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新月美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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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新月美人刀-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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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岳庙大门,雁翅般排列在广场之上。另有一簇人,站在中间,那自然是副教主等人了。
  春申君率同众人,进入广场,就要邱荣把四庄武士在中间左边停住。然后和沈仝等五人
连同任云秋一起朝中间行去。在他们到达广场左首的同时,青松道人也率同门人,抵达广场
上的右侧,由王其石陪同,向中间行来。
  春申君拱拱手道:“道兄也来了。”
  青松道人连忙稽首道:“五位庄主好,咱们又在这里会面了。”
  但无忌看到春申君等人行来,慌忙迎了上来,拱拱手道:“陈庄主几位幸苦了,兄弟给
各位引见,这是本教首席副教主晏副教主。”
  他只说晏副教主,没说出名字来。
  春申君连忙抱拳道:“属下陈春华见过晏副教主。”
  青松道人和沈全等人也一齐拱着手,恭敬的说了句:“属下某某人见过晏副教主。”
  但无忌站在一旁,也一一给大家引见。
  晏副教主是黑衣教的首席副教主,他虽然脸上绽起了笑容,和大家颔首为礼,但笑得很
傲慢,是一种自视甚高,上司对下属的笑意。
  接着但无忌又和大家引见了黑衣中年人是副总护法韩自元,紫脸老者是护法项荣,和湘
西七怪的老大护法羊东山。使者王其石、章一虎(任云秋)、史月蟾、陆湘芬、江翠烟。一面
也替春申君等人一一作介。
  春申君等人也是护法身份,韩自元身为副总护法,自然要和他们亲切招呼,以示笼络。
  但无忌介绍完毕,忽然咦道:“陈庄主,还有一位任少侠呢?”
  春申君道:“云秋随兄弟来至南岳庙左侧,兄弟命他负责巡逻松林,却一去不返,直到
此刻犹不见他回来,兄弟因使者传达副教主令谕,赶来此地会合,不敢稽留,不知云秋是否
出了事?”
  晏副教主道:“无忌,你说的可是那个叫任云秋的少年?”
  但无忌连忙躬身道:“是,是,属下说的就是他。”
  晏副教主又道:“听说此人武功不错,是你保举他担任本教副护法的?”
  但无忌依然躬身道:“是,是,任云秋一身武功相当不错,而且也已入本教,只是年纪
尚轻,属下才保举他担任副护法的。”
  晏副教主道:“听你口气,好像不是因为年纪尚轻,就可以担任本教护法了?”
  但无忌又连应了两声是,才道:“如论武功,他已是可担任护法了?”
  晏副教主点点头道:“本座相信副总管的眼光,但本教护法除了武功,还须在江湖上享
有盛名的人,才能担任,若是如此容易,就能担任本教护法,本教的护法就不值钱了。”
  但无忌又连声应是。
  晏副教主一手托着下巴,抬首向天,徐徐说道:“方才殷友泉一去不返,失了踪影,衡
山派可能埋伏高手,只要看到咱们的人走了单,就乘机下手,咱们岂能丢了人就算,自该派
人先去查查,是否已经落在对方手中?”
  说到这里,目光一掠王其石、任云秋二人说道:“王其石、章一虎,你们两人,各带一
个师妹,去查看东西两侧松林,可曾潜伏敌人,这失踪的两人,在林中可有打斗痕迹?”
  王其石、任云秋各自躬身道:“弟子遵命。”
  王其石回身朝二个师妹问道:“你们谁和愚兄同去?”
  陆湘芬道:“小妹和大师兄同去。”
  江翠烟也抢道:“小妹和三师哥同去。”
  晏副教主点头道:“好,你们去吧!”
  王其石、陆湘芬、任云秋、江翠烟四人朝晏副教主躬身一礼,便自退出。
  晏副教主深沉目光转到了春申君脸上,徐徐说道:“陈庄主,本座听说副总护法无垢把
副总护法金牌交给了你,这究竟怎么回事?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春申君早已听任云秋说过,心中有了准备,连忙伸手入怀,取出副总护法金牌,双手递
上,说道:“属下今日赶到祝融寺,副总护法还在方丈室召见了属下等人,当面令谕属下等
四庄人手,于二更前在大殿前面集合。属下等依时集合,副总护法无垢忽然把副总护法金
牌,交给属下,要属下率领四庄人手,前来南岳庙左首林下待命,属下不知他因何不来?副
总护法金牌在此,请副教主验看。”
  晏副教主连看也没看,口中沉哼一声道:“这金牌你先收着,无垢身为本教副总护法,
胆敢违抗命令,擅离职守,还把副总护法金牌交与他人,这不是叛教行为,还是什么?本座
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
  春申君不敢也不好作声。
  晏副教主又道:“祝融寺不过少林南派一支,敢和本教作对么?哦,韩副总护法、但副
总管,你们最近可曾听到什么消息,是否少林寺有什么人赶来了?不然我想祝融寺不敢如此
作法。”
  韩自元道:“祝融寺虽是少林南派一支,但那是数百年前就分出来了,一向从未和少林
寺有过来往,换句话说,他们早已各自为政,不相隶属,而且祝融寺的武功,和少林寺也有
许多不同之处。”
  但无忌接着说:“韩副总护法说得极是,祝融寺和少林寺早已没有任何来往,少林寺绝
不会派人前来。”
  晏副教主沉笑一声道:“那好,咱们拿下衡山派,连祝融寺也一起拔了就是。”
  春申君心中暗道:“此人口气如此托大,不似无名之辈,只是他声音尖细,是否故意装
作,不让别人听出他的声音来?”
  晏副教主又道:“好,陈庄主几位,青松道兄,你们请回,咱们立时正面进攻。”
  春申君等人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再说任云秋和江翠烟来至东首林下。
  江翠烟回头道:“三师哥,你奔波了一个多更次,累不累?我们在大石上歇一会好
么?”
  任云秋道:“我们奉命查寻四师弟和任云秋来的,不先找找看,就坐下来偷懒了,给副
教主知道,那还得了?”
  江翠烟轻笑道:“坐憩一会有什么要紧?反正找不找都一样。”
  她已经俯下身去,用小嘴吹着大石上的沙石,自顾自坐了下来,一面拍拍她身边大石,
说道:“三师哥,你也坐下来呢?”
  任云秋正想套她口气,只得跟着在她身边坐下,一面偏首问道:“九师妹,你说找不找
都是一样,这话怎说?”
  树林底下光线幽暗,但江翠烟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眨动着,低首笑道:“这话说得还不
够明白么?”
  任云秋道:“在下真的不明白。”
  这“在下”二字,听得江翠烟又是一声轻笑,身子紧挨着任云秋,轻声道:“三师哥可
要听小妹说出来么?”
  任云秋道:“我就是不明白,才问你的,当然想听听了。”
  江翠烟蛾首微侧,一颗头缓缓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因为……”
  她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住了。
  任云秋只得让她把头搁在肩上,一面问道:“你怎么不说下去呢?”
  江翠烟娇声道:“因为四师哥不是在这里失踪的,我们自然不用在这里找了,其实大师
哥他们在西首也是找不到的了。”
  任云秋问道:“为什么?”
  江翠烟吐气如兰,低低的道:“人是活的,他生着两只脚,既已失踪,自然是走开了,
不会在树林子里等着我们去找?”
  任云秋道:“那么任云秋呢?他是在这里巡逻没有回去。”
  江翠烟道:“他自然也走开了。”
  “走开?”任云秋道:“会到哪里去呢?”
  江翠烟道:“我不是说过么,一个人生了两只脚,可能走开了,也可能回来,三师哥方
才不是去见过副教主么,现在不是又回来了,所以我们也不用去找,古人说得好,一人躲,
千人找,他如果只是暂时走开,待回自会回来,我们只要坐在这里等他就好了。”
  任云秋笑道:“九师妹真会偷懒!”
  江翠烟道:“这不是偷懒,这叫做……我不说啦!”
  任云秋道:“你说了一半,怎么又不说了呢?”
  江翠烟一颗头依然靠在他肩头上,幽幽一叹道:“三师哥,我说出来,你不许笑我。”
  任云秋道:“我不会笑你,你只管说好了。”
  江翠烟道:“说错了,您也不会怪我?”
  任云秋道:“当然不会。”
  “好,那我就说了。”
  江翠烟幽幽的道:“我这一生,只有这一刻时光最开心了,过了这一刻……时光就像流
水一样,一去不回头,人生就像水上的浮萍,随着流水聚头,也随着流水飘散,你如果不珍
惜这片刻的聚头,飘散又到哪里去找寻呢?”
  任云秋心中一动,笑道:“九师妹,原来你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我说的是实情。”江翠烟低低的道:“你不要叫我九师妹,叫我翠烟好么?”
  任云秋道:“你是我九师妹,怎么不叫你九师妹呢?”
  “我不管。”江翠烟撒娇道:“我要你叫我翠烟嘛,只要叫一声就好,以后……以后也
许永远听不到了……”
  她靠在他的肩头的头忽然别了过去,双肩有些轻微的抽动。
  任云秋转过脸去,发现她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含着一颗明亮的珠子,忽然滚了下来,不
觉轻咦道:“翠烟,你怎么哭了?”
  江翠烟凄然一笑道:“你终于叫我翠烟了,我好高兴!”她眼中还有泪水,别过头去,
低声道:“你不会笑我吧?”
  任云秋道:“我怎么会笑你呢?”
  江翠烟忽然伸手从她脸上一揭,轻轻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把脸孔凑到任云秋面前,说
道:“你看看我!”
  她这一揭下面具,本来是一张黑里带俏的脸孔,现在当然全变了。她肤色白润如玉,只
是戴久了面具,稍见苍白,但此时带着些娇羞,就飞起一片红晕!
  任云秋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江翠烟眨着眼晴,说道:“我要你看清楚了,以后……你也许会不认得我……”
  任云秋道:“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
  “会的!”江翠烟肯定的道:“你会不认识我的,你再看我一眼,我就要戴上了。”
  她生得很美,细长而稍有凌角的眉毛,明亮而灵活的大眼睛,笔直的鼻子,配着红菱般
嘴唇,她脸就在他面前,他自然看得很清楚。
  江翠烟朝他羞涩一笑,缓缓的覆上面具,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依然望着他,流露出希
祈之色,低低的道:“你也取下面具来,给我看看好么?我只要看一眼就好,如果你不愿
意,那就算了。”
  任云秋心头不由“咚”的一跳,他先前以为她一直和三师哥章一虎有着情愫,是以她把
头靠到自己肩头,也只好任由她靠着,但现在,她说出这句话来,岂不是明白的告诉自己,
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她爱的原来并不是她三师哥!
  这话好教任云秋为难?她竟然……
  江翠烟看他没有说话,低头一笑道:“我知道这是奢望,我说出来的话,既然使你为
难,那就不用取下来了,也许你还不相信我,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呢?”
  她不待任云秋回答,继续幽幽的道:“有一种花,可以种在江水里的,江水固然清可见
底,但江水下面却是污泥,这种花生根在污泥里,但它却从污泥里慢慢生长,一直到露出水
面,开出洁白的花朵,这原是它的本质,不会沾上一点污泥,污泥也沾不了它,诗人们就把
它形容为出污泥而不染,它就是莲花,我们忍心让它一直留在污泥里么?”
  任云秋还没说话,只听有人在耳边“嘻”的一声笑说道:“摘下来让她看看又何妨?”
  这话是有人以传音入密说的,声细如蚊,但话声入耳,依稀听到“嘶”的一声极轻微的
破空之声!
  任云秋一惊,霍地站起,喝道:“什么人?”
  江翠烟也跟着站起,失色道:“你听到有人么?”
  任云秋已听出说话的人,早已去远,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江翠烟的柔荑,柔声
道:“没有,大概是我听错了,翠烟,你要我取下来给你看看,我这就取下来。”
  “不用了。”江翠烟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没有抽出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又低下头
去,幽幽的道:“其实我也只是说说罢了,我见过你,也认识你,你只要答应一声就好,我
会记得的。”
  任云秋奇道:“你见过我?”
  江翠烟噗哧笑道:“你方才到南离园去,假扮道士有没有?我就隐身在附近,你没看到
我,我却看到你了。”
  任云秋轻哦一声,笑道:“那时我确曾听到三丈外有人呼吸的声音,我还以为是隐伏在
林中的衡山派门下,所以没加注意,原来是你!”
  江翠烟惊奇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就隐身在三丈外的竹林里,你听到我的呼
吸,你练过天耳通?”
  任云秋道:“没有,练天耳通谈何容易?我练过几年内功,三丈距离有人隐伏,还可以
听得出来。”
  江翠烟道:“你练过几年内功,就可以听到三五丈远,我也练过几年,怎么连一丈以内
也听不到呢?你骗人!”
  任云秋两手轻轻合着她手掌,说道:“我没骗你,因为我练的是九阳神功,玄门正宗内
功,和一般内功,稍有不同。”
  江翠烟美眸中闪着亮光,低头问道:“你到底是哪一门派的人?”
  任云秋道:“我没有门派,因为我师父只是一个隐居山林的老人,一世都没在江湖走动
过。”
  江翠烟道:“今晚你……”
  话声未落,任云秋忽然“嘘”了一声,低低的道:“有人来了!”
  站起身,拉着她,闪入林中,躲到一棵大树之后。
  两人刚稳住身形,但听“嘶”“嘶”两声破空轻响,两道人影,飞泻而下。
  这两人一高一矮,看去都有六十开外,高的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矮的扁脸塌鼻,个子
矮小,但却都穿着半长不短的黄麻长衫,长仅及膝。
  江翠烟看到这两人,娇躯不由一震,本来隐伏在树后的人,轻轻朝任云秋挤近了些,好
像怕被人家看见一般!
  任云秋立即发觉她举动有异,以传音入密问道:“你认识他们么?”
  江翠烟点点头,还没说话!
  哪知她身形这一动,站在林前的矮小老者忽然回过头来,发出尖细的声音问道:“林内
是什么人,还不给老夫出来?”
  任云秋心头一惊,江翠烟只是极轻的移动了一下身子,对方就听到了,可见这两人有着
极深厚的内功修为了,人家既然喝声来,自己两人说不得只好现身出去了,心中想着,只觉
江翠烟纤手把自己抓得紧紧的,她像十分害怕!
  “阿弥坨佛!”忽然另一棵树后,响起一声佛号,接着又嘻嘻一笑,说道:“是贫僧,
贫僧怕人看见,才躲在树林子里捉虱子,刚找到两只虱子,还来不及把它们咬死,就听到施
主叫贫僧出来,贫僧不得不放了两只虱子,走出来。”
  随着话声,果然从右首一棵大树后面,走出一个蓬头垢面,颏下黄须于思的和尚来,身
上穿一件又破又旧,又积满了油垢的僧袍,赤着双脚,走起路来弯着腰,一颠一颠的,活像
一只大马猴。
  任云秋先前听到右首树后有人出声答应,心头不期大吃一惊,后来看到走出去的是遢邋
和尚,不觉放下心来,接着心中又是一动,暗暗哦道:“方才叫自己。取下来让她看看又有
何妨的,原来也是他了,他明明已经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矮小老者目中精芒闪动,注视着遢邋和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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