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舔了舔嘴唇,沉思道:“如果他明知你会去救他,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就值得了?”
慕容琳芳冷静地想了想,道:“这样虽然说得过去,但是,以常理推测,我并没有一定要去救他的理由,而且我去的时候,并不知道那里有人,可能只是巧合。”
慕容琳芳这个人,天真起来真的像是个初涉江湖的丫头片子,但是她冷静下来,分析问题也是出奇地理智,而且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江自流点点头,坐下吃饭。
慕容琳芳也坐到了他身边,自顾自地吃着。
她并不害怕江自流看到自己狼吞虎咽的形象,在她的眼里,江自流对她的印象,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江自流忽然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慕容琳芳呆了一呆,“哎呀,这个还真没问……”
江自流心里也是刚夸完她……然后,脑子里就没夸赞的词语了。
第十七章 峰城途中()
冯陆咬着一缕头发,脸上涂满了血液。
即使如此,他的手里的枪还在挥舞着,如枪般直刺,如刀般横扫,如鞭般击打,把一条枪当做几样兵器使用。
那条大章鱼比前面的猛兽都更凶恶,即使如此,冯陆仍斩下了他的四条触手。
冯陆转身后退,松开咬着的头发枪杆在腕上一转,扛到了肩膀上。
他以为,是时候诛杀下一只猛兽了!
章鱼把断掉的触手一抖,又是四条新鲜的触手长了出来,一条触手戳向冯陆的身体!
冯陆脸色骤变,往后面一退,眼前扬起巨大的尘土,那是章鱼的触手击破地面所爆炸的烟尘!
冯陆恨恨地咬牙,眼前这个猛兽,不但强大得可怕,而且还有非凡的再生能力!
这种灵兽,冯陆之前见过,知道唯有一招刺碎它的心脏,才能真正将它击败!
但是!那么大的一坨,你怎么知道它的心脏在哪?冯陆又不是动物园的人。
你让一个天天在院子里习武练功的人去了解一个屠夫所拥有的知识吗?
绝不可能!
但是他已经受伤,轻伤,重伤,爪伤,啮伤,什么伤都有,斩断它的四只触手,已经让冯陆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你让这样一个伤员去做顶级高手一招的事吗?
一样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琳芳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红色绒裙,面条的身材一览无遗。火红色的靴子紧紧地拢在腿上,上面刻着的海浪形花纹里面从上到下都有着缝隙,美丽而舒适。
她从天际划过,如同流星灿烂,那一刻,冯陆尚以为看到了天使。
慕容琳芳在空中从包袱里掏出一枝钢镖,向着章鱼甩出。
空中的一枝钢镖,在一瞬间变成了千万枝,每一枝钢镖,又变成千万枝。空中如流星雨一般,坠下无数的银光!
这章鱼足有五六丈之高,这些钢镖,即使全部命中,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吧!
冯陆只是冷笑。
章鱼八只触手在空中旋转成盘,被挡住的钢镖穿过它的触手,又穿过他的身体,没有被挡住的钢镖,发出一连串的声音,从大章鱼的身体各处穿了过去。
仅仅只是一枚钢镖而已!
数万条的镖,估计至少有二百来枝穿过了章鱼的内脏。之所以这么估计,是因为被钢镖射过的章鱼,真的已经成了一团烂泥。
慕容琳芳又将两颗火山石射了出去,火山石在章鱼尸体上爆出一颗小火苗,跟着,一片火海把章鱼埋在了里面。
慕容琳芳从空中落到地上,收回钢镖,慢慢地走向冯陆,她的身后是漫天的火海,滚滚的浓烟,还有东西烧焦的恶臭!
她仿佛是圣洁的天使,除魔归来。
冯陆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孩儿,仿佛不愿意相信,这个女孩儿会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本来没有什么威力的武器,在她的手中,就是绝世无双的灵器!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冯陆冷冷道。
慕容琳芳道:“下一只凶兽很快会出现,不想死的话,出去再说!”
冯陆只有跟着她,飞出了结界。
灿烂的星空下,一男一女,相继从一面无形的气墙后飞了出来,飘然落于地上。
“你们魔灵之崖的地方,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啊!”冯陆喘息着,头上的汗水一道道流下。
“魔灵之崖的地方奇不奇怪不关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慕容琳芳冷冷地问他。
冯陆抬起头,抱怨道:“谁想去那个鬼地方……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后面的话几乎连他自己也听不清了。
好奇心作祟,探索那些都不知道有多可怕的地域,死了也是活该!
慕容琳芳淡淡地把包袱背到了肩膀上,道:“你快点回去吧,以后不要去那种地方了。”
说完,慕容琳芳把吹乱的散发整理了一下,往前走去。
冯陆苦笑着摇头,“回去?回哪去?”
慕容琳芳回头,看清楚他的脸,想起了那天在胡雪印府上见过的年轻人。
“是你?”
冯陆抬头,盯着她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是我!怎么,才认出来吗?”
慕容琳芳答道:“我只认识人,并不认识鬼。”
冯陆转动着枪尖,让天光把自己的映在枪面上:“这幅鬼样子,也难怪你认不出来。”
慕容琳芳道:“你明白就好……胡总兵的大管家,也会问出回哪去的问题吗?”
“胡总兵的管家……哼哼,”冯陆喝了一口带来的酒,道,“你是在恭维我,还是在讽刺我?”
慕容琳芳顿生恻隐之心,忍不住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问道:“这才一夜零半天的时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冯陆叹道:“一言难尽啊……”他还是把胡雪印无故发疯,将他赶出据水关总兵府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他并不是非常相信这个女人,只是看在她救他一命的份上,减少了点戒心。
或者说,他也并没有想要拒绝这个女人好意的意思。
慕容琳芳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冯陆愕了一愕,慕容琳芳在这时候好像突然变笨了,并没有按着他想的说下去,他以为慕容琳芳会跟他说,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不如以后就跟着我们吧!这是冯陆想要的答案,不过,慕容琳芳却并没有这样回答他。
既然他不说,那我又何必寄人篱下?
冯陆这样想着,咬了咬牙,“我会先躲起来,然后再到其他的地方,再谋后事。”
慕容琳芳转身走开,背对着冯陆。
“那么……一路保重。”
冯陆倔强地说:“就此告辞!”
两人分开,天已经渐渐地亮了。
慕容琳芳在涤灵村买了油条豆浆,这才往他们住着的客栈走去。
江自流和苏鸣凤也是刚刚起床,一个一个地都正在梳洗着。
慕容琳芳走进苏鸣凤房间时也是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刚起床不梳洗的天然美,还挺清丽的。
“苏姐姐,我出去给你们买了早餐,你什么时候吃?”
慕容琳芳扬了扬手里的油条,对刚洗完脸的苏鸣凤道。
苏鸣凤把毛巾挂到椅子上,从灵源里放出五彩燧隼,目光如刀一般的盯着慕容琳芳,“你昨天给我喝的安神茶里,究竟放了些什么?”
慕容琳芳笑着说:“安神茶里,当然放的是安神药了。”
苏鸣凤加重了语气:“什么!”
五彩燧隼站在苏鸣凤肩膀上,扑棱着翅膀,冲慕容琳芳喷着丝丝的火焰。
慕容琳芳低下了头:“迷药!”
苏鸣凤慢慢地翻着余震刚留给她的符咒典籍,道:“你还算诚实。”
五彩燧隼围绕着慕容琳芳吐着火焰。
慕容琳芳小声,有些不高兴地说:“手还没干就别翻书了,还有你,死肥鸡,信不信我烤了你!”
苏鸣凤的手从符页里提起一个闪着雷电的光球,“你说什么?”
慕容琳芳放下油条豆浆,走到苏鸣凤面前,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信不信我秒杀你啊!”
苏鸣凤目露杀意,“你再说一遍试试?”
慕容琳芳抱住了苏鸣凤的脖子,蹭着她的脖子,甜笑着说:“你打你打,我才不相信鸣凤姐姐会对我下手呢!”
苏鸣凤微微一笑,拧了拧她的脸蛋儿,“真拿你没办法!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听见没?”
慕容琳芳道:“我也是为了姐姐好嘛,你看江自流,昨天晚上睡得多好啊!”
五彩燧隼灰溜溜地飞进了苏鸣凤的灵源里,现在这形势,主人没准儿还真让她把自己给烤了……可不能在外边呆着了。
苏鸣凤拉着慕容琳芳的手坐在了座椅上,“你是怎么想的?用迷药让我睡觉,亏你想的出来!”
慕容琳芳红着脸,“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苏鸣凤道:“当然原谅你了,要不然,”她点了一下慕容琳芳的鼻子,“我非把你这鼻子割下来不可!”
慕容琳芳摸了摸挺翘的鼻子,当成了一句警告。
“我以我的鼻子起誓,以后再也不往苏姐姐的茶饭里放迷药了,要不然,就让我的鼻子被她割去喂狗。”
苏鸣凤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这么美的脸蛋,要是少了个鼻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呢?”
慕容琳芳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
在什么样的人面前如何伪装自己,慕容琳芳比绝大多数的人,都擅长这个技能,察言观色,其实并没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么简单,还要摸清他们的脾气秉性,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并不是做一个小人,而是做一个让人喜欢的人,分寸的把握,是一个让人喜欢的人,和一个令人厌恶角色的衡量尺。
慕容琳芳这一点,做的确实好得很。
苏鸣凤端起豆浆,拿着油条,问她:“这里面总不至于有迷药吧!”
慕容琳芳噗哧一下笑了:“苏姐姐,我用得着这么快就不要我的鼻子吗?”
说着,她转身起来,想去叫江自流。
苏鸣凤又笑着说道:“顺便跟你自流哥哥坦白一下,一早上去了哪了!”
慕容琳芳背对着苏鸣凤,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一半,她总算明白,苏鸣凤虽然喜欢她,可是脑子还是在的。
慕容琳芳走进了江自流的房间。
苏鸣凤对自己的做法很满意,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兵家的大道理,还是很实用的,永远不要想着去伤害一个人,如果能让所有人都不愿意伤害你,那才是真正的实力。
所以,苏鸣凤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心计还算可以。至少,处在那种不阴不阳的状态中,不会过火,也不会力度不足。她自以为是这样的。
江自流在屋里坐着,像练什么高深的灵术似的。
慕容琳芳走进来,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哎,江自流,吃饭了。”
江自流看着她说:“一大早就带着武器出去了?”
慕容琳芳据实回答道:“是啊,出去救了一个人。”
在江自流面前,她没有必要说谎,也不想说谎。
江自流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救了谁?”
慕容琳芳答道:“那天在胡雪印府邸见到的那个年轻人,不小心进入了我们魔灵之崖最为恐怖的地方,我去带他出来了。”
江自流心里一个人影飘了过去,“是他?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有危险的?”
慕容琳芳冷冷道:“你又想怀疑我什么?”
江自流道:“就随便问问,你现在还有值得我怀疑的地方吗?”
慕容琳芳道:“我说我是梦到的,你信吗?”
江自流微笑,点头,“信。”
慕容琳芳追问:“真的相信?”
江自流道:“真的。”
慕容琳芳满意的笑了,叉着双手站在她旁边。
江自流反问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慕容琳芳想了想,沉声道:“据他所说,是胡雪印容不下他,将他赶出来的!”
江自流又问:“你觉得这件事有几分可信?”
慕容琳芳眯着眼:“不超过三分,但是,不至于没有一分可信,当时我赶到的时候,他应该只剩了半条命,撒谎的话,如果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代价就显得大了点,而且,不会有任何的回报。”
江自流舔了舔嘴唇,沉思道:“如果他明知你会去救他,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就值得了?”
慕容琳芳冷静地想了想,道:“这样虽然说得过去,但是,以常理推测,我并没有一定要去救他的理由,而且我去的时候,并不知道那里有人,可能只是巧合。”
慕容琳芳这个人,天真起来真的像是个初涉江湖的丫头片子,但是她冷静下来,分析问题也是出奇地理智,而且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江自流点点头,坐下吃饭。
慕容琳芳也坐到了他身边,自顾自地吃着。
她并不害怕江自流看到自己狼吞虎咽的形象,在她的眼里,江自流对她的印象,现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江自流忽然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慕容琳芳呆了一呆,“哎呀,这个还真没问……”
江自流心里也是刚夸完她……然后,脑子里就没夸赞的词语了。
第十八章 秋一潇和慕容琳芳的故事()
银箭射出,江自流奋力地一挣,却根本就没有挣扎开钢箍铜爪的束缚。
苏鸣凤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慕容琳芳却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前,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张起秀急转身把椅子滑向了江自流,右手从椅背上伸出,轻轻将两枝银箭弹飞,微笑道:“江兄受惊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蹲到江自流的面前,在地上敲了两敲,钢箍铜爪,一起又缩了回去。
从头到尾江自流的面色一直都没有变过,不知道是明知张起秀会救他,还是根本就另有逃生之法。
而慕容琳芳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她早已知道,张起秀不会让江自流死的。因为她做的事,江自流一定会学着做,而张起秀作为主人,一定会盯着江自流的动作的,所以,慕容琳芳并不担心,可是等江自流脱险后,她看自己掌心时,也是出了一把冷汗。她此时才想明白,她还是担心着他的。
江自流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张兄弟不必行此大礼,愚兄消受不起。”
张起秀道:“既如此,小弟平身就是。”
说完,他在江自流的椅子旁敲了敲,快速地闪到一边。椅子载着江自流,缓缓行到了餐桌前。
慕容琳芳跟江自流说道:“我是来这里很多次了,所以才敢这样妄动的,谁让你学我的啊!”
江自流揉揉鼻子,低头笑道:“我以为都差不多的。”
慕容琳芳柔声说:“以后千万别这样了,你都没看见我……”她想说自己,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苏姐姐有多担心。”
苏鸣凤看着慕容琳芳,一言不发。
张起秀走到苏鸣凤的后面,踩在一块石板上,往下跺了一脚,苏鸣凤只觉椅子与地面的连接处发出一阵咔嗒咔哒的急响,那应该是在下面连接椅子腿的暗卡,急响过后,张起秀推着苏鸣凤的椅子,把她也推到了桌子前,一边说道:
“苏小姐的担心可能多余了,以江兄的实力,在下这点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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