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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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5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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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显兴致甚高,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笑道:“不知哪位爱卿,愿做这一首和诗啊?”

    马上就有人应道:“微臣不才,愿意一试。”

    人们循声望去,发现其人正是工部侍郎、弘文馆学士张说。

    李显道:“有劳张爱卿了,不知你需要多久?”

    “微臣现在已经有了:摩庶本出海西胡,琉璃宝眼紫髯须。闻道皇恩遍宇内,来将歌舞助欢娱。”

    “哈哈,张爱卿不仅有诗才,还有捷才啊,还有吗?”

    “腊月凝阴积帝台,豪歌击鼓送寒来。油囊取得天河水,将添上寿万年杯。”

    “可能再来一首?”

    “寒气宜人最可怜,故将寒水散庭前。惟愿圣君无限寿,长取新年续旧年!”

    就这样,张说接连做诗三首,不仅和了诗,还点明了为李显祝寿之意。

    李显甚为高兴,赏张说锦袍一件,黄金五十两,并命人将这三首苏幕遮唱出来,与长寿坊那些童子相和。

    李隆基又故作漫不经心地道:“张侍郎是诗虽好,但值此陛下万寿之际,天下第一的诗人没出手,总嫌美中不足啊。”

    “天下第一的诗人?”李显扭头看向崔耕,微微一笑,道:“二郎,这是说你呢!要不,你也作诗一首?”

第912章 隆基四傻眼() 
“呃”

    说实话,李显这个漫不经心的要求,还真把崔耕给难住了。

    不错,他的脑海中是有无数后世的记载,但是,要与“苏幕遮”的曲调相和,可选的就是那么几个。

    最关键的是,这几个里边,只有五首是七言绝句,剩下的全是“曲”。

    更坑爹的是,这五首七言绝句还都是张说做的。而且,刚才他已经念了三首了,剩下的两首,跟眼前的情景不合。

    难道堂堂的大唐宰相要当场做俗曲?丢人不丢人啊!

    怎么办?

    崔耕心思电转,最终长叹一声,道:“请陛下恕罪,微臣做不出来。”

    “嗯?怎么做不出来?”

    “陛下身染风疾,微臣最近一直在为遍查古籍,找寻治愈之术。现在微臣的脑海里乱糟糟的,实在是做不出什么诗来。”

    擦!

    闻听此言,李隆基算是傻眼了。

    在他的计划里,长安观看泼寒胡戏的最佳地点一共有两个。

    首先是朱雀门,各坊浑脱队都由此经过。不过,此地能容纳的人有限,除了皇帝及其随从外,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才准许登门。

    其次就是醴泉坊,此地不仅地处要冲,而且有一个月明楼,楼高四层,占地颇广,适合登高观看。三品以下的官员,多于明月楼观看泼寒胡戏。

    自己完全可以,先由张说抛砖引玉,引得“崔飞将”做一首绝世好诗来。然后,再高捧崔耕的诗才,让李显调他去酒泉坊。理由是现成的,让崔耕代陛下去醴泉坊,当场作诗与浑脱队相和,彰显陛下的与民同乐之意。

    这是有先例可循的,去年李显就曾经下诏“令诸司长官向醴泉坊看泼胡王乞寒戏,与民同乐”。

    崔耕去了醴泉坊,李隆基的人就可以趁着李重俊起事兵荒马乱的机会,将其杀死。

    万万没想到啊,闻名天下的崔飞将,竟然说做不出诗来,这可怎么进行下一步?

    李隆基赶紧道:“多少诗人愁苦之际,诗兴大发,留下千古名篇。比如屈原做离骚,曹植做七步诗,陶渊明做归去来兮辞。崔相说做不出诗来,恐怕很难让人信服呢。”

    李隆基一向和自己不对付,崔耕也不疑有他,轻蔑地道:“别人是别人,本官是本官,岂可一概而论?不客气地说,你临淄王也配和本官谈诗?”

    李隆基道:“本王虽不配和崔相论诗,却懂天下百姓之心。若是让人以为,崔相对陛下不满,不愿意歌颂此太平盛世,可就不好了。不如崔相勉为其难,做诗一首?”

    “也罢!”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本相也做一首苏幕遮吧,众位请听好了:“天不高,地不大。惟有真心,物物俱含载。不用之时全体在。用即拈来,万象周沙界。虚无中,尘色内。尽是还丹,历历堪收采。这个鼎炉解不解。养就灵乌,飞出光明海。”

    “我”

    李隆基再次傻眼。

    崔耕做的“苏幕遮”绝非七言绝句,而是俗曲儿,这可怎么吹捧?

    更气人的是,这首“苏幕遮”是一首修道之曲,看起来还很有深度,就算讨论都有种无从下嘴之感。

    他只得道:“此曲虽为“苏幕遮”,却与眼前的太平之景无关。不知崔相此举,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李显却摆了摆手,道:“当然是安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临淄王不必多言,快快退下。”

    “我”

    李隆基第三次傻眼了。

    他哪知道啊,崔耕先“心忧李显之病”,后又做“修道之俗曲”。在李显的想法里,毫无疑问,崔耕是心忧自己的肺痨之病,从岐黄之术上想不出办法,转而向道家求援了。

    瞅瞅这首俗曲儿,多么高深啊,显然是崔爱卿苦研道家理论,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才有感而发。

    如此忠臣,岂容人妄自攻讦?

    其实李显也误会了,有名的“苏幕遮”就那么多,崔耕为了不丢“崔飞将”的名头,特意选了吕岩的一首苏幕遮。

    吕岩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吕洞宾,他写的俗曲,能不仙味儿十足,莫测高深吗?

    眼见李显如此表态,崔耕也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

    然而,李显那边糊弄过去了,李隆基哑口无言了,这事儿却触动了韦后和武三思敏感的神经。

    他们心中暗想,这崔耕都当了户部尚书了,公务繁忙,还想着给李显治病呢。万一,他真想出了什么法子怎么办?别人办不到的事儿,崔耕可未必办不到!

    想到这里,武三思道:“崔相心忧陛下的身体,殊为忠诚可敬。不过,当此万民同贺之际,还是要适当玩乐一番。正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李显点头道:“德静王此言有理,崔相今日的确应放松一些。朕今日就不逼着你做诗了,就跟朕一起看这泼寒胡戏吧。”

    武三思道:“可是崔相见到陛下,难免心忧陛下的病情。不如就派他代陛下去醴泉坊与民同乐。”

    李隆基听了这话,真想抱着武三思亲两口,赶紧道:“微臣附议!”

    李显看向崔耕道:“二郎,你以为呢?”

    崔耕当然不乐意,这朱雀门的视野可比醴泉坊强多了,要不然,曹月婵何必一定要跟自己来朱雀门观礼?

    但是,自己刚说了“心忧李显病情”,怎么能眨眼又拿“美人”说事儿?

    崔耕只得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实在无心做乐,这醴泉坊就不去了吧,还请陛下成全。”

    李显不想强其所难,道:“既然如此,那就嗯?”

    却原来,是韦后暗暗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韦后道:“二郎不愿做乐,陛下也不好勉强。只是如今万民空巷,争看泼寒胡戏,若有作奸犯科之徒,隐在其中做乱就不好了。不如,你手持陛下的圣旨,好好巡视一番?”

    李显马上会意道:“对对对,百姓拥挤,难免给歹人作奸犯科的机会。崔爱卿还是带兵巡查一番的好,嗯,醴泉坊,更是重中之重。”

    虽然明知李显是借故让自己离开朱雀门,好好玩儿乐一番,但这番大道理压下来,崔耕还真是无法反驳。

    他也只得道:“既然如此,微臣领命!”

    然后,李显给了他一支令箭,可以调五百羽林军听用。

    “擦!完了!”

    李隆基见此状况,算是彻底傻眼了。

    他心中暗想,有五百羽林军保护,还杀个屁的崔耕啊。但是现在,朱雀门上已经戒严,自己根本就传不出消息去。

    若是自己的死士按计划行事,以卵击石,自己可就亏大了!

    李重俊则暗暗松了一口气,暗暗琢磨,自己只有三百多部署,起事成功的希望不大。现在崔耕走了,少了一个强敌,真是天助我也!

    想到这里,他冲着羽林大将军呼野利使了个眼色。

    呼野利马上会意,微微一躬身,道:“陛下,微臣也去看看,朱雀门附近的守卫如何。”

    “去吧!”

    呼野利“蹬蹬蹬”下了朱雀门,准备依计行事。

第913章 再见玉玲珑() 
这边崔耕却不知一场惊天政变,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本来嘛,在历史记载中,这场政变是李重俊带领亲信三百余人,先杀了武三思,再入宫威逼李显,耽搁了时间,功亏一篑,根本就没泼寒胡节什么事儿。

    所以,他根本就没把维持治安的任务当一回事儿,心情放松地和曹月婵一起,随便点了五百羽林军,直奔醴泉坊明月楼而来。

    骑在高头大马上,崔耕和曹月婵并辔而行。

    他说道:“月婵,真对不住,这次没能和你一起在朱雀楼上,看成泼寒胡戏。”

    “没什么,二郎不必挂怀,妾身其实挺开心地呢。”

    “嗯?此言怎讲?”

    “一是在朱雀门上,妾身被那些高官显贵盯着挺不自在的。二是”

    略顿了顿,曹月婵脸泛红霞,道:“我已经想清楚了,只要能与二郎一起,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在哪里,都是难得的福分。我若是再不知足,那就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崔耕闻听此言,既有些感动,又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这可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曹大掌柜哩。”

    “转变很大,是吗?”曹月婵长叹了一口气,道:“昊弟不再去那些风月场所了。”

    “这是好事儿啊。”

    曹月婵苦笑道:“好什么啊,他现在吃斋念佛,准备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呢。要不是你官儿太大,我爹早就提着刀子,找你拼命去了。”

    “啊?这关我啥事儿?”

    “当然跟你有关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魏七娘家,你跟玉玲珑说得那几句话?”

    崔耕挠了挠脑袋,道:“我说的都是好话啊玉玲珑小娘子,本官不知你看上了卫王哪点。但是,我想告诉你,他着实不是什么良配。如果你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的话,还请对曹兄弟好一些。”

    曹月婵没好气儿地道:“还有呢?”

    “还有如果实在不乐意,本官也不勉强。”

    “就是这句话。人家玉玲珑对我弟弟说了,就是喜欢卫王,让他趁早死了那条心。结果,我弟弟深受打击,要出家了。看他那副样子,我才明白,自己能和喜欢的人得成眷属,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委实不应要求太多。”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玉玲珑了。”崔耕哭笑不得地道:“你让曹昊把心放肚子里,玉玲珑跟李重俊的事儿,根本就成不了。”

    “为什么?”

    “因为”

    “莫说了,我知道为什么了。你看!”

    “啊?”

    崔耕顺着曹月婵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玉玲珑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并排而行。

    曹月婵咬着牙,道:“好啊!原来我还以为玉玲珑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呢,没想到,她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我这就派人告诉李重俊,她还想做做卫王的孺人呢,做梦去吧!”

    “等等!”

    崔耕见了那个男子,却忽然心中一动。

    这人他认识,正是宰相魏元忠的长子魏升,现在官拜太仆少卿之职。在后世记载中,此人也参加了李重俊的军事政变,并被乱军所杀,以至于成为魏元忠倒台的导火索。

    曹月婵说玉玲珑水性杨花,恐怕并不符合事实。事实的真相,应该是魏升和玉玲珑作为李重俊的心腹,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办。

    当初在魏七娘家中,恐怕也是因为魏升藏在房内,李重俊才主动退走。毕竟以他的身份,和宰相之子私会,实在太敏感了。

    想到这里,崔耕不禁暗叫了一声“天助我也!”

    按照历史记载,这场政变早该发生了。只是由于自己的蝴蝶效应,才一直在筹备中,没有发生。

    那么,眼前有这个大好机会,自己是不是要派人跟踪她们,得知这场政变的内情,好加以利用呢?如果能把韦兰、韦荷、柴香寒那一帮子混球儿借机宰了,就最好不过了。

    崔耕道:“剧士开,黄有为。”

    “在!”

    “你们附耳过来。”

    崔耕一招手,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二人叫了一声“得令”,领命而去。

    人们还以为崔耕是听了曹月婵的建议,要找玉玲珑“水性杨花”的罪证呢,也不疑有他。

    崔耕带人继续前行,到了明月楼下。

    多亏了人们预先留了“浑脱队”经过的路径,要不然,百姓们摩肩擦踵,还真不容易过来。

    令这五百羽林军在楼下驻守,崔耕带着曹月婵以及封常清等人一起,在伙计的引领下,迈步登楼。

    刚到了二楼,就见两名绝色佳人迎了出来。

    左边那位微微一福,道:“扶阳王到此,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呢!妾身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啊?怎么是你们?”崔耕吓得赶紧跳开一步。

    却原来,这二位正是太平公主李令月和出家为道的上官婉儿。她们保养地甚好,虽然四十多了,却仍然艳光四射,直如二十许人。

    一个热情奔放,一个知性大方,交相辉映,任何男人见了,都难免心中一荡。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崔耕仔细回想才发现,刚才朱雀门上,确实没太平公主的倩影。

    “我就知道,你是个小没良心的。”李令月轻啐一声,道:“这明月楼,是本宫的产业,你还不知道吧?”

    “呃”

    去年的泼寒胡戏,崔耕也是在朱雀门和李显一起观礼。至于以前,武则天对泼寒胡戏没什么兴趣,崔耕也没凑这个热闹。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明月楼的高度,都快赶上朱雀门了。要是没有滔天的权势,能盖得起来吗?

    至于说朝廷规定,官员不得经商?莫幼稚了,这规定管的了旁人,还管得了太平公主?

    崔耕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月明楼是公主您的产业,那本官今日初次登门,公主是不是要请客啊!”

    李令月撇了撇嘴,道:“哼,说你是没良心的,还真没冤枉你。你以为都像你那么吝啬啊,本宫这明月楼自从开业以来,哪年的泼寒胡节收过钱了?”

    崔耕猜测,李令月之所以如此做,可能是借机收买人心,拉拢朝廷官员。一顿饭虽然不算什么,但总是承的太平公主的人情不是?

    当然了,这话不可能点出来。

    他说道:“倒是本官孤陋寡闻了。”

    “知道认错就好。”李令月上前一步,抓住了崔耕的右手,道:“难得二郎来来一趟,这就跟本宫上楼吧。”

    如此亲密的举动,崔耕当然有些不自在,偷眼看了曹月婵一眼。曹月婵不愧是聚丰隆银号的掌柜,懂得轻重缓急,脸上没现丝毫异色——只是狠狠掐了崔耕的左手心一把而已。

    然而,曹月婵懂事儿,太平公主的一个情人却开始吃味儿了。

    几个人刚刚上了四楼,就听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道:“崔相位极人臣,不在起朱雀门观礼,却来了明月楼观礼,是不是被人赶下了城楼啊!”

第914章 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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