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好人,你为什么要和他对着做。”尘王子忽闪着的榛色眼睛,像一只只小手抓住沫琛的视线。
“你听着,我没和你哥对着做任何事。他没权利干涉我,你也一样。”沫琛冷冰冰的说道。
“但是,要不是我哥你今天就会被静妃娘娘带走的。”尘王子望着沫琛孤独的背影忽然决定说出一些话。
“他以为他对我恩赐,我就会感谢他,然后乖乖的奉上图腾么。”沫琛回过头,淡漠的眼神,紧闭着樱唇。
尘王子突然不敢出声,他觉得眼前的沫琛,是个新做的瓷器娃娃,瓷白的脸,苍白而忧伤,黑亮的眸,幽暗而彷徨;好像一不小心,一切会像梦里的泡沫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我不和你说了,总之哥不会错的。”尘王子嘟着嘴,说罢,并没有离开,而是恋恋不舍的望着沫琛大步流星的离去。
———————————————————————————————————次日,正午。
太阳升至最高,阳光自然是一泻千里,王宫内外镀上一层华丽的金边,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静妃在洛王子宫殿中落座,退避身边的侍女,大厅中只剩下尘王子,洛王子,还有静妃。
“洛儿,那女人交出图腾了没?”静妃端起茶杯,轻轻撇着浮起的茶叶。
“回娘娘,还,还没。”洛王子匆匆望了眼静妃,便将目光挪到其他地方。
静妃早就料到,洛王子根本不会狠心的惩罚那丫头的。
“那丫头这么嘴硬?带来给我瞧瞧。”静妃放下茶盏,便叫人:“来人,去刑房带董沫琛。”
沫琛根本没有在刑房受罚,如果静妃派人去没有找到沫琛,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等等,沫琛她已经被儿臣接了回来。”洛王子硬着头皮往下编。
“什么时候的事情?”静妃是决心要刨根问底了。
“昨儿。”洛王子已经冷汗不止,这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一切就完了。
“母妃,大哥说的没错,尘儿昨天和大哥一起去的。”尘王子忽然插进一句话,看似可以证明洛王子说的没错。
可静妃会信么。
“尘儿!你不要欺骗母妃!”静妃突然严肃起来,黑豹似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洛王子。
“尘儿,洛儿他的事母妃自有定论,用不着你解释。”静妃望了眼尘王子,目光显然柔和很多。
“母妃,儿臣说的都是真的。”尘王子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静妃,好像在表衷心。
静妃是爱子心切,便不再多说什么。反而颇有深意的盯了洛王子一眼,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真真叫人难以捉摸。
“尘儿,你来,母妃该给你选个妃子了。省的你成天往你大哥这儿跑,多不好啊。”静妃慈爱的抚摸着尘王子的脑袋,尘王子蹲在静妃身边,俊朗的面颊微微仰起,天真无邪的望着静妃。
“儿臣也许母妃说的有理。”尘王子笑起来,榛色的眼眸眯成月牙形,煞是可爱。
“呵呵,尘儿想妃子了呢。”静妃刮了下尘王子的鼻尖,宠溺的说道。
“是啊,尘儿看中了一个女子。长相清秀,眉眼温柔,家教甚好。虽然说身世有些……但是尘儿不介意,尘儿以为,只要尘儿看着中意,其他的就不必多管。”尘王子纯真的笑容,当真是静妃心中的软肋。
“好好。瞧你把她夸的多优秀,母妃还没见过呢。”静妃回到。
“母妃已经见过了,她就是董沫琛。”尘王子孩童般的笑靥,定格在静妃的瞳仁中。静妃忽然面色阴冷,幽深的目光却射向洛王子。
那意思,是问,尘儿这话,是你教唆的么?
洛王子无辜的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尘儿,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喜欢她?”静妃拉起蹲在地上的尘王子,他揉了揉腿,说道:“没有为什么,儿臣就是喜欢。”
静妃脸色更阴暗了一些,她尽量调整着僵硬的面部表情,对尘王子说:“母妃会为你挑选适合的妃子,董沫琛可配不上我们尘儿,你说是吧洛儿。”静妃皮笑肉不笑,商榷的口气,但事实上,根本毋庸置疑。
“嗯?嗯……”洛王子低声应道。他不禁有些脸红,沫琛曾经和他在一起过,并且还怀了他的孩子,如果按照伦理纲常,沫琛应该是尘儿曾经的嫂子的身份,确实不合适。
静妃想到不仅仅是这一层面。
沫琛曾经是霍沧弘的王妃。而霍沧弘现在是自己的床伴,那么,她的身份更加的不合伦理。尘儿要娶了她,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静妃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尘王子更是断断不同意。
在他只有十岁孩童的脑袋里,不知道这么多的伦理道德。他只知道,沫琛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她是与众不同的,是真正的人,没有戴面具,没有假模假样的恭维他,讨好他,巴结他。
除了这些,尘王子也找不出别的什么了。
也许他已经长大了,虽然尘王子榛色的瞳仁里仍然是清澈无比的。
正文 第七章,看戏
第二卷,南簇旧伤
第七章,看戏
Chapter7:看戏静妃遣人去洛王子宫中搜查沫琛的踪迹,并且把她带到了自己宫中。
“董沫琛,抬起头来。”静妃高高在上,她从不把其他女人放在眼里。
沫琛仍然低垂着头,你让我抬我就抬么?
静妃还没发话,身边的丫鬟眼头活儿,径直走到沫琛面前,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随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沫琛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静妃。
“呵,有几分姿色嘛。说,是不是你勾引尘儿的!”静妃妖媚的眼神突然阴森无比,她那双独有的犀利眼眸,似乎要把沫琛看穿。
“没有。”沫琛干脆利落的回答。
静妃听说董沫琛作为琛妃时,极其傲慢,霍沧弘她都不放在眼里。如此看来,不妨抓住她的痛处,好好调教调教。
“本宫知道你手里攥着图腾,不愿意交出来,你若不交出来,本宫就让你嫁给尘王子,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个女人不过是人尽可夫的贱人。”
沫琛心里一惊,她若此时求饶,就注定无回天之力了。
静妃真会这么好心,把尘王子这棵遮风挡雨的靠山白白送给我?谁都看得出,静妃对尘王子的好,比对她自己还要周到。让尘王子娶她做王妃,究竟是她丢了人,还是静妃丢了南簇的人呢。
沫琛冷笑道:“这主意不错,我选择不交图腾。嫁给尘王子!”
静妃突然喝到:“本宫不许!”
“怎么不许了呢?我做了王妃,你就是静太妃,我们都是一家人,我的图腾,不就是你的图腾了么。”沫琛好笑的望着静妃失算的样子。
静妃满目狠色,卷翘的睫毛下,早又酝酿出一招。
“是么。这么说,本宫和你已经是一家人了呢。”静妃诡异的笑声在偌大的宫殿里晕散开来。
董沫琛,我还真想知道你会有什么反应,哦呵呵……
———————————————————————————————————夜色初上,万籁俱寂。树影轻曳,倒映半墙。
浅宫。
浅儿跌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滚儿。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本来单薄的纱裙被汗水浸湿之后,便紧紧的贴在身上,更加透明,诱人。
“浅儿——”洛王子推开雕玉雪莲的大门,发现浅儿倒在地上疼的满头大汗,连忙褪下长袍,披在浅儿身上,抱着她朝内室走去。
“怎么又犯了?”洛王子把浅儿放在床上,替她裹好被子,心疼的望着她溢满泪水的眸子。
“哥,我不想活了,浅儿好累,浅儿不想……”浅儿忽然哭了,在洛王子面前,她再也不想忍受了。以前发病的时间,不过是一年一次,后来逐渐频繁,现在竟然一天一次,心如刀绞,割肉般疼痛。
“浅儿,哥会治好你,不要放弃,哥求你了。”洛王子握着浅儿的手越来越紧,好像只有握紧她才能替她减轻痛苦。
“哥,浅儿不治了,浅儿不吃那些药,好恶心。”浅儿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砸在真丝枕头上,泪水晕开一片深色花纹。
“浅儿不可以任性,要听哥的。”洛王子亲吻去浅儿白皙的脸颊上残留的泪水,温柔的告诉她:“不用怕,无论发生什么,哥都陪着你。”
———————————————————————————————————静妃寝宫。
粉色荷花灯罩,过滤本就昏暗的烛火,整个宫殿光线很弱。静妃清了清喉咙,便有丫鬟主动上来,替她更衣沐浴。
淡黄色的桦木桶,灌满了热气缭绕的清水。静妃褪去全身的衣物,赤果的迈入水中。“哗——”静妃把自己埋入温水中,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忽然,门外有人敲门。
“谁啊?”静妃舀起温水,洒在手臂上,轻轻揉捏。
“娘娘,霍沧弘带来了。”门外丫鬟回禀。
静妃宝石蓝色的眼影渐渐晕开,她颇有意味的望了眼红松木衣柜。那只柜子做工无比的精细,柜门上两朵硕大的盛开牡丹贵气逼人。
“沧弘——”静妃撩人的声音朝着门口处的身影招呼道:“来嘛。”
霍沧弘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含笑果的毒,如果静妃的需要他不能满足的话,自己也会七窍流血而死。
黑亮的眸子里是含着欲火的,没有办法,含笑果直接摧毁一切抵制的意志,根本无法抵抗。
“哦。”霍沧弘低吼一声。
“扑通”一声,连着那袭黑色淡纹长衫一同落入水中。
静妃嬉笑着:“别那么心急嘛……哎呀,讨厌,呵呵呵……”两人不断的在水中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霍沧弘虽然面色冰冷,但早已欲火焚烧,静妃娇笑不已,同样做足了准备。
这是一场单独演给沫琛的戏,所以,她特地在霍沧弘的食物里添了双份的含笑果。
霍沧弘灵活的撕去裹在身上湿透了衣服,和静妃在水中演绎无与伦比的****……
红松木衣柜里,有一双欲哭无声的眼睛,无声的流淌着咸涩的泪水,一股一股从眼眶中涌出,砸进伤痕累累的心田。
静妃娇声娇气的发出“嗯啊——”的呻吟声,目光不时的望向松木衣柜,得意的撇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董沫琛,看到了没,你生命中第二个男人现在正在我的身下。他只是我的奴隶,你们都是卑贱的。
沫琛的嘴唇被牙齿咬破,眼泪滴到伤口上,疼痛更加清晰。
“不要啊——”沫琛的被勒住了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哭喊。
霍沧弘是多么孤傲自赏的雄鹰,他是王者,他是天尊。怎么,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沫琛模糊的双眼,不忍心看着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他卑微的向静妃乞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沫琛心中的天平渐渐偏向了霍沧弘呢。
霍沧弘和她一起给白雪洗澡,还是他横抱着她时,那种找到归属的感觉。为了治疗她的伤痕,他特意去梧桐道长那儿求凝疤露,还是因为他的用心他的骄傲总会在她面前被挑战,然后一无是处。
霍沧弘,你丢开我,让我去北邝军营做苦力,实际上是为了保护我,对吧。章思都跟我说了呢,傻瓜……
傻瓜,快醒醒,醒醒啊,别让静妃那个恶毒女人得逞……
正文 第八章,白发女婴
第二卷,南簇旧伤
第八章,白发女婴
Chapter8:白发女婴清早,浅儿的丫鬟以为主子已经下榻了,便直接推了门进去,不想正看到洛王子在系朝服的束带,浅儿公主坐在梳妆镜前面带微笑的梳头发,还穿着亵衣亵裤。
丫鬟突然闯进来,浅儿倒是没怎么紧张,反倒洛王子眉头一皱,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丫鬟慌忙跪下,放下手中的水盆,忙道歉:“奴婢不知洛王子在,冒昧了殿下,求殿下宽恕。”
浅儿小脸消瘦的小脸漾起一丝不悦,眼窝有些深陷,她轻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丫鬟没敢抬头,不住的发抖,结巴的回道:“奴婢,奴婢,什么都,都没看见。”
“嗯,这就对了。”浅儿轻笑,手指遮住笑靥,洛王子看到她的指尖是发白的,没有血色,说明浅儿现在很虚弱。
“出去!”洛王子瞥了丫鬟一眼,声音僵硬。
丫鬟放下水盆,便匆匆离开了。
洛王子拉着浅儿的双臂,轻轻的抱住她,眉宇疏朗,双目透彻清新,带着静谧无言的安全朴实,圈住浅儿。
“我今天会去拜访梧桐道长,我想,只要我诚心恳求他,他就一定会帮我们的。”洛王子淡淡的呵着充满栈香的味道。
“哥,就算梧桐道长不帮我们,你也不要再试药了。不死之身,浅儿不要,浅儿不愿让你为了我吃苦。”浅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扣紧了洛王子的衣衫,指节因为用力,很快就变的无比苍白,洛王子摇着头,淡淡的说:“哥不怕苦。”
“浅儿,我只想让你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哥做什么都行啊。”
———————————————————————————————————青云观。
枯叶满院,灰尘卷着成堆的落叶在空中随风飘散。洛王子迷了眼睛,不觉流出一行清泪。
“道长,道长——”洛王子四处找寻着道长的踪迹,可荒芜的青云观,压根没有道长的身影,而且看样子,道长似乎离开好久了。
“道长……”洛王子忽然跪在地上,神色黯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没了力气,双腿发软。
“道长,你在哪?!浅儿快不行了,真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生命消失,却不能做什么……”洛王子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枯叶被压出干裂的脆响。他想到浅儿那被病痛折磨的失望,深陷在眼窝里无神的目光,晶莹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涌出来,像倾盆大雨落在洛王子的心田,砸出一个又一个血坑。
忽然云静风止,落魄的道观安静无声。
“轰——”一阵巨响,洛王子下意识捂住双耳,顺着声响望去。
一扇厚重的大门砰然打开,暗红色香木大门的坑洼处,积满了尘土,突然开启,灰尘震落,眼前昏花,整个世界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
淡纱之后,是胡子花白,面色红润的老者。
老者一身白色道士装,精气神相当不错。老者面带微笑,捋着胡须,挥去萦绕在面前的灰烬,朝洛王子一指,说道:“就是你大呼小叫的?”
洛王子瞪着眼睛,老者突然出现,显然他还没回过神来。
“呃。是,是我……您是梧桐道长?”洛王子还跪在地上,目光极其虔诚。
“对啊,我这个糟老头就是。”梧桐道长闭目微暇,脸庞转向别处。
“梧桐道长啊!”洛王子忽然垂下头,硬生生的扣在地上,那声音着实叫人心里一震。
“请梧桐道长救救我妹妹!”洛王子只要一想到浅儿发病时欲死的样子,眼泪忽的就溢了出来,滑落在脸颊两端,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掉落。
“老夫已经退出医界,这等事,老夫不管。”说罢,梧桐道长挥起长袖,示意洛王子投门无果,可以离开了。
洛王子不死心,他知道梧桐道长早已退出医界,他的徒孙可以说遍布天下,但却极其神秘,想要找寻,根本无从下手。
“道长,我妹妹她得病很诡异,除了道长您,别人束手无策啊。”洛王子仍然苦苦哀求。
梧桐道长却来了兴趣,“你说来听听。”
“我,这不好说,总之,道长答应吧,我这就去把我妹妹带来,请道长诊治。”
梧桐道长确实心动了,他从医一辈子,就是对那些疑难杂症,尤其是罕见的恶疾,极为感兴趣,他觉得钻研病理,是一生中最满足的时刻。
所以,对于洛王子所说的罕见病症,他真的有些动心,可他发过誓,至收下关门弟子之后,他决心不闻世事。
“老夫发过誓,所以老夫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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