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书上说,喜欢上一个人,你的情绪你的心情,都会受所爱的那个人的牵引,现在木兮总算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刚入夜,天边的红霞已经完全消退,浓墨一样的夜空,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
暗黑的小道上,沙沙的风声,木兮拢着披风,提着一小罐鸡汤前往幽兰殿。
木兮边走边埋怨起来,都怪青梅,要她买只鸡回来,直到黄昏才回来,加上顿这鸡汤就用了三个时辰,现在只能大晚上的去幽兰殿了。木兮抬头看着夜空,天刚黑,南无风应该还没有睡吧。
“嘿,小姐”
一小身子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鱼儿?”木兮一个激灵,抚着胸口,“你这个丫头,吓我一跳”。
“嘻嘻,小姐这么晚去哪里啊,捎上我吧,鱼儿这几天都呆在酒铺里,好乏味”。
“这次不行,我是要去幽兰殿看病人,不是去玩,幽兰殿戒卫森严,哪些守卫都是死脑筋,我能不能进去都是个问题,下次再带你去,”木兮解释道。
鱼儿摇晃起木兮的胳膊撒娇着:“不要小姐,鱼儿乖乖的跟着绝不多语,好不好”。
“好吧,拗不过你”,木兮只好妥协道:“进去不要乱跑,里面都是些灌木丛,很容易迷路的”。
109 幽兰殿里的蜜语()
鱼儿一板一眼的,挺直腰板保证着,“遵命,我一定跟着小姐寸步不离”。
看着鱼儿的傻样木兮扑哧一笑,走在了小道前面也就默认了。
鱼儿乖乖的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云木兮的身影,童真的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果真在幽兰殿门口又是那两个守卫,木兮走了过去,左右瞟了眼,故意跺了几下鞋底,然而门口的两个人如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木兮轻轻的咳了几声,“本王妃要进去探望王爷”。
还是没有反应。
她拿手在护卫眼前晃了又晃,眼睛都不眨一下,难道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不会吧,这睡觉的技术也忒高超了吧。
身后的鱼儿扯了扯云木兮的衣角,“小姐,这样正好,我们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也是啊,到时候就别怪她不经过允许就私自进去。谁叫他的守卫玩忽职守。
木兮蹑手蹑脚正准备踏进了大门,直觉身后一双小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胳膊。
木兮回过头,“怎么了?”。
“我有些害怕,握紧小姐的手会有安全感”。
鱼儿双手握紧了木兮的胳膊,木兮的身子已经进去了打半,可她连半个手指都插不进去,鱼儿用尽了全力,而这幽兰殿外这道无形的护盾没有一点破绽。
木兮一只脚踏了进去,可身子却挪不动了。
“又怎么了?”。
“小姐,我想起酒铺还有事情没做,就不去了”,鱼儿笑了笑,松开了握住木兮的双手,将手缩进了衣袖。
木兮疑惑,说道:“窝,那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这鱼儿方才吵着要进去,现在又不进去了,小孩子们的思想她搞不懂,木兮提着鸡汤罐子自己进去了。
鱼儿从衣袖中伸出被阵法灼烧了手,她本想通过云木兮的身体作为引体,蒙混过这护盾,没想到这阵法如此强大,辨别力高,也只能另想它法。
进了幽兰殿,木兮就开始后悔了,黑压压的一片,浓密的片叶遮挡本就没有星光的夜空,偶尔还能听到鸟兽的长嚎声。
木兮摸着黑前进,口中默念着,天灵灵地灵灵,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她真的很怕黑。黑夜就算了,可总感觉阴森森的。
这个南无风没事把自己的院子搞得像拍鬼片一样,都不见半个人影,木兮抱怨着。
咦,她抬眼望去,看到了点点星火,应该快到了,像找到救星一般,抱着罐子朝木屋狂奔。
此时木屋里,一片旖旎,微弱的烛火,散落在地上的粉色披衫,床靠上女子的罗裙,令人耳红心跳的蜜语。
“臣妾听说王爷病了,担心了好几天呢,差点要随王爷去了,如今见到王爷无碍,臣妾…”,女子说着就哽咽了起来,晶莹的泪花在眼眶打着转。
南无风靠着床背,手肘撑在弓起的膝盖上,淡漠的看着前伏在他胸膛的女子,虽眸光带着万分的宠溺,但始终未达眼底。
女子见南无风沉默不语,便往他怀里钻了钻,小手游走于南无风精壮的腰间,嘟着嘴,娇嗔道:“王爷真坏,为何用病来吓唬妾身”。
对于女子的温柔乡南无风不动神色,依旧闲适的靠着,挑着眉戏虐道:“虞姬的意思是怪本王装病的!”。
110 她不需要知道()
“王爷是臣妾的天,臣妾的一切,王爷怎会这样想虞姬,”,虞姬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如小猫般,在南无风衣襟敞开的胸膛蹭了蹭。
南无风一个翻身将虞姬压在身下,“好,本王决定今晚就宠幸于你”。
嘎吱,房门在这个不巧的时刻发出了响声。
是云木兮,她站在门口,挪不动的双脚,不知道是进去撒泼一顿还是该默默的离开,房门只是轻掩着,虽听不清说了什么,但里面的春*色却一览无余。
未经人事的她,脸颊早已泛红,她的心脏不知道被什么扎了一般,她担心他的病,只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虞姬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清门口的人,“原来是王妃来了,虞姬在这里跪安了”。便装模作样的拾起床边的外衫,打算下床行礼。
木兮瞥了眼女子白里透着嫣红的脖颈,随即冷声道:“不必了”。
空气像是凝滞般。
看着床侧不语的南无风以及久站在门口的云木兮,虞姬识趣的说道:“既然王妃和王爷有事要谈,那虞姬先行告退了”。
木兮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极其平静的开口着:“不用了,我只是来传达那日皇上的御旨,说完就走”。
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一开始她就应该知道,他从未承诺过她什么,她又何必无耻的要求他一心一意。
南无风换了个舒适的坐姿,“来传御旨的?”,眯着狭长的凤眸看着云木兮怀里的罐子,坦露的胸膛,随意披散的青丝,那双宛如星辰般的眼睛适时掩藏了如鹰隼般犀利的眼。
被他这样一盯,只觉整个人都要被看穿一样,心虚的将罐子反于身后,“我,我明天再来,你们继续”。
木兮关好了房门,几乎是连走带跑,此时应该很狼狈吧。
只因怕他看穿,看穿她最后一点尊严。
幽兰殿的黑暗,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把木兮紧紧勒住,压抑与心酸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回眸望去,依旧能看到木屋的点点星火,剩下的只是一片漆黑,虽然静的可怕,但她还是放慢了脚步,因她还在期待他会追过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可笑。
看来是自己太高估了自己,一丝无奈和苦涩的笑意在木兮的嘴角渲开。
她默默的走出了幽兰殿,再也没有回头了,而南无风始终没有追出来。
但,他却来了,站在翠竹小道上借着木屋里的微光,小心的陪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娘娘腔腔的背影,直到她出了大门,直到看不见了,他才停了脚步。
“王爷,既然出来了,为何不向她解释清楚”,北影见王爷一直跟在王妃身后,却始终不上前去。
当看到她落寞的身影,回眸间流露出的哀痛,他何尝不想上去抹平她嘴角的苦涩,但。“她不需要知道,也没有必要卷进来”,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丝犹豫。
“北影见王妃对这件事很是失落,会不会想不开”。
“不会!”南无风及其肯定的说着,他了解,知道她,骨子里何等的骄傲,绝不会同其他女子一样,寻死腻活。
南无风收回了视线,“边境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没有”。
“一切准备就绪,皇上下的旨是半月后出发”。
南无风看了眼天象,淡淡的开口道:“用不了半个月,很快就会出发了”。
111 未来得及的告别()
回到了英落院,青梅和鱼儿已经入睡了,刚走出了黑压压幽兰殿,回了英落院也是如此漆黑,在这无月无星的夜里,到处都是黑暗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她云木兮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不就是男人出轨,失恋了么,在21世纪那是常有的事情。
最终木兮还是从酒窖里拿出了一壶烈酒,自个在房里小酌起来。
都说一醉解千愁,明天过后,她云木兮依旧是打不死的小强。
没有喝上几杯,她就已经天旋地转了,离迷之中,门开了,貌似有人进来了。
是他吗?木兮提着酒壶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
“嘻嘻,是你吗?”木兮双手环住了那人的脖子,断断续续的说着,“你知道吗?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你的晚来风急”。
木兮朝他的面庞打了个酒嗝,咯咯傻笑了起来。
酒劲上涌。木兮松了双手,身子滑落下来,呼噜呼噜的睡了。
这一睡就是中午了,秋日的暖阳照进了屋内,驱散秋的寒凉,屋内暖洋洋的,正适合午睡,木兮睡到了自然醒。
伸了个懒腰,后脑勺好痛,想起昨晚自己竟喝了半两的二锅头。
“青梅,青梅”,木兮在房里呼唤着。
不一会,青梅从房外进来了,端着一大碗东西,“小姐,你醒了,这是醒酒汤”。
“窝”,木兮应着,弓着腰穿着脚下的绣鞋,问道:“你咋知道我喝酒了的”。
“是王爷来了,说让我熬些醒酒汤”。
他,难道昨晚不是在做梦?木兮停下了手里穿鞋的动作,“他来做什么,是昨晚来的?”。
“是早上来的,来向小姐告别的,见小姐还未醒就走了”。
木兮坐直了身子,心头一紧,“告别?他去哪里了”。
“皇上来旨,西北近日极其不稳定,蛮夷大量残杀边境百姓,大肆抢夺百姓的粮草,民不聊生,所以命王爷即刻启程”。
他走了,去镇守边疆了,西北战乱,如若能活着回来那便不知是几年之后的相聚。她还未向他告别,昨晚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
青梅话音刚落,木兮连外衣都没有穿上,跑了出去。
耳边呼呼的风声,迫切的心情,而幽兰殿的大门已上了锁,连守卫也退去了,楼去人空,木兮呆立在门口。
“小姐,王爷这时带着部队应该已经出了城门,来不及了”,青梅跟着追上了去,心疼的看着了小姐,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件,“王爷他留下了东西给小姐”。
木兮接过信,风神潇洒的字迹写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心之所向”。
信里落下了一张两座城池的地契和军队调遣令牌。
木兮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字条,鼻头一酸,仰头看着风轻云淡,将眼泪憋了回去,淡淡云彩里放射出的柔和光芒,暖阳下的秋风,温暖流动于她的心。
南无风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声不吭的走了,留下这些东西给她有何用,立遗嘱分财产吗?她是不是该庆幸得到了他的三分之一的遗产。
不知何时才能相遇的离别,木兮才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开始害怕失去了他,她一直以为,这种感情如蜻蜓点水般,却早已入骨七分。
那些都变的不重要了,她会在这里等他回来,等他凯旋归来。
112 西北境况()
皇宫里,又兴起了流言飞语,偶尔间就会听到丫鬟太监们讨论着烟王爷去边疆之事,对烟王感到惋惜,年纪轻轻就要参与战乱中,说白了就是去送死,但都不敢猜测这其中的缘由。
此时凌霄殿下,大臣们容光焕发,与同僚之间有说有笑。
直到太监尖细的唤起,“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
众大臣纷纷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袭明黄色衣袍先后入座,皇太后垂帘听政。
“众卿家平生”
随即一大臣喜笑颜开的走向了大殿中央奉承道,“皇上英明,皇太后英明,除掉了烟王这个多年的隐患”。
紧接着又一个大臣鞠躬道:“西北多年干旱,气候变化无常,环境艰苦,再加上蛮夷猖獗,凶狠无比,烟王就算神机妙算,也是难逃此劫”。
大臣们面露得意之色,都打算上前邀功一番,哪知。
南月明龙颜震怒,厉声道:“大胆,是谁借你们天大的胆子在这里妄加推测,朕命烟王为镇远大将军是去安定边疆,保卫国土,为百姓谋福祉”。
“皇上赎罪,臣无知”。
各个封住了口,吓破了胆子,齐齐下跪,正所谓君心叵测,以后要谨慎得好。
而南月明话锋一转,”张爱卿,西北长年驻扎的军队有多少?”。
“启禀皇上,十万大军,其中步兵占大半”,张大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南月明紧接着问,“国师,西北如今境况如何”。
“启禀皇上,西北如今气温大幅度下降,已达到冰冻的界第,而且极度干旱少雨”。
朝堂安静下来,皆弓腰候着。
南月明的神情变的莫测,良久才开口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出朝堂,议论纷纭,都以为皇上要将西北大军撤回,彻底让南无风孤立无援,但皇上却没有,难道皇上还念及兄弟情谊?
见殿内人皆退去,垂帘后的皇太后才走了出来,“皇上,为何妇人之仁,不直接断了他的后路”。
喜欢事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的皇太后,对于皇上的决策,她没有哪一次是不知道的,而这一次也不会不例外。
“前朝之事无需母后操心,儿臣自有分寸”,南月明自然知道他的母后的用意,但身为九五之尊的他岂能受人左右,就算是他的母后,也不可能!起身,淡漠的口吻道:“儿臣先行一步”。
皇太后阴沉着脸,一丝狡猾划过眼底,她的皇上大不如往常听话了,以前每个决策都会让她这个母后知道,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算翅膀再硬,这皇位也是她一步一步帮他稳固起来的。
入幕的烟王府,昏黄冷清,一道残阳铺入早已枯残的荷花池中,府邸近一个月来都显的凄凉,平日里经常出来活动的姬妾也鲜少出来了,大抵是因为南无风一走,也就没有了盼头,。
云木兮却恰恰相反的多次出了英落院,他不在府上,她就要担负起这个家的责任,也顺便出来散散步吧。
此时正在去帐房的路上,一个丫鬟和云木兮正面路过,丫鬟向木兮行了个礼,擦肩而过时。
“慢着”,木兮瞥了眼丫鬟手里布料,“你是哪个院落的丫鬟”。
113 帐房里的贼()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秋末了,冬天也算是来了。江都已经连续七天的阴雨绵绵,朦朦的白色雾霭,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瑟瑟的风雨中透着丝丝凉意。
孤行人影的大街上的商贩们都已经穿上了棉衣棉裤,大街上烤红薯,卖豆腐脑,买广糖的,挑货挑的。
只有烤红薯的炉子旁,偶尔还会有几个小娃子眼巴巴的候着自己的红薯。
而这种气氛也是最能引起相思的。
英落院,冷冷清清的,木兮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口多时了,搓这冰冷的双手,细雨湿了她的鞋尖。
槐树下已经没有飘落的黄叶,剩下的只是孤寂的枝叉,一两只南飞的大雁从空中缓慢的飞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