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预先铺垫人脉。
刚走到F大生科院门口,就遇上了出门办事的实验员黄老师,她一见苏画就把她拉到僻静处:“跟你说哦,我们实验室二老板马上就从国外回来了,这次学校给了一百万,院里配了五十万,肯定是要买仪器的,你注意点。”
“哎,谢谢谢谢。”苏画连声道谢,又像才想起来什么,从包里拿出两个MP3:“这是我们公司的纪念品,拿回去给你家小孩玩吧。”
MP3做成了小企鹅的模样,圆乎乎的很可爱。黄老师笑着:“一个就行了,哪要这么多?”
“小孩子总有同学朋友的嘛,这就是个小玩意,不过质量挺好。”苏画直接把MP3塞进黄老师手里的袋子里。
黄老师拍拍她的手:“到时候等小老板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他。我这会还有事,先走了啊。”
看着黄老师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苏画转身往楼上走去,给另外几个相熟的实验员送MP3。
在高校中这些资深的实验员,看似地位不高,实际上,往往都是有根基本经的人,或者是领导教授的老婆,或者是老教授的子女,就算两者都不是,在这个学校里混了这么多年,背后也总会积累一些枝枝蔓蔓的关系。所以,一般的老师都还要礼让她们三分,何况她们本来就是管设备的,在购买仪器的时候,往往都还要听取她们的建议。而平日里找她们的销售人员多了,你若是不合她们的眼缘,也就是冷冷淡淡的一句打发你:“某老师不在,你把资料放着吧。”
而从第一印象来说,苏画很占便宜,秀气的长相,温婉的笑容,再加上清爽的打扮,不涂脂抹粉,不嗲声嗲气。大气端庄的模样,正好符合这些四十来岁的阿姨们的审美观,再加上苏画待人周全,所以一来二去,很快就熟了,时不时给她透露点小道消息,帮她点忙。
一路MP3发下来,院里引进了那些人,有多少基金,苏画心里大致有了个谱。
其中有的人员已经到位, 开始着手添置仪器设备了,所以后来的几天,苏画忙得马不停蹄。其中周五早上,她刚从办公室拿了资料出来,就接到了售房小姐的电话,她才想起来买房的手续还没办完。
今天还要去F大,只能赶着上午把手续办完。她低着头边想事情边急匆匆地走向电梯,和从里面出来的秦棋撞了个正着。
秦棋扶住被撞得一倒的她:“干什么去?这么急急慌慌的?”
苏画抱歉地笑:“去办买房手续。”
秦棋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她买房了?那她应该要长期呆在这里吧,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他放松地开她玩笑:“看来你们这一行利润高的啊,才做成了人民医院一单,你就敢买房了?”
苏画嘴角泛起一抹难言的苦笑:“那单我估计是做不成了。”
“怎么了?”秦棋惊讶地问。
“电梯来了,我走了,赶时间。”苏画并不想对别人说,那晚的污秽。
秦棋看着关上的电梯门沉思。
到了第二个周一,苏画收到了条短信,居然是鲁承志发来的,内容只有五个字:
过来签合同。
苏画讶然,他那天气急败坏,怎么还会和她签合同?
莫非又是诡计?不过她倒也真想看看,揭掉了那身豺狼的皮,他还怎么装羊?
她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去了人民医院。
真是冤家路窄,刚到大门口,就遇到了李云飞,他看她的眼神,很阴很不爽:“苏经理你不简单啊,还请得动院长为你说话。”
一直到走进鲁承志办公室,苏画也没想明白,自己和院长连面都没见过,是怎么发生联系的?
苏画见到的鲁承志,一脸铁青,连话都没说,直接把合同丢到了她面前,上面已经有他自己的签名。
送上门的单,没理由不做,何苦还可以如此解恨地看到鲁承志的挫败!
苏画爽快地签了字,也是连谢谢都懒得说,带着合同潇洒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她仔细思索自己的人脉网络,最后想到了一个人,秦棋。
回到兆新九楼,她直接推开了他公司的玻璃门:“秦总在吗?”
站在不远处的曾菲菲,盯着她看了半秒,不情愿地说:“请跟我来。”
苏画坐到秦棋的面前,开门见山:“人民医院的事,是你帮的忙吧?”
秦棋笑笑:“我也没帮什么,我爸和院长是老同事,跟他数了一声而已。”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苏画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复杂滋味。秦教授那样一个严谨刻板的人,居然会为了自己的这点小事去找院长打招呼。
“我回头登门感谢秦老师。”苏画说。
秦棋微笑:“谢就不用了,不过我爸妈倒真是让你去我们家玩,说都几年没见了,挺挂念的。”
苏画想起自己和秦家人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轻轻叹了口气:“是很久没见了。”
那天下午,苏画去买了东西,跟秦棋一起回了家。
齐老师一见到苏画,就拉着她的手亲热地叫“小画”,连素来严肃的秦老师,也满脸笑容。
对于这样的热情,苏画感动,却也有些尴尬,她早已不是最初来这个家时的小画。
吃饭的时候,秦棋又是细心地给苏画夹菜,一边的秦家父母,眼里满是笑意。
晚上在一起拉家常,齐老师忽然站起来走到房里,拿出一个影集,坐到苏画旁边翻开:“看,这是心悦的宝宝,混血呢,漂亮吧?”
苏画一怔,看向那照片。齐心悦一脸幸福,抱着一个黑头发蓝眼睛的娃娃,旁边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外国男人,温柔地揽着他们母子。
“她……结婚了呀?”苏画问了句傻话。
“一年多前就结了。”秦棋笑着接过话去,深深地看了苏画一眼。
苏画翻着那一张张照片,心中感慨不已。
原来,幸福镇的可以重新再找,并不是只有某一个人,才可以给你幸福,你会那么认为,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下一个。
从秦家出来,已经九点,秦棋却说:“时间还早,我们去江边转转吧。”
秦棋的车,停在大桥下。
他们伏在桥栏上,略带腥味的江风,给人以湿湿的暖意。
“知道吗??.送心悦去美国的那天,我曾经一个人来过这儿。”秦棋望着对岸的灯火,低声说。
苏画转过头来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说,要想明白,到底该怎样好好去爱一个人。”
苏画避开了延伸,看向对岸,没有说话。
秦棋却扳过了她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苏画,我已经彻底放下心悦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苏画垂下睫毛,不去看他:“我目前的生活重心都在工作上……不想谈感情……”
“我可以等。”秦棋打断她的话,坚定不移。
“有些等待,不见得会有结果。”苏画低低地说。
“没试过,怎么知道?”秦棋挑了挑眉,十足自信。
那一晚走在江边,秦棋一直固执地握紧苏画的手,她几次想要抽离,他却怎么都不肯放。
8 步步紧逼
从那天起,秦棋开始每天打电话叫苏画起床,然后在酒店门口接她上班;若是她中午在办公室,他会约她吃午饭;晚上她加班到多晚,他办公室的灯也会亮到多晚,假如她有应酬,他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打电话给她,等应酬完了好接她回家。
苏画数次明示暗示,说不用这样麻烦他,她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但是秦棋却说,女孩子天生就是该被人照顾的。
苏画很无奈。
秦棋的温柔,有种不动声色的强势,他总是在微笑,却不容你拒绝。
苏画只能被迫适应这种温柔。日复一日,她渐渐麻木。
直到这一天下,范林打电话来,说他要和企业合作,建一个研发平台,让她去谈仪器设备。
这将是张大单,苏画赶紧带着资料过去。可是,当她推开范林办公室的门,却希望自己从未来过。
里面坐着的人,是魏庭。也就是说,要和范林合作的工作,是华易。
倘若苏画仅仅是苏画,她此时肯定会掉头而去。
然而她还是R的中部区域经理,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叫了一声范教授,然后对魏庭微笑着点了点头。
【橘园手打组制作 。 ..y。 欢迎来访】
范林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曾经在他的办公室外面相遇过。他给双方介绍:“苏经理,这是华易的魏总。魏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苏经理。”
苏画只能继续假装不认识:“您好,魏总。”
魏庭也很配合:“你好,苏经理,范教授说你很专业,而去负责,这次还要请你多费心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画也就抛开了个人顾虑,开始认真地听他们说对设备配置的要求。
最后她站起来:“那我回去做个备选清单,下周一送过来。”
魏庭此时也跟范林告辞:“今天要不就这样吧,等苏经理的清单拿来我们再讨论。”
就这样,苏画和魏庭一起出来,长长的一段走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到了学院门口,苏画说了声再见就打算离开,却被魏庭叫住:“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要去的,是华易的反方向。”苏画的话,似乎隐含他意。
魏庭却只是微笑:“苏画,我们还是朋友吗?”
苏画怔了怔:“是。”
“那么朋友之间,照顾生意不是很正常吗?”魏庭眨了眨眼。“何况这是范教授亲自推荐的。”
苏画看着他,最后笑了出来:“好吧,你送我。”
魏庭那天请苏画吃了晚饭,两个人边吃边聊,却不敢回忆旧事,因为他们害怕,提到易沉楷。
魏庭像个温厚的大哥,听苏画讲述她这些年所经历的大事小事,说到心酸的地方,他会宽慰,说到骄傲的地方,他会称赞。
苏画的心里,很温暖。她的熟人不少,真正的朋友却不多。魏庭对她,从来都不多话,但是每当他看见她脆弱不安,却总会适时地伸出手。
告别的时候,她在他的车窗外挥手,没有叫他魏总,而是说:“魏庭,再见。”
魏庭听见她叫的是他的名字,笑得眼睛弯起来:“再见,小姑娘。”
她吐了吐舌,看着他的车离开,正哼着歌往楼上走,却听到包里的手机响,又是秦棋,而屏幕上,还有两个他的未接电话,大概是聊天太投入,她没听见。
“你现在在哪?”
“我已经回来了。”
“怎么没交我去接你?”
“朋友送我回来的。”
秦棋突然沉默了,很久之后说了句:“你在这里,还有什么朋友?”
苏画也沉默了,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某种烦躁,冒出头来,她说得很慢:“我也有朋友,有我自己的生活。”
那边没再说什么,很快,苏画听见了电话挂断后的忙音。
之后的那天是周六,秦棋的公司要上班,他也知道苏画只有周日休息,但是他早上没打电话给她。
这应该算是冷战,但是苏画并不打算道歉示好,她明白秦棋对她的好,可是她也希望秦棋明白,无论到什么时候,她都需要有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
不过这个周六,苏画并没去办公室,因为她要搬家。
房门钥匙已经拿到了好几天,却一直忙得没顾上搬。她退了房,拖着自己本就简单的行李离开酒店。
当她在出租车上,看见她远远看见水语花苑的楼,映着碧蓝的天色,心里宁静安适,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不用再在庞大的城市里,像一粒没有归宿的浮沉。
上了楼,正在包里拿钥匙的时候,隔壁的门忽然开了,那个主播美人走了出来。
今天她没有戴墨镜,一双微挑的凤眼,妩媚至极,更显得她妖娆动人。
看见苏画,她怔了怔,接下来的反应居然是打算闪回房里。
苏画在心里再次闷笑一 . y ?声,等她打算关门的时候,出声叫她:“林暮雪。”
本要关上的门,忽地一下又打开了,那美人的眼底有一丝惊喜,但是却还是装得奇拽无比:“干什么?”
苏画一脸平静:“没什么,就看看是不是你。”
敢情耍她呢!林暮雪恼火。
但苏画接着又说:“你比电视上漂亮太多,我上次没认出你。”
这话说得够受用,林暮雪的怒火顿时消弭于无形,上次苏画没认出她的事,挫败了她很久。
但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兴奋表现得太露骨太显而易见,于是在酷脸没有崩溃之前,对苏画点了个头,就关上了门。
苏画再也忍不住笑意,这个林暮雪,真的是嚣张却单纯。可是转眼间,她又想起了某个和林暮雪有相似特性的人,笑容消失在嘴角,眸光也暗下去几分。
将房子收拾好,苏画又去超市买了家用品,拎着一大堆的塑料袋爬回家。
还没坐稳,就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看见林暮雪还是那么酷:
“我要借东西。”
“哦,借什么?”
“酱油味精盐糖醋。”
“厨房要借吗?”
“不用,这个我有。”
苏画无语,默默地从地上的袋子里翻出她要的东西给她。
一个小时之后,门又被敲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盘子,里面是香喷喷冒着热气的土豆牛肉盖白米饭。
可是美女说的话很打击食欲:“看着很像给猫吃的对吧,我家只有盘子,没别的容器。”
不过苏画还是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
林暮雪撇撇嘴:“我从来不白占人家便宜。”
苏画微笑,邀请她:“进来坐坐吧。”
美女看起来有点认生:“我还要回去吃饭呢。”
苏画热情依旧:“端过来一起吃吧,我冰箱里有泡好的银杏茶,吃完一起喝了解暑。”
不知道是被银杏茶诱惑了,还是被苏画的热情感动了.Y ? ,林暮雪犹豫了一下,跑回屋端了饭过来,就着苏画买的秘制黄豆浆,两个人埋头一起吃盖浇饭,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宿舍时代。
吃完了饭,苏画主动把两个盘子一起拿去洗了,林暮雪也毫不客气,因为饭是她做的,体力劳动当然要分摊。
一人捧着一杯冰镇银杏茶,微微的甜香味,让人倍觉清爽,却去了秋老虎带来的燥热。
林暮雪也懒得回去,和苏画一起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看电视,恰好又转到林暮雪的新闻节目,苏画问:“你怎么不去主持娱乐节目啊?”
“切。”林暮雪鼻孔朝天:“你觉得我像那么没深度的人吗?”
苏画大笑:“我不是怀疑你的深度,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裹在这样刻板的套装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林暮雪斜她一眼:“算你会说话。”
闲扯一阵,扯到了房子。
“你为什么买这里?”苏画问林暮雪,她按理说应该有足够的能力选择更好的,即使她没有,她也绝对有足够的资本让男人为她买豪宅,毕竟,光她那辆小跑车就远远超过了这套房的总价。
林暮雪看出了苏画的心思,自嘲地笑:“那车是我的青春损失费。思念的青春,换回来六十万,你说,我是亏了还是赚了?”
苏画看见那双美丽的凤眼里,有难以压抑的伤痛,瞬间明白了林暮雪之所以选择这里,一定和她一眼,是为了那句广告词。
她们同样有颗漂泊的心,无处安放。
“是他亏了,失去了你。”苏画将手放在林暮雪的肩上,轻轻地说。
林暮雪的眼睛里,刹那间有了湿意,她别过头去,望着窗外的夜,语气狠绝中带着哭的颤音:“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痛死哭死后悔死。”
苏画也转眼去看那夜色,良久,淡淡一笑:
“其实只要你离了他也能快乐,你便已经赢了。”
有故事的人,很容易惺惺相惜。只是一个晚上的倾谈,苏画和林暮雪的关系已经从邻居上升到了闺蜜。
对女人而言,闺蜜比男人重要得多,因为男人随时可能移情别恋,闺蜜却永远和你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