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我只是开个玩笑，别太认真。”张伟皓嘻笑。“不过，全国钢琴比赛的金奖得主，还是十岁的你，你弹琴真有那么厉害吗？”
“不厉害会得奖吗？”招金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废话。”
于雅倩摇摇头，自嘲一笑。“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弹得好不好也不重要，我是第一个上场的，在我上场表演之后，那个金奖就已经内定下来了，已经是属于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有猫腻？”招金宝问。
“就是说你这个金奖得主是评委捧上的咯？”古小慧问。
于雅倩笑笑，说：“那些评委也不过是举办方请过来的，举办方想谁得奖就谁得奖。我刚好被列入得奖名单而已。”她这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但这些对她不重要，她既然不在乎名次更不会在乎名次的真假。
“又是那十一岁的小鬼的杰作吧？”谢习伦郁闷地盯着她。
于雅倩点头。
“小于，你怎么可以接受这么无耻的事？”招金宝不屑地噘着嘴，“不过，我对你的喜爱还是不变。”他又笑得一脸天真。
“平心而论，即使不内定，第一名也是非你莫属，年龄最小，毫不怯场，表演非常连续，琴声也很有感染力。可以说，你是音乐界的一颗明星。不过，那次赛事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在其他比赛上现过身了。”尚悠的语气无不是惋惜，他是老师，也爱才。
“或者你说的都对，但真正的第一名却弃权了。”当时罗冀也是一个参赛者，真正的天才少年，却在听了她的演奏后毅然放弃了表演，将第一名让出来给她。她听过罗冀的琴声，不是她能达到的境界。
“哼，那个弃权的人该不会又是那个十一岁的家伙吧？”谢习伦冷哼，心情越来越低落。
于雅倩还是点点头。
“魔女，我敢说那是个比你嚣张百倍的家伙。”张伟皓断言。
于雅倩沉默。何止嚣张百倍，她心里冷笑。
“你们不要扯远了，不相关的人就不要讨论。”古小慧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都引了回来。“尚老师，你直接告诉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好了。我们这样猜来猜去，太费时间了。”
“我觉得这是尚老师的个人问题，我们不该多管闲事。”谢习伦表明自己的立场，“校园里放棺木这事，我会向校领导反应的，但拯救灵魂什么的，这种听起来都觉得高尚的事不是我们学生能做得来，你太高估我们了。”
“你找过校长了，但得到你要的答案吗？”尚悠反问他。
“你知道？”谢习伦瞅着他。
“我最初的目的，就只是借于雅倩的手打开音乐室的门，之后的事情我都没考虑过，但让我找上你们几个帮忙的却是校长，他说既然你们都知道音乐室里的秘密，也该为学校做点事情。”尚悠如实交待。
“什么，原来背后搞鬼的还是校长那老头啊。”张伟皓眼睛睁得圆圆的，一向觉得校长挺可爱来着，“我们都进了一间什么学校，个个都不正常似的。”
“最不正常的就是你。”招金宝忍不住损他。
“校长认为我们能做些什么事？”谢习伦问，“整间学校都是校长管的，他做不到的事我们就能做到？”
“同学们，你们觉得我们学校是间什么样的学校呢？”尚悠抛出问题。
“名校！”古小慧答。
“私校！”招金宝答。
“我现在觉得是一间恐怖学校。”张伟皓耸肩。
尚悠点着头，看着谢习伦：“你的答案？”
“环境好，设备好，师资好，有着各种荣耀的名校。”他答，“老师，学生都让人感到亲切，学习氛围很融洽的学校。”
“你呢？”尚悠的目光落在于雅倩脸上。
“我追求自由的地方。”她觉得在这里的每一秒呼吸，每一句话都是自由的，这里没有罗冀，所以她喜欢。
尚悠笑起来，“对我来说，却是让我保持年轻的地方，随时能被学生朝阳般的活力感染。但是，”他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严峻，“我们的学校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钟意雯事件也许会重演。”
“什么意思？”大伙齐问。
“当时校董会阻止校长追查钟意雯自杀事件并不是怕影响学校的名声，而是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钟意雯只是一个穷学生，她怎么认识到有钱的大老板，或者说，一个大老板怎么在大城市中偏偏就挑中了一个女学生？后来暗中调查发现，这一切都有人故意为之。这个社会人太多，不免会产生一些病态的人，有着病态的需求。有些表面是人内里是野兽的富翁，专挑清纯女学生玩弄，就像一些人玩玉玩古董一样，只要遇到极对眼的，就不惜千金占为己有。在利益的驱使下，有人将肮脏的手伸进了校园，为那些病态的富翁网罗对口味的清纯女学生。钟意雯只是一个小缩影罢了，她有了欲望，又被诱惑了，满足了别人恶劣趣味，但当她清醒过来已经晚了，最终选择了偏激的抗议。她只是被诱惑的那批女学生中的一个罢了。她的自杀给学校带来了短暂的平静。但只有存在利益，这些平静都会被打破。”
语毕，尚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把那些病态的家伙还有那些被利益熏黑了心的家伙统统捉起来拖去打靶不就行了。”于雅倩气愤，这一切让她感到恶心。
“别浪费你难得的正义感。”谢习伦睨着她，“严格来说，这些人没有犯罪，至少法律上没有给他们定罪。”
尚悠点头。“一切都是在女学生自愿的情况下进行的，顶多存在诱导和被诱导的关系，被诱导的女学生理所当然成为诱导人的小女友，对外宣称是恋爱关系，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富翁不能和女学生谈恋爱吧。”
古小慧秀眉紧皱，表情严肃。“我倒觉得这可以定义为组织**罪。”
“法律由你来定，法官由你来做，或者可以。”谢习伦说，“即使罪名成立，被判刑的是那些女学生吧。”
“尚老师，你饶了我们吧，不要再让我们在这些复杂的问题上绕来绕去了。”招金宝受不了似地叫起来。“什么狗屁法律都搬出来了。哎，照我说，找个杀手，将那些恶心的家伙一刀一个全部解决掉就好了，天下太平。”
张伟皓打了个哈欠，软软地趴在谢习伦的身上。“社会险恶，夫君，你要保护妾身啊。”
谢习伦一手将他的头推起，看着小慧。“小慧，如果你将来的夫婿是个人妖，你会接受吗？”
某人立即正襟危坐，不再卖弄风骚。
古小慧严谨的脸浮着浅笑。“我还没考虑结婚，哪来夫婿？管他人妖花妖还是蛇妖，全给我一棍子打死。”
“哈哈哈……”于雅倩和招金宝抱着肚子狂笑，眼睛都不约而同地望着某人，某人嘴角微微颤抖，陷入全黑状态。
尚悠感到有趣，眼睛鼻子全是笑意。
“尚老师，别理这几个疯子，你继续吧。”谢习伦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一个上午又过去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我们能做的是阻止即将发生的不幸，不要让钟意雯的悲剧再次在我们学校重演。”尚悠起身，踱步到窗边，拿起一支郁金香轻轻转动，“我们学校原来是个开放式学校，钟意雯的事件后，校长硬要将学校改为封闭式学校，做了很多努力也通过了校董会的同意，以为这样可以从某种程度上保护学校的学生，但现在看来，还是有不足。某些人利用学校的学生继续在学校里收集女学生的信息从而达到某种目的。校长和我所希望的，就是你们能帮忙把那些误入歧途的学生一个个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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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免费司机
“误入歧途的学生？呃，尚老师，我们这里就有一个。”张伟皓眼角向于雅倩的方向斜了斜，一本正经地望着尚悠。“某方面而言，可以说是深陷泥潭了。”没有女性温柔的自觉，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都为她的前途堪忧。
尚悠将侧脸的长发轻柔地拨到耳后，细长的桃花眼笑意浓浓地看向于雅倩，“转到音乐班吧，我负责将她扳回正道。”
“尚老师，既然我们已经打开了音乐室的门，为什么你还保存着于雅倩的红假发？”谢习伦适时提出疑问，目光炯炯地盯着尚悠，似乎要从他的细微表情变化中捕获到些什么。
尚悠尴尬地笑笑，避开他逼人的视线。“咳咳，她再次把假发扔到垃圾桶时不是还没打开音乐室的门吗？”
“所以呢？”谢习伦进一步逼紧。
“咳咳咳！”尚悠神色窘迫，不敢正视于雅倩等待答案的眼睛，一个老师做出这样的事的确不那么光明磊落，“我，嗯，我不是怕她不去嘛，所以，咳咳，准备留着以防万一，她要不去，我就再吓她一次。”终于完整地坦白了，身为老师，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他都要鄙视自己了。
“哼！”于雅倩站起来，搓了搓手，松松指间的关节，“我就觉得我怎么老看你不顺眼，确实有着这样的原因。”她不怒反笑，向尚悠走过去，“我没有不打老师的高尚情操。”
古小慧急忙起身把她抱住。“小于，冷静点。”
“小慧，放开我！”她大叫，“欠扁的人就应该给他点教训，你们不也是被耍得团团转吗？你们就不气吗？”
“小于，你打不过他。我怕你受伤了。”小慧轻声安抚她。
尚悠是柔道黑带高手，凭于雅倩的三脚猫功夫，恐怕还近不了他的身就被摔惨了吧。
听了小慧的话，于雅倩更是激动起来。“古小慧，你再不放手，我连你一块打。”岂有此理，竟长他人威风。最最最恨的就是被人欺负了，那个欺负她的人比她更强大，这种无力感更让她抓狂。她使尽全身蛮力地晃着身体，比她稍高半寸力气却没几两的古小慧哪受得她这般摇晃，整个人都踉踉跄跄，站也站不稳，拽着她就往旁边的凳子跌落。
“其实我不会还手的。”尚悠很无奈地用手挡住眼睛，他的手不够长，阻止不了两个女生的坠落，能做的就唯有不去看别人摔倒的狼狈样。
与此同时，张伟皓一脚踢开了挡住两女生坠落方向的木凳，而离她们最近的招金宝很义气地站起来想用身体挡住她们的冲力，却被踢来的凳子绊了一下，90度倾斜向地，成了人肉垫。
咚！庞然大物落地的声响，接着一阵“哎哟”尖叫，三人倒在地上成了叠罗汉。压在最底下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招金宝苦着一张脸异常委屈地看向张伟皓。
张伟皓很无辜地摊开两手。“我只想着把凳子踢开。”他把于雅倩从古小慧身上拉开。“小于同学，冲动过头了。”
于雅倩不理他，怒火的视线直直射向尚悠。
“所以说，她不可能成为你的学生。”谢习伦耸耸肩，似笑非笑地看向尚悠，对这一状况感到非常满意。
“只能说是遗憾了。对于我之前的提议，你怎么想？”尚悠回望他。
“你们呢？”谢习伦问大伙的意见。
古小慧和招金宝双双从地上爬起来。
“我的第一兴趣是看书，第二兴趣是看恐怖故事书，没有第三兴趣。不过也不介意挖掘出第三兴趣。”古小慧说，“我自由性参与吧，看心情，看时间。”
“我听伦的。”招金宝扭了扭腰椎，全身都感到隐隐作痛，他睨着小慧，“小慧，你是不是该减肥了，重死了。”
“不是我一个人的重量。我都没说你，吃的饭都哪去了，只剩下骨头，我整个背都让你的骨头戳痛了，我宁愿直接摔地板去，地板至少平整点。”
招金宝变成了苦瓜脸，牺牲最大的人居然被嫌弃了，悲催。
“耗子，你有什么想法？”谢习伦问。
“我能有什么想法，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浪费脑细胞的事还是由你来做吧，我听你的就是。”张伟皓转头看于雅倩，“哎，魔女，我倒觉得你比较适合做这些事，反正你经常性手痒。对付比你更加误入歧途的学生，我不反对你使用暴力。嘻嘻。”
于雅倩横他一眼，冷冷地看着尚悠。“没兴趣。”别人恶整她，她还要倒过来给别人帮忙，有这么荒唐的事？哼！
谢习伦低眉沉吟了一会，说：“尚老师，我想我们该走了。”
“门口就在那，要走随便。”尚悠有些心灰意懒。
“这种偏僻地方，你该不会让我们走路回去吧？”谢习伦不满，“出了事你要负责？”
“你也体谅一下一个老师被拒绝的心情吧。”尚悠对他有更多不满，“总会等到车的，遇上恶人也算他们倒霉了，到时你们手也别太狠了。”
“哼！”
“要不你再考虑一下，答应的话，我马上开车送你们。”尚悠抱着希望看着他。
“不要！”于雅倩首先叫起来，“大不了走路。彻底鄙视你这种老师。”她拽着谢习伦往门口走去，“你可不要答应，我会看不起你的。”
“诶，你们两个光顾着自己走，是不是忘了我们一伙的了？”招金宝一边叫着一边跟着后面。
“尚老师，那我们再见了。”古小慧礼貌地向尚悠挥挥手，走出门口。
“伦好像没有回绝。”张伟皓挠挠头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尚悠说话，神情苦恼地走在古小慧后面。
于雅倩一直拖着谢习伦走到公路旁才停下来，左右看着公路两边有没有车辆经过。“一个人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脑子肯定不正常。还敢耍我，这笔账我记下了。”她陷入自言自语的状态，都忘了自己的手正紧紧抓住某人的。
谢习伦盯着胳膊上的手，纠结着要不要甩开的时候，一辆亮黑色轿车停在他们脚边。他的注意力转移到突然冒出来的车上。
驾驶座旁边的车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成年男子从车上走下来径直走到于雅倩面前，恭敬地点了下头。“雅倩小姐，请让我载你们一程吧。”
“哇，魔女，是你家司机吗？太贴心了。”张伟皓笑着赞了一下，绕过大伙，拉开车门自个坐了进去。
于雅倩抓着谢习伦的手捏紧了些，认真地打量着男子，是一副陌生的面孔。“谁让你来的？”她冷冷地问。
男子双手交握着，微微颔首，一张公式脸，训练有素地答：“我的任务只是负责雅倩小姐安全到家。”不包括回答任何人的任何问题。
“怎么，小于？这个人有问题吗？”古小慧凑近于雅倩的耳边问，眼光锋利地扫视男子。
“我不认识他。”于雅倩答。能干这些事的人就只有一个，她都能猜出八九分，就是不肯去相信而已。到头来还是不能摆脱他吗？她苦笑。
谢习伦斜睨于雅倩一眼，看向男子。“如果我们不需要你送呢？”
男子：“请不要为难我。这里很难等车。”
“现在才中午，天黑前总能等到一辆车。”招金宝抱着大可一试的心态说。
男子：“要不我把车钥匙交出来，车让你们开回去。只要雅倩小姐安全到家。”
“伦，他是在笑话我们不到年龄拿驾驶证吗？”招金宝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谢习伦笑起来。“G宝，他就是这意思。”
“我们要动手吗？”招金宝询问。
“G宝，我们确实有被笑话的理由。再说，要把他打晕了，谁来开车？你真想耗一天的时间在这等车？”
招金宝拍拍头发，憨笑一下。“好像得不偿失。”语毕，利索地钻进了车里。
“小慧，上车吧。”谢习伦轻轻拿开于雅倩的手，“你谈好了也上车吧，我们到里面等你。”
车外就剩下于雅倩跟西装男了，一个高傲地抱着手，一个谦恭地垂着头，对峙着。
“你是罗冀身边的人？”她问，脸上浮起苍白的笑容。好像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做了几个月的白日梦。
西装男沉默以对。
“罗冀来这里了吗？”她又问。
西装男还是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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