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落走后没几天,木兮就开始计划着,这日一大早,换了身便装,带上云秋落给的令牌,此次是不能骑自行车去了,会引人注目,只能坐马车了。
“小姐你这是要去集市吗?等青梅也换身衣服”。
青梅的突然进来把木兮吓了一跳,她去皇宫的事情决对不能让青梅和鱼儿知道,偷入皇宫是死罪,她不能让两个丫头担心,更不能连累她们
“不了,我出去一会就回来,你不用跟着,去酒铺看看鱼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最近生意好,晚上就别回府里了,免着早上再去,怪麻烦的,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可以照顾自己”。
“小姐到底去哪里,真的不用青梅帮忙吗?”青梅质疑的看着云木兮,寻找不到一点异样,自从账房回来,小姐就怪怪的。
“还怕我这么大个人走丢了,放心啦,我就出去买点胭脂,一会就回来,现在铺子正需要人,你快去吧”
在木兮的推搡下青梅半信半疑的出了屋内。
木兮松了口气,还好青梅这丫头单纯好糊弄。
从衣柜里随意拿出一套普通的长衫折好后,塞进了前胸,裹了有一会儿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肚子和胸前基本齐平,应该看不出她是女子了。
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木兮在梳妆台里翻着,终于翻出了一把匕首别在了腰间,这匕首是还是穿越来的第一天自己在铁匠那里买的,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用来防身,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木兮出了烟王府,雇了辆马车,朝皇宫大门驶去。
马车停靠在了大门旁的一个窄巷子里,一眼望去的宫殿朱门,暗黑色铜门敞开着,两旁分别站有五人,共十人。
木兮开始有点慌了,她最做不得偷鸡摸狗的事情了,以前考试作弊的时候,老师站的老远,都是自己在吓自己,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很能装,即使心乱如麻也能表现的淡漠如水,这个‘装’的缺点倒是帮助了她不少,
这不,云木兮挺直了腰板,手里紧握着云秋落给的通行令牌,大模大样地朝大门走去。
“什么人,做什么的,皇宫岂是随便进的”。
一道铁管枪横在了云木兮的面前。
木兮没有丝毫畏惧之色,抬手准备现出令牌。
“哎哟哟,小桌子”。
尖细的声音从远处高呼过来。
木兮定睛一看,这太监!完了完了,木兮连忙将脑袋埋的老低,心里埋怨着,怎么就碰到了他,世界可真小,南无风被告私通倭寇的时候,当时自己还嘲笑他是阴阳人。
侍卫笑脸相迎,“原来是曹公公的人,皇宫里是不允许无名人氏入内的,请公公体谅”。
“小桌子是咱家远方的一个亲戚的孩子,今儿拖咱家在宫里给他找个活干,有个出路,各位爷行个方便”,说时,曹公公私下往守卫的手里每人一锭黄金。
“好的,我们就卖曹公公一个面子,谁叫曹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守卫将黄金收入囊中,笑眯眯的说着,“放行”。
木兮再次将手里的令牌收好,低垂着脑袋,紧跟着曹公公的后面,心中窃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这个阴阳人貌似也没有认出她来。
直到云木兮他们离开有一会儿时,宫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小桌子。
当然守卫肯定是把她当成骗子轰走了,他们又怎会想到是这个曹公公认错了人。
123 监栏院()
一路上,木兮侧过脑袋默记着路形,虽说过来宫里三四次,却也没留心记住过。
曹公公手里的拂子朝木兮脑袋扇去,“我们奴才走路时那能东张西望,皇宫戒备森严,不同你以前的乡村野道,平日里咱家可以护着你,要是闹出什么大事,惹怒龙颜,到时候可别怪咱家不保你,听清了没有”。
身后的木兮揉着头皮,憋着鼻音应着。
公公边走边说教道:“在宫里就不要多嘴,多做事,只有主子们问话时才能回话,平日里都要低调行事,枪打出头鸟,宫里最见不得的人就是让人眼红的人,都记清了吗”。
木兮低着的脑袋使劲点了点。
曹公公余光扫了眼斜后方埋头的云木兮,很是满意,“嗯,学的倒是很快,遇到下人为难你,来找咱家就是,既然进了宫就不要想着回去,你我也算的上一个族谱的,就得为家族争光”。
这句争光,木兮差点笑出了声,哪有人努力做个太监为家族争光的,为中国减少人口负担还差不多。
曹公公将云木兮领到了简陋的院口,匾额上写着‘监栏院’三字,这里应该就是太监们集中住宿的地方。
这个时辰的监栏院里没有多少太监,大多去清扫其他院子的杂货,只有渺渺的几个人在院子里洗晒着。
秋风吹来,一股混杂的臭味道让木兮几次做呕,院子中央晒的铺天盖地的宫衣、长袜、长靴。经过这些长篙下的衣服,木兮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些衣服绝对是穿了上百年,洗都没有洗就直接晒起来了。
曹公公紧促眉心,捏着鼻子,扭捏的姿态,“这院子里都住的是最低等太监们,记着,低等太监是不能在前宫活动,而是在后宫做一些杂活,一间房住十个太监,你就住西边那间”。
她就知道是这样!这么臭的太监不可能去伺候那些金贵的皇上妃子!凡有实职的公公们都住在其当值的地方,或住在自家主子的偏殿,方便随叫随到,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木兮思索着,必须想办法潜入前宫,才能得到前线的消息。
公公看着过于安分的云木兮,以为是灰心了,便安慰道:“你也莫着急,先暂时住在这里,咱家会把你从这里调出去的”。
木兮回过神来又使劲的点着头。
“好了好了,咱家先走了,什么地儿!实在太难闻了”。
曹公公快速的扭动着腰肢出了院门。
待公公走远后,木兮才缓缓的抬起了头,双手揉捏着酸痛的后颈部,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做起了伸张运动,总算是又过了一关。
院子里那几个太监朝木兮投来怪异的目光。
木兮尴尬的笑道:“嘿嘿,你们继续”。
赶紧回了屋,这屋里比外面也好不到哪里去,黑蒙蒙的屋内,十个单薄的床铺,一股棉絮发霉的味道,还有馊了的饭菜味,在这湿冷的秋天,屋子又不通风的,是很容易滋生细菌,换上风湿病,太监也是人,怎么就住这种地方!
愤懑的木兮想也没想,将这屋里床铺上一床床被褥扛了出去,摊平在外面的石凳上通风,
木兮累的气直喘,注意到了旁人的目光,抬眼正经的说着,“被子是要经常拿出来通风,这样才不会得病的,你们也搬出来通通风”。
几个太监并没有搭理,只有一个年级稍长的太监开口道:“你认识曹公公?”。
木兮迟钝了会,随即点了点头。
未反应过来,一窝蜂的太监抬起一桶水往木兮身上泼去,有的还抄起了搓衣棍。
凉意沁入了身子骨,从头湿到了脚,喝了几口凉水,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伸手刚要抹掉脸上的水渍,一棍棒袭来,小腿传来火辣的感觉。
木兮拖着单腿,一跛一跛的朝大门逃去。
124 险遇太后()
木兮拖着沉重的湿衣服,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这是那里,刚才光顾着跑竟忘了记路。
想来曹公公在监兰院的太监眼里,还真是臭名昭著,和他沾边的人都得倒霉,就连她这个看起来(自我感觉)如此和善的面孔也免不了围攻。
拧着衣角的水,垂头丧气的,这样的氛围,狼狈的模样,无缘无故的被人泼冷水,难免有些凄凉,木兮很没用的吸了吸鼻子。
“几位娘娘,秋日里就是要多出来走动疏松疏松筋骨,娘娘看这御花园的秋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百花皆败,唯独这金菊占据了辉煌”。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使木兮提高了警惕。
是淑妃搀着太后逛着花园。
耳尖的木兮听出了这太监就是曹公公的声音,真是冤家路窄,这曹公公精力旺盛啊,伺候了皇上又来伺候妃子们。
木兮正要钻进旁边的丛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那转角处,一湘正黄色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擦出响声,十分抢眼,身后跟着的淑妃则是一袭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罗裙。
此时刻意的避开只会更加引起怀疑。
木兮深吸了口气,微弓着身子,只好沿着青石路最边缘的地儿,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立着等她们先行。
直到她们快要靠近时,木兮跪在了小道旁,双手伏地道:“娘娘们吉祥”。
这个时候,是不能分清太后娘娘还是淑妃娘娘,不然定会遭来曹公公的怀疑,小桌子初次进宫,是不可能区分的了这些,而她的这声娘娘就是一个统称。
太后和淑妃依旧谈笑着,像往常一样并没有在意地上跪着的下人,迈着杏步。
就当木兮以为安全,长长舒了口气的时候,听着走远的脚步声,准备起身时,哪知背后的声音使木兮一个激灵,连忙再次匍匐在青石路上。
“你不是太监!”,太后从木兮身后走到了身前,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木兮。
曹公公一眼就认出了木兮的这身行头,边打嘴边说着:“都怪咱家疏忽,竟忘了告诉这小太监到哪里领宫服,这是新来的小太监,还不懂宫里的规矩,如今定是迷了路”。
“新来的?抬起头来看看,怎么浑身湿透了”,太后垂眸看着地下娇弱的身子骨扛着滞重的长衫,惹人疼惜的苍白侧颜,震怒道:“湿成这样成何体统,宫里绝不能容忍这样风气,曹公公,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带进宫里来”。
木兮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想着对策,如果抬头,一定会被人出来的。
”奴才该死,都怪奴才管教无方”,曹公公连忙下跪,尖声道:“来人,将小桌子关进柴房,饿上几天涨涨记性”。
身为太监总管的他从小在宫里什么风浪没见过,送进柴房也是权宜之计,保住了小桌子,顶多饿上几天而已。
两个侍卫将云木兮架了出去。太后身侧一直沉默不语的淑妃此时却多看了眼被架出去的云木兮,神情略显失常。
太后半眯着眸,“曹公公以后不能再往宫内带一些来路不明的人进来了,今日是看在公公多年服侍哀家的份上,就算了”,平平的语气夹着一丝明厉。
“太后说的是,奴才铭记在心,娘娘这边请”,言罢,搀着太后往御花园深处游逛。
曹公公自然知晓,烟王至今生死未卜,太后是怕一些拥护烟王的一些老臣偷偷混进了宫里,威胁到皇宫的安慰。
125 柴房遭遇()
两个侍卫将云木兮扔进了柴房,木兮一个娘腔重重的趴在了地上。木门被出去的两人上了大锁。
这个柴房有一个小布窗,光线折了进来,屋内还算通亮,墙边堆着干草柴火。
木兮的映像中柴房就是又黑又脏的黑屋子,现在看来比那个监兰院好多了。
宫里真是处处有危险,随便一点事就要性命不保,木兮靠在草堆里嘀咕了起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衣服又不是她愿意湿了,湿个衣服就不成体统了,什么思想?这地太不靠谱了,还是赶紧办完事回她的英落院。
反正一时半回也出不去,身上湿嗒嗒的衣服,这样下去肯定会感冒,她便褪去了外衫,用干草遮住了身子,将外衫置于窗口晾着。
温暖的草堆中,她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听说,今儿白日里柴房关了个娇美太监,趁现在夜黑,咋们进去享用享用”。
“万一让人发现了,闹出事来可不好”。
“怕什么,大晚上的,再说了一个太监,谁会来查,宫里的太监丫鬟多的去了”。
铁锁的敲开声惊醒了云木兮,有人进来了,木兮第一反应就是将窗口的长衫扯了过来,慌忙手乱的乱穿一通。
木门被踢开了。火红的灯笼照亮了柴房。还未来得及遮盖的雪肩在灼灼的灯火下,泛着桃红,格外妖艳,娇小的面容略显病态之美。
“哟哟哟,还真是个娇男子,看这细皮嫩肉的”,肥头大耳的男人两眼冒着星花咽着口水,顺手将身后的木门反锁上了,猥琐的神色将草堆里的云木兮扫了个精光。
“喂喂,我可是个直男”,似乎怕他们不明白,木兮又解释道:“我是个真正的男人,两个大男人对男人有非分之想,传出去定会遭人唾弃”。
“哈哈,我不怕!管他男女”,男人仰天大笑,满脸纵横的肥肉闪动着,“像你这样的小太监,哪一个不是被我享用过!你只要乖乖听话,爷会让你痛痛快快的”。
“靠!”木兮骂出了声,这古代的gay也太丑了点吧,和现实相差太远了,真是长知识了。
就算她是男儿身也要找个像样的傲娇小受或冷酷小攻,绝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咒骂之余,注意到身侧的大小刚好的布窗,握住了腰间的匕首,冷笑道:“呵呵!也不撒个尿找个镜子,你这种外貌残疾协会的奇葩,看一眼就灼伤了眼,多看几眼就能绝育三年,真是可悲,还是去做个大整,再来潇洒吧!”,木兮连连摇头叹息。
“你!小兔崽子,看爷怎么弄死你”,男人暴跳如雷的扑向了草堆。
木兮敏捷的抽出锋利的匕首,将布窗划了个十字叉,由于柴房有一定的年代了,腐化的步很容易被划开了。
木兮如泥鳅一般跃出了窗外,还不忘对着屋内吐血舌头,嘲笑着,“别耶来耶去的,我看您老顶多算得上一条毛毛虫,哈哈”。
气急的两个男人,脖颈青筋暴露,只能干忘着云木兮消失在黑夜里,因为这窗户那能通过他们这种一身横肉的男人。
外面黑黢黢的一片,木兮找不到南北了,自己在柴房里竟睡到了天黑,此时头开始有些昏沉,兴许是睡久了的缘故吧。
她揉着额头,甩了甩脑袋,夜里的冷风吹来,木兮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反而浑身滚烫滚烫的。
见远处,掌灯的丫鬟走来。
木兮拉住了那丫鬟问道:“请问,御书房怎么走,曹公公唤奴才去,天黑了,奴才迷路了”。
“沿着这条小道走500米就是了”。
御书房乃皇上处理奏折的地方,她猜测重要书信肯定都放在那地方。
126 潜入御书房()
御书房灯火通明,就算无人,皇宫里的每个宫殿也必须亮着蜡烛,直到子时过后方能灭灯。
木兮拖着越发沉重的身子勉强走到了御书房门口。
“什么人”,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云木兮。。
“奉曹公公口谕,来打扫御书房的”。
侍卫有些不耐烦道:“大半夜的打扫什么,皇上不在,没有皇上的口谕是不能进去”。
木兮直接亮出了手里的令牌。
侍卫一见是的通行令牌连忙收起了长枪,黄令牌在皇宫的任何地方都是畅通无阻。
木兮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大步跨了进去,原来云秋落给的这东西还挺管用的嘛,不得进也要进!
方才侍卫说皇上不在御书房,也正好合了她的意。
木兮直冲大殿正中央的书案前,一摞摞的奏章,也不知道从何翻起,她只好一本本的找。
良久,翻阅了几本,证实了北洛川所说,更证实了她所担心的,奏折大致写的是希望皇上派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