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下了行李袋,一把脱掉了套在背心外面的格子衬衫,然后默默的走到了那个司机面前,几乎是二话不说的一把就把那个司机扯了出来!
那个司机有些迷茫,还有些惊恐,可此刻我根本就像没有感觉似的,‘咚’的一声把他摁倒了车子的前盖上,我低声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再给我说一次,就说一次,你不去?”
那司机想挣扎,无奈我用的力量太大,他挣扎不动,他一脚踢向我,可是我笑了一下,忽然就狠狠的举起拳头,朝着司机的脑袋砸去,这一下要是砸实了,那司机估计会晕过去一会儿。
但在这时,一双手拉住了我,是赵洪,他一下子把我拖开,对我大喊道:“陈承一,你是不是疯了?”
而慧根儿站在旁边,静默了一会儿,忽然跑过来说道:“赵大叔,拉住我哥,我哥中招了。或者,你现在把他打昏都可以……”
赵洪莫名其妙的看着慧根儿,搞不清楚我怎么就中招了,而我对慧根儿也暴怒了起来,吼道:“你瞎说什么?我怎么中招了?你小子讨打吗?”
赵洪无奈,举起手,就要对我下手,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狮,眼睛通红的看着赵洪,忽然有一种要和赵洪拼命的冲动!
“啧,啧,啧……陈承一,你可真狼狈。”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然后就看见一个人走过来,二话不说的就递给慧根儿一件儿东西,然后对慧根儿说道:“其实把他手上的沉香烧一颗,他也能清醒过来,就是太浪费,把这张符给他戴上吧。”
是肖承乾,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心中有疑问,但还是烦躁到不能思考!
慧根儿这一次没有抗拒的走过来,把那个包在红布里,三角形的符给我挂在了脖子上,就在符挂上去的瞬间,我仿佛心里清凉了一下,不再那么烦躁了,但还是有抗拒不了的焦躁。
这时,一个人提着一壶东西走到了肖承乾的面前,肖承乾接了过来,走到我面前,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忽然就打开壶子的盖子,不管不顾的就对着我脑袋淋了下来,我原本是想暴怒的,可是那水里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人清醒,也或者是那水太凉,让我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肖承乾在我耳边对我说道:“陈承一,这可是便宜你了,那么珍贵的静心符,还有那么珍贵的药材,按照熬制香汤的办法熬出来的去秽水,都便宜你了。”
此时,我已经完全清醒,知道我是中招了,捡起我刚才扔地上的衬衫,胡乱的擦了一把身上的水,才说道:“肖承乾,你咋会来这里?”
肖承乾懒洋洋的倚在一辆车面前,对我说道:“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脉,这些年交情也算不错,我可是把你看成我这边的人,来解救你一次为难,是有什么了不起?”
夏日的燥热让我也分不清楚我身上湿淋淋的到底是水还是汗,我说道:“我可从没有自己当成你那边的人,也不参与你们那个神经病组织的任何事情。”
“得了,就当我麻烦你那么多次,还你人情吧。上车,你这次可是惹到了一个了不起的老怪物啊,幸好我有消息,也因为一些事情在这里,对了,忘记提醒你了,这只是暂时压制那个鬼头,可没有让你彻底摆脱它啊。”肖承乾淡淡的说了一句。
什么?我一下子愣住了。
第二十八章 依本心,求安心
“哥,是真的,现在那家伙还在你肩膀上趴着。”慧根儿走过来,很是严肃的对我说道。
我有些无语,而肖承乾已经坐上了驾驶座,戏谑的望着我,说道:“你不是从小就天才出众,会开天眼吗?开个天眼看看啊,它会给你‘嗨’打声招呼。”
我有些无语加疲惫的坐在了肖承乾的旁边,赵洪和慧根儿也上了车,肖承乾启动了车子,车子在这夜色中平稳的超前驶去。
“你怎么会有事儿在这个城市的?”我觉得人生是很奇妙的东西,我和肖承乾在某种意义上应该是对立的,他们那个组织不折手段的方式绝对不是我所欣赏的,可能也会和我在今后的人生上因为某件事情的交错而彻底为敌。
可此时,他来帮我,我很放松的跟他交谈,这也是一种奇妙的交错。就如,我师父临走时,连我也隐瞒,可偏偏带上了肖承乾上面那一脉的老家伙,这也是种奇妙的交情吗?想不明白。
肖承乾开着车,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说道:“你知道吗?我外祖父走得时候,也为我安排了一些人照顾我,毕竟我们这一脉呢,也是有一些隐藏的人脉力量。这其中刚好有一个‘大爷’,很大的大爷,哈哈……”
很大的大爷?那也是老怪般的存在?我在想,搁以前一个都不出现,放现在那是排队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这还真是……不过很大的大爷,这形容倒真的特别好笑,我也跟着一起笑了。
“对,就是那很大的大爷,知道另外一个更大更大的大爷要对付你,于是就无意中跟我说了。我问他,要对付到什么程度啊?他说,死不了,脱层皮呗。按照那个人的手段,一般就是不知不觉的在你身上放鬼头,其实这鬼头也是咱们华夏人的智慧吧,放南洋,那就是降头术里最厉害的东西。”肖承乾扯得很远,嘴角带着笑容,挺自豪似的。
我跟着笑,手无意的在肩膀上拍拍,说了句:“趴好点儿,多呆会儿,等下我就请你下去了。”
“什么我啊,要说小爷,那些是很大的大爷,难道我们就不能当个小爷?”肖承乾一边开车一边扯淡。
慧根儿在车后座说道:“额觉得小爷这个称呼好帅咧,好吧,以后请叫我慧小爷。”
而赵洪则是听我和肖承乾的谈话到目瞪口呆的程度,什么我肩膀上有东西,什么很大的大爷,什么降头术,我估计这小子又朝着抓狂的道路上狂奔而去不回头了。
我笑着拿出了一支烟,摇下了车窗。
“别,开着空调呢。”肖承乾大叫到。
“第一,不爱闻空调味儿。第二,小……小爷,对吧?小爷我要抽烟,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会给面子。”说话间,我点上了一支烟。
“看你那样儿,皱巴巴,湿淋淋的烟,你点得燃吗?”肖承乾有些鄙视。
“得了,我知道你高贵如王子,抽大炮的。”我用打火机点了几次,果然这一桶所谓的水把烟打湿的太彻底,点不燃。
“大炮?你们这一脉果然粗俗,那是雪茄!”说话间,肖承乾扔了一盒中华给我。
我高兴的拿出一支,点上了,说道:“不爱中华这味儿,香精味儿重!你们这一脉果然粗俗,连香烟都不懂欣赏,哈哈……”
肖承乾跟着笑,说道:“雪茄呢,就是我去装优雅,装上流时用的,香烟呢,是你不懂欣赏,中华是贵族,你还是去抽用口水舔舔,就裹好的一支叶子烟吧,哈哈……”
这些废话其实挺扯淡的,却无意中拉近了我和肖承乾的关系,夜风吹拂在我脸上,我微微眯起了双眼,对肖承乾说道:“小鬼不好玩儿,你再没原则,也知道那是天怒人怨的东西。不要和我敌对。”
肖承乾没有说话,他貌似也有一些烦躁的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说道:“这不是我和你的事儿,这是势力与势力的对决,我们组织牵扯的不是太深,或者说你师父带走了一拨儿人,我们已经没有资格牵扯太深了。我可以和你这样谈话,可是却不能告诉你多余的事儿,可是,你记得,还轮不到我们两个来对决。”
我笑着说了一句:“你打不赢我的。”然后就没说话,只是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淡蓝色的烟雾在夜色中飘散,仿佛是有许多忧愁在跟着飘散,在很小的时候,我以为可以和师父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修道,练功,日升日落,简单生活。
到了大的时候,也想过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想要在江湖中没有我的身影,却有我的传中,梦想当一个英雄。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应了师父的一句话,人生是人与人不停的交错,在交错中是一根叫缘分的线牵扯着,然后你们在交错的瞬间,可能又为彼此绑上了新的线,也就是种下了新的因果。
说这个的时候,师父骂了一句:“我呸,这不就是皮影子戏吗?但不妨碍我演得精彩,卖力过好自己的人生,然后安心。”
是的,不要责怪命运注定,让我们就像提线木偶,木偶也可以在命运中把自己的每一步走得精彩和安心,就如此刻,我想把肖承乾当成朋友,那就一定是狠狠的当成朋友,就算在那之后,命运的安排是我们可能会互为敌人。
这样想着,我忽然望着肖承乾说道:“今晚就别走了吧。”
“我操,你看上了我了吗?”肖承乾难得也有这么粗俗的一面,这让我感慨,毕竟说起来,是一个传承的人,装得再像王子,实际上还是和我一样,骨子里光棍!
“喝一晚上酒而已,别暗示啥,你再暗示我也不会看上你。”我掐灭了烟蒂,淡淡的说道。
过了几乎是有一分钟,肖承乾才说了一句话;“好,但愿你小子不是想把我灌醉了,套话。”
到了目的地,是租用的一个民房,我进屋之后,首先看见的就是元懿大哥,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我走过去,狠狠的拥抱了一下元懿大哥。
元懿大哥貌似有一些恍惚,对我说道:“荒村一战,已经是过去了多久?没想到,此生还有能和你并肩作战的机会。”
“英雄是不会倒下的,看我匹马单刀,再杀它一个七进七出!元哥,我注视着你的身影啊,崇拜呢。”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对元懿大哥说道。
“臭小子。”元懿大哥哈哈大笑,或者英雄才是他要交给爷爷的最好答卷,我始终还没有对他说起过鬼市的事情,因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可是在这时,元懿大哥看见了肖承乾,忽然问道:“你是谁?”
“把杨晟带走时,我也在荒村参与了整件事,那时,我和陈承一打了一场。”肖承乾很简单的说道。
元懿大哥愣了,而我说道:“人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其实我们真的不用搞的太明白。依本心,求安心,这样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是啊,这样是真的足够了。”元懿大哥喃喃的说道。
“其他人还没到吗?”我问道。
“快到了,我是第一个到的。”元懿大哥回答道。
※※※
这是一场奇妙的聚会,仿佛是很多年以后,我们在做一件重复的事情。
江一给我安排的人,是元懿,孙强,还有一位熟人是高宁,是另外一个道士高宁,而不是在苗寨的高宁。
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奇妙的聚会,仿佛我们还在当年,那迷雾弥漫的荒村中,那破旧的房子里,等待着和老村长的决战,未知的命运……
只是老一辈的,都不见了。
我们在普通的烧烤摊子上,和普通人一样,让老板在旁边放上了一件啤酒,然后每个人一杯干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好像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忽然我喊了一句:“来,我们为老村长干杯!”
第二十九章 前奏
到最后我已经记不得我们喝了多少酒,第二天,当灿烂的阳光照进房间,我才知道宿醉的滋味真是非常的难受。
我有些晕乎乎的爬起来,想要找一杯水喝,却不想强子已经在客厅,桌上放着一大壶看起来就很冰凉的蜂蜜水,我二话不说,倒下去就灌了一大杯,然后抓着脑袋说道:“小子,看不出来你挺贤惠的啊。”
“我学习巫术,对喝酒是有严格限制的,所以昨天我没喝多少,慧根儿这小子昨天被你踢了几脚,睡之前还委屈着呢。”强子倒是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记得挺清楚,不像我,一喝多了,连记忆都是模糊的。
我捏了捏额角,一杯子蜂蜜水灌下去已经好多了,我实在记不起我什么时候踢了慧根儿几脚了。
“哥,昨天慧根儿偷喝了一杯酒,然后你就踢他了。肖承乾喝得大醉,一定要自己开车,也被你抽了一拳……唔,是有人接他走的。还有,就是昨天晚上我把你肩膀上那个鬼头给拔除了,你总不能带着它到今天吧。”孙强这小子淡定却带着些腼腆的对我说道。
我有些恍惚的看着这小子,很难以相信,当年那个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的小子,如今已经变得那么有气魄了,而且看起来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连鬼头这种难缠的东西,都可以给我无声无息的拔除。
说起来,南洋一带的术法多是传自巫术的传承于华夏古老的巫术,巫术对付这些东西,或者比道术更加得心应手吧。
拍拍强子的肩膀,我说道:“小子,你真的长大了,我还说照顾你呢,结果是你来照顾我。”
“哥,你别这样说,真的,那会儿我就崇拜你,和姜爷在漫天的雷雨中引下一道道天雷,我就在想,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厉害啊,你比我大不了几岁。那个时候,我爷爷去世了,我很难过,你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弟弟……哥,真的,之所以叫哥,就觉得你的背影是我应该一辈子也追不上的那种吧,所以不说年龄的事情,也只能你是哥啊。”强子很认真的跟我说道。
“臭小子,你觉得我有个正形吗?还崇拜呢!其实……其实我是真的不能软弱吧?”说起这个,我忍不住在客厅的茶几上,摸出了一支烟点上了,师父,责任,人生……呵,真他妈的操蛋!
上午十点钟,所有人都醒来了,除了慧根儿和孙强,谁都是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感谢强子那充满‘威力’的蜂蜜冰水,让大家也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俗话说,酒是拉近男人距离最好的东西,其实我们这一次的行动还有两个陌生人,但昨天跟着一起去喝酒,很快就不分彼此了。
我们在荒村的经历让他们觉得惊险刺激,他们在这个部门,又岂会是没经历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挑了几件儿来说,倒也惹得我们惊呼不已。
到今天坐在一起,就跟哥们似的随意了。
这两个人,年纪大一些那个被称为是老回,开口说话挺有分量的,学识丰富,但免不了私底下就是一颓废大叔的形象,胡子拉碴,估计对现在的小女孩儿还是挺有杀伤力。
另外一个年轻一些的,就称呼为小北,估计和老回是老搭档,两人一唱一和倒也有趣,小北是一个异常爱装嫩的小子,其实怎么样也掩盖不了这小子偶尔深刻的腹黑,以及是一个粗鲁汉子的本质。
这一屋子人,除了慧根儿都是大烟鬼,一个个的在大上午的,就纷纷吞云吐雾,连强子也是其中一员,我记得元懿大哥是不抽烟的,可也不知什么时候加入了烟鬼大军。
慧根儿这小子被呛的连连咳嗽,也不忘了给我甩脸子,估计昨天是被踢疼了,我才懒得管他,一把把他拉我身边坐下,把手放在他的光头上,对他说道:“以后再敢喝酒,还踢!我不想慧大爷走了之后,你这徒弟无法无天的,知道吗?”
或许是我严肃的神色把这小子震住了,他赶紧点头,过一会儿又摸着自己的光头,傻呼呼的笑了。
我看得又好气又好笑,给这小子倒了一杯蜂蜜水,塞进了他的手里。
“来谈谈这一次的行动吧。”首先开口的是老回,他这一次来,是带着上面的一些指示和资料来的,原本昨天就该说的,无奈被拉去喝酒了,也就耽误了。
但是情况很严重的是,我们其实是被盯上的,肖承乾在这里已经能说明一切了,我们不可能无限期的耽误下去,自然在今天尽管酒后不舒服,也要定下行动的方案。
“上面是什么意思?让我聚在这个城市。”其实我对来这个城市的安排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以会有此一问。
“先看资料吧,我们这一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它。”说着老回扔出了一份资料,我拿过了资料,然后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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