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你最爱的花就是栀子花。所以,当你说你是栀花仙洞的仙子时,我真的感觉到眼前的仙子就是我的莲儿。还记得么?”霍沧弘顿了顿,狭长的凤眼忽然温软似水:“我采了一束羊脂白的栀子花,送给你,告诉你我一定会娶你的。”
罗莲微微侧着的小脸,忽然动了动。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霍沧弘苦涩的说道:“抱歉。你脸颊上的伤疤还是我弄成的,是它让你不得不背负着沉重,是我的错。”
罗莲转过身来,飘逸的长裙就像盛开的粉色栀子花,安静而乖巧。
“罗莲,我爱你脸上的这只‘蝴蝶’,沧弘哥哥,永远不会丢下你。”霍沧弘已经走到的罗莲的身边,她腾空的身体安然落在地面上。
淡淡愁思的目光,刺痛了霍沧弘。
“沧弘哥哥?”罗莲轻轻的唤道。
疑惑的语气里,霍沧弘终于听到了一丝希冀,她在回忆,她在努力的回忆关于霍沧弘的一切。
“”
正文 第四十八章,香消玉殒
卷二,南簇旧伤
第四十八章,香消玉殒
Chapter48:香消玉殒霍沧弘满心期待,沫琛却急忙阻止。
“不要帮她唤起回忆!”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已经来不及了。
罗莲忽然吃力的抬起纤弱的胳膊,表情痛苦:“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是栀花仙洞的主人么,怎么会想到罗莲?罗莲是谁?你们又是谁?!”
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惊慌的眸子不断的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位。夜色朦胧,萦绕在她身边的雾气已经愈加淡薄,她不解的撕扯着自己的秀发,她在做什么?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会有一片又一片尖锐的玻璃划破栀花洞?
我是罗莲,我的家在罗城。
我爱我的沧弘哥哥。
一瞬间,记忆的阀门被无数凌乱的回忆冲开,她真的记起了过往,记起了曾经。记起了霍沧弘玩世不恭的邪恶,还有丝丝淡漠的冷情。
“沧弘哥哥——”罗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霍沧弘赶忙冲上前去抱住她。
“是我,我一直在这儿。”霍沧弘紧紧的搂着罗莲,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一样。他错过了太多,辜负的太多,他宁愿赔上下半辈子去补偿她。
“爹死了——呜呜,我再也没有爹疼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罗莲的眼泪是酸涩苦楚的,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万戟穿心,惨死在血泊之中,这将会是她永远的梦靥。
但是,也许没有永远了。
“沧弘哥哥,我,我这是怎么了?”罗莲感觉自己忽然变得轻飘飘的,没有一丁点力气。就连霍沧弘的拥抱,她都不能回应。
“罗莲,你你……”霍沧弘忽然说不出话来。
果然,眼前的这一幕,太诡异了。
罗莲的身体在逐渐透明,透过她,霍沧弘甚至可以看到罗莲身后的古井。淡粉色的长裙安然着在她身上,那双细嫩的小手几乎就要消失了。
“西南蛊被解,反噬中蛊者。”沫琛早就料到了这一结果,毒就毒在这儿,给人重生的希望,又在一瞬间把一切打回从前,或许还不如从前。
“之后呢,会怎么样!”霍沧弘一边扶着虚弱的罗莲坐下,一边着急的问沫琛。
“消失。单纯的化做空气,没办法,她的灵魂不在她身上。”沫琛颇为惋惜的说道。不但没有引出鸠山,找到藏婴的位置,反而发现了罗莲。
生命如日暮稀薄,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沧弘哥哥,别白费力气了。”罗莲忽然甜甜的笑了笑,果然是倾城的容貌,沫琛这才仔细的观察。
“莲儿住嘴。”霍沧弘温柔的嗔道,“沫琛,快拿图腾!——”
对了,不是每次一有危险,图腾就会挺身而出么?
沫琛立刻折回屋子里,翻出图腾,跑了出来。
晶莹的黄色晶石黯然无光,错综复杂的线条竟然有一丝扭曲。沫琛觉得图腾上的线条也许会自己动,她特地注意了几次,每一次观察它的形状都是不同的。
“图腾没有发光。”唐尘很直白的说道。
是啊,图腾没有感应,也就是说,它现在就等于一块破石头。毫无意义。
“听我说,沧弘哥哥……”罗莲的声音越来越轻,霍沧弘俯下身,耳朵贴在她冰凉的唇边:“鸠山不死鸟,是我的舅舅,是他把我,把我从静飞手中救出来的……所以,拜托沧,沧弘哥哥,不要,伤害他……”
“莲儿!我答应你,我什么都听你的。”霍沧弘的眼角竟然滑落一滴滚烫的热泪,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落泪。
“开心点儿,沧弘哥哥,莲儿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声音忽然断了,罗莲在霍沧弘的怀抱里终于化作了烟气。只剩下一条瘪瘪的空裙子,上面还残留着罗莲的香味。
霍沧弘怔了好久,不苟言笑,布满血丝的眼珠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飞蛾扑火,就算是最后一刻,也要轰轰烈烈飞舞。
“呵,就这么走了。”霍沧弘忽然冷笑起来,他在怨恨自己,把一切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怎么啦,莲儿不是说要你开心一点儿么,快笑啊,‘沧弘哥哥’。咯咯咯……”诡异的笑声幽幽的飘进小院。
霍沧弘一个机灵,翻身四处查看。
沫琛和唐尘警惕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鸠山来了。
“沈修明,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自己的亲人也不放过!”霍沧弘为罗莲感到不值,她临死都还想着不要伤害她的舅舅,但她的舅舅却亲手在她身上植下蛊毒。
“我本无心,何来心狠手辣。呵呵,罗莲死了,我这个当舅舅的当然很伤心咯。”鸠山掩着小嘴,从门外空旷的巷道走进来。
“谁信呐。”章著小声的嘀咕着。
“当然了,罗莲可爱极了呢。她说她非常想见‘沧弘哥哥’,我就满足她这个愿望。还用了我最珍贵的西南蛊呢,你说我这个做舅舅的不该有点回报么?”鸠山踱着步子,精致帅气的小脸还带着一些婴儿肥,深紫色的交领长衫显得他不与同龄人相符的气质。
他说,他要回报。
一阵疾风从沫琛的耳边吹过,一眨眼的功夫,鸠山已经取得沫琛手里的天图腾,“咯咯咯”得意的笑着。
“沫丫头,你看啊,我只是想要这个,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们的意思。”
沫琛故作镇定,手心里已经浸透了汗水。鸠山的强大,让她不敢想象。
“那么那些婴儿又作何解释?”沫琛冷静的问道,心里不停的思考对策。
“我有了图腾还会要那些婴儿么?呵呵,婴儿会如期奉还的。”鸠山可爱的眨了眨眼睛,撒娇似的说道:“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正文 第四十九章,永生游戏
卷二,南簇旧伤
第四十九章,永生游戏
Chapter49:永生游戏沫琛知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和鸠山谈条件,他的阴狠比静妃要来的更黑暗。
“什么游戏啊,可以弃权么?”章著低低的问道,他的心脏可受不了那么惊险的游戏。
“可以啊。”鸠山嘿嘿一笑,小脸上挂起一抹得意的神色:“那这个大哥哥就先去死吧。”鸠山的速度快的惊人,一把袖箭忽然飞出,径直朝章著射去。
章著惊叫一声,身体重心不稳,忽然朝一边倒去,踉跄了两步,又被横在院中的水瓢绊倒,一下子摔进井里。
霍沧弘迟了一步,“扑通——”章著已经掉进井里。沫琛吓了一跳,她是眼瞧着章著头朝下栽进去的,这口井水源充足,如果章著不识水性的话,必死无疑!
“鸠山,他只是不想陪你玩!一定要杀了他?!”沫琛愤愤的埋怨:“残忍!”
“咯咯,我最喜欢琛丫头生气的样子了,咯咯咯,我鸠山不在乎多杀一条人命,一百个厉鬼纠缠我,还是一百零一个,我不在乎。”鸠山身子一斜,躲过斗笠的袭击。
没错,那个斗笠,是唐尘抛出的。
“沈曼公主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舅舅!”唐尘不解,俊朗的小脸纠结一起:“可恶,章大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唐尘愤愤的说完,转身又拾起一只竹筐。
鸠山笑的更厉害的,他稚嫩的小手捂着肚子,笑的眼泪挂在眼角,透明闪亮,“尘王子啊,你有什么能力不放过我。你的母妃么,呵呵,静丫头可不敢呢。咯咯。”
霍沧弘拉住唐尘,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陪他玩下去。
“你说吧,游戏规则。”霍沧弘深眸幽然的望着鸠山,一只手轻轻的放下,唐尘同样安静的望着鸠山。
“不死鸟,不死魂。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永生。”说罢,鸠山虔诚的望着满天繁星,粉嫩的小嘴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多么可爱而纯真的象征,可此时用在满腹毒液的鸠山身上,是那么的不伦不类。
“这算什么规则。”霍沧弘猜不透鸠山是想些什么,心里也没有底。
“永生。如果你们不死的话,就算做你们赢。怎么样啊?”鸠山收回目光,仰着无辜的小脸,把他们都看了一遍,微笑的说道。
“鬼面帮的帮助,也不过是趁人之危的小人。”霍沧弘冷哼一声,手心里渗出冷汗,鸠山要他们死,他们一定会死。
“说来听听,我怎么趁人之危了。”鸠山好笑的问道。
“你会不死之术,当然永生。可我们不会,这个前提就是不平等,除非……”霍沧弘尝试着和鸠山沟通,虽然他一步一步的小心说话,但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你是说,我应该废掉我的不死之术。呵呵,我可不愿意呢。”鸠山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在月光映衬下,显得尤为特别。黑亮的眼眸比一般的人都要犀利的多。
“琛丫头,不要怪我。你和图腾有太多的牵连,我真是想留你都留不得呢。”鸠山小嘴一撇,冷上眉梢。
“图腾已经拿去了,你还想做什么!”唐尘讨厌眼前的这个身材像孩子似的小大人威胁沫琛,威胁他。
“别紧张嘛。我只是想……”鸠山忽然忸怩起来,白皙的两颊忽然飞出两块淡淡的绯色,“我只是想助你们一臂之力,希望你们下辈子可以练就不死之术呢。”
“咯咯……”鸠山一边耸着肩大笑着,一边眯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寒星闪烁,冷清的空气,让人压抑,轻易的就化解了每一个人的依靠。
霎那间。
沫琛,霍沧弘,唐尘。
颈间被一道闪亮的钢丝勒住,沫琛惊恐的双眸睁大,唇角颤抖。指甲不断的想要抓住勒在颈间的钢丝,这一刻,空气是那么的令人神往。头痛欲裂,就像集聚了气体,不断膨胀。
霍沧弘眉头一皱,脖间刺痛,窒息感忽然紧紧包围着他,感觉全身的血液被困在了胸腔,既灼烫又胀痛。唐尘微微张着双唇,无助而空洞的望着周遭黑洞洞的一切,还有那个恶魔一样的孩子。
鸠山仍然不停的嬉笑着,直到他们目光涣散。
鸠山背在那件紫色小长衫身后的手指,忽然一转,惊恐的三人被投入井中。
“呵呵,这就是永生。”鸠山tian了tian指尖被钢丝勒出了一丝血液,嗜血的笑意渐渐消失。
———————————————————————————————————颈间的束缚忽然消失,沫琛刚想大口的呼吸。一阵冰凉的液体涌入鼻腔,整个人像是陷入的寒洞一般,四面涌来的井水很快将她淹没。
眼皮似乎越来越重,她终于不堪重负,缓缓的闭上双眸,似乎躺在柔软的床上,进入梦乡。
辽阔的海面,滚滚Lang花翻腾,撞击礁石。沫琛忽然发现海面中央飘着一只小船。小船上挂着一面破旧残缺的旗帜,蓝色的,红色的,还有绿色的。桅杆被迎面扑来的大Lang折断,小船泯没在白花花的水Lang之中,忽然又被一条巨大的水柱托出水面。
水柱晶莹剔透,从海底盘旋而出,它强大的冲劲将小船顶向黑如墨色的天空。
沫琛忽然发现那只小船竟然站着一个人。
昏暗的光泽下,她只觉得那个人影特别熟悉。
摇摇晃晃,脚下不稳。
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是那只站在船上的影子。水柱将自己乘坐的小船顶起,掀翻,船板一块一块的剥落掉,从高空落到海面上,溅起一朵一朵的水花,刺激着她的视觉。
正当最后一块船板掉落,沫琛即将陷入水柱的时候,西边的天空上露出一抹鱼肚白。阳光从西面倾斜而出,冻结了水柱。
沫琛呆呆的站在冰柱之上,被眼前奇异的景象所惊呆了……
没错,天空上飘起了大雪,金色的雪花将整个洁白的海面映照的熠熠生辉。沫琛俯下身,捧起一束金色的雪花,脚下的冰柱忽然发出“咔咔……”的声音。
沫琛循声望去,整个冰柱开始迅速的瓦解。裂纹由脚下开始,不断的朝下蔓延。沫琛惊讶的不知所措,手中的雪花忽然洒落,彻底击垮了巨型的冰柱。
冰晶碎片随着沫琛无声的呐喊落入海底。
“啊——”
正文 第五十章,因祸得
卷二,南簇旧伤
第五十章,因祸得图
Chapter50:因祸得“图”
“她没事吧!”他声音略显仓促,但仍然能让人一瞬间想到那双榛色的眼睛,“为什么还不醒来?”
“别废话,那女人都说沫琛没事的。”另一个男人语气强硬而坚决。
“我们不认识她……我总觉得不太好……”柔软的声音陷入迷惘。
“你平时最爱相信别人,今儿怎么了。”**裸的讽刺,使得另一个声音彻底沉默。
“喂,我说你们吵够了没。”又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缓缓的流淌进沫琛的耳膜:“沫琛好像醒了诶。”
———————————————————————————————————她在心里挣扎很久,一边是充满光芒的世界,好像有一些很善良的人们在向她招手,每走近一步,身体里就轻盈一些。而另一边的黑暗处,却传来几个男人的争吵,她忽然想到了霍沧弘,想到了唐尘和章著,觉得不能单独的把他们留在黑暗的角落,她要回去,回去带他们一起来……
“呃,这是哪儿?”沫琛勉强睁开双目,微弱的光线仍然让她觉得眼前一晃,便不由的垂下睫毛,眯起眼睛。
周遭的一切都很简单,一个不大的房间,红褐色的简易家具,还有一张米黄色的木桌,像极了小院里的桌子。宽大的帘子,放下半边,刚好遮住门外的光亮。
章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怡然自得的品着茶。唐尘半弓着身子,伏床边仔细的瞧着沫琛的一举一动。霍沧弘一边吹着碗里的药,一边回道:“先喝药,等下告诉你。”
沫琛嘴唇很干,喝了药之后舒服很多。
“沫琛,你还记出事前的事情么?”唐尘担心的问道,沫琛双眸无神,他总怕她会留下点什么后遗症。
“嗯。”沫琛轻轻的点了下头,苍白的小脸显得毫无生气:“鸠山把我们扔进了井里。”
“是啊,我们快死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唐尘笑眯眯的说道:“沫琛绝对想不到。”
混沌的思绪渐渐理清了。鸠山把章著丢进了井里,随后,他们一个一个的也都填了井,怎么都还活着?
“小屁孩别卖关子了,没瞧见沫琛正迷糊着么。”章著白了唐尘一眼,他只容许他一个人可以瞎显摆,别人都不行:“我来说,我被鸠山那个小玩意推进井以后啊,我是真觉得快死了。不过死有什么呢,我章著什么没见过啊……”越说越起劲,唾沫性子乱喷。
沫琛头痛的揉着太阳穴,唐尘很有眼色的接过章著的话说道:“井下有人,是他们带我们出来的!”
沫琛一惊,井下这么深的水,怎么会有人呢。又是谁会在天寒地冻的夜晚,呆在井下等待时机救他们呢。
“小屁孩,你存心找茬是不是。沫琛,我跟你说,咱们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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