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你,不是我们。”另两人再次强调,很想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
谢习伦冷冷地扫他们一眼。“我不认为那个在暗处中的人没看到你们,既然你们参与其中了,就别想脱身。”他也会把他们一起拉下水的,独闷闷不如众闷闷。
“这种事校领导不会不知道吧?”张伟皓问。
“能不知道吗?”谢习伦冷哼,拿起一张照片认真地看了起来,“这个钟意雯到底是什么回事,音乐室那副棺材装着的是她吧?”
“干嘛又提起那该死的棺材?”招金宝大叫,“今晚要作恶梦了。”
“哼,就你这点胆,是不是该考虑转学,转到一个没有摆放棺材的学校去?”谢习伦撇撇嘴,不屑。
“你转我就转。”招金宝嚷嚷。
“我一直还挺喜欢这所学校来着。”张伟皓郁闷。学校藏着棺材的事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耗子,你记不记得校长跟我们说过一句话?熟悉学校的每个角落——”谢习伦看着张伟皓,拖长尾音。
“安心呆下去。”张伟皓接话,“好像是高一开学没多久,他偶然转到我们班讲的。”他盯着谢习伦,“校长是不是跟我们暗示些什么?”
“校长不是糊涂人,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应该非常清楚。”谢习伦将物品放回纸盒,“明天再去音乐室确认一遍,然后找他问去。”
“我赞成,不过音乐室我就不去了。”招金宝打了个吹欠,“要困死了,赶紧洗洗睡。”他起来往浴室走去。
“G宝,一起!”张伟皓追上去。
“耗子,我没有跟男人共浴的习惯。”
“嘻嘻!浴室那么大,你一人独霸说不过去。”
……
谢习伦听着浴室传来的吵闹声,无奈的耸耸肩,迈出阳台。
于雅倩的房间依然亮着微弱的灯光,听不到声响。
夜,相当的安静,但他的心却无法宁静。
凝着她屋里静静流淌的光,他的嘴不由自主扬起了笑。她的行为,没有一样让他看得顺眼,却要命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又将是一个无眠夜。
于雅倩散着乌发安静地躺在床上,目不转晴地盯着环在她腰间的手。非常不习惯!她已经好几次拿开那只手,但没过一会那手像长了意识般自动缠在她腰上。这让她感到郁闷。
从出生以来就一个人睡的她,突然间,床上多了个人,反而让她无法入睡了。这个娜娜,非得这么亲昵吗?她迷人的眼珠子无奈地转着圈圈。
洪敏娜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时,表情那个夸张都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之最了。还捧着她的脸大亲特亲,吓得她世界观都颠倒了,差点就怀疑这小妞是个基友,幸好,几经追问,发现她性取向正常,否则,她一脚就将她踢出厅外喂蚊子了。
自有记忆以来,连她老妈都没亲过她。敢情这小妞要将她有条不紊的生活搅乱才安心。
瞧,她的手箍得她肚子那么紧,要谋她命吗?哎!这是陪睡吗?
有个人在身边,确实心安不少。想起恐怖画面也没那么慌了。只是,她一样无法入眠啊。
突然,床头柜的手机嘀了声,闪着彩光。
她伸手拿来手机,点开新信息。
眨眼,再眨眼!她拎开洪敏娜的手,靠着床头坐起来,睁大眼睛盯着手机荧屏。
短信:睡了吗?没睡的话出阳台吧,我的公主!
陌生的号码,没有署名,让她感到疑惑、不安。没多想,她走下床,随手抓起一素色披肩盖在身上,走出房间。
正欲转回屋里的谢习伦见她步履匆匆地走出阳台,站住了脚,狐疑地凝视着她在夜里显得单薄的身子。
于雅倩亮了阳台的灯,四下张望。楼下、对面都没有异样,这才定下心神,舒了一口气。
也许,只是无聊的垃圾短信,是她过敏了。
转身,看到谢习伦,打着一脸问号。她向他吐吐舌头、皱皱鼻子,扮了个鬼脸,迅速转身回屋。
阳台亮起的灯又灭了。
谢习伦目送她回屋后,视线移向对面灯火别样淡雅舒适的一家阳台。目测距离400米左右。那里,刚刚是空无一人,现在,却站了一个人。看不清脸,依身高、装束判断,是个男性。
他和他,隔着无阻碍的空间距离,两两对望。
又是从哪个星球蹦出来的家伙?神神秘秘,必不是好人!谢习伦非常不屑。
当于雅倩顶着一双朦胧睡眼,在洪敏娜连拖半拽下走进了课室时,四朵金花立即围了过来。
“嘿,土包,身上的伤还痛吗?”李茜神情得意,当时就数她下手最狠,以往的怨气都哗啦啦地发泄出去了。
“呵呵,茜儿,你这不是白问吗?我的力度有这么不济吗?才两天前的事。”伍心媚作势要去掀起于雅倩的衣服看伤势。
“干嘛?”洪敏娜拍下她的手,抱着于雅倩。
“诶,肥脸妹,你咋这么多事呢?去去去,一边玩去。”龚盼盼拉她。
“你们几个麻雀,有完没完?”于雅倩烦躁,大清早的,还让不让她补眠。“娜娜,回座位去。”她轻轻推开洪敏娜,正郁闷着,有人给她出出气正好。
“什么,说我们麻雀?”四朵金花大叫,感到无比屈辱。
“你这妖孽!我要将你逐出地球。”龚盼盼愤怒地嚷嚷,向于雅倩扑过去。她都忘了之前的教训了。
旧事重演,她又干脆利落地被摔在地上,不同的是,这次,狠狠地痛了。她都不好意思再哭了。
于雅倩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坐在地上要哭不哭一脸窘相的龚盼盼,嘴角扬起满意的笑。新仇旧恨,她一并讨回来了。摔她的力度,不多不少,刚好一半,足够她坐在地上十分钟起不来。
镜片下,她邪气的目光又扫向其他三朵花。三花皆怒,圆瞪着杏目,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般,却不敢靠近她一分。还有那个什么护花使者王敬祖,坐在位子上拗着手中的圆珠笔,对她怒目而视。
哈哈哈……这些人越生气,她的内心越开朗。似乎不用再补眠都能精神抖擞了。
“让你们传个话,也能闹成这样。”廖思琦从外面走了进来,不满地盯着四朵金花,然后平静地看着于雅倩。“下午放学后,操场上进行长跑训练,不仅今天,以后每天都得锻炼,直到校运会结束为止。”
“为什么?”于雅倩的脸垮了下来,再也提不起劲了。
“不为什么。”廖思琦答。
“我拒绝。”于雅倩趴回她的位子上,突然又觉得困了。哼,要她将自由的时间用在跑步上,不干。
“于雅倩,我再重申一遍,这是班里的事,不是你个人的事,你无权拒绝。不喜欢的话,你就转班吧。”廖思琦的语气很轻,很淡,无波无澜,却丝毫不给人转弯的余地。
“早就不想在这个班呆了,转就转。”于雅倩懒懒地应着。这个班长动不动就让人转班,烦!
“不行!于于,我陪你跑!”洪敏娜大叫,转过身来,紧紧抓着她的手。她绝不会允许于于转班这样的事发生。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廖思琦脸上浮起若有若无的笑,转向走开了。
“明明就没有答应。”于雅倩不满地瞪了娜娜一眼,不喜欢被人拽着走。后者则一脸无辜地嘟着嘴。娜娜还真是个祸害,她暗暗念了句,再次后悔结拜的事。
“别想着偷懒,我们可是会很认真地盯着你哦。”四朵金花恢复了神气。
第三十八章 重新上锁的音乐室
谢习伦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西楼的音乐室。
古小慧听到脚步声,转头对他说:“我们好像来晚了。”
谢习伦站在她身后,看着音乐室的门,一把崭新发亮的铁锁,将人拒之门外。
三张新符完好地贴在门与门框间,令人望而生畏,不敢多作停留。
他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鼻尖,轻轻叹气。“这些人速度真快。白走一趟了!你来做什么?”
“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了觉,脑中老是回想着昨天下午看到的画面,所以再来确认一下,也想将事情查个明白。”古小慧不甘心似地,又用力摇了摇门锁,这次的锁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发夹便能打开。
“女孩的名字叫钟意雯,六年前在这里轻生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钟意雯?你从哪听来的?”古小慧问。
“昨晚收到的纸盒上有那女孩的信息。”谢习伦郁闷地说,两手插着裤袋,眼光投在远处。“我要去校长处,你要跟来吗?”
“不了,我还是回去看书算了。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古小慧向他挥挥手,跑开了。
谢习伦踩着悠闲的步子,辗转来到校长室,扣了扣门。
“进来!”低沉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他推门进去,校长正跟一位学校主任说着什么,见到他都停了下来。
“校长,我看这事还是晚些再谈为妥。”校主任起身,走了出去。
“找我什么事?”校长微微抬眼,一副神清气定的样子。他的头发已经斑白,脸上有少许皱纹,但肤色红润,眼有精光。
“我想知道西楼音乐室为什么摆放着棺材?这是学校还是坟场?”谢习伦开口见山,直奔主题。
校长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出办公桌,来到室内一角的休闲椅上,拍了拍上面尘,示意谢习伦坐下。“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谢习伦并没有坐下,站着俯视矮他7寸有余的校长,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的。
“诶,你这孩子,让你坐你就坐啊。站着干嘛?欺负我身短?要我仰视着你说话?”校长大发唠骚,脸上却是一派和颜悦色。谢习伦可是他非常看重的学生,对他可是特别厚爱。
谢习伦这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校长,我不是来喝茶的。”他看校长一边泡茶一边递他前面一个杯子。“钟意雯这个人,你有印象?”
校长倒茶的手明显抖动了下,茶水泄在杯外,一滩水。
谢习伦从校长的表情中看到了惋惜。
“一个成绩突出、能歌擅舞、善良、乖巧的学生。”校长放下茶壶,靠在椅背上,陷入回忆。
见他不再往下说,谢习伦出声提醒他:“这样的学生为什么选择了轻生?”
他的提问将校长拉回了现实。校长看他一眼,又看向那扇轻掩的门,沉默了好一会,递给他一杯茶。“喝茶,这是一个学生家长送来的新茶,说是自家做的,很是清香。尝尝。”校长乐呵呵地笑着,仿佛忘了刚才的话题。
谢习伦唯有去接茶杯,但校长拿着茶杯的手并未放开。谢习伦不解地抬眼看着校长,后者则斜了下眼尾,眼光投在茶杯上的“静”字。
谢习伦看着茶杯上的“静”字,点点头,接过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那个于雅倩,收敛了些吧?”校长转移话题。
“脾性天成,改变不了。”谢习伦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改变得了于雅倩。
“也不像是个坏孩子,多多指引,能回正道。”校长意重心长。
“校长,于雅倩又不是邪魔外道,回什么正道?还有,她的事,不归我管吧。”既然校长无意透露音乐室的事,他也不打算久留。
“你不是学生会主席吗?学生的事都是你们学生会的事,都归你们管。”校长竟然孩子气般耍起了无赖。
“校长,过多地加重学生会的负担,不出几天,学生会恐怕要解散了。”他睨着校长,学生会各成员都开始抗议了,不满被琐碎的事占用大部分时间。
“能者多劳。”校长一脸得意。
“砰!”门被粗鲁地撞开了,“伦,我就知道你在这。”张伟皓走了进来,笑着跟校长打了声招呼。“快走,有重要事情。”他拉着谢习伦就往外冲。
“什么事?这么急?”谢习伦快速地跨着大步。
“唐香儿急着找你。”张伟皓说。
谢习伦猛地刹住速度,停在一边。“耗子,你吃饱了撑着?什么时候当起香儿的跑腿了?”他面有愠色。
“大大的冤枉。”张伟皓喊冤,“香儿跟她班的女生拦在了我们班门口,不让班里的学生出去,除非同学们供出你的下落。香儿定是急疯了。”
“那我更不能回去了。”谢习伦转身欲走。
张伟皓一把拉住他。“同学们怎么办?大家都还没吃午饭,饿得在那里大喊大叫了。你再不出现,就要饿死人命了。你惹的桃花,你自己搞定。”
“我什么时候惹香儿了?”谢习伦感到无辜。
“长着副勾引人的模样,就是犯罪。”张伟皓拍拍他的脸,很没同情心地说。“香儿不差,你就从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谢习伦非常不爽地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
“我迟早会死在你的暴行下。”张伟皓大叫。
“我就不回班了,你直接去告诉香儿,我在食堂等她。”谢习伦往楼梯口走下。
楼梯转角处,看到熟悉的身影。于雅倩一个人慢吞吞地踏着阶梯。
他追上她。
“一起吃饭。”他搂住她的肩。
于雅倩从左到右微微倾着头,斜视他。“没兴趣。”连娜娜的请求她都拒绝,他算哪根葱。那个食堂,尽定些烂规矩,她去一次就怕了,不想再有第二次。
“帮个忙。”他推着她走。以她的个性,三言两语就能气走唐香儿。
“不帮。”她说得斩钉截铁,一点面子也不给。
“拒绝前也应该听听人家的请求吧?”他扬着笑,一点也不介意。
“我喜欢在苗儿冒尖时就将它踩死。”于雅倩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扭着肩膀欲将他的大手甩开。
“啧啧,真够残忍。”他咧着嘴,嘲讽。
奈何,他的手有如千斤重,搭在她肩膀上纹丝不动。她感到生气,为自己的弱小力量。“诶,姓谢的,在我脾气还能示人的时候,最好放开我,否则,我让你找不到哭处。”她说着狠话。
“幼儿园升学前班后,我就没哭过了。”他皮皮地说,携着她转出楼梯口。
“谢习伦!”她怒吼,眼里闪着火花。
“我听力很好,你不用这么大声。”他摇了摇耳朵,耳膜被她的大嗓门震得嗡嗡响。都不知道她吃什么长大的,声喉保养得那么好,叫得可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放开我。”她将音量降了十多个等级,软绵绵,轻飘飘。
“答应帮我,就放开你。”他趁机提出条件。
“哼,本小姐像是被威胁的人吗?”她干笑,热辣辣的狠眼神秒间将他幻化成妖。讨人厌的妖!
“我没有威胁你。”他笑着看她气色欠佳,心情舒畅。
于雅倩不再理他,任由他拽着往食堂去。
同样的靠窗位置,这里似乎成了他的专座。旁边的桌子坐着招金宝和麦将。
“小于。”招金宝高兴地叫着她,端着饭盘坐到她旁边。“你们怎么这么晚?食堂都只有被挑剩的菜了。”
于雅倩苦着脸,不大愿睬他。
“伦,你踩了我家老三的尾巴?”招金宝看向谢习伦。
“这是她的专属表情。与我无关。”谢习伦轻笑,低头吃饭。趁着唐香儿还没到,赶紧吃饱。
“小于,你怎么不吃?”招金宝推了推她前面的食物,“你不会又想着叫人代吃吧?我已经很饱了,撑不下了。”
“谁点的,就谁吃呗。”于雅倩翘着手,看着谢习伦。
心情不好,一点胃口也没有。放学的时候被夺,连中午休息的时间也被占用,她杀猪的心都有了。
“同学,不吃的话拿过来。”旁边的麦将叫道,个子高,食量大,再多一盘他也能消灭。
于雅倩眉一扬,嘴一撇,冷言冷语:“我宁愿倒去喂猪,也不想给你吃。”她可是相当记仇,这个人得罪过她,她印象深刻。
麦将黑黑的脸像凝了霜。在食堂里,当众被一个土包村姑这般侮辱,他的面子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于雅倩是吧?”他也坐了过来,挨着谢习伦的旁边,“你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就是你这种无礼、目中无人的家伙。”
“麦将,别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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