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皓的笑容颤了颤,不敢往下接话。
“小慧今天没来上课。”谢习伦斜他一眼,看着于雅倩轻说。
张伟皓的笑容完全僵掉了。那天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为了避他,她连学校都不来了?是他要她避开他,如今她真那么做了,他的心又涩得难受。
“死怪胎,都是你做的好事!”于雅倩用愤愤的眼神狠狠地剜着张伟皓。那星星点点的寒光像无数的刀子将他切割成一段一段。
张伟皓掩藏住心里的苦涩,嘴角一弯,勾起一抹很欠扁的痞笑,对她无辜地眨眨眼。“小于同学,看在咱俩无坚不摧的交情上。给我留点情面。”
“谁跟你有交情?跟你有交情的都是混蛋!”她不屑地撇嘴,带气地说,一句话把附近前后左右的人几乎都骂了个遍。
“好了,少说两句,快吃饭,吃完饭到校医室帮你换药。”谢习伦出声制止她。
她哼了一声,安静下来,低头吃饭,大口大口地吃,似乎把气都出在吃饭上。
“她的手怎么回事?”张伟皓蹙眉,询问的目光投在谢习伦的脸上。
“学长你不知道吗?古小慧在机场遭遇枪袭,于雅倩推了她一把而被子弹射伤了手。”为他解惑的是吴宝纱。
心微微一沉,张伟皓脸色变得难看。“为什么不跟我说?”他责备地瞅着谢习伦。
“没有说的必要。跟你说了又如何?”谢习伦睨他。
张伟皓噎住,苦笑。是啊,跟他说又怎样?是他要跟小慧划清界限,这会又操什么心?
谢习伦冷峻的视线定在吴宝纱小巧的脸上。“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机场发生的枪袭事件虽然上了新闻,但图片什么都经过了处理,看不清人的模样。吴宝纱却比当事人还要清楚?
其他人的视线也集中在吴宝纱身上。
吴宝纱愣了一下,她之所以知道是龚雪莉告诉她的,可龚雪莉怎么知道她就不得而知了。眨眨睫毛,水灵的丹凤眼扬着天真无邪的笑意。“大家都这么传的,难道我说错了?”装傻,她很懂!私底里得找龚雪莉问个清楚明白。
谢习伦眉峰微微蹙起,幽深的目光多了几分清冷。
吴宝纱被他看得十分不自然,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学长,你这样盯着我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目光冷得让她起鸡皮。
“校医室的放火事件是不是你安排的?”卢晨稀毫不客气的问话让大家移开的视线又重新回到吴宝纱身上。
迎上卢晨稀直白的眼神,吴宝纱给他一个白眼,直接忽略。
“卢晨稀,你不要太过分。”麦将冒火,狠瞪着卢晨稀。
“小子,凡事讲求证据,不能靠胡乱猜测。”招金宝拍拍卢晨稀的肩,然后严肃地看着吴宝纱,“吴宝纱,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做的,不过你确是有这样做的动机。如果是你做的,你可以趁此机会坦白。”
“g宝!”麦将大喊,“纱纱不是那样的人。”
“我看她就像是那样的人。”招金宝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两人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
而当事人却事不关己地安静用餐,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理会耳边的聒噪。
于雅倩吃完饭后就静静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吴宝纱。她比较关心的是,吴宝纱是否真的跟黑面神走到一块?还是她借此来刺激罗冀?
罗冀受刺激了吗?
一想到罗冀,脑袋就乱轰轰的。
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外倾泄而入,在她妖媚的黑瞳中静静流淌,隐藏在眼底的忧郁暗芒显露无遗。
“我们走吧。”谢习伦挎起她的背包,将两人的餐盘叠在一起拿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温柔地牵着她的手离开座位。
“我不想去校医室,见到那老头就来气。”于雅倩小声嘀咕,对那位冤枉过她的老头没有好感。
“小气鬼,他不就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吗?至于跟一个老人家斤斤计较吗?”他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俊美的脸点染着淡淡的笑意。“你包里又没有纱布,校医室才有。”
她皱着眉,嘟着嘴,一声不吭,凭由他拉着她走迈透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校医室。
校医一看到她,又看到她手上的伤,噼哩啪啦地说了一大串,无非就是说她粗鲁闹事之类,末了,还颇有感触地摇头:“依你这性子,迟早全身都是伤疤。”
这老头真够恶毒!于雅倩气得无语问苍天,心想她一定是跟这校医八字不合。
谢习伦则扬起嘴角微笑,从她的背包里拿出药瓶,小心地拆掉她左臂上的纱布。“今天伤口没那么痛了吧?”
“嗯。”她淡淡地应了声,掏出手机给小慧发信息。
谢习伦瞟到她白色手机上串着光滑细腻、绿得晶透的花生形状的翡翠挂件,眼角颤了颤,唇边的笑意淡了淡又豁然加深。“于雅倩,你真是天才!”爷爷要知道他的珍藏品之一被这样糟蹋法不知该作何想法?他不是爱玉之人,所以并不觉得心痛,充其量不过觉得有些惋惜。
对他嘲讽的话,于雅倩一头雾水,又不知自己哪些行为让他看不顺眼,不悦地白他一眼,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他笑了笑,温柔地清洗着她手臂上的伤口。
悠闲地坐在皮椅上的校医偶尔扫一眼她的伤口,蹙起花白的眉。“那是什么伤?”
“枪伤。”谢习伦轻答,语气很淡,可眼中却涌起心痛的浪潮。
“呵呵。”校医嘲讽地干笑,“混黑社会去了?我就说嘛,你这种性子实在不行。”
“混黑社会怎么了?你这老头是不是带了有色眼镜啊?信不信我现在就烧了你这校医室?”于雅倩不爽地睨视着校医,“废话这么多,一点都没有当代医生惜字如金的自觉,落伍了,你!”
“校医一把年纪,落伍很正常,你就不能尊尊老,体谅一下老人家孤独寂寞非得没事找事故意刁难的老人脾性?乖,看在他满脸皱纹、老态龙钟、青春不再的可怜份上,我们同情一下他不跟他计较?嗯?”谢习伦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细语地训她话。
听他一说,于雅倩就乐了,咯咯大笑。
而校医则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用扫把将这两个恶魔赶出校医室。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宝贝,说得好
从校医室出来,两人手牵手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漫步,夏日的阳光被密网似的树缝滤成无数光点打在两人身上,忽明忽暗,时不时有清凉的风缓缓拂过,扬起细碎的发优美地舞着,桂花的香味在风的干扰下更加浓郁,令人心旷神怡。
于雅倩享受这样的惬意时刻,享受掌心里握着他的温度,享受身边有他的安心感。
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是你懂我也懂。蓝天为背景,白云为画,花儿为点缀,就这样天荒地老该多好!
罗冀一出现,于雅倩就觉得美好的憧憬离自己还好远。
黑褐色的头发梳理得时尚自然,白色衬衣没有一点折痕,蓝色眼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英俊的男生就站在前方,高贵得如同王子,温柔如水地看着她。可是这样的他,却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她的咽喉,控制着她的呼吸。
她握紧谢习伦的手,淡淡的忧伤飞入眼睛如一层薄薄的纱蒙住那股清泉般的灵气。恍惚间,时间倒流回到七年前那个舞台,年少的罗冀穿着礼服像个小绅士般举着一束鲜花递到她面前,那如收囊中之物的眼神让同样年少的她直觉想逃。
她的傲慢,她的不屑,她的冰冷,在罗冀面前通通都不起“退敌”的作用。罗冀用七年的宠爱及霸道为她筑起厚厚的城墙,城墙之内只许有他和她。如今,她用她的勇气和坚决去拆毁那座困着她和罗冀的城墙。
她决不再妥协,决不再退缩!
“公主。消气了吗?”罗冀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表情温柔,气质高贵。
“罗冀,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气一消就什么事都没有。我说过的话每一句都很认真。我请你也认真地对待。”于雅倩紧紧握住谢习伦的手,身子也不断往他身上靠。
“公主,离开他或离开这里,你总得选一样。”罗冀温柔的眼神中透着残酷的冰冷。“宝贝,任性也有个度,我把你惯坏了。这会自食其果了。”说着,他英俊的脸上又浮起无奈的微笑。
他的目光一秒都不曾在谢习伦身上停留,直接将他透明化,极度嚣张。
谢习伦蹙着眉峰,保持沉默。
“罗冀,我都不选,我不会离开他也不会离开这里。”
听到于雅倩的话,谢习伦好看的浓眉缓缓舒展,厚薄适中的嘴唇微扬,愉悦的笑容在从嘴角往两边绽放。俊美的五官既柔和又璀璨。
“宝贝,这我可不答应。”罗冀浅浅地笑,只是那笑容在阳光下散着寒气。
“罗冀,我不管你答不答应。这是我的事,我有权自己作主,我不需要你来安排。再也不需要。”于雅倩暗暗呼着气,不让自己动摇。
“宝贝,说得好!”谢习伦微笑,侧头凑在她耳边低声说。
于雅倩被他一声“宝贝”弄得微微失神,好几秒才恢复意识,对上罗冀忧伤的眼神,她又觉得自己可恶。只不过,她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就再也鼓不起勇气去对抗罗冀。
“公主。如果你坚持这样任性的话,下学期这间学校就停办,你一样得离开这里。”罗冀平静地说。
“这就是你买博惜高中的目的?”血色在她的唇间渐渐退去,白净的脸在汗水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
“公主喜欢的话,我可以将这间学校送给你。但是你要乖乖听话。”罗冀的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但蓝色眸子上的忧伤出卖了他。他从来就不想威胁她,他乐意去宠她,只是,她得给他机会。
“不要理会这疯子!”谢习伦向他扫去一个冷眼,拉着于雅倩的手欲离开。
洛克和韦汉拦住两人的去路。
“罗冀,你烦不烦?以你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女孩没有?比于雅倩好一千倍一万倍的都有,你何苦纠缠着她不放?”谢习伦冷酷地盯着罗冀。
“同样的话送给你。以你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女孩没有,何苦觊觎别人的?”罗冀挑眉,看着他,神色狂妄又傲慢。
谢习伦迎着他的视线,眸色渐沉,脸部线条绷紧,心里燃起火苗。“让她自己选!”好不容易才克制怒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于雅倩漂亮的唇形弯起苦涩的弧度,罗冀要能让她自己选,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出。
“公主,你不明白吗?即使我不阻拦你跟他在一起,伯母也不会同意她的女儿嫁给军火商的儿子。”
罗冀的话无疑在她的心湖上投了块石头,荡起圈圈涟漪。
“什么意思?”谢习伦蹙着眉峰凑在她耳边问。
“我妈是虚伪的和平主义者,憎恨一切具有杀伤性的武器,制造、贩卖武器的人理所当然成了她讨厌的对象。”她皱眉道。
“所以你才说我家是卖玩具枪的?”谢习伦了然轻笑。
“不然等你被扫地出门?”她郁闷地睨他一眼,目光转向罗冀,“罗冀,我妈那边我以后会想办法说服。”
“我的未来岳母就不劳烦罗大少你操心,我这个准女婿会竭尽所能讨她欢心。烦请罗大少你移移你的贵脚,别挡着!”谢习伦挑衅地笑着,冷冽的目光在洛克和韦汉身上一扫而过。
罗冀对他的挑衅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定定地看着于雅倩,目光既温柔又忧郁。“公主,你是要跟我决裂吗?”
痛苦的语气令她心头一缩,拼命摇头。“不是的,罗冀。”
罗冀做出松一口气的动作,对她露出微笑。“既然不是要跟我决裂,那么我们和好?”他绅士地向她伸出一只手。
“罗冀,不要转移话题,也不要企图混淆我的注意力。”于雅倩再次摇头。“我不跟你决裂不代表我要听从你的话,我可以跟你和好,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还是坚持我想要的,我的事我要自己作主,不准你干涉。”
罗冀的脸沉下来,阳光从他身后照来,逆光下他的脸部更显阴暗。
气氛变得僵硬。
他们就站在操场与教学楼之间的校道上,时不时有学生经过投来好奇的目光,出于礼貌又惧于这种慑人的气场,都不敢逗留看热闹。但总有不怕死的学生,不仅看足了热闹还非得掺上一脚。
“诶,语言太贫瘠说不通就使用动作好了,早早解决不要在这里挡路。”张伟皓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迈着修长的腿挤进这些人当中,用手背拍了一下谢习伦的胸口,指着韦汉和洛克,“伦,我们一人一个灭了他们,金头发那个交给你,剩下那个我来搞定他。至于校门口那些保镖有g宝和卢晨稀拦着闯不进来。”最后,他戏谑的目光落在罗冀身上,“罗大少,你跟我们小于同学既不是亲戚关系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凭着你自己的喜恶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是强盗行为。在我们校园里你是不是太过肆意妄为了?”
对他的这些话,罗冀完全不放在心上,可洛克和韦汉被他的轻挑态度给惹怒,二话不说就飞身逼近他跟他打起来。
“二对一,多欺少,你们羞不羞人?”张伟皓一边敏捷避开挥来的拳头一边笑着讥讽,矫健的长腿也挥得起劲。
谢习伦蹙眉,观看了一会,放开于雅倩的手,几步上前将打斗的人隔开。“耗子,别打了。”
“你不想打,可人家不打算停下来。”张伟皓道。
他的话刚落,洛克和韦汉又逼近他们。
谢习伦皱眉,一个旋腿利落地将洛克扫来的腿挡住,凌厉地看着他。“别自讨没趣,你被打趴在地上不是那么好看的事。”
“那就看一下是你趴还是我趴。”洛克迅速收回腿侧攻。
烈日下,四个人在校道上较起了劲。
“罗冀,这样有意思吗?”于雅倩看着罗冀,迷人的脸蛋蒙着淡淡的伤感。
罗冀叹了一声,朝着她走近一步,将她被汗水打湿的刘海拨到一边,看着她的眼睛。“公主,如果你对我公平一点,我不会这样逼着你。你是一个坏透的孩子,可我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留住你。所以,别再逼我用更极端的方式。这间学校是停办还是继续开办,决定权在你。”
他的话很温柔,但却是冷的。
“罗冀,你这样对我很残忍。”
“你对我何尝不是一样残忍?”
两人又一度陷入静默,被都痛苦的阴影笼罩着。
于雅倩咬了一下唇,别开视线看向太阳底下打得激烈的四人,洛克和韦汉连连吃了对方几拳,渐居下风,谢习伦和张伟皓动作凌厉、霸气,出拳带风,扫出去的长腿强劲有力,逼得人不断后退。
打架,他们还从未输过。
可是,他们打赢又如何?罗冀不会改变初衷!他有的是使她屈服的办法!
“罗冀,帮我办转学手续吧,下学期我回茗城。但是,在那之前,我的事我说了算!不准你干涉我半分!”于雅倩的目光柔柔地落在谢习伦身上。
分开是为了更好地相聚!蓝潮市离茗城也不是很远嘛!
“好,我答应你。”罗冀温柔地笑了,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
第二百七十章 拜拜了,前男友
“两位大帅哥,歇一歇吧。”
于雅倩朝着打斗的四人走过去,还从背包里掏出纸巾,准备递给那打得大汗淋漓的两个俊男生。
“啥?魔女你刚才叫我什么?大帅哥?你终于承认我长得帅了。”张伟皓从战场中退出来,闪到她身边,受宠若惊地看着她。“再叫一遍!”他咧开嘴角大笑。
“是潘安还是八戒找块镜子照照自己找答案。”于雅倩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白眼,将纸巾递向他。“喏,擦擦汗吧。”
张伟皓傻眼地看着举在半空中那包纸巾,犹豫不安地接过。“魔女,你这种贴心的行为怪吓人的。这纸巾没问题吧?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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