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也会打针吗?
“嗯,谢谢你!”
声音很熟悉……
一张脸从光中浮了出来……
江若蓝毫无意识的看着……
那张脸的鼻子上多了只手……
高个?!
意识一下被牵回现实。
医院?!
她怎么会在医院?
高个坐在床边,他的表情让江若蓝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审讯室。
他审视了江若蓝一会,居然笑了。
他的牙很白,很整齐。
江若蓝便盯着那一排整齐。
很快,随着整齐的消失,他整个人又恢复了严肃。 恢复了带有一点调侃味道的严肃。
“你昨天晕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声音碰撞到一起,被撞得七零八落。 结果两个人在匆忙捡拾对方声音地瞬间又各发出一句“你说什么?”语毕,已经拼凑好了前面的内容。
“你晕过去了,”高个重复一遍,语气就像审案一样干脆,不过似乎多了一点感情色彩,毕竟,充满阳光地病房要比幽暗的审讯室温柔许多:“被巡逻车发现送到了医院……”
江若蓝看着光中漂浮的细小尘埃。 它们牵引着自己回到橙黄的夜晚,当时她就是看着它们,感觉自己也在翩翩起舞……
“既然出来了,就早点回家,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在街上乱逛容易给犯罪分子造成可乘之机。 ”高个这话本是安慰,听起来却像在做训导,而且很快就转换了非常符合他的语言风格:“你该不是有‘第二职业’吧?要么就是……诱导拥有正常行为能力的人犯罪?”
江若蓝停滞的脑细胞开始发动,突然明白了他话中地含义。 立刻怒目相对。
高个倒笑了,露出他的白牙。
“你怎么会在这?”
江若蓝不明白怎么“重生”之后看到的第一眼竟是这么个讨厌的家伙。
“我就在巡逻车上,是我捡到的你。 ”
“捡”?他居然用这个词,难道自己是……废物?
江若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准备和他理论一番。
“嗯,看出来了,精神状态不错。 ”高个审视着她:“你已经昏睡一整天了。 既然没什么事就出院吧。 ”
他站起身,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挂在一边的吊瓶:“你准备一下,我送你回家。 ”
“你?送我?”
江若蓝立刻回忆难道这期间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吗?
“对,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的家里人好好看管你,不能总是深更半夜的出去乱走。 今夜不是我值班,小陆是个近视,他未必能看到你……”
“我……”江若蓝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悲哀:“我没有家。 ”
她将脸别过一边去,努力看着墙,往下咽着泪。
“不对吧。 我记得调查记录上写着你住在‘听风苑’别墅区。 父母……”
高个一下子卡住了,他想起来调查记录上还写着她地父母刚刚先后离世。
他低着头搓了搓鼻子。 又看了看窗外。
天空很蓝,是属于秋天的那种透彻的蓝。
“那……你想上哪?”声音明显柔和的许多,但是大概是他不习惯这样讲话吧,这掺了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我要回发屋!”江若蓝没有回过头来,声音有些颤抖。
“发屋?发屋已经被封了。 ”
“我又没有杀人凭什么封我地发屋?”
江若蓝突然转过头来。
通红的脸,披散的头发,仇恨的目光——她把这些天的愤怒和委屈全加在这目光里,如果目光可以化身为枪的话,高个已经成为蜂窝了。
“这个……是必须的。 ”高个搓了搓鼻子:“再说……那地方你还敢住吗?”
江若蓝愣了一下,不过怒火仍旧熊熊燃烧。
都是他……就是他……
“你……先回家吧。 发屋大概要过段时间才能解封……”
“我没有家!”
江若蓝几乎是怒吼着,眼泪旋即奔涌而出。
门开了,一顶粉色的护士帽闪了下,又消失了。
高个被这阵势吓住了,他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张了张嘴,却始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能使劲地搓鼻子。
鼻子终于在这种蹂躏下变得红润起来。
“要不……”高个终于开口了:“你先在医院待着,明天……再说吧。 ”
高个说完。 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江若蓝也没有听清他最后说了什么,只知道这个碍事地人终于消失了,于是痛快地放声大哭起来。
********
“你要带我去哪?”
江若蓝站在医院门口,警觉的看着眼前地警车。
“我给你找了个地方……”
高个站在车门边,再次做了个“请”的动作。
江若蓝立刻想到那个狭窄地小屋,吊在眼前张牙舞爪的细脚蜘蛛……
“我不去!”
她转身向回走去,却发现方向不对。
“既然你不愿意回家。 我给你找了个暂时居住地地方……”看着江若蓝气得手足无措,高个仍旧很镇定。
江若蓝一下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目光透着惊奇和不信任。
“另外你也可以继续你热爱的事业,当然这都是在你乐意的前提下。 ”
高个搓了搓鼻子,若无其事的看着来往的车辆。
江若蓝研究这话里的含金量。
她看着那敞开的车门,不知道是否该钻进去。
此刻倒有点像是面对捕鼠笼地小老鼠,看到了笼内的美味。 又忌惮笼子的威力,正绞尽脑汁的想着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高个接了个电话,“嗯”了两声挂断后收了悠闲的神态。
“我说江女士,请问你到底决定没有,我这上班都已经迟到了。 ”
周围人已经投来探究的目光。
江若蓝脸一红,咬咬牙。 噘着嘴钻进了捕鼠笼。
在她还在给自己打气“反正也是烂命一条,看他能怎么样”的时候,门“咣”地关上了。
这一声闷响着实将刚刚的决心声声切断,江若蓝开始惊慌失措。
高个的后脑勺出现在眼前,他那说不清是什么眼神的目光通过后视镜反射到江若蓝脸上。
江若蓝挺直了腰板战战兢兢又充满恨意的迎上去,紧接着……
身子猛的向后一仰,一阵刺耳地警笛声中,车子开动了。
江若蓝狼狈的坐起身子,看着周围的车辆飞速划向后方。
警笛并不震耳欲聋,却搅得人心烦意乱。 好像在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笼子的战利品。
“你有病啊?赶紧把它关了!”
江若蓝的怒吼在警笛声下似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高个从后视镜瞟了她一眼。 继续我行我素。
江若蓝只能怒视着镜中的他的那半张没有表情的脸。
头猛的撞倒椅背上,她刚想发火。 却见身边的车门已经开了。
她狠狠瞪了高个一眼,下了车。
地面一定是坚实地,可是脚却像是踩在动荡地海面,感觉自己正在随波摇晃。
“想不到你身体素质还蛮好嘛,”高个看着她怒冲冲的样子,又来了句:“竟然没有吐。 ”
江若蓝真想拆了眼前这个人,他开那么快地车还播放那么难听的“音乐”只是为了让她呕吐。
她无语——因为此刻的确有种想吐的感觉,只能仇恨的盯着高个肉不笑皮也不笑的脸。
只是……她头回发现自己这么矮,顶天立地的站着却也只及高个的肩膀,如此一来,仇视变成了仰视,而高个魁伟得像个电线杆子,此刻正以一只雄狮藐视小老鼠的角度藐视着自己。
是的,自己是他的猎物,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钻进了笼子里。
一想到这就后悔不迭。
“江女士,在你还没有决定最终去哪里之前可以先住在这。 ”高个的手向旁边指了指。
江若蓝好容易转移了愤怒的目光看过去……
一幢大约十层的楼……一间房子,一间位于一楼的房子,落地的卷帘门上贴着鲜红的纸,上面歪扭的勾画了两个字——出租。
她以商人的敏感立刻“侦查”了周围的环境。
十字路口……车水马龙……居民楼……商店……步行街……
这是个得天独厚的位置。
她怀疑的看了看高个。
高个掉转目光,搓了搓鼻子,走到卷帘门前,做出一副努力撬动的样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嗯,很结实。 ”
然后就钻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江若蓝看着车子呼叫着远去,又回头看了看房子。
一种被戏弄了的感觉卷着怒火龙吸水一般烧了上来。
他……什么意思?
把自己拉到这里来,说是可以住,却没给钥匙,又强调卷帘门“很结实” 然后无影无踪……他什么意思?
骗子,骗子!不,比骗子还可恶!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破不了案子就拿无辜的人出气,简直是败类,人渣!披着人皮的狼!
江若蓝在门前咬牙切齿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回走着,脑子瞬间爆发了无数个将这个恶徒碎尸万段的激烈画面……
一双大脚出现在眼前……
她冒着火苗的眼睛看上去……
高个?!
短暂的惊疑便是怒火的重燃。
“你什么……”
“意思”还没有出口就看见高个手中闪动着把钥匙。
她毫不客气的抓过来,转身打开了卷帘门。
“哗啦啦……”
门开了,里面空空如也,面积不大,但是很干净,很温暖,不像是许多出租屋一副闲置许久的样子。
她诧异的回过头。
高个不见了。
也没有尖锐警笛渐渐远去的轰鸣,就好像他没有再次出现过一样。
她看了看手里的钥匙。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神秘空间 《神秘来客》第172章 焦正
《神秘来客》第172章 焦正
江若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什么也没有,又能做什么。
她站在门口看着来往的车辆发呆,心里琢磨着高个为什么突然会变这样好心,他不一向怀疑自己是杀人犯外加倒卖人体器官的罪犯吗?
“……眼下的一切证明你的确不是凶手,也不是……但是并不证明你与本案无关,我仍旧会关注此事。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出现在你面前,希望你不要意外……”高个搓着鼻子。
这么说,他并不是无意出现的,也不是突然善心大发将自己安置在这里,他是想进一步调查,以她为饵,调出一个犯罪团伙!
由此看来,他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捡”到自己也是有预谋的,否则为什么会偏偏被他“捡”到?
这个家伙,用心何其险毒?
想到这,牙根都是痒的。
手伸向衣袋,空的。
她才想起自从手机被作为呈堂证供之后自己还一直没有联系工具,而且就算有手机又怎么样?连他的号码都不知道,怎么痛骂这个狡猾的狐狸?
年纪不大,心眼不少,自己居然傻乎乎的被他耍得团团转,真是……
她攥紧了拳头,却发觉手心生痛。
摊开手掌,卷帘门的钥匙正反射着刺目的光……
余光里,一个庞然大物正呼啸着向自己冲来。
急忙抬头,一辆小卡车稳稳的停在一团团闪烁不定或黑或绿地影子中。
几个人跳下车。 搬起车上的东西就往屋里进。
“唉……唉……你们干什么啊?”
江若蓝急急拦住,一时间,脑子里冒出无数设想,统一被归结为她又被高个捉弄了。
那个狐狸,什么干不出来?
“你不是江若蓝吗?”为首的一个发问。
她机械的点了点头,可是死活想不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
“那就对了,焦哥让我来的。 ”这人笑了笑:“来。 把东西都放进去吧。 慢点,小王。 你手里的可是镜子……”
“焦哥?焦哥是谁?”
江若蓝的眼睛应接不暇地看着这几个人出出进进。
“焦正,你不认识吗?”这人看了她一眼,继续指挥。
江若蓝摇摇头。
“这就怪了,”他挠挠脑门:“是他让我把东西送来的,还说一定要按原样摆好……”
“按原样摆好”?
江若蓝才注意到搬进来地东西竟然都是美发用品,还有操作台……椅子……床……怎么看着都这么眼熟?
又一面镜子被小心翼翼的抬了进来……
竟然是靠窗的那面,就连装饰的轻纱都原封不动围在上面。
“唉。 那是电脑,你可小心点啊……”为首的人立刻离开江若蓝跑到卡车后面帮忙。
接下来的时间,江若蓝的脑袋和屋里地乒乒乓乓一同作响,另外耳边还充斥着为首的那个对焦正的歌功颂德。
“焦哥可是好人啊!大万,那个桌子往外一点……唉,对,照原样摆好……”他指挥了一番,继续原来的话题:“我们这些人本来都是废人。 要是没有焦哥……唉,估计我又进去了……”
“废人”?“进去”?
江若蓝有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
“我当年是打架,你不知道,我是有名的小混混,狠呐!只要我说一句,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直到有次我把人给捅了。 当时还以为是死了,流了那么多血。 我就逃,心想等躲过几年再回来。 其实回不回来无所谓了,只要命能保住就行。 ”
“可是在小胡同里就叫警察给堵住了,就是他。 那时他瘦得还跟个竹竿似的,我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可是一交手才发现这小子工夫不错啊,只几下就把我撂在了地上。 ”
“我激了,这要是被抓进去就出不来了!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老子豁出去了。 我就掏出刀给了他一下……”
“他躲了过去。 不过胳膊被我划了道大口子——你现在撩起他衣服袖子。 就在右胳膊,上臂。 有个半尺长的疤……”
边说边卷起袖子比划。
“我趁机就逃,这小子那大长腿两下就把我撵上了,然后就拿个铐子给我拷住了。 ”
“我想我完了。 不过到了警局才知道我捅地那个没事,那一刀正好插在了肠子和肠子的空隙。 我松了口气,不过转眼心又提起来了。 我刚刚还把警察给捅了,虽然咱不知多少法律,可是袭警啊,那罪名得有多重?”
“可是后来宣判的时候,法官根本就没提这一条。 我还纳闷呢,不过后来狱警告诉我,焦哥压根就没在报告里写这事。 也有人问他,他说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
“我还头回见警察向着我们这群人说话的。 当时我就想,这哥们,够意思!”
“我出来后第一个找他喝酒,他当时就给我上了一课。 语重心长啊,我现在还记得。 ”
语重心长?江若蓝不知道高个“语重心长”会是个什么状况。
“唉,他说的很实在。 像我们这样有前科地人,到哪人家都不爱用,结果好容易改造好了因为受到打击自暴自弃会继续犯罪。 当时我听了就撒气了,不过他说他会给我想办法,让我等着,这段时间千万别招灾惹祸的。 ”
“其实我是不大信地,人家一警察。 也不欠你什么,凭什么给你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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