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挽救这一场江湖浩劫,但我们并不勉强五位,因为合作是大家的事,不是单方面同意就
行了。”
韩自元大笑一声道:“春申君,黑衣教崛起江湖,到现在为止,除了你春申君几位,还
没有一个门派敢反黑衣教的,仅凭诸位区区一点人手,就能和黑衣教为敌吗?”
金赞廷洪笑一声道:“韩副总护法,你亲自经历了两次战役,一在衡山,一在岳麓,你
们以数倍于我的人手,第一次铩羽而归,第二次从副教主以下全无一人漏网,这还不够
么?”
韩自元冷哼一声道:“昨晚被擒,只能说咱们联系工作没有做好,后援没有赶来……”
春申君含笑道:“你们谷山的大援虽然慢了一步,也赶来了……”
韩自元自然不信,师父如果来了,还不把自己几人救出去?一面问道:“不知来了几
位?”
春申君得意一笑道:“贵教在谷山招待所的人,自然全来了,如令师桑老妖、麻一怪、
祁连双凶、刀杖双绝等人,由总管皮延寿、副总管但无忌陪同来的。”
祁辛问道:“你们可曾动手吗?”
春申君含笑道,“强敌上门,怎么会不动手呢?”
祁辛道:“那么可有胜负?”
春申君目光一掠坐在厅上的诸人,大笑道:“咱们的人,一个也没有负伤。”
韩自元冷笑一声道:“难道还会是家师等人输了?”
“一点没错?”春申君突然朗朗一笑道:“皮延寿陪同而来的几个老供奉,全已铩羽回
去了。”
韩自元脸上神色为之一变,心想:“春申君名满江湖,说的话大概不会假的了,但师父
武功何等高深,仅凭眼前这几个人,连皮延寿都敌不住,如何能胜得师父和祁连双凶等一干
老供奉,除非他们另有高人相助。”
春申君又道:“我们没有勉强五位留下来的意思,你们如果不想淌这场浑水,那就请
便,愿意留下来的,我们至表欢迎。”
谢公愚及时接口道:“不过咱们有一句话,要特别提醒诸位,凡是被咱们生擒获得释放
的人,希望他能从此脱离黑衣教,不再助纣为虐,如果咱们释放了,他执迷不悟,仍然回到
黑衣教去,和正义为敌,再给咱们遇上,那就格杀勿论,这一点,希望五位记下了。”
春申君点头道:“公愚兄说得极是,五位决定了没有?”
韩自元一抱手道:“春申君,韩某蒙诸位擒来不杀,这份盛情,韩某至为铭感,只是韩
某家师是黑衣教最高护法,韩某又身为副总护法,韩某自无背叛黑衣教之理,无法为诸位效
劳,释放了韩某,韩某非回去不可,今天杀了韩某,韩某甘心受戮,今天放了韩某,他日再
为诸位所杀,也是应该的了。”
春申君颔首道:“韩兄不愿和咱们合作,人各有志,陈某说过绝不勉强,韩兄可以走
了。”
韩自元抱抱拳道:“如此韩某告辞了。”
说完,回身朝厅外行去。
春申君朝陈福吩咐道:“陈总管,你传下令去,咱们释放黑衣教朋友,沿路岗哨,不得
为难,一体放行。”
陈福躬身领命,疾快的退出。
春申君目光一抬,朝矮路神令狐宣、殷长风两人问道:“令狐兄和殷兄呢?”
令狐宣道:“在下不过是黑衣教一名护法,黑衣教也未必重视在下,既已成擒,在下也
无颜回去了,总令主如果觉得在下还能差遣,令狐宣愿意留下,稍尽棉薄。”
春申君大喜道:“令狐兄好说,陈某代表咱们这里所有的人,欢迎令狐兄留下。”
话声一落,目视殷长风,问道:“殷兄呢?”
殷长风抱拳道:“长风惭愧,一向在黑道上混,从前是玄阴教护法,现在是黑衣教护
法,纵有投效之心,只怕未必见容于各大门派和许多白道朋友。”
“哈哈!”春申君大笑一声道:“殷兄这是多虑了,古人说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
佛,我们对殷兄有弃暗投明之心,至表欢迎,老实说,咱们这里,是志同道合为消灭邪恶,
维护武林正义,人不分南北,道不分黑白,也绝无门户之见,各大门派的人,咱们欢迎,黑
道朋友,咱们更表欢迎,因为咱们欢迎黑道朋友,可以使误入黑衣教的人,望风来归,殷兄
所顾虑的事,兄弟保证绝不会发生,只要度过这一段武林劫难,殷兄在武林中,就有了极高
的评誉,还什么黑道白道呢?”
殷长风脸有喜色,抱拳道:“总令主这么一说,殷某心里就踏实了,今后总令主有何差
遣,殷某赴汤蹈火,唯命是从。”
春申君一抬手道:“有殷兄和令狐兄两位合作,咱们的阵容又坚强了不少,两位请
坐。”
接着又朝祁辛、来得顺两人问道:“两位呢?如何决定?”
祁辛神色微黯,说道:“咱们兄弟七人,纵横湘西,博得七怪之名,二十年来,很少受
到挫折,因为咱们一向侧身黑道,自然一切行为,也是全以好恶作标准,听了总令主一番
话,才知黑道和白道之分,邪恶与正义有别,内心也极为向往,只是咱们七人被黑衣教罗致
在先,这点原也并不重要,投了黑衣教,仍可弃暗投明……”
春申君道:“咱们不谈过去,不论黑白两道,一体欢迎。”
“话是不错。”祁辛目中有了泪光,说道:“兄弟方才说过,咱们兄弟七人,过去二十
年来,很少受到挫折,但自从投入黑衣教之后,就遇上了总令主所领导的正义之师,几番交
手,咱们兄弟几人,已有三个先后死去,两个成了残废,(沙德友右臂削断,尚在周右足被
刖)咱们七友有此结果,自是学艺不精,技不如人,没有死伤的人,自然内心存了强烈的复
仇之心,咱们自知能力有限,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只有寄望于黑衣教,消灭总令主手下一
批人……”
金赞廷闻言大笑道:“黑衣教多行不义,灭亡在即,你们这是妄想。”
春申君一摆手道:“赞廷兄不可插嘴,听这位祁兄说下去。”
祁辛接着道:“但兄弟方才听了总令主一席话,再仔细一想,觉得黑衣教确是一个邪恶
组合,他们除了利用咱们,把咱们当作马前卒去冲锋陷阵,如果一旦各大门派消灭了,也会
向咱们这些桀骜成性的黑道朋友头上开刀,但兄弟直到今天,才想通了这道理,可惜为时已
晚,七个兄弟已经只剩下咱们两个和另外两个残废的人。总令主这一行人,和咱们有杀死兄
弟的仇恨,但偏偏是正义之师,号称名门正派的各大门派,坐视着江湖大乱,没人过问,只
有总令主率领的这些人,为延续江湖命脉,在孤军奋斗,咱们后悔为什么不早追随总令主,
如今如果不顾兄弟之仇,乃是不义,再和总令主作对,乃是不智,咱们兄弟又被总令主所
擒,擒而不杀,咱们这份感受,实在比死还难过,但咱们七人,各有家小,咱们兄弟七人,
死的已死,残的已残,照顾遗属,责无旁贷,自然不能轻易言死,咱们兄弟两人,既蒙总令
主开释,自然绝不会再投黑衣教,将从此退出江湖,不问是非,兄弟说的,都是实情,请总
令主和诸位多多原谅。”
春申君点头道:“祁兄两位既然不愿留下,那就请吧!”
祁辛、来得顺抱了抱拳,步出大厅而去。
春申君望着他们后影,轻轻叹息一声道:“湘西七怪,在江湖上享誉多年,落得如此下
场,令人不胜感慨。”
沈仝道:“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根,也足可见上了贼船的殷鉴了。”
春申君回头朝令狐宣、殷长风两人道:“殷兄、令狐兄,兄弟想请教两位一件事。”
令狐宣道:“总令主要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只是兄弟和殷兄两人,名为黑衣教护
法,但对黑衣教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殷长风接口道:“令狐兄说得不错,咱们知道的不会太多,不知总令主想问什么?”
春申君含笑道:“这个兄弟很清楚,黑衣教崛起江湖,直到如今有这么一股庞大的力
量,自然组织严密,机密之事,不是他们核心人物,绝不会让大家知道,兄弟只是因两位在
黑衣教已有多时,不知可知他们教主究竟是什么人?”
殷长风道:“说来惭愧,兄弟在他们创教伊始,就被拉了进去,但兄弟一直划归副教主
晏天机领导,几年来,只有一次见过教主,那是一个文士装束之人,脸色白中透青,说话毫
无表情,一望而知是脸上戴有面具……”
春申君道:“殷兄听他声音,大概有多大年纪了?”
殷长风道:“他既然要掩去真面目,也自可掩去他本来的声音了,如以他的声音听来,
可能是个五十出头的人,但这声音也未必可靠。”
春申君问道:“以后殷兄就没有再见过他么?”
“没有。”殷长风道:“别说教主了,就是晏天机,兄弟除了知道他是副教主,名叫晏
天机之外,他似乎也戴了面具。不但这数年来不曾见过他真面目,甚至连他出身来历,都一
无所知,由此可见黑衣教即使是自己人,你不座该知道的事,也一点都莫想知道了。”
春申君道:“果然神秘得很,只不知除了教主,他们还有些什么人,殷兄是否知道?”
殷长风道:“据兄弟所知,兄弟这话是说只是兄弟平常听到的,一点一滴集合起来的传
闻,至于是否属实,兄弟就不清楚了。”
春申君道:“就殷兄知道的说出来,也可供作参考。”
殷长风道:“据兄弟听到的来说,黑衣教除了教主之外,下面共有三个副教主,一个是
晏天机,凡是被他们罗致的江湖同道,担任他们护法的人,都归他管辖,于是大家都认为他
是三个副教主中的首席副教主,但据兄弟看,他并非真正的首席副教主。”
“哦!”春申君道:“那么是哪一个呢?”
殷长风道:“另一个副教主好像姓闵,兄弟从未见过他,他负责什么工作,也从未听人
说过,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他负责的工作,自然也十分机密,真正的首席副教主应该是
他,他可能也是教主的真正心腹。”
令狐宣道:“这事兄弟竟然从未听说过。”
春申君一呆道:“此人如此神秘,那就不简单了。”
谢公愚道:“看来他掌握的是黑衣教真正的实力,晏天机所领导的只是黑衣教的外围而
已!”
春申君点点头。
殷长风道:“另外还有一个副教主是凤箫女,她负责各地巡视,并无实际职权,只是挂
名的副教主而已,另外还有一个供奉堂,是黑衣教中最特殊的人,也是黑衣教所罗致的一批
武林前辈,各有特殊武功的人,名之为供奉,如韩自元的师父桑老妖、祁连二凶等人都是,
但据闻供奉堂的供奉也分为三等,里面供奉了些什么人,除了已露面的几个之外,兄弟就不
清楚了。”
“够了!”春申君含笑道:“殷兄提供了这许多资料,已经是外人一无所知的事了。”
令狐宣道:“不用说外人了,就是兄弟也没听到过。”
沈仝道:“昨晚一战,黑衣教几乎全军尽墨,连后来赶到的桑老妖等人,都铩羽而去,
这一场,无异给黑衣教当头一棒,他们的气焰,也应该稍稍收敛了。”
谢公愚道:“经昨晚这一场挫败,晏天机所领导的外围,虽然垮了,但方才听殷兄所
说,黑衣教真正的实力,只怕依然丝毫未动,这一来,黑衣教更把咱们视作了他们横扫武林
的绊脚石,就要以全副力量来对付咱们了,因此以后的攻击,只怕更要凶猛,咱们的处境也
更为惊险艰苦了。”
春申君道:“这是必然之势,他们经此挫折,大概在短期之内,不会再有举动,咱们也
好趁这段日子,养精蓄锐,稍事休息。”
青松道人道:“这一场给黑衣教的打击,纵然他们实力丝毫未损,但给江湖同道的鼓励
作用,却是十分重大,总令主两次大获全胜,可以使平常对黑衣教存恐惧之心、自思不敌的
人,就不会再忍辱屈服,极可能转而投效咱们,这一号召力量,就非同小可,因此贫道倒觉
得黑衣教实力虽然强大,咱们也不至于孤军奋斗,孤立无援了。”
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江湖人。衡山派遭到黑衣教的夜袭,几乎沦于覆亡,一向被江湖
上推崇的名门正派,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解同道于困厄,只有春申君率领四庄人手,区区
数十名之众,把黑衣教打得抱头鼠窜,解了衡山之围,已使得春申君陈春华在一夜之间,名
扬天下,黑白两道,莫不人人推崇。
后来春申君纠合四庄人手,在岳麓山竖起了反抗黑衣教的大旗,自封为总令主。消息传
出江湖,许多门派,还批评春申君想出风头,自抬身价。
也有人认为衡山之役,黑衣教败在趾高气扬,觉得衡山派一鼓可下,没料到春申君出奇
兵致胜,胜得侥幸,如今要在岳麓山明张旗鼓,和黑衣教对抗,以区区四庄人手,和高手如
云,气势正盛的黑衣教为敌,岂非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哪知第二个惊人消息,又在江湖上传了开来,黑衣教第二次又在岳麓山尝到败绩,由副
教主晏天机率领的一批高手,全军尽墨,从副教主晏天机以下,没有一个漏网的人,连黑衣
教赶去支援晏天机的桑老妖、麻一怪、祁连双凶、刀杖双绝,都闹了个灰头土脸,铩羽而
去。
这个消息,可真把天下武林、整个江湖都震动了!
春申君陈春华的威名,可说无远弗届,没有人不知道了!
最使各大门派感到震惊的,先前总以为黑衣教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上欺骗愚夫愚妇的邪教
组织,就是有几个江湖黑道人物在幕后操纵,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岂知第一次黑衣教公然敢向威镇南天的衡山派挑衅,但一下就被春申君击败,大家心里
还以为果然不出所料,黑衣教不堪一击,哪能有什么作为?现在不是被玎垮了吗?
衡山派虽然传出了武林帖,在各大门派心目中,还不十分重视,到期(端午衡山之会)
派几名门人弟子应应景就可以了。
但这回可把各大门派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那是因为听到黑衣教居然罗致了数十年来在江
湖上凶名久著的黑道魔头,像桑老妖、麻一怪、祁连双凶、刀杖双绝等人,每一个门派,自
问如果有这几个魔头同时赶到,只怕没有一个门派可以抗衡,有这些魔头撑腰,黑衣教要横
扫江湖,逐个把各大门派吃掉,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何况这一场是黑衣教吃了败仗才有人把消息传出来,如果他们一举吃掉了某一个门派,
那么这个门派的人,应该无一幸免,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黑衣教究竟出动了哪些高手了。
再说黑衣教这次出动了桑老妖、麻一怪、祁连双凶等人,但可以想得到他们的供奉堂
里,绝对不止只有这几个供奉,由此看来,黑衣教的实力,岂不惊人到可怕程度?
由此可见半个月前他们选择了衡山派作为第一个动手的对象,正是对各大门派行动的开
端而己!他们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岂会贸然动手?
要不是春申君在岳麓山竖起了反抗黑衣教的大旗,阻遏了黑衣教即将发动的行动,继衡
山派而后,必然有另一个门派迫到他们的突袭,可能一举覆灭了某一门派。
各大门派的人,经过这一番深思,莫不暗暗心惊,惊的是仅凭自己这一门派的力量,万
难与黑衣教抗衡,也莫不额手相庆,庆的是总算江湖上出了一个率先倡导抗拒黑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