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她喜欢这个名为蓝潮市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她喜欢的人。她的朋友,她的恋人。都在这个地方。
“公主,是我太过放任你了。”他幽幽地叹了声,“所以,你越来越放纵了。”他的目光变得幽暗、苦涩,忧伤地望着她。
她偏移视线,避开他的目光。拨下手中的蓝宝石戒指递还给他。“这枚戒指不适合我。”
“我觉着刚好,松弛有度。”他接过又将戒指套回她手中。“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别再借给纱纱,她不适合。如果你不戴这枚戒指,就跟这里的一切划清界限。我们马上回茗城。”他的态度变得强硬、霸道,不容更改。
于雅倩怔怔地盯着手上那枚耀眼的戒指,它箍在食指上,无形的环压,压痛了食指,压痛了她的心。“不,罗冀,就算戴了这枚戒指,我都不会承认。我不会跟你结婚,不会成为你的新娘!”
“谢习伦就那么好,值得你一次又一次向他求婚?而我捧着真心在你面前,你却不屑一顾?”罗冀脸上的温柔被阴沉取代,痛苦地看着她。
“你果然听了。”所以,他变得暴躁;所以,他又恢复以往的强硬。
“公主,他不值得你这样,他只是你生命中的偶然,会成为过去。我和你才是一直往下走,一直走到老的人。”罗冀的语气渐渐温柔。
“遇见谢习伦确是我生命中的偶然,但我却想他成为我的永恒。我不要他成为我的过去,他是我的现在和未来!”她坚定地迎着他的视线,大胆地说出心中所想,不愿再这样和罗冀在痛苦的循环中纠缠下去。
“公主,他会因为你的话而付出代价。”罗冀垂眼,眸色森冷。
于雅倩心尖一颤,脸上血色渐退,倔强而妖媚的大眼流露出惊慌之色,嘴唇四周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透着晶莹的光,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公主,不要任性好吗?只要你乖乖的,我可以不计较。”他抬眸,已覆上温柔的极宠眼神。
她静静地望着他,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宝贝,外面太晒了,我们进屋。”他温柔地拭去她嘴边的汗,扶着她的肩膀走向白色大宅。
一楼的客厅里已不见吴家姐妹,佣人忙完自个的事,也都偷闲去了。罗冀进了书房,于雅倩回了自己的卧室,坐在阳台边,吹着夏日的风,心下一片惶然。
“吴宝纱,你清醒一点!冀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在外人面前,你是安安航空集团的二千金,在我面前,你是妈咪带来我家的拖油瓶,是我吴明珠的婢女,你有什么资格高攀罗冀这样的名门望族?我跟罗冀才是门当户对。就算我得不到罗冀,我也不会让你这种贱人得到!”
隔壁窗户传出吴明珠刻薄的叫骂声。
“下星期我就到学校帮你办转学手续,我们一起回去。我回音乐学院念,你得跟我一起,你可以学你的小提琴。但是,不准你在这里纠缠罗冀。”吴明珠继续说。
“吴明珠,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事?我跟你们吴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会跟你回去,从离家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永远都不会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甜腻的嗓音实在跟怒气沾不上边,但于雅倩可以想象到吴宝纱脸上愤怒的表情。
“妈咪说了,我可以决定你的事……”吴明珠得意地说。
“那是你的妈咪,不是我的妈咪,她没有权利管我的事,你也没有。吴明珠,你想打我?我容忍你够长时间了。从这一秒开始,你碰也别想碰我一根头发。”
“放手!纱纱,你给我放手!我是你姐!你敢反抗我?妈咪知道不会再要你,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孩子。”吴明珠气急败坏地大叫。
“不是她不要我,是我不要她!那样的母亲我不稀罕!”娇滴滴的声音里夹着哽咽的哭腔。
之后是一声痛呼,一阵甩门声。
于雅倩还没从这场争吵中缓过神,就听到房门被推开,转头已看见吴宝纱急急地穿过卧室走到阳台站在她前面,直直地盯着她。
她的眼眶还悬着点未干的泪痕,尽管她表情凶狠但还是透出一点脆弱。“戒指,给我!”她湿意的目光落在于雅倩左手的食指上。
于雅倩抬起左手,看着那枚蓝得刺目的戒指,嘲讽地撇了撇嘴。“我从来就没有给的权利,喜欢的话就来抢。”
吴宝纱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拨下那枚戒指,攥在手中,凄楚地笑了。“他强给,你不要,我强要,他不给。这是一枚怎样的戒指?昂贵的恶运?呵!”她笑得有些酸,酸着酸着,眼泪就掉了。
“纱纱,别在我面前哭,我不会给你递纸巾。”于雅倩别过头,不看她。眼泪是种神奇的东西,容易令人心软。“如果受不了,就离开吧。”
“你怕了?你怕我最终成功地抢走罗冀,再没人会像他一样捧你在手心疼?”吴宝纱倔强地抹掉眼泪,逼视着她。
“我怕!我怕你没有那能力!”她苍白地笑了,罗冀对她的宠是带了枷锁的。“如果罗冀爱上你,那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他不爱,纱纱,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
“不管他爱不爱,我爱他就够了。”让罗冀爱上她,已是一种奢望。她狂热的心有了微微的冷却,又带些不甘心。“但我不是那种能够笑着祝所爱之人跟自己除外的女人幸福到老的人,一直都不是。”
当吴宝纱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时,于雅倩就觉得脊骨发凉。在她以为自己要在吴宝纱诡异的眼神中溺亡时,吴宝纱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于雅倩转回房里,开了空调就把自己丢在床上,勉强地看了会书,一个字也没进到脑里。她烦闷地丢开书,拿起床头的手机,正想着给某人挂个电话时,手机就先响了起来。
“于雅倩,偷懒也得跟人说一声,爷爷责问的电话打到我这来了。”电话一接通,谢习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今天怎么没去爷爷那?不舒服吗?”
“有点想你了。”她答非所问,声音十分低落。
“才有点?”电话那端调侃,“难怪求婚求得那么没诚意。”
“是不是我说很想,你就马上答应?”她活跃起来。
“我像这么随便的人?”一句话又将她活跃起来的因子全消灭了。
“假清高!算了,不跟你聊,挂了。”她闷闷地挂了电话,仰望着天花板,脑袋有些空白。
随着一阵悦耳的铃音,短信来了。
谢习伦:不开心?
她瞄了一眼,没回。她现在满脑子在想要怎么面对罗冀这个问题。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上辈子是卖春药的
晚餐,四人同桌,罗冀和于雅倩占据餐桌的两端,吴宝纱和吴明珠坐在两侧。
罗冀太过安静,周围环绕着一股低气压,席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筷子翻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什么时候走?”
罗冀的声音响起来,听似关心的一句话在平静的餐桌上掀起了一股大风浪。
吴宝纱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抖,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一点一点发白,带着爱慕的忧伤眼神艰难地落在罗冀绷直的侧脸上。罗冀的目光却定在吴明珠的身上,等着回话。
那句话是对吴明珠问的。但谁都明白,他关心的是吴宝纱什么时候走。更像是一种逐客令。
吴明珠看了吴宝纱一眼,抿着唇,她之前在罗冀面前信誓旦旦能让吴宝纱乖乖离开,此刻说做不到那不是自打嘴巴,在罗冀面前显得自己无能。她拧了拧眉,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冀,下星期我就到学校办转学。纱纱打扰了你这么长时间,我也过意不去。我会尽快带她回去的。”
“需要帮忙的话就出声,学校方便我可以帮着联系。”罗冀说得委婉,眸光一片冷漠。
“都别装了!你们不嫌累,我嫌累!”吴宝纱手中的碗往餐桌上重重一放,筷子也甩在一边,讥讽的目光在罗冀和吴明珠身上移动。“吴明珠,你演好姐姐的角色演上瘾了?你以为这里有谁不知道你虚假面具后可憎的面目?你以为罗冀找上你是对你念念不忘跟你再续前缘?吴大小姐,你少天真了!你不过是罗冀用来对付我的一枚棋子而已。”
于雅倩坐在一端,置身事外,优雅地用餐,偶尔扫出淡淡的眸光投放在对面的罗冀身上。
罗冀坐得笔直。丝毫不受两侧的影响,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在彰显他的高贵。
吴明珠脸色微青,精致的妆容有些扭曲,但极力维持着她的大方得体。“纱纱,你在说什么?你舍不得离开这里,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不能这样失了分寸。你不是小孩子。说话得有个度。”
吴宝纱鄙夷地撇了撇嘴,不理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罗冀。“罗冀,你高估吴明珠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找来的棋子没用,对我吴宝纱一点作用也没有。你想赶我走?行啊!把我的尸体扔出去!”
罗冀没有看她。而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吴明珠。“知道你妹妹有多难缠了吧?我很头痛!”
“自小家人都让着她,养成了这坏性子。”吴明珠也是无奈一笑,“别担心。等她发完脾气就好了。”
于雅倩听了,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天下间,最不缺的就是演员,眼前这两位可以包揽演艺圈的一切大奖了。
吴宝纱笑了,笑出了眼泪,像个小丑。笑完之后,凄然地望着罗冀。“我们之间想结束也很简单,那就是我死,死人不会爱,不会心痛。”她拨下手中的蓝宝石戒指放到他面前。“这戒指我不会再抢,你爱给谁就给谁。但若让我看到有人戴这枚戒指,我会切下那人的食指。因为我妒嫉,非常非常妒嫉!”
于雅倩下意识地护住两只手的食指,绝对不能再让那枚戒指套到食指中。
“纱纱,你够了,别给我丢脸!”
吴明珠拉着吴宝纱离开了餐桌。罗冀的眸光落在那枚戒指上,暗了暗,再抬眼对上于雅倩坦然的眼神。“公主,我说过什么?”
“这次是她抢的。”于雅倩低头,躲开他锐利的目光,“别再给我,我说了我不适合,再者,我不想冒失去食指的危险。”
“等我们结婚那天,我亲自给你戴上,跟婚戒一起。”他温柔一笑,定定地凝视着她的发顶。
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于雅倩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她头脑陷入几秒的混沌。啪!她将筷子搭在餐桌上,抬起头直视罗冀,咬字清晰地强调:“不可能!”
“吃饭吧。”罗冀垂眼,他不愿看到她眼中的拒绝,也不愿面对她的拒绝。他很想遵从她的意愿,但她的意愿总是跟自己的相违背。
她感到自己的反抗变得苍白无力,胸口堵了块大石头,很沉,很闷。
夜晚,缺了一个角的月亮升得很高很高,稀疏而明朗的星星点染四周,黑幕中透白的云层清晰可见,夏夜的风足够清凉,摇曳的树梢偶有暗鸟影过,这样的夜晚,喝着香味浓郁的奶茶,听着悠扬的小提琴声,是一种享受。
于雅倩却感到悲凉,因为小提琴哀怨的哭诉,因为人与人之间的错位,困顿其间,抽不开身,因为奢华的外衣掩盖不住内里的寂寥。
在这豪华的大宅里,过得最快乐惬意要数桂美和丽媛,简单得似乎没有任何负担。最受关注却常常呼吸不畅非常缺氧的莫过于自己,最权威最高高在上却十分孤独莫过于罗冀,而此刻最痛苦的要数那拉小提琴的女生吴宝纱。
唉!她失意地叹了一声。
蓦地,小提琴声变得沙哑刺耳,断断续续,非常难听。有一根琴弦断了,但拉琴的人不管不顾,顽固地制造噪音。
折磨人的噪音持续半个钟后,吴宝纱举高小提琴狠狠砸在地上,转身回屋。
于雅倩感到丝丝庆幸,再也不用受那疯女造出的魔音折磨了,她若再拉下去,屋里的人都会崩溃。
在二楼的休闲厅相遇,吴宝纱身上已找不到丁点跟痛苦扯上边的情绪,小巧的脸笑得像一朵盛放的花。可于雅倩硬在那笑颜上感到一抹诡异,心中顿时敲响警钟。
“纱纱,我怎么觉得你要做坏事?”于雅倩防备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错了,我在做好事。”吴宝纱拿着杯子倒了一杯水。
于雅倩瞪大眼睛看着她放了一粒药丸进去,看着她轻轻摇着杯里的水,看着那粒药丸慢慢融化直至跟水完全融和,看着她笑得无邪地走向她……呃!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疯女,不会是因绝望过头而想毒死她吧?她连连退了好几步,直至抵在墙上无路可退。
“你觉得我会喝?”好笑!她看着她下毒,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
“你想喝?”吴宝纱看着她,笑得诡异。
“我觉得你有病,而且不轻!”于雅倩从她侧边绕出去,走了几步,又觉得怪异,停下来,转头看她。
吴宝纱摇着杯里的水,脸上诡异的笑被茫然代替,她犹豫地将杯子举到嘴边顿住,水灵的丹凤眼泄露一丝紧张。灯光打在她身上,有些迷离。
那杯水是为她自己准备的?于雅倩皱眉,往回走,冷冷地盯着她。“活不下去了?想自杀?”
“于雅倩,我要自杀,你高兴吗?”她笑着回看她,没有敌意。
“没有高兴的理由。”她伸手去夺那杯水,她死了,她去哪里找第二个吴宝纱?
“你很怕我死?”吴宝纱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笑问。
于雅倩抽回手,再去夺水杯,但被她轻巧地避开了。“吴宝纱,你怎么这么弱?动不动就要死?有死的必要吗?”
“呵呵!”吴宝纱笑了,“逗你玩的!要死也是让你死!”
“刚刚你在杯里放的是什么?”于雅倩狐疑地凝视着她,心里的疑虑无法消除。“不要告诉我是维生素。”
“不是!”她笑,很诡异那种笑,让人脊骨发凉。“之前佣人送进罗冀房里的水,我在里面加了些料。”
于雅倩心头一紧,血色瞬间淡去,脸上一片惨白。“你给罗冀下毒?”她一步也不敢迟疑,迅速往罗冀的房间跑。
吴宝纱以更快的速度拉住她。
“放开我,你这疯女!”她急喊。
“不是毒药!”吴宝纱轻轻地说,然后当着她的面把杯里的水喝下去。“是助性的药!”
“助性的药?”于雅倩咬着这几个字,愕然地看着她。
“对,春药!”
“你给罗冀下春药?”于雅倩不敢置信,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有。我知道药力快要在他身上发作了,而他需要个女人。”吴宝纱脸上有种疯狂的决然,“于雅倩,你敢过去吗?”
于雅倩愣住。
“这会,他需要我!”她说得非常肯定,表情凄然、决绝。“我把自己献给他,成为他的人,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刚刚你喝下去的水也放了春药?为什么?”于雅倩不解。
“我怕太过清醒,没有勇气。”
于雅倩凌乱了,这种疯狂不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吴宝纱,你上辈子一定是卖春药的。”这辈子才对春药运用得炉火纯青。
“我去找罗冀。”吴宝纱放下手中的空杯子,转身朝着某一方向,坚定地迈着细小的步子。
“纱纱!”于雅倩试着叫住她,可转念一想,顿在原地。她不也盼着罗冀跟吴宝纱发生点什么吗?
罗冀,原谅我的自私!她合上双掌放在额头上,纠结地闭上眼睛。
偷听到她们对话的吴明珠早一步来到罗冀的房间门口,敲门,温柔地喊:“冀,是我,吴明珠,能让我进去聊一会吗?”
第二百五十八章 没有他活不下去
吴明珠连续敲了两三分钟,房里面的人都没反应,她依然不死心,不依不饶地敲着门,说着温柔感性的话。
其实她在做无用功,这会房间里的罗冀正窝在单座软椅上,挂着耳机,听着自己弹的钢琴曲,拿着笔在本子上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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