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翻阅了几本,证实了北洛川所说,更证实了她所担心的,奏折大致写的是希望皇上派兵增援,派送粮草,这都是一个月前的奏章,皇上却一直没有批阅。
她猜测,上奏的这些人,应该是拥护南无风的一些大臣,从大臣名氏上推测,都是些先皇在世时的老臣旧部,旧部的数量也累计到了一定量,这样下去一定会危及到当今皇上的江山社稷,难道皇上是要借南无风出关战役期间,将这些危机把草除根,顺带私下把南无风也给除了?
木兮顿然大悟,云府的每个人都刻意隐瞒着云秋落,原来云之苍他们根本就是和皇上穿一条裤子。
“皇上,吉祥,奴才给您弄好了暖炉,今日的奏折都已经分类好了”。
屋外是曹公公的声音,不好,皇上来了,听这声音应该快到门口了,木兮慌忙的将书案上的木简排放整齐。
环视四周,躲哪里呢?四周没有一处可以避嫌,连个床底、柜子角都没有。
大门打开的吱吱声,太监推开了门,弓着腰身候着,南月明一只脚踏进了门槛。
千钧一发之时,急中生智的云木兮一溜烟的钻进了门框两侧落地的布帘,将自己包裹在了帘子里。
此时,南月明也进来了,布帘里的人不稳的晃了两下,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警惕的眸光将屋子扫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坐上了龙椅,准备批阅今日的奏折,翻开了最上面的木简,发现内容并不是今天上奏的,南月明停滞了,这本奏折怎么会在最上面,这是好久前那些迂腐的老家伙们上奏出兵助烟王的奏章,被他压了下去,曹公公每日清理木案,不可能会把几日前的奏折放在最前面!
“来人”。
候在门外的侍卫闻声进来, “皇上有何吩咐”。
“朕不在之时,可有人进来过”。
“回皇上,确实有一个太监说是奉曹公公之命,打扫大殿”。
一旁研磨的曹公公听闻,退到了殿下,撇清着,“禀告皇上,奴才并没有唤太监进御书房打扫,再说了,打扫御书房的差事都是奴才亲自带着他们来的,从不会单独吩咐某个太监来的”。
果真是有人动了奏折,不过这奏折看了也无大碍,那人是白来了一趟,想来能轻易的进了他的书房,也绝非泛泛之辈,探究的神情,开口问道:“他人呢?”。
守卫左右寻觅着,“人确实是从大门进来的,当时微臣因怀疑拦住了他,但他手里有通行令,微臣只好放行了,可是现在,臣也不明白这人去哪了”。
127 被发现了()
“不明白!看来都是活腻了,连个太监都守不住!”南月明阴云密布的神情,用力的拍着桌案。
布帘里云木兮因突然的响声,身子反射性的颤了一下,木兮迅速抓住了布边稳住了身子,差点就暴露了,该死的南月明吓死她了,真是火爆的脾气!
侍卫吓的噗通跪了下来,“臣知罪,请皇上开恩”。
曹公公也跟着跪下来,“皇上,恕奴才直言,御书房并无小门,而前门侍卫把手,那太监一定还在院内并未逃远”。
公公的话提点了南月明,目光再次将屋内扫了个遍,最后落在了门框左侧的落地布帘上,细看左侧窗帘的确比右侧窗帘膨胀一点,如果藏个娇小身段的太监还是有可能的。
想起侍卫说这人手里有通行令牌,那就一定是皇亲贵族或公卿大臣,这让南月明猜测可能是拥护南无风的老家伙,他记得先皇在世的时候,确实赏赐过通行令牌给他们其中一些人。
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走,南月明起身走下来了台阶,如鹰般犀利的眸光死死的盯着布帘,朝布帘缓缓走去。
沉闷的气氛,静的可怕,静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跪在地上的侍卫和公公头也不敢抬一下,看着皇上靠近的脚步,逼人的气势,他们的脸都快贴到了地面。
就当他们以为南月明要停下来的时候,而南月明却只是路过跪在地上的他们,朝后面走去了,他们哪敢回头偷望,个个都埋着头,额头冒着虚汗,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何用意。
过于安静的大殿,被布帘包裹的云木兮屏气敛息的倾听者,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狭小不透风的空间里本就使她憋闷着,她几乎快要晕厥,麻木的双腿时刻提醒着她站稳。也只怪自己太愚蠢躲进了这个厚实的布帘里。
好久,都没有人说话了?难道都出去了?木兮的心里越发忐忑,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在靠近,木兮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习过武的南月明还未完全靠近布帘就已经感觉里面藏着人,方才进来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秒,两秒,时间像是凝固般,木兮感觉她的面前就站了一个人,不会被发现了吧!
此刻,南月明一个掌风劈去,布帘成了碎片,由于掌风未尽,碎布如散花一般在空中飘落下来。
还未等云木兮反应过来,南月明将她整个身子生硬的吸了过去,一只大手掐住了木兮脖颈。
木兮简直快要断气了,呼吸越来越细弱,双手用着余力拍打着南月明的手腕,如鸡蛋碰石头,没有丝毫作用。
“怎么是你”,南月明看清了眼前人的某样,立刻松了手,深黑的明眸微颤,眉宇间夹杂着疑惑不解。
木兮猛的吸了口新鲜空气,发现自己的脖子一时之间不能扭动了,光洁的脖颈也因南月明的用力,留下了深红色的五指印,与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眼。
看着她颈间的伤,懊悔自己没有看清是她,恨自己下手太重,南月明将手伸向了云木兮,想要抚摸着她脖子的伤。
此刻,思想飞转的木兮跑到了南月明的身后,环住了他,抽出腰间的匕首抵住了南月明的脖子。
128 弑君()
“云木兮,你做什么!你可知这是弑君之罪,是死罪”,南月明微怒,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木兮恶狠狠的说道:“呵呵,弑君又如何,没有你这个金贵的人质,我如何逃出这皇宫,给我老实点!”。
跪在地上的侍卫反应了过来,立马起身抽出了长剑对准云木兮,“刺客,快放了皇上”。
只听的曹公公高呼一声,“来人,保护皇上”。
顷刻,一大批带刀禁卫涌进屋内,将云木兮包围住了。
也不知是不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太后、皇后以及淑妃也纷纷赶到。
“太后,各位娘娘吉祥,奴才早就怀疑这小桌子是假的,派人跟踪这假太监,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皇上还是落入歹人之手”,曹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自责着。
而太后根本看都没有看他,直接踏向云木兮。
禁卫一步一步的逼近。
木兮连连后退,冷声道:“都不要过来,刀剑无眼,我手里的匕首可是不长眼睛”。
太后看清了刺客的模样,大怒,“烟王府王妃,云木兮好大的胆子!要造反吗?南无风明地里造事,她的王妃暗地里谋杀,好一对夫唱妇随,你已经无路可逃,快放了皇上,可免你死罪”。
贵为太后震怒中仍透着华贵之气,不可忽视的威严。
云木兮轻哼一声,狡猾的老女人,想用缓兵之计,私闯御书房、挟持皇上的刺客,还怎么可能免去死罪!
既然来了,就一不做二不休,木兮凑近南月明的耳边威胁到,“请皇上出兵支援边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南月明苦涩的笑道:“你担心他,他未必会在乎你”。
木兮微微敛起双黛,双腿开始发软,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咬着牙,“少说废话,赶紧下一道圣旨”,她加大了臂力,但手里的匕首始终只是轻轻的贴着南月明的皮肉,根本就没有用力。
她从未伤过人,她承认拿着匕首的手指在颤抖,这是她第一次拿着刀指着人。
南月明早就察觉,云木兮并无杀意,而且毫无内力,十分容易的握住了云木兮的皓腕,只用了一层内里,木兮的手指张开,匕首落地。
终于,木兮再也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软塌了下来。
南月明一把搂住了木兮腰身,看着她潮红的面颊,卡白的唇色,心头一紧,“醒醒,怎么了”。
他抚上木兮的额头,好烫!
“来人,将刺客拿下”,太后趁机命令道。
话音刚落,三四个侍卫齐齐上前捉拿云木兮。
“谁敢!”,南月明锐利目光俾倪着四周,拦腰将云木兮打横抱起,“曹公公宣太医到朕的寝宫”。
令人畏惧的气势,众禁卫均不敢上前。
言罢,南月明头也不回的急步走出了御书房,抱着怀里的女子坐上轿子往寝宫里去。
“皇上!”,太后花颜失色,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吐着。
曹公公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太后,不知如何是好!
两旁的侍卫谁也不敢出手捉拿,这刺客在皇上的怀里,哪敢上前抢人。
太后优雅的面庞阴沉的狠,“都退下,今日之事,不得向外透露半句”。
“诺”。
侍卫低着头纷纷退下,大殿片刻空荡荡的。
皇后上前扶着太后柔声道:“皇额娘,儿臣先扶您回去歇息吧,别气着了身子”。
“摆架”,太后忍者怒气挥袖离去, 眼底一抹阴狠,狐媚子的杂种!休想魅惑皇上。
御书房,只剩下淑妃,她本来还想这个云木兮能否脱身,方才见南月明担心的模样,那云木兮暂时就不会有危险了。
129 青龙玉佩()
养心殿内,进进出出端着水盆的丫鬟,隔一小会为床上的人换下额头上发热的毛巾,再换上拧干的冷毛巾。
御医在为床榻上的云木兮把脉。
良久,太医神色凝重,不解的目光。
“太医,如何?”
“姑娘的高烧不退是由于好几日阴寒侵蚀,加上冷风侵体,受了点风邪,并无大碍,开几副祛湿除寒的药剂便可慢慢恢复,只是~”,太医摇了摇头有些难以言表了。
“只是什么!”,醇厚的语气带着一丝凌厉。
“姑娘的体内气流混乱,阴阳格斗,但从脉象上看又很平稳,老臣行医多年都未见过此异象,但老臣以为这暂时不危及姑娘的性命,无需做过多的治疗,目前只需退去高烧即可,而体内气行杂乱症状待老臣回去斟酌一番”。
此时,南月明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嗯嗯,退下吧,去内务府领赏银”。
太医说她长时间受寒,这几日,她到底在烟王府是怎么过来的,方才接触她的时候,衣服竟如此湿冷的。
南月明接过丫鬟手里东西:“你们都退下吧,让朕来”。
丫鬟犹豫了片刻红着脸说道:“皇上,姑娘身上的衣服是湿的,需要换下干净的干衣服,这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南月明一怔,原来是要给她换衣服,他还以为是换下额头的毛巾,南月明一脸的正色掩住内心的尴尬,大步退出了房间。
屋内换衣服的两个丫鬟小声八卦了起来。
“你说这皇上和这姑娘是什么关系,床上的姑娘真走远,能睡在龙床上,还是皇上亲自抱进来的”。
“嘘嘘嘘”。丫鬟压低了声音,“你还不知道吧,听御书房里出来的人说,这床上的是烟王爷的妻子”。
“真的还是假的”。
“假不了,是太后娘娘亲口唤她烟王妃的,当时太后娘娘那个怒火朝天的样子,简直要吃人了”。
“天啊,这太不合规矩了,简直乱了纲伦”。
“小声点,要是传到皇上太后耳里,小心你的脑袋”。
两个丫鬟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
南月明在房外候了片刻,很快屋门打开,他眺望着屋内,见丫鬟抱出了换下来的男式长衫。
“皇上,奴婢已经给姑娘换好了衣服,这些脏了的衣裳,奴婢拿去扔掉吧”
南月明轻嗯了身,便急着要往屋内去。
清脆的砸击声,南月明无意的垂下眸,瞟到地上的东西,细看是玉佩,方才并没有见到门口有东西,想来应该是从那丫鬟身上掉下来的,又或许是云木兮换下来的衣服里掉下来的。
南月明随手拾起,发现他的青龙玉佩,那日慕青山她救了他,为了感谢她,才将自己的贴身玉佩留下了做为信物。
他很意外,她竟一直贴身带着,原来她是在乎这玉佩的,那么她是不是也在乎着他?让他本就心灰意冷的心再次燃起了希冀。
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指腹划过她因高烧未退所致的潮红的面颊,心不由的也跟着触动着。
静静地看着她,许久、许久,直到夜空中的明月落下,晨光微亮。
叩击的房门声,“皇上,马上就要上早朝了”公公在外面提醒着。
南月明起身,再次给她拢好了被褥,一夜未眠他满脸的疲倦,看着床上昏迷未醒的人,喃喃述说着,“我夜里再来看你,好好睡一觉吧”,玉佩被他的大手握的温热,嘴角上扬着欣悦的角度。
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她醒了就立马通传朕”,南月明身后门口两旁的丫鬟说道。
离开了养心殿,前往太和殿,而此刻他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么好过。
130 求出兵()
昏昏沉沉的木兮,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眼前进出的人影,好想拉住要上一杯凉水解解心里的燥热,可全身始终动弹不得,动着嘴皮却出不了声。
迷糊中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已是夜里,睁开沉重的眼皮,微弱的烛光,火红的碳炉子将房里烘的暖暖的,环视着四周,整个房间的格调,猜想应该是男子的寝宫,记忆中她不是在御书房吗?怎么就在这里了。
几缕月光从雕花的窗沿里斜斜的落在上好檀香木的卧榻上,室内燃着香炉,淡淡地充斥着整个卧房。
香炉里的香料应该是具有提神的功效,木兮大脑清醒了许多,喉咙都干的冒烟了,她勉强的支撑着身子下了床。
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桌子前,拿起水壶,刚要往杯子里倒上一杯凉水,可手一软,瓷做的水壶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木兮正懊恼自己怎么连杯水都拿不稳时。
房门这时被推开了,还未来得及退去龙袍的南月明出现在了门口。
“怎么自己下床了,要喝水使唤一声就可以了”南月明蹙眉,大步踏向云木兮,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木兮有些抗拒,本想拒绝,但干哑的喉咙根本出不了声,任由他抱起。
南月明将她放在床榻上,低着头,捧着她的小手仔细检查着,“有没有伤到哪里”。
对于南月明的行为木兮颇为诧异,完全不像一个皇上的行为,她尴尬的收回了双手,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感觉到木兮的异样,检查一番没事后,来回倒了好几杯水,木兮喝了一壶才解渴。
“好些了吗?你都昏迷了两天两夜了,太医说你是受寒多日所致,让朕看看你的烧退了没有”南月明想也没想的将手伸向了木兮的额头。
木兮的身子本能的往后挪动着,疏远道:“谢谢皇上的担心,臣女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些饿了”。
“好,来人去厨房弄点清淡的送到房里来”,南月明欣喜着,“饿了就好,知道了饿,病才好的快”。
看来真的是饿了,木兮喝了一大碗白粥,发软的手脚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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