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轻巧的脚步声向他靠近。
他凝了一下眉,佯装熟睡。
“伦。”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从他上方飘下来,他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隔壁班的唐香儿,学生会副主席,市长的女儿,因才貌出众,冠压群芳,被大家称为“香香公主”,众男生的梦中情人。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唐香儿坐在床沿,凝视着他俊俏的脸,怦然心动。一个校草,一个校花,众学生眼里的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为何他就假装看不见?
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缠上他了,明里暗里都跟着他转,任谁都看出她对他有意思,为何他就习惯性选择忽视?不过没关系,即使他不承认,大家都会公认他们是一对,而且她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慢慢俘虏他的心。
谢习伦紧闭着眼睛,听而不闻。
“主任说要在下个月举行全校文艺大赛,每个班都要参加,高三年级因学习紧张可以选择性参加。校领导让我们学生会去筹办,你怎么看?在那之前还有校运会,大伙都说忙不过来,占用大家太多时间了。你有在听吗?”唐香儿睨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俯下头逼近他的脸,“你就睡吧,我正好可以观赏你帅气的睡容。”
阴影罩在他脸上,非常有压迫感。不管怎么样都要装睡到底,不然,睁开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多尴尬。都是那该死招金宝,上个月把他在校医室休息的事当情报卖给了唐香儿,就为了一张市长的签名照就廉价地把他给卖了,还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好友是用来出卖的。这一秒,他真想把那小子给咔嚓掉。
“伦,我有个提议。两个班合成一个单位,出两个节目,高年级和低年级可以自由组合,这样一来大家有个新玩法,也能增进班与班之间的感情交流。怎样?这个想法好不好?我们班和你们班组合好不好?我想跟你一起演话剧……”她完全是自言自语,却兴高采烈。她的脸凑得越来越近,几乎就要碰上他的脸了。
“砰!”门被突然推开,一男生闯了进来,他看到几乎粘在一起的两个人,轻咳两声,笑说:“不好意思了,两位。阻你们一下。”
唐香儿显然不高兴被打扰,她正儿八经地坐直身子,横了男生一眼。“死耗子,你能积点德吗?老是突然冒出来吓破我的胆。”
男生名叫张伟皓,大家都戏称他为“耗子”,谢习伦的同班好友,也是体育部部长,擅长跨栏和跳远。他对着唐香儿嘿嘿一笑,一副痞态。“香香公主,这里可是校医室,我手弄伤了,当然得来找药敷了。”他晃晃左手,手背不知被什么划了一道口子,正渗着血丝。
他说完,自个在摆满药盒药罐的药柜里翻找起来。
唐香儿眼利地扫到校医办公桌上的创可贴,走过去,拎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不长眼。”
张伟皓不客气地夺过创可贴,贴住伤口,然后伸出一脚踢床上人的脚。“伦,起来。该我这受伤的人休息了。”
谢习伦侧了个身,给他让出位子,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张伟皓躺下来,对着唐香儿笑笑。“香儿,我们要就寝了,麻烦你出去,顺便关上门。”
“两个大男生睡在一起,变态啊。”唐香儿娇气地骂了一句,走出了校医室。
门一关上,他被谢习伦踹了下床。“哎哟,相公,你也太狠了,娘子我可是好心陪睡。还帮你赶走了蝴蝶。”他摸着发痛的屁股,学着女人嗲声嗲气的语调。
“滚!”谢习伦狠狠地扫他一眼。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啧啧啧!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会坏了你和香儿的好事。有异性没人性。”他坐了下来。“昨天和G宝才帮你解决了剩食,这等恩情你何时还?不还也就罢了,还这样对我。好伤心哦!”他抚着胸口,一副受伤的样子。
谢习伦继续闭上眼睛,懒得听他唱戏。
“我们班的男子5000米长跑没人参加,就你上吧。我已经帮你报名了。”张伟皓换上正经的神色。
“我能有意见吗?”他淡淡地问。其实他对跑步没什么兴趣,但是班上真的缺长跑人才,每次都硬把他推上去顶数。他是班干部,得起带头作用,所以推脱不得。长而久之,同学都把他跟长跑挂钩了。
“不能!”张伟皓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吧,兄弟,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完事就滚吧。”谢习伦冷冷地下逐客令,他要困死了。
“啊,这么快就完事,五分钟都不到?这样不行啊,你得补补肾了。”他不知死活地揶揄。
“滚!”一声巨吼。
张伟皓吓得从床上弹跳起来。“好,好,我滚,我滚,我马上滚。”
这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大家都说他好脾气,随和,亲切,且善良,还给他扣了一顶“微笑王子”的高帽,众学生都被他的外表骗了,总有一日,他得告诉大家谢习伦跟善良一点都沾不上边,可怜那些时时用仰慕的眼光望着他的女生。他摇摇头,为那些被恶魔欺骗的少男少女默哀。
校医室总算恢复了安静,看来以后午睡还得另觅他处了。单是一个唐香儿就让他吃不消了。谢习伦瞄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还有半个钟就上课了,赶紧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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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惊鸿一瞥
于雅倩逃了课,内心却感到非常空虚。她没有谈心的朋友,没有喜欢的课程,没有充实的生活,每一天的日子都像是和尚敲钟,得过且过。将来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想,反正她老爸会给她安排,估计就一个吃闲饭的活吧。
离开原来生活的城市来到蓝潮市上学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以避开很多麻烦,坏事做得多,总会惹上些记恨的家伙,时不时会报复她一下。她也想着在新的城市新的环境跟过去划清界限,开始不一样的新生活,然而本性难移。
这多余的时间无处消磨,shopping去。
流连于商品琳琅满目的大型百货超市中,她显得有些孤单。
“小姐,里面看看啊,店里出了新款,九折优惠哦。”热情的时装销售员卖力地推荐店内的产品。
她走进去伸出食指快带滑过几排挂版的衣服,摇摇头,没有她想要的衣服。
她继续晃荡着,并没有急需要买的东西,逛商场不过是消磨下午漫长的时光罢了。
一圈后,她手上已经提了五六个袋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会扭屁股的陶瓷娃娃,极度恶心的仿真蟑螂,令人竖起寒毛的仿真蛇,一捏就瞪眼的搞怪猪,吓一跳小木盒,电人口香糖……真是噢买尬,时时不忘准备整人道具。
扶着手电梯,两眼无聊地四处瞟,三楼一橱窗外的白色雪纺连衣裙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她站在服装模特前,看着造型简单,质感轻盈,整体飘逸的白色裙子,陷入沉思。
“你穿什么码?我拿给你试一试。”笑容甜美的服务员亲切地唤醒神游的她。
“小码。”她答,随着服务员走进时装店内。
“很漂亮,很修身,很适合小姐你这么年轻有气质的美女。”于雅倩刚从试衣间出来,店员就积极地赞美着,并帮她系好腰间的红色绸带。
恭维的话她听得多,她不屑地笑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丽,清新,优雅,且有点孤傲。
“刷卡吧。”她递给服务员一张白金卡,“顺便帮我把商标剪掉。我穿着走。”
“承惠六百八十九元。”服务员笑着接过白金卡,忙着刷机。
于雅倩盯着镜子里对她窥视且邪笑的男人,她的眼刹时布满厌恶,迅速转身,却空无人影。她讨厌这种被窥探的感觉,那男人看她的眼光那么赤裸裸,就像穿透了衣服般在她身体肆虐,令她恶心。
“小姐,你的衣服要帮你包起来吗?”
“不用了,帮我扔掉吧。”她收回金卡,放进包里,拎起大袋小袋快速走出时装店,走出商场。
而身后那道窥视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落日余晖拖着长长的橘红色尾巴悬在西边的天空,柔亮的光缓缓撒在回家的路上。谢习伦迈着修长的脚,不急不缓地走着,手上拎着高二数学课本。跟他高度无甚相差,穿着一样校服,与他并排走着的是张伟皓,手里抱着一大袋蔬果。
“你说你,一个住宿的学生,干嘛要跑我家?”谢习伦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男生,十分不悦。
“G宝睡觉时的鼻鼾声比打雷还恐怖,受不了。还是你家清静,我喜欢。”张伟皓嘻嘻哈哈地笑着,“我都答应下厨管你晚饭了,够义气吧。”
“哼!”他冷哼,“受不了你都跟他同住了一年有多,早该习惯了。你明知道我不欢迎你,还跟着回来。”
“伦,你说话不能含蓄点吗?这么直白,太伤我心了。我发誓,就打搅你一个星期,等我养精蓄锐后再回宿舍跟G宝缠绵悱恻。”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表面嘻哈,玩世不恭。
谢习伦忽地抬起一脚,狠踹他的屁股。这小子,欠揍!“你家不是在学校附近吗?要睡回去睡。”
“开什么玩笑,回去听我妈唠叨?我宁愿听G宝打鼾。”
“学校是不是管理得太松了?居然放你一个住宿生出来危害大众。”他觉得他应该向校长投诉这个问题,说什么封闭式住宿学校,也太随便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我为什么加入学生会,就是贪图出入方便,随便说声出去办事,就OK了。”张伟皓得意地笑着。
谢习伦不再理他,率先转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我说,每次我来都觉得这里人烟稀少,明明就高楼耸立,怎么就不觉得热闹?”
“这里是小巷,晚上也没灯,少人走,大家都走大道。我喜欢抄近路。”谢习伦解答他心中的困惑。
一阵仓促而零乱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越逼越近。
两人好奇地转身,白裙飘逸的漂亮女生闯进四只惊艳的眸子里,因跑得快而飞扬的秀发在他们的心湖里荡漾开来。
女孩拎着袋子,提着高跟鞋,赤着脚快速从两个中间穿过,狼狈地跑着。
惊鸿一瞥!张伟皓愣在那久久回不过神来。
谢习伦认出了于雅倩,正想奚落她几句,却眼尖地看到后面温吞地走着鬼鬼祟祟的男子,眉一蹙,眼一眯,射出锐利而危险的光。他向男子近走几步,男子抬头看看他,又看看与他同行的张伟皓,犹豫一会,转身向另外的巷子跑去。
“伦,我刚刚见到幻影了吗?”张伟皓不大确定刚刚那一幕是否真实。
谢习伦举起数学课本不留情地砸在他脑袋上。“发梦还早着呢。”他盯着于雅倩消失的背影,加快了步伐。
“哎,等等我。”恢复神智的张伟皓见谢习伦走出了巷子,跟在后面边跑边喊。
于雅倩的额头渗着汗珠,跑得快要脱氧了。虽说她为了防身学过散打,但跟踪她的男人无论高度、身形都比她壮好几倍,她没把握能打得过他,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功底,她可不冒那个险,三十六计中跑为上计,安全第一。
穿过长长的小巷再转两个弯,终于到了小区门口,她高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总算安全到家了。这时才感到脚底传来的痛,被碎玻璃划过的伤口正摩擦着沙粒撕扯着,渗着血。那些到处扔玻璃的人比她还没公德心,她表示强烈的鄙视。
第十二章 美女是毒品
于雅倩穿过大门的保安室,向着楼梯口走去。为什么不坐电梯?因为电梯口在大楼前门,她一向喜欢走后门,而且她就住在五楼,不算高。惊慌的时候她是顾不上伤痛的,现在定下心神后脚步反而一瘸一拐了。早上就不应该穿高跟鞋的,要穿着球鞋多方便啊,也不用把脚给弄伤了。
唉,她真是倒霉到家了!
赶上她的谢习伦看着楼梯上的点点血迹,非常没同情心地骂了句“这报应来得真及时。”他的脚面还在隐隐作痛,看到她的脚受伤,脆弱的心灵好像得到了一点安抚。
于雅倩回头恶毒地瞪了他一眼,撇嘴,继续一瘸子步伐。
张伟皓一把将手中的蔬果袋塞到谢习伦怀中,“拿着!”三大步跨上去,横腰抱起于雅倩,帅气地微笑着。“脚伤了,要休息。”
“啊!”于雅倩一声尖叫,手中提着的高跟鞋就向张伟皓的头敲过去。“去死吧!”
“嗷!”一声嚎叫,张伟皓的头顶挂满了星星,抱着于雅倩的手却非常有风度地坚持着,丝毫不动。
于雅倩脚一蹬,身子一翻,从他手中滚落,屁股狠狠地亲吻地板。“唉哟!”她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有病啊。”她沮丧着脸骂道,真是倒霉透顶了,屁股好受伤。
而张伟皓则一脸无辜地盯着依然保持着抱人状态的双手,他的心灵受伤了。怎么说他也算得是个人见人喜爱的帅哥,他是看她太痛好心去抱她却被打了头,这还不止,还骂他有病。呜呜,他的心被狠狠地伤了。美女,果然是毒品,近不得,切记!
谢习伦在后面看着两人的闹剧,哈哈狂笑。于雅倩这一跤摔得太精彩了,令他心情非常的爽。还有耗子那委屈的小媳妇姿态,太逗了!他真后悔没有用手机把这一段拍下来。
摔得毫无形象的于雅倩听到他那放肆的笑声,心火烧得往外窜,一双高跟鞋听话地脱离手心,向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飞过去。“缺德鬼!”她大骂。
谢习伦往侧面一移,轻轻松松躲过她的暗器。高跟鞋狠狠地砸到他后面的白色墙壁,灰溜溜地滑落,留下黑黑的脚印。他得意地笑笑,悠闲地迈着步子慢慢走近她,跳过她绊过来的脚,继续上楼。
“嗨!你没事吧?”张伟皓很委屈但还是有风度地关心那个坐在地上气嘟嘟的女生。
“要你鸡婆?滚啦!”她眼角都不瞄他一下。呜!摔得她骨头都要散了,那阵痛还未散去,就这么坐着吧。
“耗子,把她拖上来!”谢习伦的声音从上方的楼梯转角处传下来。
张伟皓听后,弹跳三尺远,仰着头高声道:“别整了,我才不要再次遭殃。”他摸摸还在痛的头顶,不敢再接近于雅倩。人,真是不可貌相,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却有些蛮力,且暴力。带刺的玫瑰,只可远观不可近亵。
“诶,你是学生吗?看你样子挺小的,在哪所学校啊?你们学校的女生都像你一样漂亮吗?我看我们两间学校要不要来一次联谊,告诉你,我们学校可都是些像我这样的顶级帅哥,要不要介绍些你认识?”他站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嘻嘻哈哈地跟女孩搭讪。
于雅倩靠着墙像挥蚊子一样挥挥手,简直就是噪音。
“我们学校的女生都说我长得像大明星,你看我像不像,有没有被电到的感觉?”他忽略她厌恶的动作,不死心地跟她搭着话。以他的经验判断,再坚持几分钟,即使是石头般心肠的女生都会软化,对他展现天使般的微笑。
“好吧,就当我不帅了,引不起你的注意。可是你能不能假装我很帅的样子?”他继续说着。
于雅倩干脆闭上眼睛,休息,反正她还起不来。
“不说我帅这问题了,我知道很难有人去否定。讲个笑话你听吧。十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时抓着飞机上的一根救生索,他们心里都清楚,救生索只能承担十个人的重量,可该谁下去呢?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做声。最后,那位女士开口了:好了,就让我下去吧,我们女士一直以来都是为你们男士牺牲的,为你们洗衣,做饭------就让我再为你们牺牲一次吧!她的话让十个男士感动得一塌糊涂,使劲鼓掌……然后咻地掉了下去。”
说了半天的张伟皓见她没反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其实我也觉得不好笑。我再给你讲一个笑话,小明的爸爸……”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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