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蒋正璇在PUB一条街外面驻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进去。她虽然想借酒消愁,可也知道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是出了名的是非之地,一个女孩子去那里的危险系数太高了。
她茫然地站在人来车往的十字街头,最后决定前往聂重之所开俱乐部下面的酒吧。好歹那里是聂大哥的地盘,上上下下有很多人认识她,知道她是蒋正楠的妹妹,怎么也会罩着她。就算喝醉了,也不过是聂哥一通电话,让她哥来接她罢了。
昏暗暧昧的酒吧里,人头攒动。吧台边有穿着清凉诱人的大波浪美女手里端了一杯好看的酒,姿态媚人与一男子窃窃私语。
蒋正璇搁下包包,便抬头对调酒师道:“来一杯跟她一样的。”调酒师微愣:“蒋小姐,你确定?”蒋正璇不管三七二十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给她来杯酒,她要喝酒:“我很确定。”
调酒师耸肩一笑,吐出了个“OK”,便开始施展他风流潇洒的调酒技术。不片刻便把酒推给了她:“蒋小姐,你的暗夜迷香,请。”
在蒋正璇喝第三杯“暗夜迷香”的时候,酒吧的经理就上去将这情况暗地里禀报给了正在专属包房里HAPPY的聂重之:“聂先生,蒋小姐在下面,您要不下去瞧瞧?”
聂重之一听这话,就知道蒋正璇在下面有情况。蒋正楠的妹妹等于是自己的妹妹,于是聂重之便第一时间欠身而起,对在座众人招呼了一声:“你们继续,我有事先失陪一下。”
聂重之乘了专属电梯直达最底下的酒吧,他进去的时候,蒋正璇正将第四杯的“暗夜迷香”端在手上。聂重之见状,已经准备拨蒋正楠的手机了。这小丫头疯了,居然敢这么喝酒。要知道 “暗夜迷香”是用四五种烈酒调制出来的,可以在不动声色间麻醉人的神经,让喝酒的人在浑然不觉的状态下喝醉。
以蒋正璇这丫头的破酒量,敢喝四杯的“暗夜迷香”,她胆子也忒大了点。估计下一刻就应该趴下了。事实上,蒋正璇已经开始头昏眼花了,但她还是在头昏眼花中看到了聂重之,于是她笑嘻嘻地朝他挥手:“聂大哥,聂大哥。”
这个笑容虽然春光灿烂,但明显是咧嘴傻笑。不过大大的杏眼因为湿润特别的黑亮,在酒吧暧昧迷幻的五色灯光下,钻石一般的闪闪烁烁,粉嫩晶莹的脸蛋,配上一头不长不短的卷发,聂重之觉得心头被某物轻轻敲了一下,发出了“叮”一声清脆的声响,然后缓缓龟裂了开来。
那一个瞬间,聂重之第一次意识到蒋正璇这丫头竟然很招人。
幸亏酒吧经理是个懂得眉高眼低的,让两个看场子的高大保镖随侍在蒋正璇旁边,一旁的闲杂人等见了这阵势倒也不敢随便接近。聂重之满意之余,觉得自己该给酒吧经理的年薪翻一翻。
蒋正璇跟聂重之打了招呼后,转身托着下巴,星眼半阖地对调酒师道:“ANDY,我也要来一杯跟那个人一样的玛格丽特。这名字可真好听啊。”此时聂重之已经来到了她身后,闻言直摇头,这丫头以为名字好听的酒就好喝。这玛格丽特虽不比“暗夜迷香”,但也含有不少的酒精。
聂重之暗中示意调酒师跟她换杯无酒精的鸡尾酒,挨着她坐了下来:“好了,璇璇,喝完了这杯酒,聂大哥送你回家。”
蒋正璇摇头,浑然不觉自己说话的时候已经大舌头了:“谁要回家,我才……才不要回家。我……还要喝酒。”聂重之见她蹙眉嘟嘴的俏丽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学着蒋正楠揉她的头发,柔声哄道:“乖啦,喝完这杯就回家。”
蒋正璇陡然从高椅上站了起来,摇着头,口里大声嚷嚷:“不好,不好,我说了不要回家。”聂重之叹了口气,看吧,现在都已经开始发酒疯了。这还要喝下去可如何得了啊?!
只见蒋正璇嚷嚷后,整个人便趴在吧台上,皱着好看的眉头跟调酒师继续要酒喝:“ANDY,再来一杯,再帮我调一杯……我还要喝。”
叫ANDY的这位调酒师在聂重之的示意下,将调好的无酒精鸡尾酒倒入了杯中,推到了她的面前。蒋正璇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几下就解决了,搁下酒杯,眉目迷离地捂着粉唇打了几个嗝:“再来,再来一杯。”
这丫头这般豪饮,看来今天是铁了心来买醉的。聂重之只好哄道:“来,去聂哥那里,我有一柜好酒,随你喝。这里人太多,又太吵,我们上楼,聂大哥陪你喝。”
蒋正璇已经醉眼昏花了,一听到有酒喝,便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好吧,我们……我们上楼喝。”
俱乐部楼上有他们几个人的专属卧室。于是聂重之半哄半骗地把她搀扶到了自己房间。他压根儿就把自己包房里的那些人给忘记了。
蒋正璇的意识虽已经进入了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可一进房间,居然还是记得自己要喝酒,满屋子地找酒喝:“酒呢?酒呢?”
当初这些个房间设计的时候就是为了给他们这群人享乐用的,自然有配备好的小酒吧和吧台。蒋正璇一瞧见了酒吧,眼就发直了,踉踉跄跄地直扑吧台。然后整个人怔怔地趴在吧台上,杏眼恍恍惚惚地一眯,指着各式酒瓶,笑了:“酒,好多酒。”
蒋正璇随手就抽了一瓶红酒塞给了聂重之,大着舌头,醉态可掬:“打……打开。”
聂重之错愣了几秒,这丫头居然真还要再喝。可就这几秒工夫蒋正璇都已经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跺着小脚:“快点,快点打开,我要喝酒。”
聂重之委实无奈,只好取了开瓶器,拔了木塞。原本准备慢条斯理地把瓶子里的红酒醒一醒,拖拖时间。但这丫头连一刻都难耐,嘟着粉嫩嫩的唇一直在催他:“快点,快点。”喝醉了居然还嫌他侍候的不好:“你动作慢死了,怎么比蜗牛还慢。” 一副不给她酒就不肯罢休之势。
聂重之只好给她在杯子里浅浅地倒了一层。蒋正璇眼睛一亮,端起酒杯就往口中灌。喝光后,她也不嚷嚷了,索性整个扑了过来,软软地趴在聂重之身上,抢着他手里的酒瓶:“好聂大哥,把酒瓶给我……把酒瓶给我……”
聂重之被她这一声又软又糯的“好聂大哥”叫得心口一顿,而后摇头失笑。这丫头,居然还这么地会卖口乖!叫她好聂大哥。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叫他。
这一瓶下去,以她的这个破酒量,非醉死不可。聂重之可不想明天挨蒋正楠的揍,于是赶忙倒了两杯,将极浅极浅的那杯递给了她:“都说了陪你喝酒,聂大哥从来说话算话,来,干杯。”
蒋正璇一口气喝完,皱着细细的眉,半掀着眼帘又开始撒娇:“好聂大哥,还要还要……我还要……”
结果,一路下来,聂重之在她的吵闹撒娇下,喝光了整整两瓶红酒。蒋正璇虽然每次喝的量不多,但次数多,加起来估计也有一两杯的量了。
那小丫头后来是真喝醉了,趴在沙发上不言不语。脱了外套的她,只穿了件长T恤和紧身裤,此时闭眼蜷缩着,裤脚上扯,露出了一截莲藕似的白嫩小腿。
聂重之的目光忽地被她雪白脚跟处猩红的两块斑点吸引了过去。定睛再细瞧,分明是磨破了。
聂重之一时间心疼不已!
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得怜惜自己?鞋子不舒服扔了便是,居然把好看的一双脚磨成这个样子。
忙按了内线键,让人送了碘酒和创可贴上来,又亲自动手替她清理包扎。大约是碘酒刺痛的缘故,蒋正璇缩着脚,掀了掀眼皮,娇滴滴地抽气:“疼……疼……呜呜……疼……”
若是平时,聂重之跟蒋正楠一样,自然不舍得她疼。可此时怕她感染,只好任她叫疼,一边擦一边哄她:“好了,好了,马上不疼了。”蒋正璇口齿不清地嚷嚷了片刻,侧着身子又无声无息地迷糊了过去。
聂重之从浴室洗了手出来,见她猫似的蜷缩成一团,想起她的那软软的一声“好聂大哥”,心下更是疼惜万分,怕不舒服,便将她一把抱起来:“璇璇,乖,要睡去床上睡。”
一动就惊呆了,小丫头睡梦中居然还在哭,一脸斑驳的泪痕。
聂重之一路瞧着她长大,从未见过她这般伤心委屈,明明是醉迷糊了,可是眼泪一波一波地涌出来。看来是跟那个姓叶的吵架了,姓叶的给她气受了。聂重之又是毫无来由的一阵心疼。
他还真瞧不出那个姓叶的有什么好,长得也不过如此,各方面也SO SO,且姓叶的对她似乎也并不怎么好。像去废弃的建筑工地救璇璇那次,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惊吓模样,他自己都心疼得要死,上去对那绑架他的猪头毫不客气地一顿拳打脚踢,把那人打到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可他冷眼旁观,见那叶英章关心蒋正楠的那个女人跟挂心蒋正璇好像也没多大区别。
这丫头的眼睛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洛海城里多少才俊排着队让她随便挑选,可她偏偏就是看中叶英章了,还死心塌地、义无反顾的。
唉!这傻气的小丫头!让人又爱又怜的小丫头!
☆、第4章
就让她在这里睡一晚吧。自己在这里守着她,等她明天醒了就把她送回蒋家。
聂重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褥上,扯过薄被轻轻地帮她盖好。正要抽身离开,忽然有只细细软软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细滑嫩柔的触感让聂重之心口猛的一缩,他低头,迎上的却是蒋正璇放大的精致眉眼。她泪眼摩挲,喃喃道:“叶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她身上特有的甜香味道夹杂着醉人的酒味,好闻极了。聂重之顿觉口干舌燥,他极力忍耐着偏了头躲开,心口却如同小鹿乱撞,“怦怦怦”乱跳。聂重之觉得自己疯了,又不是毛头小伙子,心怎么会跳成这样子。
聂重之揉了揉她的发丝,低声哄道:“好,我不生气。现在可以睡觉了吧?”聂重之试图移开她的手,可是这丫头紧搂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
她还一点点地凑了过来,娇娇嫩嫩地对他说:“叶大哥,你吻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吻我?你不喜欢我吗?”
这丫头醉死了,把他当成叶英章了,对他说出这般旖旎暧昧的话。这么一想,聂重之紊乱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些,轻喝道:“别胡闹,乖乖睡觉。”
叶大哥为什么老是对她冷冷淡淡的?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蒋正璇醉死了,早把他当成了叶英章,见他避开,又凶她,心里头万般委屈。整个人更是痴缠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攀上了他的脖子,水润润的唇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聂重之还在扯她的手臂,可下一秒,只觉有湿湿热热的柔软之物堵住他的唇畔,那丫头根本不懂章法,在他唇上又舔又咬的,跟一只小狗似的。
可就算是这样子地乱亲,聂重之在她吻上来的那一刻,便“哄”一下只觉得头晕目眩,似有人往他身上淋下了一百桶石油。她的唇又软又香又甜,灼热得似是火星,聂重之整个人便从头到尾被点燃了起来。
喉结上上下下地不断滑动,聂重之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控制力,屏气凝神强迫自己离开,一并试图移开缠着他的那只柔弱无骨的手臂:“璇璇乖,别乱动,快睡……”
那小丫头却不依,豁出去一般地搂着他的脖子,比花瓣还粉嫩香甜的唇又堵了上来。聂重之还未说完的话语便被她吞了下去,她的舌尖怯怯巧巧地探了进来,与他的舌头纠缠着,聂重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偏偏她还不知所谓,无骨的身子如藤蔓一般紧紧缠着他扭动:“叶大哥,不要走,不要走……不许你走。”
小丫头这么无法无天,不知所谓。可是却这般的甜美撩人。
一场大火终于“呼啦呼啦”泼天泼地地燃烧了起来。
蒋正璇是在头疼欲裂中醒过来的,她很不舒服,可以说全身没一处是舒服的。她迷糊地在枕头上蹭了许久,怎么会这么难受?她昨天到底干吗了?
叶大哥对她说冷静一段时间……她跑到聂大哥的酒吧里喝酒,对,喝了好几杯。还看到了聂大哥,跟聂大哥一起喝酒……无数无数的片段一点点地凑了起来。
房间里好像有烟味?她房间里头怎么可能会有烟味的呢?蒋正璇蹙了蹙眉头,极度困难地掀开了长而卷翘的睫毛。
她神智本带着几丝茫然,可是一睁开眼,却被房间里陌生的摆设吓得手脚冰冷。她开始以为是眼花了,无力地抬手揉了揉眼,再度睁开,眼前还是陌生模样。
这不是她的卧室。那么她在哪里?
下一秒,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薄毯下的自己是一丝不挂的。蒋正璇“啊”的一声惊声尖叫,抓着毯子便跳了起来。
然后,她看到了聂重之。他正站在不远处的窗口抽烟,听见动静,聂重之转头与她四目相对。
他瞧着她的神色极其幽微古怪。蒋正璇忽然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聂重之按灭了烟头,起身走向了她。他穿了一身浴袍,腰带松松地系在腰畔,隐约可见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胸膛。
蒋正璇瞬间明白了过来。昨晚……昨晚……可怜的蒋正璇压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精致的小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惨白惨白的,抓着薄毯子站在床边摇摇欲坠。
她这样子的表情让聂重之心疼不已,他上前想扶她。
蒋正璇惊慌失措反应了过来,连退数步。她的目光迷茫混乱,带着不敢置信,颤抖地指着聂重之,尖叫着重重喘息:“啊,别过来……别过来……你出去……你出去!”
聂重之眼睁睁地瞧着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晌,他转身而出。
蒋正璇一个人在原地瑟瑟发抖,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无光。她依旧不敢相信,缓缓地蹲了下来,使劲使劲地拍打自己的脸:“不会的,不会的。在做梦……蒋正璇,你正在做梦。”
脸上火辣辣地疼。蒋正璇犹是不信,她“蹭”地起身,抓着毯子,冲进了浴室。
任冰冷的水从头泄下,不断地冲刷着她。
不,不会的!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一定是做梦了,是错觉。她已经跟叶大哥订婚了,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做这种对不起叶大哥的事情。
一定是她在做梦,一定是!梦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自己的身体,直到全身肌肤泛红,可是怎么也擦不去。那些痕迹还有身体的异样血淋淋地提醒着她,这是个铁一般的事实。
最后她意识到无论冲多久的水,洗多少遍的澡,都无法改变她跟聂大哥上床这个事实。
蒋正璇无力地跌坐在浴室中,泪水唰唰地滚落。湿漉漉的长发凌乱地贴在额头肩膀,一张脸满是水痕,早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蒋正璇和叶英章之间,一直以来谈的都是纯纯的恋爱,连亲吻也不过是在额头,或者在唇畔轻触,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止。因为如此,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叶英章待她珍之重之犹若珍宝。
可她竟然酒后乱性,跟聂大哥发生一夜情,做出这种对不起叶大哥的事情。蒋正璇那一刹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能这样子无耻不堪呢!
蒋正璇也不知道在浴室里面待了多久,意识飘荡,时有时无。只知道后来的自己似已冻成了冰块,冷得连牙齿根都咯咯发颤。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沙发上搁了几款衣服,还搭配有内衣、鞋子等物。显然是聂重之让人特地送来的。
蒋正璇的眸光落在凌乱不堪地床铺上……这套房内所有的一切似闪电般刺得她眼睛生疼。
蒋正璇拉开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聂重之,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正靠在墙上抽烟,皱着眉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
聂重之掐灭了烟,望着她,声音低沉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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