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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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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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那个“明镜亦非台”的佛偈,还是“既非风动也非幡动,而是心动”,对于普通信众和百姓而言,简直是太有逼格,太有杀伤力了。

    神会和尚见势头已然不对,却一时也无法驳斥,心中顿生无力回天之感,屡次欲要张嘴,话到嗓子眼却又硬生生地卡了回去。

    辩个球啊!他本以为慧明这小和尚会跟他讲佛经来辩论,谁知这小子另走蹊径,居然跟老百姓连讲了两个逼格满满的故事。

    慧明小和尚见神会的窘状,脸上更是浮着一抹淡淡的装逼,也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摆出一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博大胸怀,淡然说道:“怎么?神会师叔可是对小僧的话有所怀疑?不打紧,你若有空,可往曹溪山宝林寺一行,向我师尊询问究竟。以他老人家的佛性和德性,总不会说诳语的。”

    “阿弥陀佛,慧明师侄所言甚善。”

    神会和尚双手合十,躬身一礼,宣布了这场无遮大会的结束,同时也宣布了——今天他输了,呃暂时的输了。

    而此时,台下北禅宗和尚们纷纷低下了头颅,俨然今天被南禅宗的一个小和尚抢了风头,对他们而言是很不光彩的事啊。

    “你这小和尚好生无礼!”

    正在这时,一直坐在西边彩棚的王弘义陡然起身,厉声叱道:“神秀大师乃陛下亲封为国师,你如此诋毁北禅宗,置当今陛下于何地?你就不怕给南禅宗带来灭宗之危吗?”

    “阿弥陀佛!”

    慧明小和尚此时自然要保持赢者的骄傲,怡然不惧,高颂佛号道:“小僧今日弘扬佛法,造福苍生,纵然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哼,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为了名利二字。”

    慧明反问道:“小僧连性命都不要了,还要名利二字何用?”

    好一个勇者无畏,不惧强权的小高僧!霎时,台下刚刚归心于南禅宗的香客信徒们,轰然叫好。

    “哈哈哈,好一个巧合如簧的小和尚!”

    王弘义也状,哈哈大笑起来,讥讽道:“小和尚说得倒是好听!既如此,那明日本御史就将你这番言语报知陛下,看她老人家作何感想!”

    随即,又斜瞥向崔耕所在的彩棚,高声道:“哼,还有某些支持南禅宗的地方官员,少不得,本御史也要同参一本!”

    毫无疑问,他这话是剑指崔耕。

    一听王弘义要御前弹劾,曹月婵俏脸一变,看向崔耕。

    崔耕倒是不咸不淡地翘着二郎腿,看也不看王弘义,却又故作大声地喊道:“陛下又没有禁南禅宗传佛弘法,本官支持他们,也算不得什么罪过。最多最多,也不过是失些圣眷罢了。”

    卢若兰倒是低声说道:“二郎,妾身在北禅宗有些关系的,我一会儿便修书一封,让神秀大师为二郎说几句话,届时应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事关崔耕的仕途前景,曹月婵这回倒是没有和卢若兰抬杠,而是稍稍疑道:“二郎支持的是南禅宗,神秀大师这位北禅宗之主,岂能为他说话?卢家娘子,这不大可能吧?”

    卢若兰也难得没出言呛曹月婵,而是稍稍笃定道:“你觉得不可能之事,我未必就做不到。南北禅宗关系千丝万缕,并非如曹掌柜想象中那么简单。”

第277章 成立新商号(一)() 
至于南北禅宗为什么既整天撕逼,又暗含千丝万缕的关系,卢若兰没有跟曹月婵戏说。

    她认为,曹月婵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对二郎的助力就越少,毕竟这小贱人是她的情敌嘛。

    相比曹月婵,崔耕更好奇的是卢若兰这小妮子的身世,貌似什么隐秘在小妮子口中都能扒拉一点出来,到底什么来头嘛。

    不过一直以来他旁敲侧击不下七八次,卢若兰都三缄其口,他也就打消了再多费唇舌去探究的心思。

    随着神会老和尚的落败,今天的辩法大会也宣告结束。不消一会儿,崔耕与两位美娇娘,混在退潮出寺的人群中,低调地离去。

    时光似箭,到了崔耕先前答应众豪商,给一个交代的日子。

    归仁酒楼。

    未免闲杂人等混进酒楼中添乱,江都县衙将归仁酒楼包了下来。

    拢共四十七名背景扎实各有靠山的豪商,手持请帖上了三楼。

    众豪商入席之后,纷纷面色凝重,静待着崔耕的答复。

    不怪他们大气不敢喘,心思都在崔耕身上。毕竟他们也有压力啊,这买卖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差事办好了主人会大加赏赐,但要是办砸了,他们身后的主人首先要算账的不是崔二郎,而是他们在座的每一个人!

    开席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崔耕起身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众位,先静一静,本县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谈正事儿吧!”

    唰的一下,一众豪商纷纷将目光落在了主桌的崔耕身上,个别还在动筷子的,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肉戏来了,这才是今天这顿宴席的主菜啊!

    崔耕继续说道:“关于兴建罗城的这个买卖怎么分,又该交给谁人,呵呵,本官也一直很苦恼。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嘛,顺了哥情必定是失嫂的。所以呢,本官就先了几个法子,供诸位参考一番。头一条呢,你们写上承揽城墙的价格,再统统交上来,最后由价低者得。毕竟这不是几贯钱的买卖,所以官府也必须考虑成本的嘛。这法子在本县看来也算公平,童叟无欺,大伙以为如何?”

    众号豪商:“”

    一阵沉默。

    他们当然不同意了,如果在场诸人为揽工程,彼此都把价格往低了写,揽了工程最后却赚不着钱,那不等于是白忙活了吗。回去之后怎么向主子们交代?

    有点冷场了。

    崔耕看在眼里,但也不急,貌似这都在他意料之内,他不慌不忙地又说道:“好,既然这个法子大家不同意,那就暂且搁置。本县再替第二个法子,唔大家抓阄,听天由命,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抓抓阄?

    简直震聋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这尼玛涉及到几百上千万贯的买卖,你堂堂六品江都县令,这项工程的招商负责人,居然想到抓阄这种法子?太儿戏了吧?

    抓阄,公平倒是公平了,但他们都不是傻子,心里都会盘算,在场四十七个人,如果用抓阄的话,揽到工程的机率连一成都达不到,这太冒险了!万一抓不到阄,回去如何交代?

    当即,有豪商站起身来,质疑道:“崔县令,当日你可是说,今日的结果一定会让我等皆大欢喜吗?这话在下还记得真真儿的,怎么到今天就变了卦?”

    妈的,记性还挺好。

    崔耕暗里吐槽了一嘴,对站起身来说话这个人,他有印象,好像是出自武承嗣府邸的。

    “呵呵,你周国公府邸的人吧?别急嘛。”

    他耸耸肩,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然后又道:“本县自然说话算话,那你们再我的第三条建议。”

    霎时,宴会厅内一众豪商屏气凝神,真的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齐齐静待着崔耕所谓的皆大欢喜之法。

    顷刻,崔耕便朗声说道:“本县的第三个法子,那就是大家利益均沾,由在场诸位齐心联手,来共同承揽兴建扬州罗城这项工程!”

    哗

    一言激起千层浪!

    整间宴会厅内,顿如沸水开了锅一般,吵炸了!

    “四十七家联手承包?这这简直是儿戏!”

    “唉,这算什么皆大欢喜的法子?我家主子曾再三交代,再不济也要拿下一面城墙的买卖!”

    “可不呗,呵呵,崔县令这般敷衍了事,就等着我家侯爷的怒火吧!”

    “久闻县令有点金圣手之名,今日却出了这么一个没有见地的主意,呵呵,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众豪商吐槽声声,怨气沸腾,意见极大,也将崔耕贬的一无是处。

    崔耕看着厅中的众生相,笑而不语。

    直至他们发牢骚生怨念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他才冲维持会场秩序的宋根海淡淡地交代了一句:“你带人在厅中转一圈,谁还唧唧歪歪的,直接将他架出酒楼,取消他参与承办兴建罗城的资格!”

    “喏!”宋根海当即带人开始转悠会场。

    这话还真收到奇效。一时间,还闹哄哄的宴会厅,刹那间肃静了下来。

    俨然,这群人还是对工程志在必得,牢骚归牢骚,动真格取消他们的资格,都怂。

    崔耕心中冷笑一番,暗骂一声,一群欠抽的贱皮子!

    直到场中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又回到自己身上,崔耕才又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你们也别嘟囔,也别暗里骂我娘,你们在场各位哪一家的主人是善茬儿?我一个小小的六品县令,芝麻大点的官,谁也得罪不起。听本县把话说完吧,所谓共同承揽工程,不是让你们在场四十七家,一家承揽一段城墙,而是让你们成立一个共同的买卖,分享其利。”

    这时,又有人站起来,不满地说道:“崔县令,我们也理解你的苦衷。但你个法子将四十七家都捆绑在一起,可不见得每家的实力都一样,其中也是有强有弱,但崔县令你一句话就将四十七家的份子均分了,未免有些不公平啊!”

    这人崔耕也有印象,好像是太平公主府邸的,叫李全。

    他说这话倒是有底气,太平公主,根正苗红的皇族啊,李唐时她是皇族,到了如今的武周,她还是皇族。尤其是这俩年,当今女皇陛下对太平公主那是宠上天了,好多朝政上的决议都会听听她的意见和看法。所以太平公主在朝中红到连来俊臣看到她,都自觉退避三舍。

    朝中更有大臣在私底下猜测,莫非这武周天下,皇帝的宝座是传女不传男?

    崔耕又招招手,示意李全坐下,然后摇头解释道:“你这质疑很合理,也直指要害,不过并非你想得那样,不过本县的意思是既不是均分,也不是细分,个中详细,你们稍安勿躁,且听本官细细道来”

    他建议,四十七家里也分个三六九等,皇亲国戚占上一百股,世家大族呢,占个八十股,至于朝中显赫的重臣,则占五十股,至于这些人的内部就不必再细分了。

    道理很简单,花无白日好,人无千日红,现在受宠不代表日后也受宠;现在失势不代表几年后不能起复。

    大多数人听罢也暗暗同意这个分法,如果都这样的话,回去也能有个交代,尤其是四十七家里份量稍微不重的,他们觉得跟皇亲国戚一比,貌似也不算吃亏了。

    但还是有少数人持不同意见——其中又以一位叫张伯通的豪商,叫嚣的最凶。

    张伯通身后代表的主人,乃恒安王武攸止。

    武攸止虽也是出自根正苗红的武氏子弟,但其性格乖戾,在武氏众子弟中,不仅不受武则天宠爱,就是在家族中,也是人憎鬼厌的,混的很不如意。因为家中钱财不丰,连带着他的心腹张伯通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张伯通越叫越来劲,更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嚷嚷道:“什么共同的买卖?我家主人是派我来赚银子的,不是让我来入股的。直说了吧,崔县令的这个法子,我代表恒安王表示不同意!”

    崔耕微微一笑,道:“呵呵,只愿意赚钱,却不愿意入股?那也成。你大可代表恒安王,将本该分派给他的配额份子卖了嘛。”

    “卖了?卖给谁?”张伯通问道。

    “当然是谁看好咱们这个买卖,就卖给谁呗。”崔耕道。

    “那要是没人看好呢?”

    崔耕伸伸手,笑道:“那就卖给本官,你手上的所有配额份子,我都吃下!”

    “卖给你?”张伯通自觉被崔耕落了面子,起哄道,“那在场诸位索性都将份子卖给崔县令吧,某家倒要看看崔县令你有多少家底来置买?”

    “呵呵,你也不用鼓噪,本县相信在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

    崔耕往四下里扫视了一眼,果然没有人出来附和张伯通,心中大定了不少,继续道:“因为本县建议大家联手合作成立这个买卖,可不单单是为了今天这档子事儿。大家请想,你们所代表的身后各位贵人,若是联合起来,天下还什么买卖不能插上一脚?这可是捧着天底下最能挣银子的聚宝盆啊!”

    张伯通见没人捧自己,只能继续孤单一人较劲道:“这话虽然听起来挺有道理,但是,扬州建城之事可一不可再。天下哪有那么多赚钱的买卖,值得大家花那么大力气?”

    “有没有那么多赚钱的买卖,你张某人说了可不算。”

    “那谁说了算?”

    “当然是本官说了算!”崔耕摸了摸鼻子,笑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官这些年来干的事儿。没有我崔某人,这市面上可有便宜糖霜兜售?可有扬州毡帽独树一帜,行销大唐十道诸州府?更可有扬州建罗城之事?”

    说到这儿,崔耕又抛出一个令众人眼馋的东西,“莫非诸位在扬州呆了这么些日子,没听说过‘保障湖’一事?这桩买卖,还不足以领你们动心?”

    说到点子上了,对于保障湖这个事儿,在场这些豪商可不单单是耳闻,甚至比崔耕还要关心,更有甚者早就暗中嫉妒崔二郎这个江都县令,尼玛的太没节操,自己地盘上吃下这么大一口挣钱的买卖,这手脚委实太快了。

    一时,宴会厅中关系熟稔的豪商,又彼此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不断。

第278章 成立新商号(二)() 
众人一番交头接耳过后,并没有人再站起来反对质疑,显然对各家联手合作,共同开发兴建罗城项目默许同意了。

    当然,他们能这么快同意,多少还是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毕竟他们充其量不过是被各家主人推到台前的傀儡罢了,仅仅是台前风光而已,在私利上还轮不到他们来得享。但是如果他们能在这个买卖中谋上一份差事,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样的话,即便将来他们身后的主人倒了霉失了势,他们个人的富贵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当即,纷纷表示同意。

    “不管别人怎么说,在下手中的份子就不卖,我替我家公爷应下了,愿与崔县令一起发财!”

    “对,愿与崔公一起发财!”

    “我替我家尚书大人答应了,我家大人应出的份子钱,不日便会送抵。”

    “此事既是崔县令提议,如今崔县令又主政江都县,那掌舵之人选还得是崔县令最为合适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崔县令替在下留意一下,咱这大买卖里有什么合适在下的差事。毕竟我也得替我家主人盯着点,不是?”

    “对极对极,李某人也是这么个想法。”

    “哈哈,怎么能少得了在下呢?崔县令也得替我留意一下哈。”

    宴会厅中都没有傻瓜,都是些人精儿,不然也不会被他们各自的主人委以重任,跑来扬州分上一杯羹。就连刚才还跟崔耕抬杠的张伯通,一旦涉及到自己的个人利益,也变得附随大流,不再与崔耕挑刺。

    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你吹捧一下,我恭维一番,场中气氛倒是变得极为和睦融洽。

    良久,崔耕才抬起双手压了一压,朗声道:“诸位果然都是明理多智之士啊,既然诸位如此拳拳相邀,本县定当不负大家所望!”

    他也是一个有杆儿就顺上跑,不要脸的家伙。

    趁着气氛融洽,他便与场中豪商们正式开始商讨这个买卖的细节,比如兴建罗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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