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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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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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也太恶毒了,简直是直斥崔耕和王元宝相勾结,图谋杨家的千万贯家财。

    最关键的是,崔耕的所为颇多莫测高深之处,如果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的话,这么解释也不是不行!

    苏安恒对崔耕的印象本来就不咋好,皱眉道:“崔相,你是不是要解释解释?”

    李隆基打了个哈哈,道:“不必解释了,崔大夫之言,都是诛心之论,听本王一句劝,咱们还是论迹不论心,专注杨崇义的案子吧。”

    这话虽然貌似公允,却暗中作实了崔汪的猜想,真是更加恶毒!

    魏知古也帮腔道:“不提别的,崔相,以您的身份地位,说话总得算话吧?现在,是不是不反对本官对王元宝动刑了?”

    “你你们”崔耕似乎被气的怒发冲冠,却不知如何辩驳。

    王元宝高声道:“大哥,莫管小弟了,您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今日遭受诬陷,都是我命不好,不该享此富贵。”

    然后,又看向魏知古道:“魏少卿,您尽管动刑。但某自知自己实乃被屈含冤,绝不会招一个字儿。嘿嘿,我王元宝既是崔相的兄弟,就绝不给他丢脸!”

    “好,有胆魄!来人,先打王元宝五十大板。另外还有打杨素素四十大板!”

    “万万不可!”

    王元宝当时就急了,打自己也就忍了,但是,杨素素何其无辜啊?

    再说了,这打人得打屁股,几十板子下去,杨素素的衣裙碎裂,下体暴露于众多男人面前,小娘子还活不活了?

    他高声道;“这个案子跟杨素素无关,你凭什么打她?”

    “凭什么?”魏知古不以为然地道;“紫玉斧是在你们俩的卧房内搜出来的,你有嫌疑,杨素素同样有嫌疑。本官打她,实乃秉公断案,有何不可?”

    崔汪连灌了几口酒,擦了擦嘴角的酒渍,道:“王元宝,我给你指条明路吧。不想让你家娘子受刑也行,你把所有罪责都扛下来啊。要知道,只要一日不查清这个案子,杨素素就非得受刑不可。”

    “我”

    王元宝现在真是遭了大难了,对于死亡,他倒是不怕。怕的是,即便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招供,对不住崔耕,自己也得身首异处。不招供,对自己情深义重的杨素素就得当场受辱。

    两权相害都是不可承受之重啊!

    他痛苦地蹲下身去,双手抱头,痛苦道:“天啊,即便有崔青天极力相助,我还是洗脱不了冤枉,我上辈子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啊!人生在世,怎么就这么难呢?”

    崔汪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招不招供,不招的话,我们可就真对杨素素动刑了。”

    “我我”王元宝面色痛苦,还是无法决断。

    魏知古冷笑道:“王元宝,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行刑!”

    “喏!”

    众衙役齐往前闯,眼瞅着形势就要无法挽回。

    然而,正在这个关键时刻——

    崔耕忽然吐气开声,道:“住手!本官还有话讲。”

    衙役们也不想得罪老上司,顿时止步。魏知古皱眉道:“崔相还想说什么?”

    “唉!”

    崔耕轻叹一声,摆足了悲天悯人的架势,道“其实,要知道谁是真正杀害杨崇义的凶手,本官还有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太过匪夷所思,我本不想用。现在魏少卿连个弱女子都不放过,说不得,本官也只能用上一次了。”

    其实,即便魏知古今天不对杨素素动刑,崔耕在关键时刻,都要如此做态的。

    关键在于,要想整个计划表现的顺理成章,毫无烟火气,他必须表现出被逼无奈的样子。

    魏知古道:“到底是什么法子?”

第889章 余波仍未了() 
崔耕正色道:“祭奠杨崇义,让他自己说出,到底是谁害了她!”

    “什么?”魏知古好悬没气乐了,道:“杨崇义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说话?”

    宋根海道:“别人不能让死人说话,我家大人未必不能。”

    “什什么意思?”

    宋根海傲然道:“想当初,我家大人为江都县令时,有女鬼托梦,大人开棺验尸,终于天降甘霖。现在,我家大人再让杨崇义托一次梦,有何不可?”

    魏知古不以为然地道:“荒唐!实在是荒唐!崔相做梦梦到了什么,还不在于他张嘴一说?怎可为凭?”

    苏安恒也不以为然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断案方式,老夫无法接受。”

    对于二人这个反应,崔耕早有预料。

    他说道:“子不语怪力鬼神没错,但没说不存在怪力鬼神。若不然,大家何必要祭祖?天子何必要祭祀天地正神?朝廷追封有功之臣的祖先,又有何意义?所以,本官说,杨崇义的鬼魂可能存在,二位没异议吧?”

    “那是自然,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官以扶阳王、宰相之尊,祭奠杨崇义,请他显灵。到底显什么灵,本官不管,能不能得到认可,最终决定权在二位的身上。你们二位以为如何?”

    “这”

    魏知古和苏安恒对视了一眼,还真感觉无法反驳。说到底,人家崔耕的身份名望地位在那摆着的,只要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们就得遵从。要不然,心中有鬼的就是他们了。

    最终,魏知古道:“好,就依崔相所言,但不知要如何祭奠杨崇义呢?有什么讲究没有?”

    崔耕道:“本官又不会什么神通法术,无非是心诚则灵而已。”

    当即,就在院落内,露天摆了一个祭坛,上面竖着杨崇义的牌位。

    崔耕沐浴更衣,身着王袍,手持三炷香,面色肃然,微微躬身道:“杨崇义,现在因你之死,官府拿了你的侄女儿和侄女婿。你若在天有灵,不愿意真凶漏网的话,就告诉本官以及在场众人真凶到底是谁。”

    “你若在天有灵,不愿意真凶漏网的话,就告诉本官以及在场众人真凶到底是谁!”

    他连喊了三声,与此同时,也鞠了三个躬。

    然而,人们紧张地盯着四周,来回巡视,没有发现丝毫异状。

    崔汪哈哈笑,道:“崔相,看来杨崇义不能显灵啊!你的面子,不好使!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啊!”

    忽然,他感到脖子里一阵温热,用手一摸,赫然又是一滩鸟屎。

    抬头望去,三日前那只惹了他的绿鹦鹉正在半空中盘旋。

    他这回可是真急了,道:“特么的你都拉我两回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非得杀了你不可!”

    崔汪也是真计仇,说话间从腰带上取出了一个弹弓,就要射那鹦鹉。

    然而,那鹦鹉此时却忽然开口道:“杀家主者,刘与李也!杀家主者,刘与李也!”

    啊?

    苏安恒脑瓜转得甚快,用力向崔汪身上扑去,叫嚷着:“不能打!不能打!这是杨崇义显灵,让那鹦鹉指出真凶啊!”

    别看苏安恒年岁大了,但是块儿头甚大,而崔汪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虚弱得很。

    当下里,崔汪一个立足不稳,被苏老头扑倒在地。

    他痛骂道:“这么说,我还不能报仇了?姓苏的,你竟然帮一只鸟儿欺负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李隆基的心里,此时却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杀家主者,刘与李也!”,跟事实完全相符,奶奶的,难道真是杨崇义的鬼魂在显灵?

    就是不知这个“李”字指的是本王还是李晚?不行,就是指的是我,我也得让他变成李晚!

    说不得,也只能把李晚卖了。

    反正跟李晚接触的,都是王琚的安排的人,他不知道本王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想到这里,李隆基大呼道:“刘,应该就是杨崇义之妻刘氏。至于李么本王想起来,杨崇义的邻居就是姓李,叫李晚。说不定,是那刘氏恋奸情热,和李晚勾结谋杀了亲夫。咱们把他找来,一审便知。”

    崔耕意味深长地道:“临淄王连杨崇义的邻居都知道姓字名谁,看来真是有心了啊、”

    李隆基讪讪地道:“小王深恐冤枉了崔相的结义兄弟,所以,的确下了一番功夫。”

    “哦,那本官还要多谢临淄王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了,把李晚抓来,和刘氏对质,不招就动刑。这二位没一个是硬骨头,马上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交代了。

    原来,杨崇义初来长安时,和一个皇亲国戚争风吃醋,被关入了万年县的大牢。

    经过这一场大难,杨崇义落下了病根,再也无法行房。

    刘氏不甘寂寞,和邻居李晚勾搭成奸。后来,杨崇义起了让王元宝的儿子过继的心思,刘氏受了李晚的挑拨,决定杀杨崇义,嫁祸王元宝夫妇。

    可以想见,王元宝夫妇一出事儿,杨崇义大受打击,很可能就会撒手人寰。那样的话,杨家的泼天财富,可就是这对奸夫**的了。

    魏知古判了二人斩监侯,行文刑部待秋后问斩自不必提。

    崔汪在这个案子里非常没占着什么便宜,还吃了大亏,大感心灰意冷,决定不再搀和李隆基的破事儿了。李隆基也深感此人赖泥糊不上墙去,双方算是和平分手。

    苏安恒经过与崔耕的相处,深感自己之前对崔耕的判断也许是错误的,以后再对外人谈起的时候,绝不再说崔耕半句坏话。非但如此,他还将今日崔耕祭奠杨崇义的事儿,四处宣扬——老头儿觉得崔耕要求自己评理的事儿倍儿有面子,这样做多半还是为了自己,但客观上也算帮了崔耕点小忙,令李隆基大生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之感。

    知道此事真相的,也只有崔耕和崔秀芳二人。在这三天里,是崔秀芳把那只绿鹦鹉抓走,教会了它那句话。后来,崔秀芳又适时得把那鹦鹉放回来,造成杨崇义显灵的假象。反正这几天杨家忙活杨崇义的丧事,一阵鸡飞狗跳,也没人注意一只鹦鹉的踪迹。

    当然了,刘氏的奸夫,未必与历史上一样,就是李晚。但是,崔耕不是只说了一个“李”吗?若发现了不对,尽可补救。

    表面上看,一场风波完全过去,然而事实上,这仅仅是个开始。把杨崇义发送完毕之后,王元宝和杨素素再次一起来见崔耕。

    略微寒暄了几句之后,夫妻二人齐齐跪倒在地,道:“大哥,这事儿您千万得帮我们做主啊?”

    “嗯?又有人找你们的麻烦了?”

    “其实还是上次的事儿。”王元宝道:“虽然真相大白,杨家大部分财产保住了,却丢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什么?”

    “琉璃母的配方?”

    “琉璃母?这是什么东西?”

    “呃,这么说吧,制取琉璃,主要是用两样东西,一个是琉璃石,一个是琉璃母。所谓琉璃石,就是淄州所产的一种矿石。而琉璃母,则是用各种矿物按比例组合而成,琉璃烧制的颜色和光泽完全取决于琉璃母。”

    崔耕道:“琉璃母的配方一丢,别人的琉璃,就很可能赶上杨家的琉璃了?”

    “若仅仅是这样也就好了。”王元宝苦笑道:“想当初,素素的爷爷将琉璃母的配方传给了崇义叔叔,而丈人则对配方完全不知。杨家作坊每年所需的琉璃母,都是崇义叔叔配好了送来。现在琉璃母的配方一丢,我们杨家再也造不出好的琉璃了,别人家却可能造出来。您说说,我们夫妻能不着急上火吗?”

    “看来杨家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好呢。”崔耕还是有些奇怪,道:“同样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何他爹仅仅把琉璃母的秘方传给杨崇义呢?这也太偏心了吧?”

    王元宝解释道;“倒也不是老爷子偏心,炼制琉璃器皿,主要有两个关键。他把琉璃母的配方给了崇义叔叔,却把另一样技术,交给了丈人。”

    “哦?那另外一样技术是什么?”

第890章 琉璃与玻璃() 
杨素素接话道:“另外一样技术,就是吹制琉璃。一般的琉璃作坊,只能用琉璃制作碗碟、饰品等物。而我们杨家的琉璃工坊却能够制作精美的琉璃瓶、琉璃壶、琉璃空心珠等等。”

    “这么厉害?”崔耕有些奇怪道:“听闻你杨家先祖是大隋皇室中人,怎么会这些东西?”

    “呃其实,杨家先祖的技术是得自大隋的工部尚书何稠。先祖对何稠有恩,何稠就以琉璃秘法相赠。后来,隋灭唐兴,何稠归唐,为将作大匠,不久就去世了,并没有将他的独门琉璃秘法传下。所以,现在大唐的琉璃秘术,以我杨家为尊,皇家的作坊都大大不如。”

    “这样啊咦?坏了!”

    说话间,崔耕猛地一拍脑袋,道:“不对啊,秘方的事儿容易保密。但是这吹制琉璃可是个体力活儿,令尊总不会亲自动手吧?是不是有许多人学了这个秘术?”

    “其实也不是很多,总共是六人,都是我爹的部曲,忠心不二。”

    “唉,什么忠心不二啊?”崔耕着急道:“你马上派人,快马加鞭,去家里看看,那所谓的中心不二的部曲,到底还在不在?”

    “啊?他们会背叛?”

    “废话!”崔耕苦笑道;“咱们这次的对手可不一般,既能提前偷走了秘方,又怎么会漏掉至关重要的工匠呢?”

    王元宝眉头微皱,道:“对手?莫非偷走秘方的,不是什么小贼?”

    “当然不是。”崔耕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这事儿是临淄王李隆基干的。”

    “啊?临淄王?”王元宝和杨素素齐齐色变。

    崔耕摆了摆手,安慰道:“你们也不必太过害怕,。临淄王再可怕,能有来俊臣可怕?能有张昌宗兄弟可怕?既然我掺和进这件事儿来了,就绝对会有始有终!”

    好吧,作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唐明皇,应该比来俊臣和二张更难对付,但现在,崔耕也只能这么安慰他们了。

    当然了,要说愧疚之心,崔耕是一点也没有。

    说到底,崔耕和王元宝非亲非故的、又没啥交情,凭啥又要和他结拜为兄弟,又要这么费心帮他啊?

    之前是要借助他穿针引线对付郑普思,现在则是要合力对付李隆基了。

    李隆基偷秘方、策反工匠,毫无疑问,是看上了琉璃的巨利,那崔耕要做的,就是打击他的财源!

    “什么?非但要重振杨家的琉璃工坊,还要把临淄王的琉璃工坊打个落花流水,这这可能吗?”王元宝和杨素素听了崔耕的谋划后目瞪口呆。

    崔耕道:“当然不大容易,不过,事在人为。你们都开动脑筋,帮我想一想。如果一个和之前的杨家工坊一样的琉璃工坊出现,该怎样才能打击得他血本无归呢?”

    王元宝为难道;“貌似除了动用官府的力量,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啊。以前杨家的琉璃工坊可是日进斗金,杨家的竞争对手要是真有这种法子,还不早就使出来了?”

    崔耕摇头道;“对付临淄王,绝对不能动用官府的力量。先不说在官面上能不能胜,我担不起一个“强取豪夺”的名声。”

    “那可就难了。”

    三人商量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

    最后,杨素素嘟着嘴,道:“要是咱们能制波斯玻璃就好了可惜啊,也只是想想而已。。”

    “什么?波斯玻璃?”崔耕心中一动。

    杨素素道:“就是波斯商人从西方贩卖来的玻璃,也未必是波斯产的。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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