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广何尝不明白云木兮是在逃避他问题,她说,她不喜欢她现在的生活,即便过的这样不舒心,她也不愿意跟他走,他苦涩的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不必放在心上,我明日要走,不打算为我送别一下!”。
木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送别?”,她脑袋瓜子一转,打了个响指,“那就开场欢送会,不仅为你,也为那些要离开的兄弟们”。
张天广连忙拒绝,不好意思道:“我只是随便说说,欢送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哎你不是不知道”,木兮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阴沉的天气,冷飕飕的寒风,我一天24小时窝在帐篷里,再加上每个人都死沉沉的,实在是太无趣了,我都快成了原始人,是该捣腾点有趣的事儿出来,活跃活跃气氛,也不错”。
“好,既然你喜欢,我去准备一下,多备些酒菜,大伙畅饮一番”,张天广一口答应着,准备出去着手准备。
“等一下”,木兮拉住正要出去的张天广,笑咪咪的的说着,“多备些肉,好久都没有开荤了”。
张天广宠溺的看着眼前调皮的人儿,柔声道:“我知道,还不能是全熟的,最好带点血浑子”。
木兮挑了下眉头,竖起了大拇指赞着, “聪明!”,还顺带舔了添干燥的嘴唇,幻想着仿佛此刻就能舔到这美味。
张天广走后,木兮回想了一下,若是自己真的走了,不知道那尊佛会不会来找她,或许不会吧。又或许会,那也是为了男人所谓的自尊。
帐篷内,男子喝着淡茶看着窗外的鹅毛似的大雪。
一股冷风吹进了帐篷,帘步掀开,是北影走了进来,肩膀和头上积满了厚厚的雪花,高邦长靴站满了泥沙,应该是从远处而来,他提着一壶酒走向了南无风。
“王爷,风灵姑娘给您准备了平日里最爱的竹酒”,边说之时,北影已经将热好了的竹酒斟上了。
南无风嗯了声,依旧端着手里的淡茶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茶水见底之时,又自顾的到上了一杯茶水。
北影好奇的看着王爷的行为,王爷的口味确实变了,以前都是以竹酒代茶,现在怎么不喝酒了,或许是想通了,喝酒伤身,这样也好。
见王爷没有开口先问,北影便汇报起来:“王爷,南月明已经发现醉湘楼有异样了,派人蹲守多日,不过南影理智,已经事先将先帝的旧部安全转移,还有王妃也出现在了醉湘楼,而且”,北影有顾虑了,不知接下来的该不该说了。
“本王不喜欢话说到一半的”,南无风开口道,平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严厉。
既然王爷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好如实相告了。
“是王妃把官兵引进去的”,北影说完偷偷瞟了眼王爷,南无风依旧一副淡然模样,并不意外,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帐篷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只有窗外的雪景才是他最关注的。
北影把心提起到嗓子眼,因为接下来他说的,恐怕会惹怒了王爷,“宫内眼线来报,王妃进宫了一次,一个月后才从宫里出的,听宫里麽麽说,皇上抱着一个女子出了御书房,一路到了自个的寝宫养心殿,然后就在皇上的寝宫呆了一个月未出门,按时间来算的话,南月明怀里的就是王妃”。
果真南无风的神色有了不易察觉的变化。
北影继续如实的说道:“养心殿的丫鬟唠嗑时说,王妃进来时病殃殃的,离开养心殿的时候是红光满面的,都推测王妃和皇上……”。
“下去!”,南无风打断了北影的话,收回了视线看着杯中剩余的淡茶,一饮而尽。
北影封住了嘴巴,余光看了眼南无风,也并没我发现什么异常,根据多年的经验,王爷就是这样,即使心中怒火中烧,面上依旧纹丝不动,让人看着干着急。
北影默默的退出了帐篷,消失在白茫茫的大雪中。
只听得清脆的响声,南无风掌心加打了力度,再摊开时,杯盏在手心里化作了细沙,散落在地上。
夜幕降临了,窗外寒风萧萧,几棵矮瘦的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大雪夹着呼呼吼叫的北风,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雪了,好在现在夜里雪停了,冷清的月光映着白茫茫的雪地,将灰暗的夜照的明晃晃的,也省去了油灯的开支。
张天广的办事效率不错,一下午的时间,用石头搭上木板做成桌子,地面铺上了干草供人坐的,木板上已是全席的酒菜和点心,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的这些,可能是下了趟天山吧。
此时的木兮卸下了厚重的战衣,而是厚实的青色绒袍,外照了一件水色的对襟袄背子,青丝随意的盘起,没有青梅她也只能随意了,飘逸而轻薄的裙。细碎的长发遮盖她光洁的额头,清丽的五官,带着一抹男子俊秀又带着几分女人味。
以天为篷,以地为椅,用白光月来照明,加上皑皑的白雪,银装素裹过的矮瘦的枝丫,士兵们早早就入了席位,欣赏着夜里的雪景,有说有笑很是兴奋,入伍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与战友们聚上一次。
大家见木兮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停止了说笑,站了起来朝木兮行李,
“兄弟们不必拘谨,今晚就大块吃肉大块喝酒,今晚过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木兮开始的哆嗦着,骨头似乎已经被冻酥,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伸出纤白的手指碰了碰鼻梁,依然是麻木一片,好在她的手没有生冻疮,不用受皮肉之苦。
“你们都不冷吗”,木兮觉得奇怪了,这里的人怎么各个要风度不要温度。
“我们不像将军,可以喊着金汤匙出身,这样天气,我们过惯了”。
“别,金钥匙磕牙,不适合含着,其实我是含着木筷子出生的”,木兮一本正经的胡说着。
台下的人笑的一哄。
木兮压了压手,示意安静,“兄弟们,你们明儿就要走了,今日有话就说有屁就多放,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我先来”。
虽说云木兮是笑着说的,可一提到明儿要走,心里就酸酸的。
木兮说先来了一段开场白,“冬天的夜晚并不是只有严寒和寂寥,还蕴藏着无数的美丽,这种美丽来源于内心,而木兮的美丽的来源便是与兄弟们间的友谊。山上与将士们并肩作战的时光,都是美丽的来源,微暖着她的寒冬里的心”。
“将军,我们要谢谢你,要不是您的英明决策,我们也不会打胜仗的”。
“将军,你是我见过最和蔼的年轻将军”。
“慢着!”,木兮打住了士兵的话,“和蔼一词是不能用来形容本将军的,和蔼是用来形容老年人,譬如我们的张老将”。
木兮用手指着将士后面的一个空位
士兵顺着方向看去,齐刷刷的看着将军,将军一脸莫名的看着将士们,此时的张将军的心是奔溃的。
木兮不禁偷笑了起来。
她掂着脚后跟,四处张望着,并没有见到张天广的影子,今天本来就是为将士们和张天广开的送别part,如今主角不在怎么行,然而也没有见到南无风和他相好。
这一个个的人都去哪里了,木兮再次说道:“你们先吃啊,我去去就回”。
part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学会了缺席。
第169章 做不到就滚的干干净净()
营帐十米开外的,下坡路段,这里是山谷较为隐秘的地方。
此时这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子一拢白衣,玄文云袖,腰系玉带,青丝以竹簪束起,修长而俊雅得身材,白皙的面庞,在凉冷得月光之下透着菱角分明得冷峻。
而女子同样以高挑得个子与之相对,身披一袭轻纱般的白衣,衬着一片银白的雪地,洋洋洒洒的月光之下,犹似置身于烟雾之中,及地的青丝拂于肩后,随寒风轻扬,除了一头的墨发之外全身的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加上苍白的肌肤,尽显病态之美,惹人怜惜。
而浑身散发着那冷傲高华的气质却让人为之一振,不敢亵渎。
南无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片刻,终于开口了。
“明日,我会命人密密送你回到天山”,语气中掺和着情绪复杂,清澈的黑瞳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让人越发看不懂。
“嗯,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风灵礼貌性的应了声,清冷的声音略显单薄。
她的安抚,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可望不可及,而她纤弱的身子骨,倔强凄白的小脸让他心疼。
南无风温柔得目光看着眼前的女人,“再等我一年,明年我一定会把你从那个地方救出来”,他缓缓的开口,极力在隐忍着。
风灵波澜不惊的看着南无风,淡定的神色毫无情绪,对于他说的话,已经习以为常。
南无风怀着希冀,如以前一样期待着,期待她的回复,或许是这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吧,但此刻的心情没有以往那般强烈了,被时间的冲淡着,平淡了许多。
他确实不同以往了,就连看他的目光也少了些东西,是执着!风灵莞尔一笑,“十年了,我已经习惯那里的日子,真的很好,明年不要再来了,以后也不用了,我本无意,你也别浪费时间了”。
南无风料到她会拒绝,只是不知道这次会这么直接,神色一闪而过的失意,心中由来的不爽。
两人沉默着,直到。
“兮子是谁?”,风灵突然问着。
南无风诧异得看着风灵,好奇她怎么会知道这两个字。
见他并不理解她所问,风灵解释起来,“是你昏迷的时候,嘴里喊着‘兮子’二字,那时候你情绪很不稳定,还紧紧的抓着我不放”,她顿了一下,有些莫名的害怕,害怕问出口,但还是开口道:“她是你喜欢的人吗?”。
南无风别开了看像风灵的目光,转向远处白茫茫的一片,此时脑海里浮现了那女人的倩影,却是她撒泼的模样,奇怪的言语,敢说大胆的行为,越想越无厘头,南无风突然抿嘴,嘴角上扬,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他笑了?原来他笑的时候是这样的,一种令人眩目的笑容,让她心随之跃动,风灵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从未见他笑过,此刻她潜意识的异样感让她很不舒服,这是她这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只是片刻,南无风又恢复一副淡然模样,并没有打算解释这二字。
风灵并不打算追问下去,她也大概知道了答案,强颜欢笑着,轻启朱唇,“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
风灵踮起脚尖,修长的藕臂绕上南无风的脖子,脑袋上扬,小巧的樱唇微微翘起,红唇微张,贴上了南无风的薄唇。
两片唇瓣的紧密结合,两个白衣的交融,配上这雪白的世界,是那么的和谐。
云木兮如一块雕像直立着,僵硬的身体没有了知觉,心跳却加速着。
风像是禁止一般,停了几个时辰的雪又下了起来,雪越下越大,雪粒变成了雪片,像鹅毛似的,轻飘飘慢悠悠地往下落,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花。
晶莹的雪花融化在了木兮温热的脸颊,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包容,可以视而不见的,只要她继续宠她,她依旧可以若无其事的继续做他的王妃,可是一切没她想的这么简单,她没有想像中的洒脱、大度。
喜欢就是独占,不可分割的,如果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她愿意忍住疼痛,潇洒的滚粗这场没有结局的爱恋,不再去招惹。
对于有武功的南无风来说,很快就察觉到了有人来了,他环住正轻吻他的风灵的腰间,稳住了她的身子后,瞥开脸看向了云木兮,同时木兮也看清了他。
南无风看到木兮的那一刻,有些讶异,随即缓缓松开了风灵,眯着凤眸,灼灼的目光将云木兮全身上下扫个遍,最后灼热的目光落在了木兮脸上。
探究、寻搜的目光似乎要将木兮扒光衣服看个透,将她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
南无风寻索的目光,让木兮心中一阵冷笑,“看什么看,偷腥还这么心安理得,不认识老娘么?还是想看看老娘会不会吃醋、愤怒,甚至撒泼,来满足您老的胜利感”,木兮低骂一通,心里舒畅了些,也渐渐的恢复了冷静。
隔的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看这情形,郎有情妾有意!
木兮伸出冰凉的手背抹掉脸上的雪水,看向那对男女,勾唇淡笑。
侧过头的南无风让风灵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云木兮,因方才的那个吻,风灵白皙的面色已是点点羞红,杏脸桃腮,水灵清眸润上了薄薄的氤氲。
风灵迈着杏步朝木兮走去,“让将军见笑了”,风灵捂嘴浅笑,略带羞涩。
木兮心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真是个绝世的美人,连走路都是那么的风华绝代,就算是忸怩作态也是透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清高,以前她晕倒躺在床上都没怎么发现。
而且这情形看起来根本不似北洛川所说,南无风为了心仪的女子空守好几年,无奈,割舍,得不到时的辗转反侧,可木兮看这个风灵刚才吻的很开心嘛,全然一副娇羞的女儿态。
她就不明白了,既然都互相喜欢,为何不在一起,难道是为了享受若即若离的感觉?有一句话说的对‘女人心思你别猜’,她自己身为女人就搞不懂这风灵是怎样的心态。
“郎情意妾合乎常理,何来见笑”,木兮将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楚,她看这个风灵根本就不像见笑的样子,面皮子厚着呢!
远处的南无风也听到了木兮与风灵的对话,徒步走了过来,深邃的眸光紧紧的锁住云木兮。
眼看着那男人朝她靠近,月牙色的长袍,温文尔雅的他面朝她的方向款款而来,就连月色也逊色几分,木兮确实恍惚了,这样的美男子如何不让人动容,但也只是片刻,木兮断然转身离开原地,不留丝毫念想。
她不想再见到他了,连和他说一句话都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活该!
木兮加快了步子,只希望快点逃离那个地方,同时也感觉到后面的人也加快了步子。
待她猛的回头之时,然而后面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她的确是活该!幽兰殿碰到他与虞姬缠绵时,她落荒而逃,她一度自大的认为他会追过来和她解释,哪怕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现在他和他心仪女子约会,她绝望离去,竟还在回头!她确实活该,活该。
只剩下风灵一人站在方才亲吻的地方,不可思议的看着南无风离去的方向,她终于知道自己潜意识的异样感是什么了,是危机感!这几年就算对自己,风也从未这样紧张过,现在他变了,可她却不知不觉的爱上他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刚才那个吻,或许更早吧,她不甘心在她醒悟之时就这样错过了。
木兮到达part时,将士已经等候多时,张天广已经入席了就差木兮一人。
“各位兄弟让你们久等啦”,木兮无精打采的说着,虽然强迫自己想开点,但心情多少还是想着方才那事情。
“将军不守信用,该法!”,一士兵说道,其他士兵也跟着起哄。
“将军是江都而来一定才华漫溢,那就做首写雪景的诗句吧”,张天光率先开口,替云木兮解围,他认为平常家的女子对琴棋书画都是略通的,这应该难不倒木兮。
大错特错,他哪里知道云木兮根本就不会作诗,她只会借鉴古人的诗句,说难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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