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他淡淡地挥手。
“我要跟g宝回去！”小果儿坐到他对面的半弧形沙发上，愤愤地看着他的眼睛。“你需要头发还是血？尽管拿去！”
柯爷缓缓地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她，温和地轻笑。“我要你的头发和血干什么？我不会伤害你的。回去吧！”
“用我的头发和血跟你的做亲子鉴定！”她迎着他的视线，坚定地说。
仿佛一道惊雷从他的脑海中划过。他惊住，愕然地看着她。
“我十五岁，四月份出生的，在妈妈跟你离婚七个月后出生的！”小果儿紧紧地锁住他惊愕的脸。
又一道惊雷把他惊醒了！他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雪茄放到茶几的烟灰缸上。脸上的表情是惊喜、犹豫、不敢相信，快速而复杂地变换着。他抬手摸了摸双下巴，极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小姑娘，你叫什么？”他将语速放得极缓，脸色也尽量亲切些。
“温心果，温暖的温，开心的心，果实的果。”小果儿的语气很不善，说完撇开头，不看他。“我不是来跟你认亲的。我只求你放了g宝。”
“温心果，真是贴心的名字。”他笑了一下，掏出手机给医生打了个电话，又随和地看着温心果。“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准备。”
“我不饿，我什么都不想吃。”她从头上拔出几根头发压在烟灰缸下，“不够的话再找我要。我现在要回去找g宝。”她边说边站起来走出客厅，往房间里边走。
柯爷激动地看着那小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拿起那几根头发捧在手心，轻轻颤抖着。玉婷，这是你送给我的惊喜吗？我有女儿了？
他叫来佣人准备食物送到那两个孩子的房间里。
招金宝怪异地看着佣人在空房间里摆上小圆桌，摆上两张椅子，又在桌子上摆满香味诱人的食物，想不通透地蹙了蹙眉，看向安静坐在地上无动于衷的温心果。这小吃货不是最爱吃吗？这会见到食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她跟柯爷谈完话回来就异常安静，跟平常叽叽喳喳的活跃样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果儿，你不饿？”他问。
她摇摇头，看他，张了张嘴角，像忽然明白似的。“哦，g宝饿了。”她扶起他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g宝，我喂你。”
被抓过来都大半天了，滴水未进。不饿才怪。招金宝也不客气地张大嘴。
小果儿看着他，天真地笑了笑，夹起菜就放进他嘴里。“g宝，我以后都喂你吃饭好不好？”
他鼓着腮。边咀嚼边摇头。现在要不是手不方便，他才不要她喂。
“可我喜欢喂你吃饭。”她看着他吃，率真地笑了笑，手上的筷子也勤快地动着。
他递她一个白眼，本想反驳她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还是不要做无用功。半晌，他古怪地看着她。“小果儿，你怎么不吃？”
“我不想吃。”她摇着头，刚说完。肚子就传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招金宝忍俊不禁，沾了油的嘴满是笑意。
小果儿白净的脸蛋浮起尴尬的红晕，缓缓低下头，不看他。
“我都吃了这么多，没被毒死。你放心吃吧。饿瘦了，你的漂亮衣服就穿不下了。”他笑着说。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闪闪地看着他。“g宝，你会帮我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吗？”
“不会。”他收起笑脸，坚定地摇头。她太容易满足，对她笑一笑，她都缠他好长一段时间。要给她买衣服，她还不缠着他一辈子？一辈子对着喊声、哭声比雷声还恐怖的女生，想想都冒冷汗！千万别！
小果儿扁了扁嘴，失意地说：“g宝你就是小气！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姐夫对姐姐就很好，你怎么不学学姐夫对姐姐那样对我？”
“伦和小于是情侣，是未婚夫妻。跟我们不一样！”招金宝瞪着她。
“我们也是未婚夫妻！”她也瞪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闪着委屈。
招金宝彻底无语了！上帝啊，她真的是疯的！他双手捧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小口，皱眉，这水一点味道都没有。大毒枭真是小气，连饮料都不提供一杯。可太口渴，他只好闭着眼把清水喝下去。
“小果儿，你要不吃东西，饿晕了别想我带你出去。”他丢下话，又坐到墙边休息。
小果儿看了看他，才慢慢吃了几口饭。
没多久，佣人进来收拾，对小果儿说：“柯爷给你安排了另外的房间，你跟我过去吧。”
“我不去，我不要跟g宝分开。”小果儿慌张地跑到招金宝身边，牢牢地抱着他不放。
招金宝斜睨着她，默默叹了好几声。
佣人看了看他们，把东西收走后，就向柯爷回话，没多久又给他们送来两张被子，还体贴地问有什么需要的。
“不要，不要，什么都不要！我只要g宝。”小果儿抱着g宝的手不耐烦地说。
佣人放下被子，退了出去。
招金宝只是皱了皱眉，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等小果儿靠着他的肩膀睡着后，他才挪着两个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谢习伦的公寓里，张伟皓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的信息，念出声：“小果儿的妈妈叫温玉婷，柯爷听到这个名字后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当即要放了小果儿。查查这个温玉婷！”念完后，他看向另一张单座沙发上捧着电脑操作的男生，“伦，g宝让我们查查小果儿的妈妈温玉婷！”
谢习伦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眼盯着手中的电脑。“温玉婷，马来西亚人，柯爷的第二任妻子，两人是离婚状态。不知这个温玉婷跟小果儿的妈妈是不是同一人。”
“速度够快的。”张伟皓笑说。
“刚好在看柯爷的相关资料。”
张伟皓从沙发上翻起来，绕到谢习伦身后揽住他的肩膀盯着电脑屏幕。“柯爷不会那么巧认识两个温玉婷的。还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资料？”
“没有！”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毒枭的女儿
谢习伦打了个电话给刀疤，告诉他温心果被柯爷抓走一事，刀疤暴跳如雷，对着电话发了一顿脾气，才慢慢压抑住怒火，用一种平静却又含着威胁的语气说：“小子，温心果是你带走的，你要不把她从柯正东手里抢回来，我刀疤第一个就找你算账！”
手机按了免提，里面传出的声音屋里的人都能听到。张伟皓跟谢习伦对视一眼，用一种不正经的语气对着手机试探性地问：“嘻嘻，陆警官，这么激动干什么？你是怕你的私生女落到仇人手中还是怕仇人的女儿回到父亲身边令你少了威胁仇人的把柄啊？”
“……”
电话里静得诡异！
谢习伦和张伟皓挑着眉，屏息盯着手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怒吼：“臭小子，把温心果给我带回来！”接着是重物砸墙的巨大声响，再接着电话就没声了，被挂断或者被摔坏了！
“陆警官发脾气好吓人啊！”张伟皓煞有介事地抚着胸口，“心脏都被吓得不行了！好怕怕！”然后顺势抱着谢习伦的胳膊作伪娘娇态。
谢习伦冷睨着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手一挥大力拂开他，“滚！小慧一走你又不正常了。”
张伟皓笑嘻嘻地跌坐到沙发中，看着他。“那你让小慧回来！”
谢习伦冷冷瞥他一眼。“有本事你找她回来。”
他痞笑了一会，两手一摊耸肩表示无奈，随手抄了个抱枕抱在怀中，神色恢复正经。“依我看，小果儿是柯爷的女儿这个可能性大一点。”
谢习伦赞同地点头。“看来暂时不用担心g宝了。你滚回你家去！”
“不滚，我们好久没同床共枕了。”他幽怨瞄他一眼。
谢习伦将垫背的靠枕取出来砸向他。“滚！”
他轻松接住，痞痞地说：“放心，我不会告诉魔女的。我们就睡一晚！”
谢习伦蹙眉，冷盯着他。
“行。我睡沙发！”张伟皓投降般地说，接着一个侧身，小声抱怨，“一点都不念旧爱。”
谢习伦懒懒地站起来。走出阳台，坐在秋千摇椅上给于雅倩打电话。
………………………………
柯爷两手捏着一份亲子鉴定的报告，轻轻颤抖着，那双让人感到阴森的三角眼闪着激动喜悦的光芒。他有一个女儿！这比他卖一吨海洛困还要让他高兴！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关住两个孩子的房间，轻轻地推开门。
干净的地板上，招金宝卷着一张被子像蚕虫一样呼呼大睡；温心果睡相比较斯文，侧卧在另一边的地板上，身上只盖了个被角。
柯爷无声无息地走到温心果旁边，低着头静静地俯视着她。她除了脸形有点圆，没有任何一处地方长得像他。可他还是无比满意，这孩子长得跟她妈妈一样漂亮。
是他的女儿！
看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他弯腰帮她盖好被子，又无声无息地走出房间。
一觉睡醒后，招金宝的铁手拷被打开了。面前还摆了热气腾腾的早餐，但小果儿已经不在房间。他一边蹙眉吃着早餐一边想着耗子发来的信息。
小果儿有可能是柯爷的女儿？
像吗？他们？一点都不像好不好？
他越吃越郁闷，担忧的眼光不停地瞟着房间门口。
装潢豪华的餐厅里，柯爷用一种掺杂着激动的温和目光看着小果儿。“果儿，爸爸不知道你的存在，一直忽略了你，但爸爸会补偿给你的！”
小果儿恨恨地瞪着他。“你不是我爸爸！”他破坏了她对爸爸的美好想象！她恨他！
柯爷的脸僵住。凝视着她。这孩子眼中的恨意那么浓，令他感到悲哀，他有一个女儿，但女儿恨他！
“果儿，你是不是怪爸爸让你受了很多苦？但是孩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妈从来没告诉我！”他耐心解释。
“我恨你是毒犯，是杀人犯，是刽子手，恨你害死了妈妈！”她哭吼，“你杀人。杀了好多好多的人，你还让人把孕妇的肚子挖出来。你怎么能那么做？再有一个多月那孩子就出世了，可是你都干了什么？你都干了什么？”她含着泪目光愤恨地控诉着他。
柯爷的脸再次僵掉，她什么都知道，在这孩子面前，他突然没有了做父亲的自豪感，内心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尴尬还有愤怒，然而那种愤怒很莫名，不知为何而怒。
“果儿，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没有做过这些事。”他想否认。他不想在孩子面前表露他残暴的一面。
“你没有做，都是你让你的手下做的。七年前，你让你的手下将五十多名警察残杀、焚尸，将一名警察的妻子用血腥残忍的方式杀害。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犯了罪，你该受审，该受刑罚，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呀？”小果儿痛哭起来。“是你害死了妈妈！是你！是你！”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柯爷大声问，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会吓到孩子，他放慢语速放柔声音，“果儿，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的？”
小果儿把眼泪一擦，看着他说：“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面清楚。”
七年前，温玉婷授完课回家的路上被人拖进一面包车用针筒强行注入毒品。“记着，你能有今天都是拜柯正东所赐，这是你嫁给一个毒枭的下场。”那人扔下话就开车扬长而去。此后，温玉婷常常受毒瘾折磨，她怕会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伤害到女儿，就想把女儿送回到父亲身边，于是带着小果儿来到蓝潮市找柯爷，但还没见到柯爷就被盯着柯爷的陆绍烽找上并控制住。没几天，柯爷就被抓入狱。
小果儿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她和妈妈在屋里呆了几天都没有见到那个让她们呆在屋里等待的警察。“妈妈，那位陆叔叔是不是坏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对于她的问题，妈妈只是摸摸她的头安抚：“陆叔叔不是坏人，是除暴安良的好警察。妈妈会让你见到爸爸的，但是你爸爸做了错事。等你回到爸爸身边你要劝爸爸不要再做错事了知道吗？”“知道，老师说做错事会被罚的！”
后来那位陆叔叔出现了，带着一身的伤，狰狞而暴戾地盯着她们。小果儿缩在妈妈的怀里害怕地瞪着他。她被他眼里深沉的悲痛和浓浓的仇恨吓坏了，哭都哭不出声。他哀痛而绝望，用浓浓恨意的腔调细数着柯爷的一项项罪状。“柯正东杀了我的妻儿，我也要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我要用你们的血来祭奠我惨死的妻儿还有我那帮惨死的兄弟！”他怒吼，举起手中的大刀。
“不！不要杀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温玉婷紧紧抱住陆绍烽的腿苦苦哀求。“你是警察，不是杀人犯！陆警官，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女儿！柯正东会受到惩罚的！他做了这么多没人性的事，他会受到惩罚的！但我的女儿是无辜的！”
“啊——”陆绍烽手中的刀猛地挥下。又突然抬起扔在地上，哭着大吼：“柯正东，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去索你的魂！”
温玉婷抱着小果儿悲伤痛哭。
“你们也别想过好日子！”陆绍烽恶狠狠地瞪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之后，他把她们母女带到了堕落区。用凶悍的拳头闯出一条与前半生截然相反的路。而温玉婷为了替前夫赎罪，也将她上千万的财产全部交给了陆绍烽，助他扩大势力。
在堕落区生活三年后，温玉婷死于一次毒瘾发作。
想起以前的事，小果儿悲伤地哭个不停，哭声如雷，在屋里回荡。凄厉而悲切。
柯爷看着她哭，感到痛心！但是他没有一点当父亲的经验，也没有哄过孩子的经验。“果儿，是爸爸错了！你不想说，爸爸就不问了。”他为这孩子悲伤的情绪感到难过。
小果儿哭了半个钟后才停了下来，两眼红肿地看着他。“我不要你做我的爸爸。我也不想跟你呆在一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你回家，爸爸马上送你回家！你现在住哪？”柯爷连忙站起来说。
“我住慧姐姐家里，我现在就要回去，跟g宝一起回去！你放了g宝！”她大声地严厉地喊。
柯爷皱眉。眯起三角眼。“果儿，你说的慧姐姐是不是古小慧？”
“对！我的慧姐姐就是古小慧，赤阎帮的大小姐！我不准你找我的慧姐姐麻烦，也不准你找她帮你做坏事！”小果儿恨恨地瞪着他。“放了我，放了g宝，听见没有？”
柯爷又是一愣。他自己贩毒，可没想让自己女儿贩毒，要是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贩毒。现在他的女儿跟赤阎帮的大小姐搅和在一块，他也不能让古小慧涉毒而连累自己的女儿。
“好，好，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果儿，你能不能留在这儿多住几天？”让他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我现在就要回去！你不让我回去，我就死在这里！”小果儿从餐桌上抓起一只叉子握在手中作势要戳向自己的脖子。
“果儿，不要激动，我马上让你回去！”柯爷慌张地说。
“还有g宝！”她大叫。
“好，好，什么宝都行！”他完全妥协。
“我不要g宝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不要乱说。”小果儿认真地说。她害怕g宝他们知道她是毒枭的女儿后都不理她。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允许你心里有别人
温心果拒绝柯爷送她回去的要求，拉着沉默不语的招金宝走出红色大宅，在一排排保镖的注目礼下走下斜坡。
柯爷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他们离开，其实孩子不愿留在他身边也好，他这样的人时刻面临着危险，没人知道他有个女儿，他就不会被抓住把柄，对孩子来说更安全。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他的沉思，他掏出手机接听。“说！”
“柯爷，找不到秦杰！”黑人密鲁在电话里怪声怪调地说。
赤阎帮的人闯进大宅救于雅倩的当晚，秦杰带着他的五个保镖连同他放在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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