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鬼- 第5部分

『嗯，那我走了！』阿金没有多言便离开回阴间了……

守鬼日记：鬼历154年5月

……

还是人类时我一向爱吃好吃的。喜欢赖床，每天不睡够十个小时绝不好好工作。而自从到了这里，吃喝拉撒睡都与我无关了。我不用睡觉不吃东西也能精神饱满。也不再为便秘而幸苦的蹲厕所。于是我多出了好多时间。多得让我不知不觉中就忘记了一些东西。

正如柔水说的，“在阴间里，漫长的时间能让你忘掉很多事情。愉快的、不愉快的都有。”开始时我不以为信。但现在我体会到了。

因为我真的忘记了很多很多，第一个守人是怎么死去的？我记不清了。待会翻翻过去的日记看看吧。难怪阎罗王要我们每一个守鬼写日记，看来是怕我们的记忆会被时间的长河洗涮掉吧。

其实孤独、寂寞早已经附在了我的身上。现在得我虽然还被人叫“害人精”但已经没有一个人敢让我听到了，因为我现在比任何一个敢小声骂我的牛头马面都强。

哦！上帝啊，我难道快要精神崩溃了吗？我今天写的日记是什么啊？

上帝？你听见了吗？看见我的日记了吗？

你存在吗？

第七章　屌丝的“曙光”（二）

『小何！好消息哦，那位美眉回来了咯！』手机另一头。

我心一阵猛跳，但以防被耍还是压抑着，平静地问道『什么美眉哦？』

『废话！就是你的那个梦中情人啊。听说她本来只是回家休息几天，但被经理叫来顶班了。』

顶班？只是上一天吗？明天我才有班，怎么好？是去那里假装吃点东西吗？

『怎么样？』手机另一头诱惑道『想来上班吗？』

听到这里我有几分明白了。吸了一口气，心里挣扎着（今天店里很可能会被检查）但最后还是笑道『嗤！阿华，你是不是想让我顶班啊……』

小何放下了手机便把电脑关掉，然后开始换工作服。面对小何赤裸的身体，柔水依旧淡淡地看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妈！我去上班了。』

『不是说明天才上的吗？』『今天同事有事找我顶班。』『那晚饭……』『我带饭去吃……』

小何将家里的旧饭菜用饭盒装好，放在背包上就出门了。

一边下楼一边弄着耳机，心里面憧憬着什么美好的情景，连小何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平时单一的嘴型，这时两边的嘴角竟然向上弯了。

『哈喽！小何！』

刚一打卡，小何就遇上了梦中情人和他热情地打招呼。

虽然已经在心里自己演示了好几种相遇场景，但现实中却永远出乎小何的意料。『额……哈……嗨！』用了两三秒，小何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和怡婷问好。

许怡婷，是在广州一间重本大学的本科生。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那娇好水嫩的面容加上平易近人的性格。在暑假做兼职的期间，迅速被快餐店里的未婚男子视为女神。

『额，你不是……』小何在许怡婷正要离开时赶紧把想好的话题说出。

而同时，柔水在小何耳边『你以前得罪过她。』

小何脑里立即映出了怡婷的一副怪罪的模样。

小何立即想起了暑假期间，曾经误使怡婷工作出错。以至于一向工作出色令上层满意的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经理责备了几句。虽然只是几句类似于“为什么出这样的错误，你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吗，下次别再犯啦！”的话。

但一向出色、好强，追求完美的怡婷心里十分不开心，于是扭头对小何露出了“都是你！”的表情。

柔水在小何耳边继续道『她是那么完美的女孩子，你认为她会原谅你吗？你配得起她吗？』

小何立即叹了一口气，低头心道“算了，还是别害了人家。”

仅仅是一秒的时间，小何就把话收住而且改变了原有的计划。也因为这样，怡婷以为自己听错了，便不回头离开了。

小何叹了一口气，“算了有美女看就已经挺好的”安慰了自己一声。虽然在工作中，但小何的耳朵还是聚精会神地竖起来听着。

『呀！怡婷？你不是去学校了吗？』『是啊，但是我外婆从香港回来了，所以就回来陪陪她咯。』

『那你干嘛还来上班，今天可是有人过来检查哦！』『是叫什么QA吗？』

随后怡婷大声道『怎么办……我有些标准操作都忘了！』这时小何听到一个年轻的男员工道『不怕，我会罩着你的。』

『滚……你这只色狼别把我们的怡婷妹妹带坏了……』

『呵呵呵……』

小何听着那铃铛般好听的声音，便更想听后话了。『喂！』一声叫唤，小何的肩膀被人从左到右撞了一下。这就把小何撞了回来。

『干嘛！』小何不满地瞪了一眼旁边的李经理。虽然是经理，但对于在这间做了两年兼职属于“老油条”级别的小何来说，完全不像那些新人般对经理敬重有加。而是像混熟了的朋友毫无一点客气。

李经理『干嘛？我想问你，你是拌粉还是拌手啊。手一直放在粉里面……』

小何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一直顾着偷听外面怡婷的话，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工作了。手一直插在粉里面。

『嘻嘻……』小何不好意思地对帅气的李经理笑道『听说今天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QA要来检查哦……』

『对呀！』李经理顺着小何转移话题，拍住小何的肩膀道『指甲剪了没。别带手套啦，这样不标准！』

『哦……』小何不情愿地把手套摘掉，抱怨道『我要是客人，看到了别人不带手套做东西给我吃，一定投诉！什么标准啊……』

『所以要你们剪手指甲和洗手消毒才来做啊。』『那我也不喜欢啊，吃的东西里有别人的手味。你受得了么？』

『经理经理！检查操作标准的死QA来了！』一个年轻的员工神情紧张地跑过来喊道。

『哦！知道了……』李经理随即跟着那名员工出去，出去时和小何说道『那些标准操作都记得了？别只是点头啊……记不记得？』

一旁的柔水微微一笑。

晚上八点，小何低着头回了家。

『啪……』家门关上。『小何？是小何回来了吗？』小何的母亲在大厅对着楼梯转口喊道。

『啪……』房门关上。『又是先钻进房间里……』小何的母亲说完后，似乎是子母连心感觉到小何有些不对劲。于是放下电视遥控器，向楼上走去。

灯关着，窗户也没开。小何累的连衣服都没换，凳子都懒得拉就直接坐在凉凉的地板上。喘着微软的呼吸，脑里尽是乱七八糟的“嗡嗡”声。双眼无神地看着黝黑的地面，嘴型也从出门时的上扬变成了微微下垂。

『砰砰砰。』小何母亲轻轻敲了敲房门，小声喊道『小何，怎么关着门，好像你没有开灯是吗，地面那么暗的？』

『别烦我……』小何拉着长音回道。

这时，阿金从阴间来到这。看了小何一眼。然后对柔水微笑道『好啦，现在你可以回去休息啦！』

一直平静的柔水在看到阿金后，马上笑脸迎上去，双手张开却被阿金抓住了手腕。但柔水还是笑道『呵呵。阿金回来啦！』『好了啦，你快点回去吧。我来看着他就行了！』有点受不了柔水的热情，阿金赶快下逐客令。

柔水笑吟吟地转身慢慢退后，点了点阿金的已经恢复完好的额头，笑道『放心吧，你的守人这几天都应该会安静了。』

『啊？』阿金看着柔水离开，不明所以地看向小何。听着他们母子的话。

『那么辛苦，还是辞工别去了吧！』

『别傻了。哪有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辞职的……』小何的眉毛紧皱，吸了一口气，对房间门外的母亲喊道『好啦，你……你去休息吧。我会自己弄点吃的。』

『你不是带饭去了吗？』『那些变态一直检查，经理要我帮忙看着一些新人所以没吃成。』

看着小何那惆怅的脸色。阿金开始好奇自己不在的时候小何发生了什么事。

阿金手一招，小何的脑袋立即一团白光出现，接着在白光中出现了小何的记忆景象……

小何指挥着新人去做一些普通的事情，而自己则去做繁琐，容易被人挑毛病的工作。好几次新人的工作标准做漏了。小何都及时更正，将那些检查操作标准的QA应付过了好几遍。

虽然比平时的工作量大了，繁琐了。但小何每次看到怡婷看向他的目光时。小何就立即充满了力量和斗志。

但在一切都顺利发展着的时候，柔水在小何耳边念道『带着手套去做食物怎样都比直接做食物干净。你不是经常在心里诅咒那些用地沟油害人的人渣吗？现在你这样做，是不是也是……』

柔水的话还没说完，小何看了看四周，一咬牙便把手套穿在手上快速地制作食物。但就是在这个时候，检查人员就突然出现了。这个死板的检查人员以操作步骤不标准为由，评给了这间快餐店不及格。于是……小何立即成了店里的众矢之的。

当小何下班时，看见同样下班怡婷一个招呼也没打，自己和她说话也不搭理。对其他下班的人说了拜拜后就匆匆离开了。

（连招呼都懒得打么？）这样想着，小何眼里的光点也顿时暗淡不少……然后便是无精打采的回家。

看完这段回忆后，再看着落魄的小何，阿金奇怪地翘起双手。疑问道『柔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守鬼日记：鬼历155年9月

我不应该显身让那个女孩看见我，不应该认为十几个小鬼精没什么大不了，更不应该高估了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些因为天意失衡后随之出现的小鬼精，力量虽然差。但诱惑守人的能力却不一般！那个美丽的好女孩在看到我突然出现，并知道我是守鬼后，恐怕她只听重那个鬼字吧。她竟然连说第二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立即拔腿逃跑。而同时一辆卡车被最后一只小鬼精蛊惑，恰当好时间的冲过。

那个女孩被撞飞，死了。我杀了那只小鬼精回去复命，应该说是回去领罚吧。被我害死了那么多人。我早就淡然了，也许我真的就是个害人精吧……

第八章　有人性

2012年9月17日

“……allabouttonight……”

听着仅懂几个的英文单词节奏感强的英文歌，小何在路上不由自主的随着歌曲而轻轻摇头晃脑。

『这家伙还真快恢复……』阿金在小何背后喃喃说道。

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小何昨夜的沮丧便消失殆尽了。阿金跟在小何后面看着他和他一起去快餐店上班。看着小何那在路上不理会路人奇怪的眼光，不，应该说是听着自己喜欢听的歌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自觉地从轻轻摇头晃脑到双手在两旁如在舞厅般上下捶摆。原本“一”字形的嘴型也变成了开心的微笑。

接下来阿金发现了他的走势，赶紧对小何喊道『白痴！别只顾着听歌啊，看路！』

小何心头不自觉一热，立即抬头一看。一大片白色地物体在小何眼前呼啸而过“吧啦……吧！”

『嗯！』立即止住了自己的双脚，随即自己背后出了一把冷汗。呆呆地看着那一大片白色的物体完全从眼前飞过后……才觉得口干舌燥，慢慢向后退了几步。

原来小何本是走在路边的行人道上的，但因为听歌听得忘魂了。不自觉自己竟然忘记了方向，从直路线变成了斜斜地向大马路走去。正时一辆装载白色大货柜的卡车就在路边呼啸飞过，如果不是阿金喊醒小何，怕是小何像阿金上个守人，那个女孩那样，被卡车撞死了。

在死亡边缘溜了一回的小何看着越来越远的卡车，愣着叹道『好险啊……』接着抿嘴吸气，压了压心头被惊吓了的“小鹿”笑道『幸好平时有拜佛……』

『你丫的！』阿金在小何背后骂道『是我救了你好不好，还拜佛呢……你妈七八点上好香，你十点多才醒来，香都烧完佛祖菩萨们早就上西天去了！』

阿金还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小何一家是信佛信仙的。不过看小何那十点多才醒，而且拜佛的姿势也是随随便便毫无虔诚可言。想来应该是为了应付他母亲才对着菩萨像，机器式地跪拜吧。

因为是守鬼，所以阿金在小何家中并无影响，但这让阿金产生了不少的困惑。不过令阿金感到奇怪的是……刚出门时。

“啪……”小何把大门关上后，对着挂在家门左右两边，已经烧完了香火的门神“小香炉”左右各点了一下头，然后才离开。这一举可把阿金吓着了！

因为小何点头的方向正好有两个身材魁梧，不怒自威的门神在。而门神们一手扶剑一手立枪，原本直直看着前方的脑袋，竟然威武的也对着小何，点了点头！

这让阿金顿时愣在原地，惊讶得忘记跟上守人小何了。呆呆看着那两位门神，心头惊道：怎么回事？难道他能看到门神们？那连我也能看到咯？！糟糕……那他是不是也听到了我的话，知道了守鬼的存……

还没让阿金发泄完心里的震惊。靠近阿金的右门神就怒瞪着双眼，下巴那一大胡子颤抖着骂道『看什么看！守好你守人，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大神我就劈了你！』说完右手的长枪还“铛！”的大力敲了一下地板。

『哦哦哦！』守鬼的阿金被门神这样一吼。赶紧连连点头，然后飞身跟在了小何的身后。

小何上班时，虽然被几个经理说了几句。但他也都笑着接受了批评。毕竟昨天重要的检查被自己搞砸了，小何也没什么好说的。而“老油条”的他也知道，虚心地点头，微笑着挨批才是最快消除“罪业”的捷径。

『你这家伙还挺厚脸皮的嘛……』阿金在旁边看着小何说道，停了几秒。还是不甘心，继续再次实验着……

把手伸到小何眼前，拼命地摇晃然后叫道『喂喂喂！别装啦！我知道你看见我了，怎么样？喂！喂喂喂……』

无论阿金怎样弄，小何就是如平时那样，看不见也听不见，穿过了阿金的身体，认真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工作着。

看见小何对工作应付自如，和工作上的同事也时不时调侃两句，整个快餐店的工作环境可以说被小何渲染得有说有笑，同时也没把工作质量和速度拖低。而在一边的经理也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悠闲地处理着小事，一边听着小何和同事们说起的好笑话题，悠闲微笑地看着电脑。

阿金看到了与平时不同的小何。叹道『想不到平时在家颓废地话都不多说，只会玩电脑、打飞机和睡觉的你。在这里竟然那么……有出息？』

小何低头工作着，但突然又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今天居然这么顺利没出差错。呵……要是昨天有今天好的状态就好了。唯一一天让我表现的计划都跑了……』

『呜呜呜……』这时，悲鬼浮了出来，坐在小何肩膀上小声哭泣着。阿金以为他要和自己说话，可悲鬼除了哭声就还是哭声。十足一个怨妇般在丈夫面前只哭不语。

『喂……』阿金皱眉对悲鬼说道『你哭什么……你的附身现在好好，没事就别来捣乱啦！』

悲鬼听了，哭声渐渐小了不少。那哭得浮肿地像外星人眼睛的鬼眼，对阿金眨了眨。再向自己右下方看了看，然后对阿金小声哭泣道『呜呜呜……我是高兴。』

『哈？』阿金奇怪了，双手撑腰对悲鬼没好气道『高兴你还哭什么啊！』

『呜呜呜……』悲鬼又看了看他的右下方，对阿金哭道『因为感动。』

阿金不懂。头一扬示意悲鬼继续说。

悲鬼『那些守鬼通常在这个时候，总是给小何捣乱！呜呜呜……可是你没有，而……呜呜，而且还夸他了！』

『夸他？』阿金想了想然后轻轻一笑，对悲鬼有点得意地招手道『没什么啦……呵呵，那个……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突然，阿金想到了昨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