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愉快地走了,剩下林暮雪在这骂她:
奇~!扮猪吃老虎的坏女人!
书~!被林暮雪搅了一通,苏画的心情舒缓了不少,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在心里不停地默念:
网~!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终于把自己的脑子念成了一片空白,最后睡着了,梦也是空白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觉得身体和心都轻了许多,穿着拖鞋跑去敲林暮雪的门:“起来啦,起来啦,我们去逛街。”
林暮雪开门的时候一脸恼火:“商场九点半才开门好吧姐姐,你就这么急着花我的钱?”
“当然。”苏画挑挑眉,命令她:“穿衣洗漱,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
“你以为军训呢?”林暮雪不满地抱怨,却还是打着呵欠认命地去刷牙洗脸。
那个上午,她们过得是极其愉快的,然而,乐极往往会生悲。
到了十二点,苏画说饿了,让林暮雪请她吃饭。林暮雪看着手上大大小小的袋子,咬牙切齿地答应:“苏画,你还真是敲诈得淋漓尽致啊。”
苏画点了点头,拉着林暮雪进了对门的泰国餐厅。
进去的时候,林暮雪表现得有些不情愿,苏画以为她是觉得自己专挑贵的宰她,笑嘻嘻地把她往里面拖。
但是上了二楼,看到窗边的一家人时,苏画忽然明白,自己今天犯了大错。
那个桌上坐着的男人,是卓群。
那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林暮雪和卓群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胶着,然后林暮雪居然甩开苏画的手,径直向那个桌子走去,笑容娇媚,眼神却冰冷。
“卓市长,真巧啊,在这里碰见你。”她说,挑衅地看向坐在卓群对面的女人和女孩。
“暮雪。”苏画跟了过来,想要劝林暮雪离开,却在瞬间呆住,刚才一直背对着她的女人,是GH的中部经理,徐越。
徐越在看清苏画的那一刻,眉头也紧紧皱起,屈辱,尴尬,愤怒,所有的情绪在眼底飞快流转。
但是徐越就算在这个时候,也还是很沉得住气,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对面的丈夫。
卓群在这种情境下的为难和尴尬,可想而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暮雪,想要叫她的名字,却又叫不出口,只是怔怔地望着她。
一群大人,就这么相互僵持着。最后爆发的,是那个小女孩。
她使劲推搡着林暮雪,尖声大叫:“你这个狐狸精,狐狸精,又来找我爸爸干什么?”
林暮雪突然大笑,俯下身和那个小女孩平视,语气极其温柔,又那么狠:“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狐狸精,不过呢,你爸爸就喜欢狐狸精,不信你问他。”
苏画听得倒抽一口冷气,想去拉林暮雪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小女孩忽然一把抓上了林暮雪的脸,她的右脸颊顿时出现了一条血痕。
群惊呼出声,扑过来看林暮雪的伤。
林暮雪并没动,任他的手抚上那划痕,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苏画看见,林暮雪 . .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指甲陷进了肉里。
旁边的徐越,眼神中有强烈的恨意,几乎快要将她自己燃烧殆尽。
小女孩还在哭闹,要林暮雪滚。
“别闹了。”卓群控制不住地低吼。
小女孩一呆,然后扑进徐越怀里大哭起来。
餐厅里的其他人,眼神都往这边看过来。
徐越在极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她轻声说:“走吧,影响不好。”
原本激动的卓群,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一愣,突然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场合,清醒了过来,原本放在林暮雪脸上的手,也滑落了下来。
林暮雪的身形,轻微地一僵,心痛而绝望地笑了:“卓群,你最在乎的,永远不是我。”
说完,她再没停留一秒,转身飞奔。苏画最后冷冷地看了一眼这家人,追了出去。
苏画在楼梯上抓住了林暮雪,那个时候她正因为高跟鞋崴脚,差点跌倒。
苏画扶住了她,把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移到了自己身上。林暮雪靠着她下楼,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肩上,已经湿了一片。但是在出餐厅门之前,苏画没有转头,没有对林暮雪说一句:“别哭。”
她不想让餐厅里的任何人,知道林暮雪在流泪,他们不配知道. Y .!
苏画一直扶着林暮雪,进了她的车里,才紧紧地抱住她,轻轻地说:“现在可以放心哭了,暮雪。”
林暮雪伏在她怀里,失声痛哭。
她没想到自己还会走进这间餐厅,更没想到卓群居然会来这里吃饭。这是他们一见钟情的地方,他们的许多甜蜜时刻,都是在这里度过,她以为,这会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圣地,却在这里看见他和他的妻女。那才是他最爱最在乎的人吧,而她,不过是他心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所有她珍惜的,他都无所谓。
苏画在她的哭声中低声说;”对不起,暮雪,我不该要你去那里。”
林暮雪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他都能去那里,我有什么不能去?”
这样,也好,看着他如此坦荡地享受他的幸福,能让她彻底断了过去的所有念想,从此不再去回忆什么,珍惜什么,逃避什么,和他成为同一个城市里再无交集的陌生人。
泪一点点干了,她抬起头来,脸上现出倔强的神色。她修长的手指,抚过脸上的划痕,自嘲地冷笑:“好了,我可以休假了,破了相上不了镜了。”
苏画心疼地拉下她的手:“别摸,会发炎的,我们去找个医院处理一下。”
林暮雪看着她,笑了笑,眸色比刚才温暖了些:“也许只有你希望保住我这张脸,多少人都恨不得它毁了才好呢。”
苏画轻斥:“别瞎说,这世上,总是爱你的人比恨你的人多。”
“但愿。”林暮雪闭了闭眼,苍白的脸上,那一道血红,看着特别惨烈凄凉。
苏画握紧了她的手:“暮雪,以后会有更好的人来爱你的,因为你值得。”
林暮雪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但愿,她此生能等得到那个人。
35 孤寂的云端
那个周末,天空和心情都是灰暗的,苏画默默地陪着林暮雪呆在家里。林暮雪出奇的平静,不哭,不怨恨,不骂人,在苏画给她抹药的时候,还会微笑。苏画没有说再多的话去劝她,因为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什么道理,她心里都明白。苏画只是常常看着她失去光亮的眼睛,觉得心疼。
周一,苏画必须去上班,走之前又去敲林暮雪的门,她大大咧咧地挥挥手:“你安心上你的班吧,我在家睡一觉,下午出去买菜,晚上你早点回来吃饭。”
苏画拍拍她的头:“那你在家好好的。”
“行了行了,你别真把你自己当姐姐好吧,你可比我还小半岁,快走快走,我还要睡回笼觉呢。”林暮雪推她。
苏画笑着走了,可是进了电梯,笑容就隐去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林暮雪并没有她表面上看着那样不在乎,心里的旧伤一旦被撕开,就会比新伤更疼。
苏画走了,林暮雪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其实这个时候,她真的需要苏画陪伴,但是,她已经不是可以随意任性的小孩子,苏画有她自己的工作,不能耽搁。
可是一个人呆在房子里,真的好心慌,她怕自己又会想起那些不该再想的过去。
她急着想要出去走走,所以出电梯的时候,脚又撞在门口的花盆上,正好撞到那天扭到的地方,疼得她直皱眉。一跛一跛地出去找自己的车,正要开车门,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你的脚受伤了开车很危险的。”
林暮雪回头,看见了秦棋。她笑笑:“没事,小伤而已,一会就好了。”
秦棋却在这时,看见了她脸上的伤,愣了愣,犹豫着该不该问。
林暮雪看出他的犹豫,自嘲地笑:“被人抓的。”停了停,又强调:“女人抓的。”
秦棋的眼里,并没有她预想的猜疑或者鄙夷,他的笑容,一如刚才温和:“你要去哪,我送你吧,这样开车真的不安全。”
林暮雪心里暖了暖,嘴巴却还是不烧人:“就算你今天帮了我的忙,我也不一定会帮你忙在苏画面前说好话的。”
秦棋听到这句话,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上车吧。”
林暮雪看了他两眼,最后还是爬上了他的车,也不正襟危坐,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在车里扫了扫:“没音乐听吗?”
秦棋笑笑:“你想听什么?”
“随便,有点音乐总比冷场好。”林暮雪说话总是很直接。
秦棋想了想,挑了首舒缓的曲子。
可是林暮雪听了没两秒就打了个呵欠:“没歌词的听了很想睡。”
秦棋只好换了一张节奏强点的,可是林暮雪又皱眉:“大清早的,好吵。”
秦棋无奈:“要不你自己挑。”
林暮雪也没客气,自己开始选。
耗了半天,秦棋才想起来没问林暮雪到底打算去哪:“你要去哪里?”
.y.林暮雪正挑得兴起,随口答道:“随便。”
秦棋愣住,这也随便?
林暮雪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回答的什么,偏过头来看秦棋:“你是不是急着上班?那你就把我在附近放下好了。”
秦棋看了一眼林暮雪的脚,没有做声。
他的车开到一家肯德基前停住:“我们先去吃点早饭吧。”
“也行。”林暮雪反正肚子也饿了,但是她并不想过多地占他便宜:“我请你吧,算是车费。”
秦棋只是微笑。
进了门,林暮雪正要挤到柜台前点餐,却被秦棋叫住:’你先去找个位子坐下吧,我来买。”
林暮雪还想逞强,却见他已经排到另一个队的后面。
她没有再坚持,去抢了个位子,又把自己的包包丢到对面的座位上,霸道地对过来的其他人说:“这位子有人。”
秦棋端着东西过来,看见她正看着窗外,包丢在椅子上也不怕被人顺手牵羊。他轻咳了一声,她扭过头来,刚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就又皱眉:“我最不喜欢喝牛奶了。”
秦棋好脾气地笑笑:“那你要喝什么?我去给你换。”
“算了。”林暮雪撇撇嘴:“将就着喝吧,人这么多,再排队又要等半天。”
秦棋低头吃东西,嘴角有丝微笑。
林暮雪确实像苏画说的那样,挺单纯,为人直来直往的。
吃东西的时候,林暮雪还是嘟嘟哝哝的,说什么汉堡热量太高,鸡肉太油之类。秦棋只是安静地听她抱怨,时而微笑。
吃完了东西,林暮雪赖在椅子上不想动,对秦棋说;”你去上班吧,我就在这呆着。”
“不上班吗?”秦棋问她。
林暮雪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觉得我这样能上电视播新闻吗?”
秦棋无言,过了一会又问她;“那我再去帮你点些东西吧。”
林暮雪望着他,痞痞地笑笑:“苏画不选你,真挺没眼光的。”这么体贴一个人,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她不习惯当面赞美男人。
秦棋听了林暮雪的话,心里有微微的刺痛,苦笑了一下,还是去帮她点了杯热饮端过来。
“那我先走了。”
“嗯。”林暮雪点点头,她跟他并不算很熟,也不好意思耽误人家太久。
秦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说这话妥不妥当,神情有些犹疑:“嗯……要是你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说完他递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林暮雪瞟他一眼,大模大样地收了,也不说句谢谢。
秦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林暮雪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苏画的确不该错过这么好的人。
她这辈子,大概是遇不到了。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里升起的轻微的雾气……
秦棋走到楼下,正遇上出门的苏画,打了个招呼,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擦肩而过。
秦棋在走进电梯的时候,突然想起林暮雪的事,想要告诉苏画一声,可是怔了怔,又还是算了。林暮雪既然没让苏画陪伴,必然是不想她操心。
苏画走出院子,站在路边,看来来往往的车,穿梭不停,一瞬间,有迷茫的感觉,她感情的路,现在就像到了岔路口,哪个方向都是四通八达的路,她却被困在小小的安全岛里,一步也不敢动。
不去爱,就真的安全了吗?
她不知道。
有辆的士在她面前停下,司机问:“坐车吗?”
苏画回了神,赶紧钻进车里。
无论怎样,先工作吧。今早吴晴已经没按时来上班,资料都得她自己来送。
等她忙完,需要和吴晴当面谈谈,做个了结。
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还没进门,她就隔着玻璃看见吴晴坐在她自己的座位上。
她进去,叫了一声:“吴晴。”
吴晴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是来办辞职手续的。”
苏画点了点头,到了这一步,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吴晴跟看苏画进去,把自己的辞职报告递了过去。
苏画看了看,收起来,抬起头对她说:“我会跟财务上说,把你的工资上卡。”
“嗯。“吴晴并没有道谢,到底是小女孩子,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里对苏画的怨气。
她站了起来,声音生硬地说了句:“那我走了。”
她的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可以彻底离开这里了。
苏画看她往外走,想了想,还是轻轻地叫住了她:“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
吴晴并没有转身,但是脚步还是停住了。
苏画深吸了口气:“做人要善良为本,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不要随便算计别人,因为谁都不傻。”
苏画听着她拿东西,关抽屉,出门关门,没有去送。
吴晴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路还很长,从这挫败的离开,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也或许,就是新的起点,只要她真正懂得反省。。.
以后的路,祝你走好。
吴晴走了,这个办公室,又只剩下苏画一人,空荡荡的没有声音。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楼下的繁华。
人独自站在高处往下看的时候,总会有种孤寂。
她将目光抬起来,平视远方的云端,笑了一笑。
曾经,她站在华易的底层,仰望十楼,仰望云端上的那个人。
如今,她已经站在九楼的高度,远处的云端上,却已经没有了她想牵手的那个人。
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惆怅。
她叹了口气,你真的是老了,不然现在怎么这么容易惆怅?
2卷第36章 双方卧底
电话是林暮雪打来的,叫苏画回去吃饭。她接完电话,又工作了一会,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时,听见窗玻璃被敲打得啪啪直响,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夹雪。
刚才回来就是阴风惨惨的,这会还没等到她回家,居然就下起来了,这个城市一到冬天就很阴冷,尤其是下雨的时候,裹着江水湿气的风,就像刀子似的割脸。
苏画自认命苦地下楼,推开玻璃门,风打得人脸上生疼。她走到门口去打车,可是这样的天气,来来往往的车里都是有人的。越来越冷,刚刚从屋里带来的一点暖气也已经被风吹散了,她在风里搓着手,不是还要扬手打的,别提多么狼狈。
有车停在她身边,秦棋在叫她:“上来一起走吧。”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上了车,不自然地说了句:“谢谢。”
“没事,反正顺路。”秦棋看着前方的路,并不敢过多看她。其实他本来打算出去谈事,没打算这么早回家,但是他若是特意去送她,她必定更不自在,所以他只能说,顺路。
还好回家的路程很短,十分钟就到了,下了车,苏画又低声说了句谢谢,就打算上楼,秦棋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却听见头顶响起了林暮雪的声音:“喂,秦帅,你也上来吃饭吧。”
秦棋怔了怔,尴尬地笑笑:“谢谢,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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