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头双脚落下,借着进势前奔,顶着秋一潇向后退去。
秋一潇大喝:“躲开!”
众人分开,秋一潇被连着击退十余步,双脚才勉强定住!
赵老头铁枪一磕,往后跳了两步,跳开这两步后,四条闪着雷电,表面浮着花纹的火柱,从地面上垂直升起,将赵老头围在了中央。
这是正在照顾着江自流的苏鸣凤,发出的一招:四炎火柱!
等赵老头再两边一看,方百玲的箭镞,余震刚的七星剑,已经在自己左右,前面是实力够高的秋一潇,后面是随时可以远程攻击的苏鸣凤。
他已经被包围!
赵老头摆了摆长枪,冷静地站立在四根火柱之间。
火焰一绞,赵老头瞬间被火柱吞没。
方百玲的手指放松了一点,道:“这就……结束了?”
当然没有,一点寒芒,从火柱中袭出。
余震刚化作一缕轻烟,从自己的位置飘走,立刻又闪到了方百玲的身后,用力地把方百玲往后拉出一丈,手中七星剑随意刺出。
“别傻了,那种攻击,勉强伤到他就不错了!”
果然,赵老头一从火柱中飞出,长枪径挑方百玲。
这也就是余震刚剑刺出的那一瞬。
比起赵老头的神枪,余震刚的剑,显得无比脆弱。
枪尖和剑尖才一触及,枪尖强大的力量,将七星剑从头到尾,整个折为两片。
余震刚弃剑,方百玲的一箭飞出,赵老头不得不避开这一箭,翻身后退。
火柱消失,秋一潇飞身上前,剑拔出,直斫赵老头后背。
秋一潇并不喜欢偷袭别人,但这次是例外!
因为如果赵老头有一丝的义气,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赵老头有一丝胆色,便不该找上战斗力比苏鸣凤还差的方百玲!
所以,秋一潇生气,对他这种人根本就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
赵老头转身,同时枪杆在颈上绕行一周,转身就和秋一潇打在一起。
枪架在剑上,赵老头狠狠把枪杆往下压去。
秋一潇剑柄一拗,狠狠地把赵老头扫了回去。
赵老头立脚不稳,枪撑着地说道:“且慢,你们就真的要杀我吗?”
秋一潇慢慢直起腰,冷笑道:“废话,你要杀我们,我们干什么不杀你呢?”
赵老头摇首道:“不对不对,如果我死了,你们回去该怎么向薛绯颜交待呢,你说她会相信你们的话吗?”
秋一潇开始变了笑容:“是啊,我告诉她赵正老头要杀我们几个人,迫不得已我们才杀的他,估计薛绯颜是不太可能相信!”
苏鸣凤冷笑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准许你杀我们,但是我们不能杀你了?”
赵老头抚须笑道:“其实刚才我不过是想要试试各位的功夫,好确定你们是不是有能力帮助我进入寂灵学院,还好,你们很不错。”
这种从头到尾都说不通的假话,谁会相信?
秋一潇道:“这种谎话,你还是留着跟阎王说吧!”
镔铁剑飞出,刹那间化成几十道银线,从空中列成一卷,如流星般坠向赵老头。
赵老头的枪舞成一团银花,同时像是炮弹一样,面对着秋一潇往后一轰数十丈,那些被他扫落的剑影,包括那些原本就打不到他的剑影,已经再也打不到他了!
赵老头落荒而逃,天空中的剑影却瞬间将目标对准了江自流苏鸣凤这几个人!
苏鸣凤撑起一片银屏,挡在自己和江自流的面前。
余震刚画出个太极图,抵挡在方百玲面前。
两个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思考就发了出去,见怪不怪的样子,就是对秋一潇最大的讽刺。
秋一潇叹了口气,急忙运起剑指一勾,所有的剑影合成一把镔铁剑,倒飞回去,插进了鞘中。
然后秋一潇就像是真的是无意出手的一样,满怀歉意地说:“看我,都差点伤到你们,各位没事吧!”
余震刚微笑着摇头,说道:“没事。”
苏鸣凤撤去防护屏,冷笑道:“我现在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你,和赵正,那就是蛇鼠一窝。”
秋一潇不怒反笑:“其实还有很多词,像……官匪一家,一丘之貉,同流合污这些词都可以。”
苏鸣凤咬了咬牙,将目光厌恶地移到了一旁。
秋一潇走过去,蹲到了她面前,仔细地看着她的容颜,笑道:“怎么,生气了?”
他的呼吸有节奏地打在苏鸣凤的脸上,让她的俏脸禁不住为之一红,苏鸣凤推开秋一潇,勉强露出了笑脸,说:“你给我走开!”
秋一潇被她推得仰面倒下,苏鸣凤急忙转过身,背对着秋一潇,给靠在树上的江自流擦起了汗水。
尽管,江自流的头上没有一滴的汗水。
方百玲不去看这三个人,转身走开,余震刚微笑着跟了过去。
第十八章 迷阵()
“你就不觉得,江自流和苏鸣凤这两个人很奇怪吗?”
余震刚走在方百玲背后,微笑着问道。
方百玲扭头哼道:“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不过是惺惺相惜罢了,像他们这样的顶级高手,当然……当然会和……会比别人的感情……友谊更加亲密一点吧!”
她越说越激动,余震刚忙摆了摆手手道:“你你你冷静点吧,我是说,你不觉得江自流这时候晕过去,是不是有点怪啊!”
方百玲微笑道:“他怪不奇怪,他哪天不怪才奇怪呢!”
余震刚环抱着双臂,跟着她往前走着,似乎从未意识到,他们离苏鸣凤他们,已经越来越远了。
这些距离,还是很容易被人分而杀之的。
余震刚拉住了方百玲的肩膀:“再往前走,我可负责不了你的安全了,你可要想好再说!”
方百玲嫣然一笑,站在了路口边。
“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吧!”
余震刚忽然觉得,方百玲的笑容有些勉强。
年轻人。
能使余震刚想到的,也就只有这几个字了吧!
江自流的眼睛缓缓地睁开,见只有苏鸣凤和秋一潇在旁,便开口问道:“我们,出来了吗?”
苏鸣凤喜悦的眼泪从脸上滑下,点了点头。
江自流又问:“方百玲呢?她在哪?”
苏鸣凤四下看了看,最终看向秋一潇。
但凡她解决不了的问题,此时此刻,她总是喜欢把问题丢给秋一潇。
秋一潇叹了口气,白了江自流一眼,说:“看某人照顾你得太过亲密,吃醋自己走了吧!”
江自流一听方百玲离开,心中顿时有了一种气愤的感觉,他扶着树站起来,向秋一潇怒道:“那你就让她走吗?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万一……万一她遇上敌人呢?”
秋一潇道:“放心吧,有余震刚跟着,就算是遇到敌人,打不过难道还逃不了吗?况且我们所畏惧的强盗群,未必就是一群凶神恶煞的胖子,说不定他们还讲理呢!”
人家都开朗到这种程度了,你还能再说什么呢?
江自流扶着苏鸣凤的手,颤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赶快追上他们!”
秋一潇说:“这个自然,像方姑娘那样可爱的女孩儿,要是真的遇上吃人肉的强盗,那她可真的要倒霉了,呵呵。”
也不知道秋一潇这句话只是开玩笑,还是某种特意的诅咒,总之他的话,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江自流愈来愈为方百玲担心起来,拿过苏鸣凤腰间的水囊,往嘴里狂灌了几口,勉强恢复体力,提起短枪,当先走上前去。
这里只有一条路,傻子也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才能找得到方百玲。
苏鸣凤走到秋一潇跟前笑了一笑,跟着江自流走。
秋一潇握着剑,慢慢地踩出第一步,然后又踩出第二步,一步步踏在草丛上,温柔的就像是怕惊动草中的蚂蚱一样。
他好像突然间明白,江自流为什么会晕倒了。
距离瘴迷之林的瘴气曲只有一里,仅仅只有一里的这里,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路旁花红柳绿,偶尔一两只蝴蝶飞过,围绕着方百玲头顶盘旋。
余震刚跟着方百玲一直向前,却越来越觉得,方百玲有些太过意气用事了,这么走下去,早晚会被这里强盗的暗哨发现的。
甚至连旁边田地中的农夫,余震刚也怀疑他们是土匪假扮的。
方百玲转过身来,倒退着走,笑着问余震刚:“你是不是在想,我们如果继续走下去,会有危险的……是不是?”
余震刚仿佛看得明白了,这个少女,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纯真无邪,或者说,她的纯真,并不会让你以为是可以欺骗的那种,如果你这么做了,就等着后悔吧!
憨厚并不等于愚笨,无邪并不等于无知。
方百玲道:“我就是在想,如果让江自流急一次,他会不会对苏姐姐不再那么亲近?”
余震刚有些生气,心想这不胡闹吗,跟江自流离得远了出了事谁救你,你以为你长的漂亮就能逃脱所有人的毒手吗?你个傻杈,要死你自己去死别拉上我垫背!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在某个盗贼的手中,可能江自流会为此而内疚一世的吧!你忍心让他为了你而伤心?”余震刚停下脚步,平静地说。
有些时有些事就是这样,心里能把人骂成狗,但是脸上却并不能表达出来,因为你所骂的人,往往正是你心疼的人!
方百玲愣了一愣,笑着走到路边,摘了朵野花,蹦蹦跳跳到余震刚身前,将野花插在了他的发髻间,然后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余震刚满脸的阴沉,冷冷道:“一点都不好笑!”
方百玲又采了几朵花,通通插在了余震刚的头上,笑道:“嗯,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
余震刚忍着头上的不爽,冷冷道:“我再跟你讲一个很郑重的话题,这关系到你的生命,请你认真一点听我说!”
结果是余震刚的头上除了一丛野花以外,又多了一个青草编成的花圈。
“好了,一个帅气的花公子产生了。”
方百玲蹦跳着,拍着手大笑。
余震刚终于选择了放弃:“你赢了!我就想问问……”
方百玲做个嘘声的动作,悄悄道:“小点声,你不觉得吗?有些不对劲儿啊!”
余震刚也觉得,他们两个人虽然已经离开江自流有一里地了,可是依照江自流苏鸣凤秋一潇任何一人的脚程,发现他们不见,这时也该赶到了吧!
方百玲一捶掌心:“我知道了,你应该再带把扇子的,这样才比较符合你此时的气质!”
余震刚一个头两个大的翘起了大拇指,怒斥道:“完全不是重点吧!”
方百玲一笑:“那么,重点来了,我们该往那边走呢?是往前直闯,还是回去找他们!”
余震刚心里明白了,她真是在装傻。
“我听你的吧,是你选择了这条路!”
方百玲微笑道:“反正也走到这里了,不如一起向前吧,如果麻烦在他们那里,他们一定可以脱险的,倒是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可都要小心了!”
第十九章 迷阵()
江自流瞪着秋一潇,眼睛中都快要喷出火来。
这都追出一里多地了,方百玲和余震刚的人呢?
秋一潇带着微微的笑意,道:“可能……他们脚程快点,现在已经被请去喝茶了吧!”
江自流忙问:“喝茶?”
秋一潇道:“这片的主人很好客,总喜欢把过往的路人带去喝茶的,哦对了,我也是刚想起来,瘴迷之林后面,昆鱼山脉山脚的强盗是有组织的,顺便说一句,他们的首领叫——血池,雷傲。”
江自流讶道:“雷傲?!怎么会是那个怪物,你为什么不早说?”
秋一潇纵身跃上了一处高石,微笑道:“原本我以为这个消息能够把你置于死地的,所以隐藏不说,你们不知道很正常,不过我不明白,余震刚为什么不告诉你们。”
虽然自己坦然自若地解释了问题,但是江自流的实力,仍然不得不让其心惊。
江自流往前看了看空无人烟的道路,心中的焦急便不言而喻了。
方百玲放心他,他却从来没有放心过方百玲,雷傲那样的角色,真的不是方百玲和余震刚可以对付的。
江自流抬头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不要伤害到小玲儿?”
秋一潇默然低下了头,他这时才觉得,自己确实应该一早就把方百玲带回来的,他怕的不是江自流,大不了就是打嘛,难道秋一潇还会因为害怕一个人的实力而退缩吗?
他这时候才明白,一个团队少一个人,是一件多么孤独的事情,尤其是你原本可以改变,而没有去插手,反而任由事情进一步恶化之后的感觉。
尽管江自流没有责怪他,然而让方百玲那样的丫头步上绝路,如果真的发生,自己这一世,会有多么的自责?
秋一潇望着江自流,像是下定决心一样,道:“行,我救她!”
方百玲和余震刚又一次转回到了起点。
他们已经做过了标记,却一次次的又转了回来,就算是明记得是往前走的,也还是会回到原地。
方百玲干脆地躺到了路旁的草丛中,沮丧地说:“算了,不找了,等江自流他们想办法吧!”
余震刚背着她站在旁边,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会找到我们的位置,并且能够救我们出去?”
方百玲道:“我不相信他,难道还要相信你吗?”
余震刚叹道:“我们自己想办法,总比把希望寄托于不可靠的人身上可靠得多。”
方百玲没有信心的问:“你有办法?”
余震刚的脸一暗:“没有。”
方百玲苦笑道:“既然没有,我们为什么还要徒劳地去耗费体力呢?”
余震刚咬牙道:“至少我不想像你这样等死!”
方百玲举起纤细的胳膊,挡在了眼睛上。
“想找就接着去找吧,别耽误我睡觉就行。”
余震刚哼了一声,继续往前狂奔着。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只是一条直道,怎么就会一遍遍循环起来了呢?要知道,余震刚可是布阵破阵的行家呀!
就算这世界上有余震刚破不了的阵法,可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连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他都看不出一点端倪的阵法呢?
余震刚真的想不明白,所以,他只有一遍遍地将这条路走熟,以求在这一遍遍的行走中,找出阵眼所在,然后再设法破阵。
每走一次,余震刚就换一种测量仪器,从水平尺到八卦石,从司南仪到太极镜,能用的办法余震刚几乎都用了一个遍了。
不过慢慢地他也发现,自己这么做是徒劳的。
这个阵和外界在时间上是想通的,但是在空间上,又是扭曲的。
他可以准确地测出时间是什么时候,却根本测不出他们的方位在哪。
甚至在最后一次,他竟然发现,南方在天上,北方在地上。
他发现只有把罗盘竖起来,罗盘才能够运动得了。
如果这样的话……
余震刚猛然回头,看向了不远处那两个种地的夫妻俩。
“这都到中午了,就算是种地辛苦,也用不着这么地辛苦吧!”
阵眼,他似乎已经找到了!
江自流拧身跳上了秋一潇所站的高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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