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向总的女人拿着照片和我对视了一阵,好一会才开口说:“你像我一位死去的战友,说明白些,也就是我的初恋情人。他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人,而你,是第二个。”
我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竟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她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皮肤白皙水嫩,额头没有一点皱纹,妆化得不浓不淡恰到好处。任谁也想不到她实际上已四十好几了。有钱人就是会生活会保养。
一会,服务员送来了酒水和几盘精致的菜肴。
服务员给我们摆上杯子并倒满酒水,说了句慢用,然后退了出去。
那个叫向总的女人端起酒杯说:“为我们第一次见面干杯。”
我没有拒绝,反正已经来了。
喝完她夹菜给我,她自己却不吃,只是看着我。好像我是她的一件艺术品。
等我吃了几口,又敬我酒。连干三杯之后,她脸色红润起来。
我忍不住问她,“你那位死去的战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叫向总的女人微笑着看着我,说:“那是越战,他在前线打仗杀敌,我在后方抢救伤员。他背回来的伤员是最多的。一有空他就会在山上采些野花来送给他受伤的战友。从他战友口中我知道了他的故事。他是个不怕死的人,那时我希望他受点伤,好让我照顾他。”
我沉默着,她说的那个人也许是我父亲。
那个叫向总的女人接着说:“可惜他从来没有受过伤,不过我们还是认识了。他连长受了重伤,是他从敌营救回来的。他天天都来,当时正好是我在照顾陶连长。一来二去我们就很熟了。他说他有老婆了,要不然一定会娶我。虽然他给我介绍过几个他的战友。但在我心中除了他我谁都不想嫁。”
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你说的那位是不是叫杨一虎?”
那个叫向总的女人怔怔地看着我,“你听说过他的故事?不不不,这么说你真是他儿子?”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生父就叫杨一虎。”
那个叫向总的女人讪讪地笑道:“世界真小,二十年后居然让我碰到你。得知你爸去世的消息后我悲痛万分,那时我真不想活了。”
说着她把照片给我看,那是我父亲与她在医院的合影。那时她很漂亮,我爸也很帅。
那个叫向总的女人说:“那是陶连长出院那天照的,说是感谢我的照顾。”
我把照片还给她,说:“我也是刚知道我的生父叫杨一虎。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那个叫向总的女人温柔地说:“你长得很像他,特别是眼神很像。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感觉你跟他一定有某种连系。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当时听说一虎他一家三口全死了。”
我便把我如何活下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她点着头说,“原来是这样,也是你福大命大。”
我好奇地问她,“你又怎么当了花少英的婶婶呢?”
那个叫向总的女人先是一怔,然后笑了笑问:“你也认识我侄女花少英?”
我点点头说:“我和她是校友,而且,我与花家大少爷还有过节。”
“哦!”那个叫向总的女人惊叹道,“敢和花家作对的人原来是你。不错,我没看走眼,有一虎的英雄气概。说来话长,自从你爸走后,我心也死了,当时追求我的人很多,我一个也没放在眼里。当时一个叫花笑天的营长特别有耐心,天天陪我,每天送花给我,给我讲故事,特别是一虎的故事。渐渐地我接受了他的追求,后来我嫁给了他。转业后一起干事业,他很有头脑。我们很快创下了一份丰厚的产业。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过,谁知一场意外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由于他没有生育能力,在他死后我一直孤身一人。要不是为了继续他的事业,我早就崩溃了。”
我没想到这么风光的女人,背后竟有段如此心酸的经历。
那个叫向总的女人轻叹了一声,说:“笑天死后,他大哥趁我无心打理生意,半年不到便把公司架空了。当我回去时成了个空壳公司。要不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支持,我也没了今天的地位。他大哥便从此发迹,成了一方首富。我和他不搭界,除了少英我不喜欢他们家的那帮人。笑天死后,就更少来往了。”
说完举杯向我敬酒,我和她一起干了。
这茅台酒52度,虽说我可以喝上一斤不会有事,但我看她却不是很有酒量的人。
她本来就很健谈,喝了酒之后话更多了。向我倾吐着她的创业史,她的寂寞,她的孤独。我看她是真喝高了,连脖子也红了,说话也糊涂了。到最后竟把我当我爸,嘴里一直叫着“一虎”的名字,抓着我的手说着露骨的情话。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我不知如何是好,很想逃离这场所,却拉不下情面。其实与她也并没什么交情可言,因为我生父的关系,所以一直坐在那听着她的诉说。
第八十章 千里清秋
第八十章千里清秋
我起身跟她说:“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等等,”她叫住我说,“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套西服和手表就当我的见面礼。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答应我。”
我问她什么事,她说,“过几天会在上海举办一届非正式的企业家年会。会后上海高氏集团会举办一个招待酒会,我希望你能陪我出席。到时你会认识许多名流,不管你做什么,对你将来的发展肯定很有帮助。”
我说:“我又不是什么企业家,也不是什么社会名流,恐怕不适合参加。”
她说:“你先别这么快拒绝,考虑一下。那酒会上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商界名流,有政府官员,也有影视界的大腕。你只是陪我出席,开阔下眼界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点头说:“可以,到时再答复你。”说完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她又把我叫住。
“等一下,这礼物没别的意思。你要不收下,我就把它丢了。再说送你这套行装也是希望你在酒会上穿的。”
或许在酒会上能碰到李艳瑕她母亲,这倒是个很好的机会。
于是,我接受了她的礼物。我从她手上接过那几个大礼品袋时,没想到她趁机抱着我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推开她便走了,或许我真勾起了她埋藏多年的初恋。但我不可能当她的替代品,更何况她的初恋是我父亲。面对她的风情万种还真有些措手不及,看来以后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妙。
我回到陶凯琪家时,已是深夜,没想到家里还亮着灯。
陶姐帮我开的门,原来她特意在等我回来。
陶姐嗔怒道:“去哪风流快活啦?”
我说:“人家请吃饭,不好拒绝。”
陶姐讥讽道:“是哦,又吃又拿的,哪个富婆对你这么好心?意大利名牌西装,限量版欧米茄钻石表。没个十几万别想弄到这套东西。看你脸上的唇印就知你没干好事!”
我摸了摸被亲的脸,果然有点口红留在脸上。
我把东西丢在沙发上,知道怎么说都解释不清索性不说了。
陶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苦口婆心地说:“别怪我烦,你现在还年轻,要是这样经不住诱惑,这辈子就完了。你不能靠吃软饭过活。”
我说:“很晚了,我现在只想睡觉。关于吃软饭这个话题,我们明天再讨论。不过我向你保证,今晚绝对没做你想象中的事情。早点睡吧,我的好姐姐。”
第二天,我便问陶连长记不记得一个叫向阳艳的女护士。
陶连长笑呵呵地说:“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时在前线受了伤多亏她的细心照料。刚开始觉得这女人挺细心的,后来才知道她全是为了你爸爸。她老在我这里打听你爸爸的消息。我便把你爸爸的事迹一点一滴地全讲给她听了。她爱上了你爸爸,还托我做媒来着。不过你爸已经娶了你妈,直言拒绝了。怎么你见过她?”
我便把她请我吃饭的事说了。
陶姐听我说完,拉着我手说:“呵呵,昨晚错怪你了。不过,我看你还是提防点她为妙,她没能嫁给你爸,再在你身上找回那段爱恋也不一定。”
我说:“唉,这个我自有分寸。过两天就要去上海了,我想送爸妈回家,他们说在外面还是不习惯,想回家了。”
陶连长说:“心情可以理解,只是你送怕来不及,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没事,这光荣任务交给我。我还想回去看看一虎。”
陪父母在北京玩了一天,第二天便随模特队坐飞机到了上海。时间安排很紧凑,晚上便在一商场搞了一场秀。
在上海呆了三天,其它人都去广州了,领队却让我留在上海,只说过几天在深圳会合。他们一走,那个向总便打电话约我吃午饭。说是跟我谈谈晚上酒会需要注意的礼仪和礼节。跟她吃完午饭,她开车带我看她在上海的物业以及她打理的一些生意。说如果我愿意,这些都交给我来管理,给我3成的收益。我说这条件的确很诱人,不过无功不受禄。
她把车停在外摊的路边,让我陪她一起散步。
“我知道你的故事,你曾经的女友现在跟我的合作伙伴在一起。你还跟高媚的女儿拍过拖。不过那个高傲的女人似乎并不欣赏你,千方百计破坏了你跟她女儿的好事。假如你有了钱,甚至比她更多的钱,她就要仰视你。现在是个金钱社会,不像我们这样重情义。”
“我的事你倒真知道不少。是不是花少英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无关紧要,要想知道一个人的一些事,方法有很多。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花钱。用钱可以买到许多资讯,犯不着自己费劲。”
“对有钱人来说,这是最省事的,但有时不可靠。对感情这种事,有时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就像现在我们走在一起,看的人以为我们是情侣,其实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在你眼里,我现在连做你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最起码现在还不是,将来怎样我不知道。我对不了解的人有着天生的抗拒。”
“你很像你爸,眼神,说话的语气。你爸是我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那种怦然的心跳现在还历历在目。我对你爸很痴迷,所以看到你,我又心动了。虽然我渴望得到你,不过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我对你爸的感情是纯真的,没有低俗的情欲。但对你我有,在这物俗横流的社会,没有什么是纯真的了。”
“我也不是个纯情的人,不过这辈子除了两个女人之外,我不会对任何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对你,我倒是很欣赏你的坦白。或许,将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看在你爸的情份上,我尽量帮你。晚上就在对面的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酒会。凭你的气质,可以吸引不少目光,记得把我送你的衣服和手表戴上,呆会再去买双像样的皮鞋。别人看你之前首先看到的是你的衣装,然后才能认识你这个人。再说穿得正式点也是对主人的尊重。八点之前要入场,别去太早也别去太晚。你的身份是我的侄子,要是以别的身份入场,想来你也不会同意。”
随后向阳艳带我在附近的商场买了双我有生以来最贵的皮鞋,又帮我挑皮带、领带和衬衣。跟我讲一个男人着装打扮时所必须讲究的地方。唉!这有钱人的消费,平民百姓只能望其项背。我没有接受她帮我付款。尽管这要了我两年的学费,我还是自掏腰包自己买单。要在一年前恐怕只有逃离的份。想起那次跟李艳瑕、高敏和小菊她们一起逛商店的经历就有点后怕。其实那次顶多算是白领阶层的消费。
她开车送我回到酒店,并在酒店大堂一家咖啡馆喝咖啡,说是等我上去换完衣服下来。
我换好衣服出来感觉特别扭,走路也像僵尸一样。服务员见到我都瞪大了双眼,见到怪物似的。我来到向阳艳面前时,她惊叹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万试万灵。再把头发打理一下就十足完美了。”
于是拉着我开车来到八佰伴理发店,一个留长头发扎了马尾的男理发师帮我做头发。看来他跟向阳艳比较熟,一直跟她聊着天。
我感觉自己像个木偶,线在别人手中牵着,完全失去了自主权。现在的我不再是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任由别人摆布,居然毫无反抗的意识和意志。
陪我做完头发,然后开车拉我到她上海的别墅。
别墅占地很大分前庭后院,前庭有修剪平整的草坪,四周围墙上有花,后院还有个小花园。
我在客厅等着,她去楼上换衣服。有个穿着体面的四十来岁的阿姨给我泡茶。又端来许多点心摆在我面前。喝茶还可以,吃东西却没胃口。
知道女人穿衣打扮是很费时的,所以喝茶我都尽量一点点啜,好像喝毒药一样。哪知三杯茶下肚依然未见斯人下来。
坐着很无聊,端着茶在后花园里逛着。这别墅除了五个四十来岁的阿姨之外再无其它人。那几个阿姨都差不多年纪,穿着体面,不像是佣人,倒像是向阳艳的亲戚。
二个小时后她下来了,与刚上去相比,完全判若两人。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好像又年轻了几岁。恐怕那些二十五六的女孩子也要自惭形色。
她穿着一袭黑色吊带晚礼服裙装。披着条毛绒绒的紫色披肩。我对穿着没有研究,所以叫不出名堂。一双红色高跟鞋特别显眼,衬出她婀娜的身姿,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性感妖艳的美,有点埃及艳后的味道。
我有点傻眼了,一个女人居然可以这样打扮是一个样,那样打扮时又换了个人似的。
她挽着我的手说:“走吧,你来开车。”
她挑了部红色法拉利跑车让我开。
当我开车到香格里拉酒店门口时,果然引起了一片嘘声。门口有很多记者,闪光灯一直闪个不停。门口有大批警察和保安把记者和围观的人群挡在酒店门口的马路边。门童帮我们拉开车门,下了车有泊车员帮我们停泊车位。进门要邀请卡,她挽着我的手,把一张精美的邀请卡递给守门口的保安。我发现高敏他弟弟一直在门口接待,他好像没有认出我。向阳艳一路上与相熟或不相识的人打着招呼。酒会场所设在顶层的一个大会议室。有专用电梯送我们到顶层,电梯轿厢内有专职的女司机在驾驶电梯。从门口到电梯一路铺着红地毯,场面非常奢华。进到酒会场所装饰更是富丽堂皇,有很棒的音响放着巴赫的交响乐。里面已经来了很多客人,三五成群地在交谈着什么。正前方是主席台,主席台上放着一张铺着红绸的长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酒水和点心瓜果。叠成宝塔的高脚酒杯,中间和两端各有一叠。
向阳艳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惊艳的目光。她始终微笑着跟人打招呼,并向她认识的人介绍我。在人群中,果然看到有几个眼熟的影视明星。有人主动跟向阳艳打招呼,免不了要夸她几句。
向阳艳忽然拉着我说:“你们公司的老总也到了,他身边还有位大导演,没见过吧,走去认识下。”她拉着我来到三个人面前。
“李总,张导,季总。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
那李总大约50来岁很有男性魅力,只听他说:“北京一别,三日不见又变漂亮了。呵呵,人说女大十八变,这话可说错了,张导你说说看,这女人越看越像个妖精。”
那张导说:“不是妖精,是道行高深的狐仙。越修越年轻漂亮,专勾小男生。”
那季总没说话,向阳艳娇笑着说:“正要跟你们介绍呢,这是我侄子,我姐和我战友的儿子。也是你李总的签约门生,叫杨凡,你可不能不照顾他。还有张导,将来的巨星就看你的了。”
我与他们一一握手。那李总拍着我的肩说:“原来你叫杨凡,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张导你这位伯乐来看看,有没有这匹千里马适合的角色?”
那张导眯着双眼,皮笑肉不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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