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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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5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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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拿乔还是怎么的,那俞寡妇却并未下船,船上的水手和护卫,都尽皆面色肃然,在甲班上排成数队,各按兵刃,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臧希烈忍不住嘟囔道:“奶奶的,这俞寡妇好大的威风啊。难不成,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他嗓门宏大,虽是嘟囔,但声音绝不算小。

    整好被不远处一人听着了,伸手一指,高叫道:“大胆!竟敢对俞娘子无理!”

    唰!

    顿时崔耕一行人,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刚才叫嚷之人看年纪在二十岁左右,身材挺拔,剑眉星目,齿白唇红,汉语说得极为纯正。

    他抽出倭刀,上前一步,指着臧希烈,道:“是你?是你侮辱俞娘子名誉的?我要跟你决斗!”

    臧希烈虽然智商不高,但也知道金四爷都要巴结的人,远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他脖子一梗,道:“小白脸,你长得不错,但耳朵怎么那么不好使涅?我什么时候说俞娘子的坏话了?”

    “哼,你说俞娘子是女魔头,很多人都听见了,你还敢抵赖?”

    “瞎说,我什么时候说俞娘子是女魔头了?我说得是是”

    他没什么急智,斜眼瞥向崔耕。

    崔耕自然不能不管,道:“我那兄弟说得是,那个女莫愁啊,这位公子你听错了。”

    那扶桑公子微微一愣,道:“嗯?女莫愁是谁?”

    崔耕振振有词,道:“这位女莫愁可是个奇女子。相传他是春秋战国时人,貌美如仙,爱好歌舞,受过屈原宋玉等人的指点,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阳阿等曲皆是为其所创。梁武帝还曾经为她写过诗呢: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

    关于莫愁女的来历,崔耕还真不是信口胡诌,人们纵是没听过莫愁女的名声,此时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地,都纷纷点头。

    然而,那扶桑公子却忽地轻拍了两下手,道:“好!说得真好!请问这位先生,既然“女魔头”,我听成了女莫愁。那“杀人不眨眼”五个字,又作何解呢?”

第1023章 指鹿能为马() 
崔耕顷刻间将“女魔头”解释的天衣无缝,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再马上解释什么“杀人不眨眼”,就着实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

    他只得强行硬坳,道:“杀人不眨眼么你听错了吧?我可不记得臧兄弟说什么杀人不眨眼?应该是应该是诱人不眨眼。对,诱人不眨眼,是说俞娘子跟莫愁女一样,长得非常漂亮,简直令人一见就不舍得眨眼!”

    那扶桑公子却道:“哦?是吗?“杀”字和“诱”字,可是语音相差甚远哩。你确定这么多人,都听错了?”

    “对,我方才明明听说说是杀人不眨眼来着,怎么变成诱人不眨眼了?”

    “哼,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么?”

    “死鸭子嘴硬,真是令人可发一笑!”

    在场之人马上就明白过味儿来,议论纷纷。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那扶桑公子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道:“这位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你还要阻止本公子与侮辱俞娘子之人比武么?小心引火烧身啊。”

    “这”

    崔耕倒不是怕臧希烈和扶桑公子比武吃亏,而是怕,把刚才这句话坐实了,对自己等人的处境大大不利。

    现在可怎么办?

    要不就让臧希烈给那扶桑公子一个教训?

    正在崔耕为难之际,忽然——

    人群中有个爽朗的声音响起,道:“哈哈哈,什么杀人不眨眼,某刚才听的,分明是诱人不眨眼么!”

    谁?

    人们循声望去,顿时一阵冷场。

    却原来,说话之人非是旁人,而是李半钟!代表了李邕势力的李半钟,大唐三大海商之一。

    莫说眼前这点儿小事了,就是他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一般的小海商,也不敢当面反驳啊。

    那扶桑公子却是一阵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半钟李兄啊!怎么?在天下英雄面前,你还敢指鹿为马不成?你不做扶桑的生意,有的是人想做扶桑的生意呢。”

    李半钟的面色阴沉无比,道:“你认得某?想必是看过某的画像吧?如果我情报无误的话,你就是扶桑的下毛野智田?”

    “不错,正是本公子。扶桑宰相下毛野麻吕田,乃是家父。”

    “那就错不了了。下毛野公子,你是扶桑人,不怎么精通汉文,我不怪你,但下次切不可如此武断了。人家这位兄弟,说得一直是“诱人不眨眼”,可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

    “笑话,纵然本公子的汉文不好,这么多汉人都听见了,也是他们汉文不好?须知这大唐桃花岛上,还轮不到你姓李的一手遮天!”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有人插话道:“下毛野公子此言差矣,什么一手遮天不一手遮天的?须知我大唐乃礼仪之邦,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

    嗯?

    下毛野智田扭头望去,但见一个年近四十的汉子,正在人群中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这人他认识,其名张群利,乃是林知祥手下一个重要的管事。

    下毛野智田心中暗想,大唐三大海商之间彼此颇有争竞之处,要说李家和林家关系多么好,纯属扯淡。

    不用问,这张群利是欲扬先抑,要帮我说话!

    他赶紧躬身一礼,道:“原来是张管事当面。谁不知道您张管事乃是三大海商之一,林知祥面前的红人儿。您做事最为公道了,还请评评理,这人说的到底是“诱人”还是“杀人”呢?”

    “哦?如此说来,我说了,就是一锤定音了?”

    “那是自然。”

    “好,既如此,我认为这位小兄弟说得,就是诱人不眨眼!”

    “啊?你说什么?”下毛野智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群利还是那副笑吟吟地表情,不慌不忙地道:“我认为,这位小兄弟刚才说得,是“诱”而不是“杀”!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下毛野智田急眼了,怒道:“你你怎么能和李半钟同流合污?须知这桃花岛上,还轮不到”

    话说到这,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如果李半钟和林知祥合作,就是三大海商之二的联合,可以试着,把这天遮一遮了。

    张群利把脸一板,道:“你这倭人,不会用词就少说汉语。我们那叫同流合污吗?应该叫志同道合。”

    然后,他往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儿,寒声道:“某再重复一遍,这位小兄弟刚才说得是“诱人”而不是“杀人”。若是同意地话,就将右手举起来。若是反对嘛站出来!”

    唰!

    顿时,众海商将胳膊高高举起,无人敢做仗马之鸣。

    这些人消息灵通,都知道扶桑人和新罗人派了使者追求俞寡妇的事儿。只以为,张群利和李半钟决定精诚合作,要对付新罗人和扶桑人。

    对于汉商来说,很好,既占了民族大义,又不必得罪两大巨头,又何乐而不为?

    对于扶桑和新罗人来讲,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却着实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与两大巨头对抗,也不敢出来力挺下毛野智田。

    唯有崔耕明白,什么精诚合作啊,分明是这两位认出了自己。

    李半钟是李善的重要手下,和自己接触的时间不短。

    这张群利虽然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但在泉州望海楼,已利鼻国首商礼上,他曾经被自己狠狠的打脸。自己这个胜利者没把他当一回事儿,但作为当事人的张群利,想必对自己印象极为深刻。

    如今时过境迁,双方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张群利想必早就没有了对自己的恨意。

    相反地,当日自己与他的交手,说不定会成为他吹牛逼的谈资呢——跟崔相做对,来俊臣都不能全身而退,俺张群利却只吃了个小亏,够牛逼吧?

    今日终于见到了自己,他怎能不卖力巴结?

    下毛野智田下,此时却感觉到了世界对自己的深深恶意——明明自己有理的事儿,怎么到头来,所有人都不占自己这边呢?

    输给别人也就罢了,偏偏却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呃

    他看向崔耕道:“小子,你到底叫啥名儿?”

    “某姓崔名光。”

    “好,崔光。”下毛野智田恶狠狠地道:“你以为有了林家和李家的支持,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错了,你完全想错了。这两家联合起来,俞娘子岂能坐视不管?现在林家和李家可以为了对付本公子,帮你遮掩。只要我将此事散布出去,俞娘子一定会狠狠教训你的!难不成李家和林家,会为了你一个无名小卒,得罪俞娘子不成?”

    崔耕耸了耸肩,道:“某问心无愧,自然不怕俞娘子算账?”

    “好,好一张利口,咱们走着瞧。”

    言毕,他转过身去,高声道:“吉时已到,有请俞娘子!”

    “有请俞娘子!”

    人们齐声呼喝,包括张群利和李半钟。

    崔耕微微纳闷,低声道:“就算俞娘子是三大海商之一,也不值得人们如此恭敬吧?”

    金慕华哭笑不得地道:“非是恭敬你仔细看就明白了。”

第1024章 一货卖两家() 
铮铮铮

    稍后,一阵清雅的琴声响起。紧接着环佩叮当,脚步声声,在一群靓丽丫鬟的簇拥下,有两名女子,从船舱内走出,向着人群方向走来。

    左边那个女子,身形娇小,满头珠翠,肤如凝脂,面赛桃花,波涛汹涌。似乎举手投足间,都能引起男人最为原始的欲望。饶是崔耕见惯了绝色,都暗暗大咽了一口吐沫。

    然而,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等扔

    她和右边那女子比起来,就着实不算什么了。

    那是一个身形修长、身着白衣的女子,梳着燕尾形的发髻,未戴任何头饰。

    一双眼睛透明清澈,五官不但精致还有东方人少有的立体感,别具风姿。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其气质,就像是从九天之上降落凡间的女神,不染凡俗。

    崔耕见状,但觉心中一紧,喃喃道:“想不到世间还有此等女子,往昔我还真是井底之蛙了。”

    金慕华道:“你是说左边那个,还是右边那个?”

    “当然是右边那个。”

    “那就是俞寡妇。崔先生,你见了真人,可还有信心?”

    “啊?俞寡妇?”

    崔耕万没想到,自己口口声声叫了多少次的“俞寡妇”,竟然是这等容貌。

    他叹了口气:“那詹伟虽然娶了她之后,三天就死了也还真不算冤呢。此女圣洁如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我也只能尽力为之了。”

    “崔先生也不必如此灰心丧气,我也不要你获取美人的芳心,只要她对咱们有些好感,就万事大吉了。”

    “那恐怕也不大容易。”

    恍惚间,崔耕又有了年少时,追寻公孙幼娘的感觉,心中怦怦直跳,手心里也见汗了。

    他又问道:“左边那个又是谁?”

    “她叫高五娘,是俞寡妇的闺中好友。你久居长安,这个人总不会没听说过吧?”

    对于高五娘,崔耕当然听说过。

    此女也是个寡妇,前后两任夫君都暴病而亡。然而,她却没传出“克夫”的名声。相反地,不少人说,此女的容貌太过出色,引得仙人下降,与其结为夫妻。如今仙人不是死了,而是被天庭发现,捉回去了。

    不信地话,你看高五娘那大把的银子哪来的?那都是她用仙人所教的仙术炼出来的。

    所谓“仙法炼银”云云,当然大不可信。但是,高五娘包揽了不少银矿,有独特的炼银之法倒是真的,她算是大唐数得着的富豪了。

    崔耕点了点头,道:“原来是高五娘,在下只闻其名,却未曾见过其人。如果能得她之助,在下的把握,就能有那么个两三分了。”

    “你跟高五娘有一腿?”

    “那怎么可能?我是说这俞铃看样子就不好接近,最好先打通高五娘的路子。”他终究是再也说不出“虞寡妇”三个字,索性直接提了俞铃的名字。

    “怎么打通?”金慕华皱眉道:“人家不缺钱,又阅男甚多,不是那么容易动心的。你若用力追求,露了行迹,俞寡妇那不是就更没希望了吗?”

    他们俩嘀嘀咕咕,当然瞒不过甲板上,居高临下的高五娘和俞铃,虞铃倒没什么,高五娘却向着这个方向冷哼了一声。

    此时,那些迎接之人,都满脸狂热,高喊着“俞娘子”。听了这声冷哼,都往崔耕的方向看来。

    又是他们!

    下毛野智田看出了便宜。

    事实上,刚才他之所以对崔耕等人不依不饶的,不是和崔耕等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想借机表现自己的勇武,好给美人留个好印象。

    如今高五娘不悦,岂不是立功的机会到了?

    既能报刚才的一箭之仇,又能讨好高五娘,真是两全其美!

    待俞铃和高五娘走下了甲板,下毛野智田忽然轻咳一声道:“在下下毛野智田,参见俞小娘子。您初到桃花岛,可得小心一点哩。”

    佳人轻启朱唇,道:“哦?此言怎讲呢?”

    “刚才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儿”

    他赶紧将自己与崔耕等人的冲突,简略介绍了一遍。最后道:“在下的生死荣辱并不重要,但俞娘子的安危却不容轻忽!您可得小心林李两家合谋,对您不利啊!”

    崔耕皱眉道:“一派胡言!刚才分明是我这兄弟夸赞俞娘子,却被你恶意曲解,两位大人物仗义执言。”

    “哦?是吗?那方才大家都迎接俞娘子之时,你和那胖子窃窃私语,为的又是什么?说你们对俞娘子多么恭敬,谁信啊?分明是不把俞娘子不放在眼里!”

    高五娘本来对崔耕等人的印象就不好,顿时冷哼一声,道:“崔光,你解释解释?须知俞妹妹的眼中,却是不揉沙子哩。”

    “哎呀!冤枉啊!”

    崔耕眼珠一转,道:“方才在下的确是跟金先生窃窃私语,但是,绝无对俞娘子半点不敬之意。”

    “你们究竟说了什么?”

    “是在下从未见过如同两位娘子一般的绝色佳人,一时间福至心灵,心有所感,做了两首诗,想要献给两位娘子。又恐诗文唐突两位娘子,才请金先生把把关哩。”

    “哦?做诗?”高五娘顿时感兴趣起来,道:“到底是做的什么诗?念来听听。”

    崔耕朗声道:“第一首诗,是献给高娘子的: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好,好诗!”

    高五娘家资豪富,也是养着不少清客的,自然明白这诗作的好坏。

    她轻抿朱唇,微微一福,道:“崔先生大才,刚才妾身真是多有失礼之处了。既然你如此欣赏奴家,不如改日,咱们坐下来,切磋切磋诗歌,聊聊人生什么的。”

    哼,聊什么人生?

    恐怕会聊到床上去吧?

    人们都知道,高五娘自从第二任丈夫去世之后,在男女之事上,就比较随便了。但是,眼前之人,单凭一首诗就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真让人嫉妒如狂啊!

    下毛野智田更是妒火中烧,指责道:“你方才不是说两首诗吗?那写给俞娘子的诗,又是什么?”

    他打算得挺好,七步成诗,那是曹子建的能耐。就算这名不见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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