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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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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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另外四点寒芒也已经击中了目标,四名刺客顿时身体一麻。

    “死!”

    这些人都是丽竞门余孽,和崔秀芳有不共戴天之仇。佳人身形一晃,手起刀落,再次将一名刺客枭首。

    眼见只剩下三人了,崔耕赶紧高呼道:“留活口!”

    崔秀芳身形一滞,略有些不情愿地道:“降者免死!”

    那三名刺客自知无幸,也不再跑了,有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冷笑道:“嘿嘿,免死?刺王杀驾,恐怕是受尽酷刑,凌迟处死吧?我们兄弟怎么可能上这个恶当?”

    又扭头道:“兄弟们,咱们来世再会!”

    随即,嘴角流出了一道漆黑的血迹,身形一歪,倒伏于地,显是咬破了嘴里的毒囊,不活了。

    其他两名刺客也惨然一笑,咬破毒囊,死于非命。

    直到这时候,人们才长松了一口气。

    武则天传下旨意,一边让建安王武攸宜带御林军前来护驾,一边请长安城内的名医,给人们进行诊治。

    解毒的过程倒是没什么波澜,众人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其实人们吃的并不是毒药,而是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四肢无力的迷药——没办法,若是毒药的话,人们吃的饭食有先后,数量有多寡,太容易被发觉了。还是迷药润物细无声,来得妥当一些。

    然后就是论功行赏了。

    首先是成均监众监生,好么,七学内六学中出现了刺客,唯有四为学七十八名监生拼死护驾,这对比也太明显了——就算那六个刺客是混进来的,也是六学管理不严不是?

    女皇陛下宣布,从今以后,四为学永为定制,为成均监七学之首。崔耕这个成均监司业短短一年,就为国家培养出这么多忠臣,有大功于国,着令在成均监内立碑为记,称其为“四为学”创始人。

    这回可好,日后再有监生入四为学读书的监生,就要先拜见这位祖师爷了。

    原来的四为学乃朝廷试点,成均监临时拨了一部分房舍给四为学。如今四为学有了正经编制,也就有了正式的驻地。

    待四为学重开之日,崔耕亲送了一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对账工整,堪称千古之绝唱,人们赞叹不已。

    唯一的美中不足的是,自从崔耕辞了成均监司业的职司后,武则天答应的封赏一直没下来、他现在就只剩下右控鹤监监正这一个职司。

    崔秀芳也有个意外之喜——丘奉云刺王杀驾,证据确凿。武则天传下圣旨,天下各州县,画影图形捉拿此人。别管能不能捉着,起码有人帮着她查找寻丘奉云的下落了。

    这样,崔秀芳在长安陪了崔耕一段时间,直到听说丘奉云在秦州出现的消息,才动身西行。

    第三个得利之人是吉顼,他被武则天任命为查办成均监刺驾案的主官。有了这个“大义”在手,吉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风头一时无两。

    与这三人的风光相比,郑愔就非常苦逼了。

    本来人家林休的打算是,武则天随行之人尽皆中毒之后,刺客从其他六学中出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行刺武则天。

    结果郑愔抖机灵,非让其他六学的监生也参加考试,这在客观上,就给那些刺客行了方便。

    事关皇帝安危,尽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尽管郑愔给二张拍马屁拍的极卖力气,还是被武则天免除了一切职司,只能给张氏兄弟当幕僚了。

    他还不算最苦逼的,最倒霉的是武三思啊!

    好么,最后一查,这些刺客都是丽竞门余孽,最后被武三思收拢了。最关键的是,武三思既有刺杀武则天的动机,也有刺杀武则天的能力!最后,武则天直接令他闭门思过,直接跟武承嗣一个待遇了。

    三个月后,洛阳宫城,通天宫。

    “崔著作,请!”

    “有劳高公公了。”

    崔耕进了大殿往四下里一扫,发现张氏兄弟、武三思、吉顼、武懿宗、上官婉儿俱皆在座。

    奇怪,别人也就罢了,这武三思不是被勒令闭门思过了吗?怎么又被放出来了?

    怀着满肚狐疑,崔耕跪倒在地,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爱卿平身,赐座!”

    “谢陛下。”

    崔耕刚刚坐好,张昌宗就开始发难,道:“当初丽竞门余孽,在成均监内行刺陛下,你崔著作明明行有余力,为何不前来护驾?”

    崔耕白眼一翻,道:“本官怎么没护驾了?当初要不是我发了一声喊,让丽竞门的人停手,死的人恐怕会更多。我手无缚鸡之力,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若是不管不顾地逞匹夫之勇,才是对陛下最大的不忠!”

    吉顼冷笑一声,道:“哼,你拖延的那点时间有什么用?早点让崔秀芳摘下面具,丘奉云不就早跑了吗?”

    崔耕不以为然地道:“谁知道丘奉云见了秀芳之后,是会逃命,还是拼死一搏?当时秀芳先驱毒,再救人何错之有?”

    “哦?是吗?那本相倒是奇怪了崔秀芳到底是靠何种药物驱毒的呢?怎么不到一刻钟就见效了?”

    “此物名曰连丝草,其香味可解百毒。若是事急,吃下去见效更快!”

    “哦?是吗?”吉顼一阵冷笑,道:“连丝草可解百毒?见于何典?”

    “呃本官又不是大夫,我哪知道?”

    “好,就算你不知连丝草见于何典。本官再问你,此物产于何地?哪里有卖的?哪里可以找到?”

    “这”

    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明白,连丝草有如此妙用,而又不广为人知,肯定是世间难寻的宝物了。甚至有可能,崔秀芳采摘之后,此物就已经绝种。

    崔耕皱眉道:“连丝草是秀芳给本官的。至于此草到底产于何地,本官委实不知。”

    “但是那崔秀芳现在已经离开洛阳城,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吧?”吉顼又是一阵冷笑。

    然后,他跪倒在地,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崔耕在行刺案中,行迹着实可疑。很可能,他早就知道刺客的诡计,偏偏不说,希图幸进。还请陛下准许,将其下狱,由微臣查个水落石出。”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崔耕恍然大悟,心中暗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进了牢狱,什么口供要不到?吉顼这厮是想置本官于死地啊!

    现在最关键的,不在于吉顼这厮的构陷,而是在于陛下会不会听吉顼的构陷!

    要说武则天怀疑那连丝草,也不是没有可能,再加上二张的枕头风一吹危险!形势非常危险!

    怎么办?

    崔耕额头上冒出了丝丝冷汗,往四下里一寻么,顿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他朗声道:“启禀陛下,这连丝草么,微臣自己确实无疑自明。不过,好在有河内王在。在成均监遇刺案之前,他曾经看到过此物。”

    武则天看向武懿宗道:“嗯?果有此事?”

    “有!有!当然有!”

    其实武懿宗和崔耕就是互相利用而已,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帮崔耕圆谎。

    但是,一来,当日在成均监,崔耕的提醒,让这老丑鬼得了偌大的彩头,老丑鬼心里确实感激。

    二来,也是最关键的,构陷崔耕之人,是武懿宗的老仇敌吉顼啊。

    他笃定地道:“微臣的确见过那个连丝草,此物一闻起来,就沁人心脾,浑身熨帖,要说能解百毒毫不奇怪。吉相拿这个为难崔大人,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武则天看向吉顼道:“既然崔爱卿有了人证,依朕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吉相,你说呢?”

    算了?那怎么可能?

    吉顼万没想到,崔耕竟然真的化不可能为可能,找着了人证!更关键的是,武懿宗这明显是睁着眼说瞎话啊,要是他早就见过连丝草,刚才自己突然诬陷崔耕,武则天诏崔耕来的时候,武懿宗怎么不说话?

    想到这里,吉顼霍然而起。要硬怼武懿宗!

第535章 孰人走穷途()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河内王所言都是在故意袒护崔耕。您若不信的话,微臣可与他当堂对质。”

    言毕,吉顼也不待武则天下旨,就直接道:“河内王,你口口声声说见过连丝草,不知此草到底是什么颜色?”

    武懿宗的小眼睛一转,道:“红的。”

    “粗细如何?”

    “大约比小拇指细些。”

    “形状又如何?”

    “就是长长的一段,没什么特别的。”

    “你什么时候见到此草?”

    武懿宗对答如流,道:“三月初六!”

    吉顼步步紧逼道:“三月初六?当时你和崔大人在哪,以何人为证?”

    “呃”

    这个问题可就不好回答了,一个是右控鹤监监正,成均监司业,一个是河内王,济州长史。这个高身份的两个人,总不能偷偷会面,不带任何从人吧?

    这边武懿宗敢胡诌,那边吉顼就敢请旨拿人,当面和武懿宗对质。

    武懿宗顿时有些气馁,道:“本王本王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吉顼又突然袭击,道:“本相再问你,那连丝草是什么颜色?”

    “黄色啊,不,绿色!”

    “你刚才分明说连丝草是红色的!”

    吉顼连连冷笑,继续道:“河内王年纪大了,记不清和崔大人会面的日子还情有可原。但要,要说记不清,连丝草的颜色,这就说不过去了吧?毕竟你自己也承认,那是难得的宝物。依本相看,你刚才完全是故意欺君!”

    “我我”

    武懿宗满面羞红,似乎一阵语塞。

    最后,他只得脖子一梗,转移话题道:“本王是记不清连丝草的颜色了,又怎么着?当初在成均监,本王不顾年老体衰,站在陛下面前以身挡刀。、我对陛下的忠心,那还用怀疑吗?怎么可能故意欺君?”

    吉顼轻蔑道:“哦?说不过本相,现在强词夺理,开始讲功劳了?讲功劳,当初除了武李二家,本相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后来才有很多人跟从!”

    武懿宗强辩道:“那不管怎么说,本王也是比你先站出来的。”

    吉顼怒斥道:“你站出来有个屁用啊!本相身材高大,还能抵挡刺客一下。你一个三寸丁,人家随手一拨拉就拨拉开了。”

    “我本王起码能给陛下挡一刀。”

    “你可拉倒吧,你一个“骑猪将军”,不望风逃窜就算不错了,还给陛下挡刀?真是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

    就这样,双方唇枪舌剑,争论不休。

    吉顼口舌便给,语言辛辣,步步紧逼;武懿宗节节后退,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渐渐地理屈词穷。

    更关键的是,吉顼身形高大,相貌堂堂,此时慷慨陈词,仿佛他就代表了正义,代表了光芒。

    而武懿宗呢?身材矮小,形容丑陋,满头花白的头发如同鸡窝一般,一看就是天生的反角,典型的坏坯子!

    形势完全是一边倒!

    张昌宗和张易之对视一眼,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下稳了,武懿宗一败,崔二郎就再无翻身之日矣。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上官婉儿也是心中焦急,只待吉顼的语音稍歇,她就赶紧道:“陛下,且听婉儿一言。”

    武则天面沉似水,道:“哦?婉儿是想给崔耕求情?朕心意已决,勿复多言!”

    “可是”

    “嗯?”

    “是!”

    伴君如伴虎,上官婉儿明白,要是自己再强行进言,不但救不了崔耕,自己也得搭进去,赶紧闭口。

    吉顼志得意满,跪倒在地,道:“陛下,微臣以为,现在孰是孰非已经很明显了。还请陛下下旨,将崔耕交给微臣处置。”

    武则天面色稍缓,道:“那河内王武懿宗当众欺君,是不是也交给吉相处置呢?”

    纳尼?这次不但能搬倒崔耕,还能搬倒河内王武懿宗?这次我吉顼可就算真的名扬天下了!

    此时的吉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道““呃微臣以为,也无不可啊!”

    武则天的面色愈发和蔼,缓缓道:“不畏权贵,连朕的侄子都要下狱吉卿可是大大的忠臣一名啊!”

    “陛下谬”

    嗖!

    就在吉顼听了武则天的夸奖,愈加得意之时,女皇陛下突然拿起几案上的砚台,恶狠狠的香着他的头上砸去。

    “哎呦!”

    吉顼惨叫了一声,额头上流出了一道血迹。

    他都被打得懵圈儿,道:“陛下,为为什么?”

    “怎么?朕打你你不服?”

    武老太太面色肃然,语调阴沉,霎时间,变成了吃人的饿虎,道:“大唐太宗皇帝有匹宝马名叫师子骢,肥壮任性,没有任何人能驯服它。当时,朕作为宫女在太宗身边侍奉,对太宗说:‘我能制服它,但需要三件东西:一为铁鞭,二为铁棍,三为匕首。用铁鞭抽打它,不服,则用铁棍敲击它的脑袋,又不服,则用匕首割断它的喉管。’太宗夸奖朕有志气。今天你难道想玷污朕的匕首吗!”

    吉顼直吓得两股战战,连连磕头,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只是微臣也没敢对您不敬啊?”

    “你对懿宗不敬,对武家不敬,就是对朕不敬!朕活着的时候,你就敢这样做,那朕死了,武家岂不得被你抄家灭族?”

    吉顼不敢继续争辩了,赶紧连声道:“微臣死罪,微臣死罪,还望陛开看在微臣曾薄有微功的份儿上,开恩啊!”

    武三思看出了便宜,马上道:“臣弹劾吉顼纵弟为恶!”

    闻听此言,吉顼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道:“梁王千岁,咱说话得讲良心啊!我我弟弟吉琚才是个小小的鄠县县令,我怎么就纵弟为恶了我?”

    “哼,本王早已查明,吉琚居于馆驿之时,曾经自称过殿中侍御史,要求馆驿给他五品官待遇。这还能做得了假?”

    说着话,武三思从袖兜中,拿出了一个锦盒。

    把锦盒打开,里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几张纸张,不但有供词,还有吉琚的亲笔画押,堪称证据确凿!

    当然了,换一个角度,也可以说,这纯属诬陷。

    道理很简单,吉琚虽然才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但他哥哥吉顼已经官居宰相之职了啊。管驿里的人,敢把他当成普通的县令看待?

    但是,若超出规格招待,就没法报账了啊,这可咋办?没关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直接把吉琚写成五品官不就行了?

    至于吉琚呢?他虽然算不上什么贪官,但送上门来的好处,怎么可能不要?于是乎,痛痛快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在官场潜规则中,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追究此事,不就是占了点公家的小便宜吗?一贯钱都不到,你算贪墨也就罢了,咋还扣上冒充官吏的大帽子了呢?更难以理解的是这点破事儿,跟吉顼这个当哥哥的有啥关系啊?

    吉顼深吸了一口气,道:“梁王千岁,下官承认,当初查办成均监遇刺案时,是曾经对您稍有得罪之处。但是,这纵弟为恶之罪,吉某人可不承认。”

    武三思的俊脸上现出一股狞笑,道:“稍有得罪之处?强索本王的小妾,令崇训口称叔叔,这也是稍有得罪之处?姓吉的,你现在还不知本王是如何过关的吧?”

    武懿宗插话道:“正是本王查到了你威逼皇室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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