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那些坏事情,三年的有期徒刑算轻了。你替她感到难过?”
“呵。”她冷笑。“她被判死刑我都不会难过,而且会幸灾乐祸。”龚雪莉的死活与她无关,她不会将同情心浪费在令她厌恶到极点的人身上。
“那你纠结什么?”他不解地睨了她一眼,搂住她的腰在花园里悠闲地漫步,身后的雪地里留着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于雅倩缩了缩黑瞳,面色清冷地看着前方。她害怕龚雪莉进监狱的事与罗冀有关,如果是,从罗冀那通电话看来,龚雪莉不止坐三年牢狱这么简单。她不想罗冀插手进来。不想罗冀使用残忍的手段。可是,罗冀为什么要这么对龚雪莉?难道他知道了她身上发生的事?
“于雅倩,我不过来时,天天催着我过来。现在我过来了,你又不重视,居然走神,太不给我面子了吧?”谢习伦顿住脚,与她面对面站着,神色不爽地看着她。“还是你真的找好了备胎,打算弃夫?”
她回神,妖媚的黑色大眼睛闪了一下,蒙上邪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很大的可能!老妈为了让我对你死心。给我介绍了个家里卖黄金的土壕,真的是土壕,他家里的碗都是古董,连一根小瓷勺都值好几万呢。”
“连他家里你都去了?”谢习伦的俊脸黑了,怒气在心里兹兹冒泡。
“我哪敢去?万一把他家的碗摔破了。那不赔死我啊?”她连忙摆手,一副赔不起的慌张神色。
“那你怎么知道他家的碗是古董?”他冷冷地盯着她。
“那土壕自己说的。”她答。
“岳母大人还给你介绍了什么人?”他又问,头发被吹得凌乱,配上他因收紧而刚冷的脸,给人一种压迫人的邪佞。
“我数一下。”她当看不到,忽略他身上笼罩的黑色寒气,举起一个手掌。屈起一个手指,“一个家里人世世代代都是当大官的,听说连他家的工人都是当官的,够夸张吧?一个家里有上百艘大型渔船,听说单是国家补贴都能吃好几代,也不知道是不是骗我的。一个家里开连锁餐厅的……”在她屈到第五根手指时。手被谢习伦紧紧握住并用力捏痛她,她不悦地蹙眉看向他。
“以后岳母大人的话你可以不用听了,都听我的!”他霸道地宣布。未来的岳母大人用心不良啊,居然用这种方式挤兑他,分明是想逼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她女儿拐走。
“好啊!”她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像雪地里绽放的金菊,明媚、灿烂而迷人。
“这才乖!”他紧绷的臭脸瞬间柔和,宠溺地刮了刮她被风吹得微红的鼻尖,嘴角扬起微笑。
于母站在楼上阳台里,望着花园里手牵手亲密无间的一对情侣,眉心紧皱。姓谢这小子,除去家里那令她心生厌恶的行当,还真是优秀得无可挑剔,样貌、才华、言行、举止,样样俱佳!对她那个女儿又是痴心一片。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看女儿时眼里的深情和宠爱是诚挚的,毫不遮掩的。
她要真把这两人拆散,女儿肯定第一个跟她叫板,说不定跟她脱离母女关系,得不偿失!最可恶的,她根本没有办法拆散他们,她不是后母,做不出让女儿伤心难过的事。
可她真的不能接受“恐怖分子家族”,为这事,她没少和丈夫吵嘴,想起丈夫跟女儿连成一气欺瞒她,她心里的怒气又突突往外冒。今晚,继续让他在房里跪地板思过!
丈夫问维护国家安宁的警察随身配着枪,难道她也要憎恶所有的警察。她不憎恶警察,但她憎恶枪支、炸弹,从电视画面上看到那些东西,心里就忍不住发悚,所以她讨厌将这些恐怖东西制造出来贩卖的人。
如果女儿以后跟这姓谢的小子结婚,她就有一个令她讨厌的亲家。
想想,她的头就痛!
由此,她萌生了一个想法。
在晚餐过后,她找谢习伦单独聊了会,将心里的想法明确地告诉他。
谢习伦蹙眉凝思了几秒,抬眼看着于母,微笑。“不好意思,伯母,这种条件实在太苛刻,恕我不能答应。”
要他一辈子不接触父亲的事业,辛辛苦苦栽培他的爷爷定会气得犯心脏病,到时他连生存都会成问题,别说跟于雅倩一起。
“哼,你说爱我的女儿,却不肯为她答应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拿什么去爱她?”于母冷着脸,非常不屑。
“伯母,我拿我的全部去爱她。伯母这个小小的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他淡定地微笑着。
“你若不答应,我是不会将女儿交给你的。”于母严厉地说。“我也不会欢迎你,随时都可能将你赶出去。”
谢习伦对她的话只是淡淡一笑。
“你以为我不敢?”于母的声音陡然提高,脸色更沉了。
“不是,伯母完全有权利这样做。伯母要赶我我也不敢有异议。”他依然淡定地笑着,客气有礼地看着于母。“只不过,伯母要是赶我,于雅倩可能会跟着我跑。她的性格,伯母应该比我清楚。”
“你威胁我?”于母脸色变得难看,凌厉地盯着他。
“不敢!”他敛了敛不自觉露出的傲慢,语气谦恭了些,“只是伯母你该知道,她离不开我。”在这一点上,他可是相当自负。
她就是知道,才软了态度,可这小子这会竟用女儿威胁她。而她还真的被威胁到。依那坏丫头的忤逆个性,分分钟是要情人不要娘!
这心头还真是憋屈!她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伯母,其实她很爱你,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远远不及伯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亲情远比爱情重要,只不过当亲情阻挠爱情的话,人很容易犯昏,做一些令自己后悔的错事。我想伯母也不舍得让她做出令自己后悔、痛苦的事吧。我跟伯母的想法是一样的,都只是想她过得开心快乐。”他再不见好就收,未来的岳母大人真的要把他赶出大门了。
于母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些,睨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
“那我不打扰伯母了。”谢习伦笑着摸摸鼻子,识趣地走开。
出了会客厅,于雅倩那丫竟不在,没良心的,任由他一个人面对脾气不善的丈母娘。真欠揍!
最后在影视厅逮到她。全都窝在舒适的软椅上看爱情片。娜娜那个三千瓦的电灯泡又把她霸占了。他郁闷地坐到她身后的座位,跟大伙一起看没营养的爱情片。
他始终坚信,爱情是自己制造的,而不是坐在椅子上看人家的爱情,再看,那也不是自己的。亏这几个家伙还看得津津有味,非常投入,连他进来都无所察觉。
两天后,送走带来的三个“家眷”,他才能够安安静静地跟于雅倩腻在一起。于母对他的态度依旧冷冷淡淡,充满敌意,还好于父对他热情洋溢,一负一正刚好抵消,他才能厚着脸皮留在于家与他的笨蛋谈谈情说说爱。
但罗大少一到,他就被迫退到“见不得光”的角落,于家的所有人都欢迎那位不可一世的狂妄家伙。
眼睁睁看着于雅倩挽住罗冀的手走出阳台说悄悄话,他的脸就不受控制地绷紧,闪黑。那两人到底有什么话不能当自己的面说?想掐死于雅倩的同时,真恨不得生出一对顺风耳。
阳台里,于雅倩拉着罗冀坐到榻榻米上,神情严肃而凝重地看着他,令罗冀挑起剑眉,不解地回望着他。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他温柔一笑,轻问。
她垂眉犹豫了一会,抬眸炯炯地瞅着他。“罗冀,有件事我想问你。”
“不管什么事,我都会为你解答。”他给她一个宠溺的眼神,揉着她的头发。
“龚雪莉进了监狱,你知不知道?”她紧紧锁住他蓝色的眼睛。
第三百四十五章 你不在我现存的记忆中
罗冀嘴一挑,笑着看她。“宝贝,你不提起,我都忘了有这号人物。她犯什么事了,弄到进监狱?”
是他掩藏得太好,还是她猜错了?于雅倩一瞬不瞬地看着罗冀的眼睛,那双迷人的蓝眸平静地噙着温柔的笑意,让她看不出任何的异状。
他的心思太深,她自然也不会让他敷衍过去。抿了抿唇,她重新用一种近乎苛刻的严厉目光审视着罗冀的脸,从他的额头到他的下巴,从左脸到右脸,不错过一丝能表露他内心的表情,可她没有找到她应该找到的表情,她放弃般地呼了一口气。
“公主,你把我弄糊涂了。”罗冀温和地笑着,英俊的脸铺着糊涂的神色。
“罗冀,你能不能对我坦诚一点?”她皱着娥眉,两眉间是深深地折痕,脸上的烦恼*裸地呈现在他的眼里。
“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坦诚?”他依然笑,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你对我一向都不坦诚。”她说。“罗冀,是不是你把龚雪莉弄进监狱的?”
“公主,无端端我把她弄进监狱做什么?”他蹙起剑眉,困惑地望着她。
“因为……因为……”她瞪着他,张嘴说了几个“因为”都没把话吐出来。
“因为什么?”他微眯起蓝眸,眸底涌起某种情绪。
于雅倩咬了咬唇,看着他,不回答他的话,静默了片刻,她的眼睛闪了闪,看向阳台外的花园。“那天晚上,我听到你说要买通个女犯人折磨她。罗冀,那个她就是龚雪莉对不对?”
罗冀凝视着她,眸光沉了沉,站起来走到扶拦处,双手支在上面。阴沉地看着楼下。“公主,你对这个龚雪莉是不是太过关心了?”
“我不关心她的死活。”她大声说,盯着他的微微俯着的背影。“罗冀,我是关心你。你不能做那样的事!”
他敛了敛神。转过身,两手摊开扶着白色的护栏,看着她。“公主,不管你心里想着什么事,我都可以明确告诉你,龚雪莉进监狱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与任何人无关。”
于雅倩迎着他无情绪的淡然目光,脸色白了白。“罗冀,就是你把她弄进监狱的。”她几乎能肯定,顿了一秒又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他反问。
“你心里清楚。否则你不会把龚雪莉弄进监狱。”她垂下眼睛。
罗冀静静地看着她。心,慢慢拧紧,又慢慢松开,叹了叹,说:“如果我不是无意中看到你的电脑弹出洪敏娜跟你的对话框。看到你们的聊天内容,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这事你完全可以跟我说,但是你没有。”
“罗冀,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要管龚雪莉好不好?她已经在监狱里了,你就不要让韦汉再找女犯人为难她,我不想你这样。”她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伤感。
用这种方式惩罚龚雪莉。如果罗冀有罪,那么她就是罪恶的根源。
“公主,她进监狱完全是她自取的,她确实携带毒品,而韦汉只是做了一个好公民该做的事,举报她而已。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他说得风轻云淡。
“罗冀。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真的不需要!罗冀,你这样做,我没办法不难过。”她抬起水润的黑眼睛,难过地看着他。“罗冀。我不要你为我做那些犯法的事情。就当我求你,不要再管那个龚雪莉好不好?她不值得我们任何一个人为她神伤。我们不要理会她。所以,罗冀,让韦汉停止他现在做的事,让韦汉回来。”
她不知道罗冀还会让韦汉对龚雪莉做出些什么事,她感到不安。
“公主,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他微微颔首,垂着眼睑,残酷的冷光从眼中划过。他不会就这么放过龚雪莉,他会让她尝试百倍千倍的痛苦。
“罗冀!”于雅倩站起来,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他笑着拥进屋里。他在屋里坐了半个钟左右就回去了,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再说起龚雪莉的事。
“于雅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的魂跟罗大少走了。”谢习伦蹙着眉不爽地用手敲着于雅倩的额头,将走神的女生唤到现实中。
她睨了他一眼,继续愁眉苦脸地抿着唇。
“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免得你想坏脑。”他神清气定地看着她。
“不关你的事。”她懒懒地应了一句,斜斜地趴在软软的沙发上。
“我看你就是欠扁!”他手一伸,将她半个趴在沙发上的身子拉到怀中,寒寒地凝视着她。“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龚雪莉的事难道关你的事?”她也寒寒地回视着他。
“不关。”他说,然后拧了一下眉。“你在为她的事烦?”
“你以为她是谁?值得我为她烦?”她不屑地撇嘴。
“那你是为罗大少而烦?”他的双眉拧成直线,看着她,“龚雪莉进监狱的事跟他有关?”
她撇开头,不看他。“别想着为龚雪莉抱打不平,不理你的。”
他勾嘴笑了笑。“都说她的事与我无关,这么不信任我?”
“你一向同情心泛滥,我怎么知道你什么看法,毕竟她是你的同学。”她撅了撅嘴。
他扳过她的头,正视着她,认真地说:“我只知道她是伤害我未婚妻的人,能有什么看法?别给我钻牛角尖。”
“我没有。”她否认。其实心里小气得很,记着以前那点琐碎事,好几回,他都因为她欺负龚雪莉而给她摆冷脸。
“不诚实。”他笑骂,又正经地看着她,“需要我也掺一脚恶整龚雪莉你才相信?”
“不需要!”她连忙出声,皱了皱眉,黑眸闪闪地定在他的俊脸上。“什么叫你也掺一脚?难道你知道有人恶整龚雪莉?”
“不是罗大少吗?你的表情就这么告诉我的。”他笑。
切,还以为他知道内情呢!浪费她表情!她翻翻白眼。从他手中挣脱,再次趴到沙发上,苦恼地思索着怎么才能让罗冀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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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天,罗冀的白色跑车驶进一片别墅区不久。正驶向一扇古铜色的拱形大门,突然从旁边快速闪出一个身影,洛克一惊,来个急刹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罗冀身体一个急速前倾,微微睁开蓝褐色的眼睛,眸光闪过不耐。
“少爷,好像是纱纱小姐!”洛克盯着被吓得跌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们的白衣女孩。
下一秒,罗冀已经急急地拉开车门,走到女孩跟前。蹲下扶起她。“纱纱,你怎么突然跑出来?没伤到吧?”
吴宝纱拍了拍身上的大衣,不爽地骂:“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车的?想撞死人啊?”如果不看她脸上愤怒的表情,单听那甜腻腻的嗓音会以为她只是在撒娇。
罗冀沉下脸,皱眉冷冷地盯着她低垂着的头颅。她的两个手不停地拍着衣摆上灰尘,嘴上骂骂咧咧的。忽然,她仰头,愣了一下,古怪地看着他,然后踮起脚跟,小脸凑近他的脸。水灵的丹凤眼闪出新奇的光芒,讶异地说:“诶,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你是混血儿吗?”
车子明明没有撞到她,怎么说话这么奇怪?他静静地看着与他的脸挨得非常非常近俏丽脸蛋,看着她眼里的新奇和陌生。陌生?她对他感到陌生?“纱纱?”他的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推远一点。幽深的眸光在她脸上流转、探索。
吴宝纱眉一蹙,抬手擒住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一个旋身反手将他狠摔在地上,可爱一笑。“以为长得帅就可以非礼我?省省吧!”
罗冀气得脸色发青,怒吼:“吴宝纱。你想死?”敢摔他罗冀的就只有这个做错事还笑得一脸天真的小女生,他真不该纵容她的。
而在车上的洛克惊愕得眼球都要凸出眼眶了,愣了几秒后,急忙下车。而罗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风度尽失地恨恨地瞪着吴宝纱。
“你认识我?”吴宝纱古怪地打量着他,然后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想非礼我,所以,所以——”她娇滴滴的嗓音渐弱渐弱,然后没了声。
他要想非礼她,最高兴的不是她吗?罗冀眯起蓝眸,像看怪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