人离了皇宫。岂知她们前脚才一出右掖门,躲在假山后的小宫女连忙提着裙角朝凤仪宫跑去。
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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